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毗必报 爱爬树的鱼
咕着,“穿了……他们俩一定是穿了……”
穿?
诛羽一头雾水,朝内屋扬高声道,“我将食盒放在桌上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屋内的童音很是失落。
待诛羽走后,金酷皱着白嫩嫩的小脸,对孩童而言过于艳丽的脸上愁苦非常。
“如此愁苦,你是在担心他们吗?”从他身旁的透明鱼缸内一条赤色小鱼吐着泡泡很专业的问道。
金酷忧郁地望天,“也不知他们逍遥到哪去。啊~我的十年LOLI养成计划,就这么浸水了!泡汤了!半路砸锅了!”
“恩,冷静一下。我可以理解,确实……也,也算是人生一大憾事……”
“不,我很冷静。”金酷冷静非常,“我现在……只是有一点点的伤怀。”
“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金酷又悲愤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她也不来了!”
“啊?”
“那个大胸脯的红发姐姐,”小金酷越发忧郁的仰首望天,泪流满面,“虽然LOLI是我的心,可御姐也是我的肝!她已经三天没来送饭,难道已经厌倦了小金酷吗?”
“……”=0=!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小金酷揪心地长吟,“御姐和LOLI,我该如何是好?”
“……别问我,我只是一条鱼……”
Chapter8
酷寒的冬季过去,阳春三月,正是田猎的好时节。
一整个冬天都只闷在府里避寒,众人终于迎来幸福的透气时分。
太守府的管事在田猎前一个月就叫丫鬟小厮们备好行装,只待时日。阿宝虽然平日在公子课上时常偷溜出去学武,但也总算没忘了她身为丫鬟的本职。花了几天时间和其他小厮丫头一起理好了行装,原本至少需要十数天,但阿宝暗暗皱眉他们的效率,趁夜黑风高之时跑了趟库房之后,第二日丫鬟们再去整理时便发现原本堆积如山的行囊都理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阿宝,这次田猎你也去吗?”趁下课时分,李世民凑过来问道。
阿宝退开一步,“我不去。”
“为什么你老避着我?”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懂为何第一次见面时这个小丫鬟还好好的,但第二次见面后她便避他如蛇蝎。他性子外放,人缘在府中可说是一等一的好,就不知她为何如此。
“这个……”阿宝困扰的摸摸鼻子,想着该如何搪塞过去,总不能照实说因为你是真命天子,容不得她这妖怪近身。
“阿宝,过来!少爷唤你了!”卫矢远远的冲着她的方向拉高嗓子。
阿宝如闻特赦的匆匆朝李世民点个头便赶往东苑。
屋内燃着薄淡的熏香,比熏香更浓厚的是香墨书卷气。宇文澈脱了披风,束着白玉冠,一头黑发垂落在肩头,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疏离。
阿宝进来时夹着青草嫩叶的气息,宇文澈面上不变,但那股疏离感却减了许多,“又去爬树了?”
阿宝惊道,“你怎么知道?”
卫矢又跳出来汪汪,“怎可直称少爷‘你’!规矩学到哪去了!”
阿宝老实道,“啊……好象还没学……”
宇文澈但笑不语,望着这小女娃白皙的脸。乍一看以为是天生丽质,仔细端详才发现那是极不自然的病态苍白。
阿宝注意到恩公又在看她,有时她在屋里打瞌睡醒来后,常一个不留神就抓到他的视线停在她身上。
想到这,阿宝垂下头避开他的视线。难道……是她哪里露了馅被他察觉不对劲了?
她垂头不语的姿态似极了小女儿家的羞怯,我见犹怜的姿容极是动人。
见到平日迷迷糊糊的小女娃这副罕见的羞涩模样,宇文澈这才醒悟自己方才紧盯着她看委实太过孟浪,心底不由又柔软了几分,他轻声道,“明日的田猎,要不要一道去?”
田猎时通常少爷公子身边都只带着小厮和侍卫,除了极少数受宠的姬妾和通房丫头外,无人会带丫鬟去碍手碍脚。因此卫矢闻言惊讶的瞟了阿宝和少爷一眼。
什么时候……少爷的眼光竟这么低了?
阿宝毫不犹豫的摇头,“不去。”
宇文澈颇意外的道,“为什么?”她平日不是最喜欢上窜下跳山林草木的吗。
“……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阿宝吞吞吐吐地道。
其实是因为开春了,冬日对她而言已尚算勉强,更何况是春日?这也是她开春以来乖乖待在书房让恩公催眠的主要原因。
“我已经有侍卫小厮们帮忙,还需你帮什么忙?”
“不用我帮忙啊。”阿宝小声叨念,“那为什么还要叫我去?”
宇文澈一时语塞。
卫矢猛地被她噎住,这小丫头也太不解风情了吧。忙出言救场,“你是不是少爷的丫鬟?”
阿宝点头,“是。”
“那是不是要听少爷的话?”
阿宝再点头,“是。”
“那少爷要你去你是不是就得去?”
阿宝皱起包子脸,“明白了。”
卫矢功成身退。
看到了吧,对这小丫头就不该指望她自己明白,委婉的对她暗示倒不如直接顺着她的念头把道理讲清楚。讲顺了,也就把她拐到了。
月上中天,阿宝在月下练剑。
她的剑招已越发熟练,或许她真有几分学武的天份,每夜这般刻苦练习,她的拔剑起势时间越来越短,起承转合间动作也越发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不远处,朱獳浮在半空中嘲嗤的看着,悠然伸展着银白的皮毛和金翼。
就是练个天下第一又如何?那也只是凡人的天下。
想到这小妖莽撞的应了白天的田猎,啧。朱獳抖一抖蓬松漂亮的皮毛,心疼的朝抖下的那根银毛吹口气,只见那银毛倏地化成一道白光,消失在空气中……
这天夜里,阿宝只觉得自己的腰仿佛快被人勒断一般,难受的辗转反侧到一半便卡住了,她力大无比,竟硬是把被卡住的那一半给顺利翻完,朦胧中感觉自己身下似乎压着什么,那东西挣扎着想起身。她没多想的运起神力继续压倒他,底下似乎还不放弃的继续挣扎,阿宝皱起眉,迷迷糊糊的咕哝抱怨了几句,又加大了力道毫不放松的牢牢压住他。
底下的反抗弱了下去,那东西渐渐的不再挣扎……
阿宝觉得腰上的箍桎又紧了几分。她努力想睁开眼瞧清楚,奈何她的上下眼皮粘的极紧,只得郁郁的掉头睡过去了……
梳妆台前,原本诡异的半立在空中的银钗在看见阿宝凶猛的压倒对方的刹那“铛”地一声笔直的从空中掉下来,待接收到一记恼恨的眼神后,那银钗便识趣的翻身跳出窗外……
东方刚拢上一线天光。
阿宝懵懵懂懂的睁开眼,视线猛地跟身下一双古典狭长的眼眸对上!
她用力眨眨眼,一大清早便眼花了么?
那银钗孤独的在屋外徘徊了半宿,天刚亮,便听见屋内传来软软的低呼,伴随着低呼还有“砰”地一声重物落地声。
还没待它扒到门缝八卦一下,便听到少年恼羞成怒道——
“朱獳,还不回避!”
它只得失落的讪讪离开……
屋内,阿宝惊讶又饱含歉意的道,“小鬼?你怎么会在这!”
方才她本能的第一反应是将他直接踢下床,待她定睛看清来人后,不由懊悔自己的力气太大。不知踢痛了他没有?
少年坐在地上,绛红的衣服睡得皱皱巴巴,他抿着鲜润的红唇,尚带着刚睡醒的氤氲水汽的眼瞳凶狠的瞪她。
“那个……”阿宝搔搔头,“干脆……干脆我也让你踢回来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代发中……
PS:傻鱼这几天就会从那个荒凉地顺利回归~
Chapter9; 10
Chapter 9
田猎一行队伍浩浩荡荡的往山林进发。
阿宝原本在看见停在府外的马匹时兴奋的想爬上去骑骑,奈何,当她甫一靠近,所有的马匹立刻恐惧地长嘶一声纷纷伏倒,四蹄张开瘫软在地,任凭马夫如何驱打硬是无法移动半步。
阿宝茫然不解,以心音询问她发上的朱獳。
朱獳颇有几分不耐的道,“动物婴儿以及少数具有灵力的凡人能看见我们的真身,这些马是被你我的威压震慑,正对我们表示臣服。”
“威压……”突然想起在现世时成年睚毗身上强烈得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阿宝低头研究自己的小身子,“我身上也有吗?”
“当然有,每只妖身上都有……”它无力的道,“只不过由于各自的道行不同所以威压的强度也不同,你的道行不深,理所应当没什么感觉,但对于这些低等的生灵而言,已经够了。”
“原来是这样啊。”阿宝受教了。
朱獳没再回应,尽职尽责的当它的花瓶珠钗。只是那钗头上的眼尾不着痕迹的往阿宝身上兜了一圈。其实方才他还有未尽之语,存活了千万年它见过太多修为极高战力却不足的妖怪,如阿宝这般的妖怪还是头一回遇见。明明她的修为不高,对妖怪的常识也贫瘠的可怜,但她在他们初次见面的对战中所发挥出的战力却惊艳无比,远远超越了她的修为境界。
明明只是头年幼的小妖尸,周身却充满了猛兽般的战斗本能……啧,再加上那一身惊人的非人蛮力……老实说,它一直无法理解为何大人会对她如此执着,难道他的品位就如此独特?
“能不能掩盖掉我们的气息威压,否则大家根本就无法上路。”
朱獳漫应一声,刹时从银钗上荡起一圈银色水纹,不过片刻,原本四蹄瘫软的马匹这才战战的起身。
阿宝低呼一声欢快的爬到离她最近的马上,那马竟也温顺无比,乖乖听任她的驱使。卫矢远远的看见之后,眉一皱正要呵斥,不意公子随意的挥挥手,“就随她吧。”
宇文澈坐在马车内透过掀开的珠帘远望着那欢快自在的身影,心中的沉郁也不由减了许多。
车窗外突然传来几声轻扣,“还在看你家的小娃娃?”李建成揶揄的低语传入耳中。
宇文澈仿若未闻,径自轻啜口香茶。
车窗外,李建成一身黑色劲装,头束金冠,骑着一匹枣红的骏马与马车并行,剑眉星目,丰神秀美。他戏谑地道,“怎么不说话?不怕我上前把你家的小娃娃给拐了?”
宇文澈斜睨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李世子何时这么有闲情了。”
“闲情么,怎会有宇文舅舅的情事重要,想不到对各方闺秀不假颜色的宇文公子竟会对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留了心。”
“留心?留什么心?”一个软音突然从李建成身畔传来。
他转头看向身边矮了他一个头的小少女,此刻她正歪着头,大眼睛眨巴眨巴着好奇的看他。
宇文澈温声道,“不玩了吗?这么快就跑回来。”
“我回来保护公子。”
“真是忠心啊。”李建成搓搓下巴,“这么忠心的小丫头可要趁早把她收进房。”
“收进房,”阿宝歪头看他,“收进房的意思是做通房丫头吗?”
“看你家公子这么疼你,不会委屈你只做通房丫头。更何况小娃娃现在已经是个小美人,再养大点,你家公子怎可能忍心苛待你。”
“那你的意思是公子要我做妾?”
眼见这话题越发失控,宇文澈俊面微红,警告的扫了李建成一眼,要他闭嘴。但心跳竟也微促,不自觉等待阿宝的答案。
李建成对他的警告视而不见,仍饶有兴味的逗弄这小丫头,“不当妾,难道小丫头想当正妻吗?”说到此也不由自己笑出声来。他们这般身份的权臣贵族娶个丫鬟当妾已经贻笑大方,不知道那势利贪财的宇文将军听见他的儿子想娶个丫头会不会直接昏厥过去。
阿宝定定看了他几秒,字正腔圆的说,“我不要。”
宇文澈眼中一闪,“为什么?”她是在意名分?
阿宝思索一下,找个比较不打击他的理由,“我不能在这久待,再过半年我就要走啦。”
走……
宇文澈皱眉,“当初你不是主动要留在我身边当丫鬟么?”
阿宝理所当然的说,“那是因为我要报恩啊,等在公子身边一年期满我就走。”
那毫不留恋的姿态令他们二人一愣,头次见到这个小少女开朗单纯外的另一面。宇文澈胸中不豫正要再说些什么时,阿宝却已径自拍马远去。
李建成对着那单薄的背影道,“你不是说要保护你家公子吗?”
阿宝头也不回的大声道,“再留下来你又会拐我做公子的小老婆,不好不好!”
那声音在滚着辘轳车轮的小道上回荡,两旁的护卫小厮们听见之后忙连声低咳,佯装不知的偏过头努力忽略过去。
一时间咳嗽声此起彼伏,李建成猛地被噎住,半晌只得无奈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