漫天飞花卷西楼
行?br /> 尚玄把玉佩转到跟图案相符的位置,一按上去,只听见“咔嗒”一声,玉佩丝毫不差的嵌入凹槽中。
“太好了,这个果然是钥匙。”入画没有想到这门开得如此顺利,忍不住欢呼起来。然而她用力推了推,门仍然纹丝不动。
尚玄掀开左边的青铜圆环,同样有个凹形图案,这个图案也是不规则的,而且与右边的那个完全不一样。
尚玄剑眉皱起,“还有另外一块玉佩,不知道在何人手中?”
入画听到这句话,傻眼了。看着尚玄询问的目光,她摇了摇头,“我从来不知道还有另外一块玉佩……”
这就难办了,尚玄默默地说道。
“没有钥匙,能不能把门砸开,这毕竟不是石壁!”情急之下,入画脱口而出。
尚玄摇了摇头,“如果强行破门,恐怕会触动地宫内的机关。在这个毫无遮拦的地方,你我或都会成为马蜂窝。”
入画咂舌,不敢再胡乱发表意见。尚玄不知道在想什么,入画觉得气氛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如今真正变得一筹莫展了。从入来到现在,在这个时刻她才发觉了地宫的死寂与沉静,不由得心底微微发毛。
“你们还不至于很愚蠢,嘿嘿嘿……”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从身后蓦然传来这个阴冷的声音,入画吓得毛骨悚然,惊呼了一声,尚玄迅速把她遮在身后。
地宫里鬼魅似的出现了好多人影,入画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把头埋在尚玄后面,不敢抬头看那些不知道是人是鬼的身影。尚玄的身子紧绷着,那是一种无形的杀气。
“你们果然来了,比我想到的要早一些,看来急不可耐的人是你们!”尚玄冷冷的说道。
入画好奇心总算战胜了恐惧感,她在尚玄身后偷偷探出个头,望出去,没想到出现的竟然是蓝落芳那帮人,然而最让她感到吃惊的是蓝落芳身后的人,
“淡竹先生!”
淡竹没再穿带有竹叶图案的衣服,他穿着一套月白色的长袍,看起来仍然是飘逸洒脱。他越过蓝落芳走前几步,然后停下来,“没错,是我,等了你很久了。”
入画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从尚玄身后慢慢走出来。
“舅,舅父……你怎么?”她指着蓝落芳等人,意思是为什么淡竹把那些人也带入地宫里。
淡竹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的表情,他说道:“没错,是我把他们带进来的。我与他们并无甚交情,只有一笔交易而已。”
“交易?”
淡竹觉得自己再不把事情交待清楚便会急死面前这个满脸惊疑的丫头,“嗯,是交易。拜你所赐,血凤门被扫平,令我无处可去。如今只是借你的道,重振我血凤门而已。”
得意的笑声再度响起,“没错,淡竹先生雄心壮志,大有作为。等宝物平安交到圣上手中时,别说一个,就算是十个血凤门圣上也会拱手送上。”
震惊,痛心,愤怒狠狠搅动着入画的内心,她忍不住大声说道:“不可能,你不是这样的人!”
入画想起在血凤门时,虽然面带冷漠,但是却实实在在关心过自己的淡竹,她无法想象他如何会变成这样一个出卖自己的良心,而谋求利益私欲的人。痛心仍在蔓延:
“你忘了吗,你说过,我娘,你的表姐就是被他们害死的,你不帮忙报仇就算了,如今还要为虎作伥!”入画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不论如何,他带着这帮人闯入地宫是无需争辩的事情,无论再怎么说服自己他不是这种人也没用了。
淡竹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墙上的壁画,没再望着痛心疾首质问自己的某人。
尚玄一动不动的站着;双眼与蓝落芳带来的那帮人不知道激战多少回。都是些老对手;暗纤与十二星煞幸存者都在现场。他与他们对视,嘴角微微上扬冷笑着。
在这个算是绝地的地方带着丝毫不会武功的入画,如果想突围的话,胜算不是很大,而且后面还有没有伏兵尚且不知,所以他绝对不会鲁莽行事。
尚玄把一脸绝望的入画轻轻拉在自己身后,简短的说道:“说吧,你们要什么?”
“想要你的命!”十二星煞等齐整不一的喊到。
蓝落芳手一扬,止住了那些泄愤的话,“尚公子,我们要什么你很清楚。太后与圣上等了那么多年的时间,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只要你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会为难你们。”
入画满腔愤怒,她大声说道:“什么叫物归原主,这东西是你们的吗,在没有看到先皇遗诏之前,谁都无权拥有它!而且凭你们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我敢肯定先皇遗诏上的皇位继承人绝对不会是现在在龙椅上坐着的人!”
蓝落芳眼睛凶光毕现,但她也不是等闲之人,她把眼光一转又看向尚玄,“此时此刻,遗诏并无用处,我要的东西只是一样而已。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带来的人绝对不止这几个,所入的每个通道我都有精兵把守,你就是带着翅膀也别想平平安安的飞出去。”
尚玄丝毫不惊,他点点头道:“这是蓝丞相你的作风,狠毒,几乎不留任何一条活路给对手。”
听到他这么说,入画急得要命,如果尚玄都这么认为的话,那事情真的没有回转余地了。这件事实在太出人意料,本来安排好的事,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淡竹,把他们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既然知道那就把钥匙交出来,只要你们配合,我保证你们平平安安走出地宫,否则,让你们死无全尸!”冷冰冰的声音从面容尚算姣好的兰丞相嘴里吐出来,令人觉得很不舒服。
入画紧紧把玉佩抓在手里,心中暗暗作出决定,就算把玉佩摔碎也不交给她。
尚玄却忽然说道:“难道另外一条钥匙在你们手中?”
蓝落芳得意地扬扬手中一个小锦盒,说:“还真给你猜对了,嘿嘿!这傻丫头跟他爹一样愚不可及,宁愿牺牲掉那么多的性命来换取先皇对他们并不是完全的信任。”
“你什么意思?”入画完全糊涂了,不晓得木门的另一条钥匙如何会出现在蓝落芳手中。
“你以为天下的帝王会那么容易就相信一个外姓家族吗!当年先皇召见你爹托付圣物之时,利用你爹那忠心及信服,要求你爹把另一条钥匙交给他。圣物放好之后,你那对皇室忠心耿耿的爹果然把真正的钥匙交给了频临死亡的先皇,即使明知先皇根本无法得知这钥匙是真是假。”
入画听明白了她的话,夏侯焱当年也知道自己并不被完全的信任,但是他觉得皇帝的疑虑是难免的,就算自己没有造反之心,也难免会招人怀疑,只要把钥匙交出去便能忠心明志,于是他毫无犹豫的做了,甚至连弄一条假钥匙来替代的念头都没有。后来皇帝死后,这条钥匙便落到太后的手中。
她看向淡竹,淡竹望着她点点头,并道:“的确是有这么回事。”
入画眸子黑亮亮的,她望着蓝落芳说:“我并不觉得我爹是个愚蠢的人,我真为夏侯月荣有这样道德高尚、赤胆忠心的爹而骄傲。既然这是他的决定,我觉得我不该把钥匙交给你们,竟然保护不了,惟有玉碎才能明志!”说完扬起了手。蓝落芳等人眼珠都差点惊出来了。
“画儿,少安毋躁。”耳边传来尚玄的低语声,入画一呆,回头愣愣的看着他。
尚玄的眼光却对着淡竹,片刻之后他收回目光,对着蓝丞相说道:“蓝丞相,尚某只是一介武夫,吃的是力气活,并不想把自己的性命随便就这么丢了。你若当真能保障我们的性命,此事也不是没得商量!”听到他的话,蓝落芳脸上露出喜色。
“尚玄,你!”入画气得脸色通红,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会遭遇到两个重要的人背叛自己。
尚玄把她拿着玉佩的手握在掌中,说道:“是的,烈风皇室之争于我无关,对于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就是我的目的。”
入画银牙咬碎,“遇见你们这种人我一刻都不想活了,你去他们那边,别管我!”
尚玄却把她的手暗暗用力一握,“画儿听话,你爹品德高尚,但是他忠心对待的人并不值得他付出所有的东西,包括他的宝贝女儿!我想,如果他知道你会面对今天这种局面,他一定不会把真钥匙交给皇帝。”
入画呆呆的看着他,尚玄的话不是不无道理,今天面对太多的意外,令她思绪纷乱,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尚玄又把她的手紧了紧,看着她,微启唇齿,嘴里吐出无声的三个字:“相信我。”
相信他,自己该相信他吗?玉碎真的是惟一出路吗?如果今天他们不出现,自己一样是开不了门拿不了圣物,谁知道他们的出现是福还是祸呢?不如索性博一博,打开木门进去说不定还能寻到活路呢。而且不知道为何,就算尚玄说出那样的话,自己从内心深处还是信任他的。
入画紧握玉佩的手,在蓝落芳等人热切的注视下,终于一点点的松开,直到玉佩完全落入尚玄手心。
“蓝丞相,你如何给我们保证呢!”尚玄目光炯炯的看着蓝落芳说。
“我用项上人头向你们保证,在地宫之内若有人动了你们一根手指,我定严惩不饶!”蓝落芳斩钉截铁的说,末了还接上一句,“当然出了地宫,个人恩怨的事我就管不着了!”算是安慰了那些急于报仇的人。
尚玄嘴角轻翘,“出了地宫自然不劳烦蓝丞相挂心!”
这时淡竹先生也开口了:“我带他们进入地宫的首要条件就是要你们平安无事,如果有人胆敢对你们动手,自然是他们不想再出这个地宫。”
蓝落芳脸上露出讥诮的笑容,这也是她能斩钉截铁发誓的原因。而那些一心想置人于死地的人,如果对蓝落芳不以为然,却绝不敢忽视淡竹的话,因为不是不知道这里的路有多难走。
入画大声向淡竹说道:“多谢舅父爱护之心,让我代那含冤死去的娘亲自向你道谢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只是下次我不再喊你舅父,因为这样会让我觉得羞于见人。”
淡竹先生不再淡漠,脸上带了些苦笑,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圣物重现
锦盒打开;一个流光四溢的淡紫色玉佩出现在大家面前,那是一只麒麟瑞兽,与入画佩戴的祥云托月玉佩同一种玉质。这玉佩当属无价之宝,很多人盯着一双玉佩眼睛发直。
尚玄与蓝落芳两人心怀戒备,一人一边,同时把玉佩嵌进锁孔内,“咔哒”一声,锁打开了。
一丝淡淡的香气从门缝中传了出来,大家都呆立不动,竟然没人去开门。片刻之后,尚玄把欲上去开门的入画拉在身后,然后缓缓推开了那古老而沉重的木门。
里面黑洞洞的;尚玄一马当先;首先踏入房内。
蓝落芳的侍卫们忙着点燃火把,其实没必要,等人进入房内没多久,屋内的四边墙壁的火盘忽然燃烧起来,把众人吓了一跳,入画拍拍胸口,不明白夏侯先人是怎么安装的这个感应系统。
火盘燃烧起来火光亮眩目,众人的霎时间有些不适应,等视线清晰,众人的目光被立在当中的一个景观给吸引住了。
这又是一个水池,所不同的是水池当中有尊巨大的人鱼石像,正是神湖壁上的神女石像。石像呈跪坐状态,双手向上托着一只石龛,头仰着,长长的发丝垂在脑后,双眼看着那个石龛,整副神态,好像石龛里面放着至尊至圣的宝物。
若有若无的丝丝白烟从转生莲花丛生的水池内冒出,使整座石像看起来神秘而庄严。香气是从这里来的,人群中有人捂住口鼻,生怕这气体有毒。
“石龛刻有字。”尚玄飞身一点,跳到石像身上,仔细看着,然后向众人念道:“石龛上着,定湖神珠,如毁皆毁。”
蓝落芳皱起眉头,竭力想着这几个字的意思。
这时淡竹说话了,“就是说如果谁敢破坏这个石龛,整座地宫就会毁灭,任谁有三头六臂也出不了地宫。”
蓝落芳眉峰一挑,说:“这石龛能看不能动,宝物或许就在里面。”说着把阴锐的眼光对着入画,说道:“看来还是要夏侯小姐亲自动手开龛才行。”
尚玄已经从石像上跳下来,站在入画身边。这次没再要他帮忙,入画取出别在怀里的匕首,咬咬牙在指上深深的划了一刀,鲜血滴滴掉进池内,果不其然,枯萎的转生莲花又开始复活了。
先前没见过这个现象的人瞠目结舌的看着满池的绿色生物喧嚣着成长,池内的白烟更浓了些,升腾而起,在屋内淡淡的消散殆尽。
嘎嘎声传来,蓝落芳的人大部分武器已经抽出,紧紧抓在手上,在他们看来,池内的石像是妖孽,像是随时都可以复活然后把他们生吞活剥。蓝落芳双眼睁得大大地,既是紧张,也唯恐把什么看丢了。
石龛终于慢慢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