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皇后





挠锲卮鹚摹?br />     黑衣却从怀中掏出了一颗绿色的药丸来,递到了汐月面前,那大手不再温文如玉,而是布满了烧伤的痕迹。
    “吃下去。”他的声音依旧那么低沉冷淡。
    汐月心中顿惊,拿起那药丸来,不由得苦笑:“吃了会怎样啊?”
    一眼便看出他命不久矣了,他就是来给她送药的吗?他怎么逃出天牢的?这一身是伤,断了一臂,他究竟如何逃出来的?!
    “吃了就不会死了,这是解药,我答应给你的。”他的声音仍旧低沉,透着一丝执着。
    解药?
    凌彻听了这二字,顿是大惊,不由得退了几步,汐月什么时候中毒的?她昏迷之时,他亲自把过好几回脉搏的,竟没有发现!
    “哦。”汐月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应了一声,声音又哽咽了起来。
    “你为什么又哭了?”他问得很认真,一手按在直立入地的剑上,另一手却空空如也。
    “喜极而泣。”汐月抹了抹眼角的泪,现在有了解药,不是该高兴吗?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是后知后觉吗?半年多来这男子总是默默跟在她身边,在钟离时总是安安静静地陪在她身边,教会她武功,从来都是沉默寡言,一路到百纳,直到入了宫,话才多了起来,总是突然出现,问她为什么而哭。
    真的,只是监督不是保护吗?
    “你为什么给我送解药!我根本没有完成任务!你不知道你伤得很重吗?你干嘛还到这里来!?”汐月突然怒了,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既然能逃出天牢为何还不走?三日了,他就不知道要疗伤吗?
    脑海中突然浮现涟瑾那个单薄的背影来,为什么都要这么好!她根本就不值得他们对她这么好!她之前甚至在心中算计过,她完成了任务,他若再为难她,她便布阵杀了他!
    “投缘吧,第一眼看见了就喜欢了。”他第一次见她是在钟离宫中,就远远地站在暗处,保护着王爷。奴隶出身,从来就不曾见过有人敢这般挑衅王爷,而且是一个弱女子。他本是雪域里小部落的王子,部落被灭了,他做了奴隶,十年来都没有那样的勇气,不是钟离的子民,不跪钟离的皇帝。
    “投缘……”汐月捂住了嘴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而那被黑衣按住支撑身体的剑已经慢慢在倾斜了。
    “嗯,你说的,第一眼见了就喜欢……便是投缘……其实……我有名字的……我叫……”话音未落,整个人却突然朝汐月倾来。
    “汐月!”凌彻大喊一身,早就将汐月拉入了怀中,砰的一声,黑影那高大的身影骤然倒地!
    事端缘由虽不甚清楚,方才的对话众人却也听得个大概,凤希一声长叹,这种面具多年前他见过的,钟离极北苦寒之地曾有许多小部落,如今都已经消失殆尽了。
    “来人来,带下去,厚葬了!”凌彻心中顿时百味陈杂,不得不承认,这男子对汐月好,他喜欢汐月。
    汐月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凌彻,眸子里残留着泪水,轻启薄唇:“凌彻,这才真正的喜欢,你有过吗?从你第一回带我到凌云阁,到如今立我为后,你有过吗?我要的,你给得了吗?”
    昨日高调立她为后,亦是带着利用,一纸圣旨,“民女”二字,轻而易举打消了朝中大臣利用后位拉帮结党的念头,百纳从此没了外戚势力。
    又一次的利用。
    他和她,永远都单纯不了!
    “有吗?凌彻。”汐月依偎在他怀中,淡淡地笑了。
    凌彻一身的僵硬,看着她良久,眸子掠过复杂,终于是开了口,“没有。”
    从亲自调查她三个月到昨日立她为何,都带着利用,他不想否认,只是,解释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为何她至今不明白不原谅不相信,利用是真的,喜欢也是真呢?
    为何两者不能并存呢?为何她偏偏要执着呢?为何她明白不了呢?
    “端木赐,将凤希带回司乐宫!”凌彻冷冷地下了命令。
    “凌彻,这是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她也答应同我走的,并不违背什么仁义道德,你堂堂一国之君要言而无信吗?”凤希甩开了端木赐的搀扶的手,一脸认真!
    对上凤希那认真的眸子,凌彻却是轻笑起来,低头俯在汐月耳畔,声音很轻,却是异常的认真:“我最后问你一回,你原不原谅我?”
    汐月眸子掠过迟疑,手指上勾断琴弦的那道伤痕似乎有隐隐痛了起来,不知为何,话却还是先说了出口,“我已说过了,慕容汐月已死,没有爱也没有恨,不再有瓜葛,何来原谅?”
    话语一落,便感觉到了那揽在腰间的大手缓缓滑落,随即而来的是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咯了一下。
    是放手吗?他终于肯放手了吗?
    “凤希,朕答应你,第三件事若是想到了也速速说来,朕说到做到!”凌彻一脸的平静,说罢不再看汐月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他本想带她去见母妃的,既然真的那么勉强那么为难,要走,那就走吧,既然可以喜欢,便也可以不喜欢吧?
    他向来就不懂如此卑微地去乞讨感情的,如果这一份情一直都是他算计是他利用是他哀求而来的,那么,不要了,也罢,累了。
给读者的话:
黑衣只是黑衣而已,而涟瑾后文会提到了,明天第二卷会结束,第三卷不会像一二倦那么长了……

何去何从


    翌日一大早,凤希便带着汐月出宫了,凌彻再也没有出现过了,端木赐和向天都来送行,青衣和红衣执意要跟着汐月走,栗儿也一路跟到了宫门口,只是,汐月却不带一人。
    两人骑着马一前一后,凤希仍旧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背着那把玉玲珑走在前面,汐月在后面跟着,一身简洁白纱长裙,比平日里多了一件紫色的貂皮披风,是临走时栗儿匆匆忙忙送来的,这紫袍眼熟地很,她却也不去多想了。
    宫里远远地传来了退朝的钟鼓声,汐月迟疑了一会,始终没有回头,这个时候,他该下朝了吧。
    想起青衣她们的问题来,“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她也不知道,还回来吗?师父只说要带她去钟离北部看雾凇雪景,之后呢?要去哪里?
    一直就只一心想着离开,似乎是逃避,从来没有真正想过去哪里,从未考虑过离开了该何去何从。
    “师父,丫头长得和师娘很像吧?”都跟了出来了,该问清楚了吧!
    “嗯,是哪个高人替你易容的?”这是端木赐告诉他的,只说了这丫头的容颜被玫瑰毁了,至于是何等高人替她变了容颜的并没有说清楚,竟会是默娘的容貌,这人究竟是谁?怎么会这般巧合?凤希心中虽诧异不已,却也不去追究了,一切都是缘分吧,默娘总喜欢将一切归于缘分,也许真的是缘分吧。
    “在山林中偶遇的一个世外高人,也没留下姓名来历。”汐月淡淡地解释,原来凌彻是这般替她解释的。
    见凤希没有说话,汐月微微笼起眉头来,又一次问到:“师父,师娘是钟离的大公主吧!”
    凤希那苍白的唇边浮起无奈的笑意,道:“她叫默娘,是钟离的大公主,那个赠你玉玲珑的是她的七弟,钟离的寒王。”
    汐月心中一惊,那寒公子一看便是不喜打扰之人,难怪那日会邀他们到蝴蝶居,又会将那传世古琴玉玲珑相赠!
    她想问的很多,师娘是怎么死的,师父这一身伤痛是怎么来的,玉玲珑既是师娘遗物,又怎么不在师父手中,而在那西南大山中呢?
    只是,她不想为难,师父若要说定早就说了的,那日将七音魔阵传授给她时,他只是说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不再多做解释,说得那么云淡风轻,仿佛是别人的事,无关自己性命。
    “师父,我们看完雾凇后去哪里呢?”离皇宫已经越来越远了,过了这片林子便得出城门了吧!
    汐月终于是忍不住回头了,还会回来吗?
    第一次离开是为了回来,第二次呢?真正的慕容汐月已死,是她自己说不再有任何瓜葛的了,而他,究竟也放了手,不会再回来了吧!
    “看完雾凇啊……”凤希话语未落,却突然从马上一跃而起,将汐月拉下马来护在身后。
    只听一阵诡异无比的琴音缓缓传了过来,越来越近,四周顿时笼罩起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汐月心中大惊,这气氛很是熟悉,和那日在西南大山中遇到的七杀阵如出一辙,只不过多了那诡异的琴声!

如何放心


    “师父,是七杀阵!我见过!”汐月急急脱口而出,脑海中浮现那青衣怪人那修长清瘦的身影来。
    “这不是七杀阵!”凤希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诧异,忙又急声问到:“你见过七杀阵!”
    是秦啸来了,他何时见过了这丫头的?
    “嗯,在西南大山误入了,像是一个青衣怪人布下了,无意为难我们,就放……”汐月话还未说完,整个人便愣住了,只见她口中那青衣怪人正远远朝这边走来,身后跟着六个女子,皆是一身竹轻纱,个个生得柳腰莲脸,手中抱着古琴,莲步生姿,好不妖娆。
    凤希却早已一身戒备,将汐月护在身后,眸光深邃,一丝从未在他那清明的眸子出现过的阴鸷缓缓浮现出来。
    秦啸,好久不见!
    “呵呵,凤希,好久不见!”秦啸冷冷地笑着,一路跟着那丫头到了钟离又回了百纳,本不想惊动皇室的,现在倒好,他们自己主动出了宫,他要的东西一样都没有落下,那么齐备,凤希的命,玉玲珑,还有这个同默娘那么相似的女子。
    “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命倒是很硬啊!”凤希的话语不似平日里的低沉,却是冰冷了起来。
    汐月满腹诧异,这青衣怪人究竟是何人,同凤希似乎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我答应过默娘要替她报仇的,你都还没死呢?我怎么能死?”秦啸的话语亦是清冷,却骤然翻身跃起大手勾成爪朝汐月抓来。
    凤希揽着汐月,足尖轻点,不停地后退,看着仍旧迎面追来的秦啸苍白的脸上阴鸷起来。
    “替默娘报仇,你以为你有资格吗?”凤希怒声,谁都没有资格替默娘报仇!只有默娘自己有这个资格!
    他一直在等着她来寻仇,一直等着,即便一身经脉具损,亦是硬撑着等她,谁知一等三年,等来的却是她的死讯!
    “我如何没有资格,她哭她痛她死的时候,是谁在她身边?不是你,不是你这个所谓的驸马,而是我!我如何没有资格!?”秦啸再也平静不了,额上青筋浮现,一样苍白如纸的清俊容颜怒气满满。
    凤希身子一僵,揽着汐月缓缓落了下来,侧身躲过秦啸袭来的厉爪,一掌狠狠将秦啸给震了出去,取下背后那玉玲珑来,盘腿坐了下来,一脸的阴鸷可怕。
    汐月站在凤希身后,一脸担忧与诧异,却并不惊恐,这青衣男子的武功虽不赖,似乎同师父一样,皆被虚弱体质所牵制住,他那同师父一样苍白的脸色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琴声骤然响起,汐月心中一惊,这琴声曲调这般熟悉,同那日在西南大山蝴蝶居中弹奏的那一曲一模一样,曲调恢弘,琴音却是苍韵松古,温劲而雄,只是如今听师父弹奏起来却隐隐透着戾气。
    秦啸此时竟更是愤怒,厉声道:“凤希,你竟用还有脸弹奏默娘作的曲子!你知道她最痛恨的就是这首曲子!”
    凤希没说话,低着了头续续弹奏,曲调陡然低沉了下来,秦啸连连退了几步,却是纵身跃起,一旁那留个女子早已朝着六方而去,消失这林中了。
    不一会儿,那七个方向古怪诡异的琴声又一次传来,汐月只觉得晕眩之感阵阵袭来,有些站不住脚,在凤希身后蹲了下来,师父似乎不是在布阵,更像是和那青衣怪人斗琴,连着凤希的琴声,八个琴声皆是诡异无比直灌入耳,乱人心智。
凤希看都没看汐月一眼,一脸神情肃然而又专注,缓缓抬起头来,苍白的唇角紧抿,眸子异样的猩红。
    原本低沉的琴声突然高亢了起来,盖过了那阴森古怪的琴声,不一会儿凤希的琴声才又缓缓低沉了下来,只是这边方才放缓,另一边的琴声紧接着传来,依旧奇异古怪,是汐月从未听过的。
    阵阵的晕眩,汐月不得不坐了下来,双手捂住耳朵低着头,只是那八个声音依旧贯耳而入,头痛欲裂。
    “师父……”本能地求救,凤希却充耳不闻,蹙着眉头,只听得秦啸原本那单薄的琴声陡然厚重起来,六个方向的琴声一齐传来,音音相错,接连不断,凤希顿时喷出一口鲜血来,那纤尘不染的白衣上终于染上了血迹,手却还是续续地弹着。
    六方的琴音突然断了,只剩下一个方向,琴音单薄却似乎越来越近了。
    突然,铮的一声,玉玲珑断了琴弦!
    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