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小男人





  说也奇怪,柴聿京竟然觉得她赌气的模样不失可爱,不由得扬起嘴角。
  一路上两人并未交谈,直到他将车子开到饭店。
  恩喜压根没料到他会带自己来这里,“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天晓得这回可是没有合约牵制,他要想再逼她高空弹跳,她绝对会抵死不从。
  柴聿京推开车门下车,旁边的恩喜见状连忙也推开她那边的车门想要逃跑,只不过跑没两步就又被他给逮着。
  “放开我,你放开我!”她挣扎的打他抓住自己的手背。
  柴聿京一手抓着恩喜,一手将车钥匙丢给门口负责泊车的服务生。
  服务生一见到四少爷居然抓了个女人,对方还拼命反抗,不禁有些错愕。
  柴聿京目中无人的拉着恩喜往饭店里走,丝毫不在意她的反抗,“你要想引起大家的注意就继续挣扎好啦!”
  这话倏地提醒了恩喜,他们这会可是在公共场所,众目睽睽下许多双眼睛正往这头瞧来。
  顿时,她停下挣扎,虽说她不想让柴聿京得逞,但自己毕竟还要做人。
  见恩喜不再反抗,柴聿京原本抓住她手腕的手改为握住她的手掌,牵着她往餐厅那头走。
  “四少爷!”饭店经理一见到柴聿京出现,随即趋前问候。“我叫你预留的那张桌子没忘吧?”
  少东的交代他岂敢怠慢,“没忘,就还周围几张桌位也全给空了下来。”
  “嗯。”柴聿京点了下头,握着恩喜的手走向那张预留的桌子。
  两人一入座,他便吩咐饭店经理,将他预先交代的那几样菜先上,其余的晚点再说。
  看着饭店经理受命而去,恩喜感到非常意外,柴聿京这个大烂人居然会带她来吃饭?她不由得升起了戒备。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想不透自己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叫这大烂人给缠上。
  柴聿京没有回答她,反过来质问道:“你对这里没有任何印象吗?”
  印象?恩喜冷笑,天晓得她印象可深了。
  想到他逼自己从饭店顶楼高空弹跳一事,她这辈子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拜你所赐,我这辈子要忘记这里恐怕不容易。”恩喜恨恨的咬着牙说。
  毫无疑问的,她误解了他所谓“这里”的定义。
  “你记得?!”恩喜的回答出乎柴聿京的预料,毕竟她的神情看来实在不像这么回事。
  “难道你以为我会轻易忘记你逼我从顶楼跳下来的事?”他别做梦了。
  “顶楼?原来你指的是那回事。”柴聿京恍然大悟,心里顿时有些失望。
  废话!她可不以为自己有倒霉到还发生其他的事。
  “谁叫你要惹我。”看着她一脸指控,柴聿京为自己辩驳,不觉得自己有错。
  “我惹你?!”恩喜一听忍不住激动起来。真不晓得到底是谁惹谁了,亏他还有脸说。
  “你敢说信用卡的事不是你干的?”柴聿京至今仍耿耿于怀。
  冷不防听他提起这事,恩喜简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小心眼到这种地步,搞出那么多的名堂就只为了这件事?
  眼见柴聿京既已认定,她就是继续否认也是多余,何况他整也整了。
  “没错,就是我干的,了不起你杀了我啊!”反正她豁出去了。
  “所以是你的错。”明明是来化解嫌隙的,柴聿京却一点也不相让。
  她的错?!天杀的这烂男人,简直是一点也不懂得反省。
  “要不是你莫名其妙扣留了我的钥匙,我才不会这么做!”说到底也是他自找的。
  “就为了一串钥匙,你偷了我的皮夹办信用卡,还买堆垃圾寄来我家。”
  猛一听到柴聿京的指控,恩喜立即提出反驳,“谁偷你皮夹了?搞清楚,明明是你自己蠢到连皮夹掉了也不知道,我不过是顺手捡了起来。”
  “就算是这样,为了串钥匙搞出那些事还是太过分。”他得理不饶人。
  说她过分?到底是谁过分了?
  “要翻旧帐是吧?那好,今天我们就来算个清楚。”
  柴聿京没有反对,毕竟他今天找她出来,本来就是要跟她把事情谈清楚。
  “你把我害得那么惨,我让你破点财消灾又算得了什么?”
  “笑话,一串钥匙能惨到哪去?”他觉得她话说得太夸张。“要不是你扣留了我的钥匙,我需要在大热天里跟一票人挤公车?好不容易回到家却又进不去,为了等去喝喜酒的家人回来,在外头淋了大半天的雨,隔天拿备份钥匙要去牵车,才发现车子早已被拖吊,回家还发了场高烧。”
  听完她一连串的指控,柴聿京才恍然大悟,这其中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尤其听到她淋了一夜的雨,隔天又发了场高烧、他心头竟莫名的一阵泛疼。
  “我不知道。”他语气不觉软了下来。
  这时,侍者刚好前来上菜,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上完菜,待侍者再度离去。
  “现在你知道了,说啊!到底是谁比较过分?”沉冤终于得雪的恩喜这下倒要看他怎么辩驳,毕竟认真计较起来,可是他对不起她。
  即便柴聿京对她感到心疼,但生性骄傲如他,又岂容人家以这种气焰对他,倔强脾气顿时又起。
  “当然是你!要不是你的柳丁害我摔得四脚朝天,我会扣留你的钥匙?”
  由于柴聿京无预警的转移话题,恩喜一时竟听不明白他说的又是哪门子的事。
  她怀疑这人该不会有神经病吧!
  “我什么时候用柳丁害你啦?”天晓得她在百货公司之前,根本不曾见过他。
  “还说没有,九年前在人行道上,因为你的柳丁,我才会摔个四脚朝天。”而更过分的是,她竟未经他同意,将他一个人丢在医院偷偷逃走。
  九年前……柳丁……
  尘封的记忆在她脑海里掀了开来,“是你?!你就是那个害我闪到腰的混蛋?”
  恩喜压根没料到,两人间的孽缘竟然发生在更早以前。
  提及她闪到腰一事,柴聿京心里不无懊悔,然嘴巴上却仍强硬,“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先害我摔倒的。”他才会坐倒在她背上。
  “所以你就故意报复我,赶走每一辆计程车,延误我就医的时间。”恩喜现在想到还有气。
  “最后我也送你去看医生啦!”
  还真亏他说得出口,“难不成我还得感谢你喽?”她讽刺的说。
  柴聿京却仍大言不惭,“你本来就该感谢我,至少我没有像你一样,把我一个人丢下不管。”
  丢下他不管?恩喜听了差点撞墙。
  “你白痴啊你,别告诉我,你都十几岁了还不知道怎么回去,更何况你的司机就等在医院外头。”
  听到她居然骂他白痴,柴聿京更恼了。“
  “我说的不是医院!”他气她真的全忘了。
  “不是医院?”恩喜一愣。
  “你对这间餐厅这个位置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印象?”柴聿京再次重申稍早的问题。
  脑筋正乱的恩喜猛地听到他又将话题给绕了回来,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同时却也恍然大悟,原来他刚才指的并不是高空弹跳一事。
  “还有桌上这几道菜,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他的语气里透着控诉。
  天晓得她到底要记得什么?恩喜被柴聿京无厘头的问话给搞迷糊了。
  见她仍是一脸的“莫宰羊”,柴聿京再也忍不住咆哮,“就在这张桌子,点的就是这些菜,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虽然当时他的年纪还小,但他挑剔的个性可从未变过,爱吃哪些菜,只点哪些料理,还有从那次之后,就只坐这个位子,所以他记得清清楚楚,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就是在这里被她丢下的,所以他永远也忘不了。
  什么?!恩喜错愕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根本就没来过这里。”她直觉否认。
  “我认错人?”柴聿京眼里像要喷出火来,“你趁我去洗手间洗脸的时候,一个人偷偷溜走,居然还敢说我认错人?”
  去洗手间?
  “我什么时——”恩喜正想否认,脑海里的记忆突地一闪而过,“又是你?!”那个该死的小鬼!
  “现在你记起来了?”这下他可得意了,以为这次肯定能叫她伏首认罪。
  却不料——
  “你还有脸跟我说这事。”恩喜叫吼道。
  柴聿京一怔,为她意料之外的反应感到错愕。
  “就为了你这莫名其妙的小鬼,害得我跷课不说,还把要缴营养午餐的钱花个精光,回去被我爸妈狠狠的修理了一顿。”
  恩喜的话听得柴聿京几乎傻眼。怎么会这样?
  三次偶遇全是阴错阳差,原以为是她一再亏欠他,却不料追根究底,自己才是那个理亏之人。
  至于恩喜更是压根不曾料到,眼前的家伙跟自己竟然还是宿敌,看来他当真是她的瘟星。
  顿时,她开始感到懊悔,气自己没记性。
  要是她能早点记起这个瘟星,那么往后的几回偶遇,她势必会乖乖认栽的离他远一点,也不至于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
  餐桌上的气氛倏地沉寂了下来,理亏的柴聿京这才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报复恩喜的权利。
  对上她冷冷的视线,他心虚的轻咳了声,将过往的恩怨一语带过,“既然误会都解释清楚了,那也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就这样?!
  原本还等着柴聿京还给自己一个公道的恩喜听了,顿时为之傻眼,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像他这么不要脸的人存在。
  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要跟她翻旧帐,这会儿居然想这么一语带过了事?
  一直以来,她总以为自己弟妹的脸皮已经够厚了,到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
  明明看出恩喜傻眼的神情,柴聿京还能佯装无视的招呼,“吃吧!就当是我赔你的。”
  赔她?简直是见鬼了他!
  天晓得她争的根本就不是一顿饭菜钱,她要的是公理、是正义。
  罢了,在经历过这么多曲折以后,她多少也已经意识到,眼前的男人是她命里的克星,跟他讨公道只是在自讨苦吃。
  “不必了,我不希罕。”恩喜放弃的站起身,只想尽快离他远远的。
  “不许走!”柴聿京却伸手抓住她,阻止她离去。
  “你干什么?”她试图甩开他的钳制。
  毕竟,如果说他今天找自己出来的用意是想算总帐,那么经过刚才的一番开诚布公,他应该也已经十分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欠他什么,而她也没有义务要留下来受他的气。
  “没吃完不许走。”习惯了不可一世的柴聿京,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婉转。
  他的傲慢无意中又惹恼了恩喜,“你简直是神经病!”
  “吃饭!”柴聿京只是硬拉她坐下。
  就这样,恩喜在想走却走不得的情况下,最后只得鼓着一肚子气,不情愿的坐下来用餐。
  相较于恩喜臭着张脸,柴聿京见她终于坐下来陪他吃饭,脸上顿时笑了开来。
  而他的笑容看在不明就里的恩喜眼中,自然又被解读成在对她耀武扬威。
  想起在家被三个弟妹吃定不说,就连眼前的贱男人也吃定了她好欺负。
  好呕啊!

  第八章

  柴聿京原本以为事情讲开了以后,两人之间便能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不料,情况压根不若他所预期,跟恩喜之间像是一下子变成了两条平行线,再也找不到任何交集。
  对于这样的情形,柴聿京虽然无法接受,但骄傲的个性却又让他拉不下脸来主动示好。
  是以,今天他故意约了罗筱枫,趁着恩喜被妹妹以逛街之名拉出门充当提东西的台佣之际,跟她来个不期而遇,期望能借此激发她对自己的在乎。
  而接获柴聿京主动提出邀约的罗筱枫,简直是受宠若惊,片刻也不敢迟疑便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这会儿,当柴聿京带着她到婴儿用品店里,罗筱枫也不禁错愕。
  这就是他所谓的逛街?
  条地,她心思一转,难道他要当爸爸了?!
  不、不可能!她拒绝相信。
  可若不是这样,柴家上下只有四兄弟,压根没有半个姐妹,会是哪个女人怀孕了呢?
  “京,你怎么会突然想来逛婴儿用品店?”罗筱枫语出试探的问。
  柴聿京根本不搭理她,他的心思全专注在前面转角那对姐妹花身上。
  见恩喜独自一人提着四、五袋的婴儿用品,虽说一旁的俞恩乐现下的身份是个孕妇,仍是让他颇感不悦。
  俞恩乐的视线不经意一转,瞥见正往她们方向走来的柴聿京,“姐,你看,那男人好帅喔!”
  手里提了堆婴儿用品,恩喜勉强抬起眼顺着妹妹所指的方向里去,视线正好跟朝她们走来的柴聿京对上。
  认出在他身旁还有上回在百货公司里遇见的那个骄蛮女,恩喜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