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你在支开朕?”窝阔台故作委屈。
威仪高贵的君王装委屈,看着碧儿直发愣,忍俊不住地倾倾嘴角,“对,对,就是支开你。快去看你的折子,忙你的国事。”
冷不防,窝阔台探身偷得一吻,“这个算给朕的补偿。”
等他出了门,碧儿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狠命地擦着嘴唇,知道发红。
“姐姐!”
忽必烈不知是抽高,还是怎么了,显得清瘦得很,但依然英气挺拔,眉宇间一派王族子弟的尊贵淡定。
碧儿轻轻伸出手,这次忽必烈没有躲闪,没有脸红,任她拉着拥在怀中轻抚着他的后背,碧儿的衣襟不一会湿了一大片。
“很想父王?”碧儿轻声问。
忽必烈咬着唇,哽咽地点头。
碧儿拉着他坐下,温柔地擦去他眼中的泪,“相就放在心中吧,记住他的样子。姐姐也想一个人,但姐姐忍着不哭。要是让他知道姐姐为他流泪,他会伤心的。”
“姐姐,君叔叔。。。。。。其实蛮好的。”忽必烈斟酌了下,说道。
要是他知道他父王是怎么死的,他还会说君问天好吗?碧儿欠下身,给他拉了颗梨,“我没说他坏呀!小王子,你还是小男生,大人们之间的恩怨由他们自己解决。薄情最是帝王家,生在皇族,有许多事是不能以是非来判断,你父王的死,你不要耿耿于怀,你的大哥和娘亲心中有数。你的任务是好好读书,习武,让自己强大,为你以后的事业早做准备。和姚先生见过面了吗?”
“恩,见过了,他现住在王府,救我治国之道。我听姐姐的话,心无二念,只装。。。。。。”帝业,最后两个字 他没有说出,但他相信姐姐一定会懂得。。橘园。星靥。
碧儿微笑地抱抱他,“记得姐姐嘱托你的事吗?”忽必烈平息了下心绪,羞涩地瞟了眼碧儿的大肚子,“姐姐生个男孩子,我要好好照顾他,保护他。”
“以前我想过,若是生个小女生,我自己带。现在,只怕我。。。。。。带不了,”碧儿口气中有一丝隐痛,她涩然地眨眨眼,“若是个小女生,你也要照顾她,保护她,但是,小王子,千万不准喜欢上她。”
“呃?”忽必烈不解地拧起俊眉,“为什么不能喜欢小妹妹?”
“啪!”小王子的额头飞来一指。“你喊我姐姐,姐姐生的孩子唤你舅舅或者叔叔,怎么会是小妹妹,小弟弟呢?你就要做长辈了,小王子。长辈就要有长辈的样子,对晚辈只能是关心,爱护,切不可生出儿女之情。”
“姐姐。。。。。。”早慧的小王子有些懂了,小脸羞得通红,但仍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喜欢小晚辈,若是姐姐真的生了小女子,长得象姐姐这样,他怎么会不喜欢呢?
“小王子,你以后是威慑天下的君王,人生想不复杂都难。”碧儿未雨绸缪地说道,“姐姐的小宝贝,姐姐只是想他单纯点,快乐点。你若真的喜欢姐姐,就让他远离皇宫。”皇宫不是块福气,而是片泪海,几千年的历史早已证明了这一点。
忽必烈眨巴眨巴眼,“感情的事,谁能做得了主?”
碧儿忽觉背后一阵发凉,“你才多大,说这么沧桑的话!人和动物的区别就是人有自控能力,不管是感情还是行为,只要你想做主就一定能做得了主。小王子,不准食言哦,呵呵,我觉得我生男生的几率比较大,我的担心也许是多余的。”
忽必烈嘟起嘴,他似乎没办法象姐姐那样自信。
“姐姐,你为什么不自己带孩子呢?”他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话音刚落,发现刚刚还吼得声音大大的姐姐哭的梨花带露一般。
日子如小心捧在掌心中的的水,一不留神,一滴滴从指缝间漏掉。
转眼,秋深霜重,草黄燕飞,秋叶飘零,秋雨打窗,满目萧零。
碧儿在一个秋天的黄昏开始感到阵痛,本应在十月出生的孩子,却在九月提早来到。虽然妃们早就传授了她许多经验,她做足了准备,但实际面对时,她发现一点用都没用,她疼得在床上滚来滚去,汗把内衫都湿透了。
寝殿内宫女进进出出,御医和产婆急得满身大汗,这位舒妃娘娘的情况非常不乐观,都疼了一日一夜,到现在还没见孩子露顶。
“秀珠。。。。。。”陪在碧儿身边最熟悉的人只有秀珠;推心刺骨的阵痛让碧儿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秀珠跪在碧儿的床前,紧紧握住碧儿的手,“夫人,秀珠在这!”她心疼地替碧儿擦着额头的汗,“你要坚持,孩子生下来都不会再疼了。”她也没生个孩子,只能这样宽慰着碧儿,如果现在堡主在,那该有多好啊!
“秀珠,”又是一阵排江倒海的阵痛袭来,碧儿疼得跃起了身,牙咬的紧紧的,“我。。。。。。我想老公!”在阵痛暂停的一瞬间,她伸出汉儒的手抓住秀珠,转过头,一遍遍地说,“我真的。。。。。。很想老公!”
秀珠低下头,不敢接话,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在碧儿的手臂上。夫人可能是世上最可怜的孕妇了,身边没有娘家人,夫君也不在身边。她懂夫人的心,也只有在这意识涣散的时候,夫人才会放任心情,说出心底的话。平时,夫人不管多难受,一定都会忍住的。
夫人虽然与堡主分开了,可是她的心一时一刻都没有离开堡主。
“夫人,你咬住我的手,这样会好受点!”秀珠含泪把手放到碧儿的嘴边。
“不,。。。。。拿开!”碧儿晃动着头,她好痛,全身都痛,那股撕裂般的巨大疼痛,让她想尖叫出声,可是却发不出声音。
“舒妃!”乃马真皇后端着碗汤站在床前,“把这碗提神汤喝了,这汤会帮你把失去的力气补回来。你一定要用力,不然孩子再不出来,就要闷死 在腹中,大人也会危险。
“汤。。。。。。“碧儿重复着,嘴角浮出一丝轻笑,涣散的眼神突然清明,”真的有用吗?”
“恩,宫中嫔妃生孩子之前都喝这种汤的。”
“是的,娘娘!产妇没有力气时,都会喝提神汤。”一边的稳婆也帮腔道。
碧儿咬紧唇,努力撑起,“秀珠,喂我!”
秀珠接过碗,本能地想先尝。
“放肆,这种汤你也敢喝?”乃马真皇后瞪了她一眼,叱道。
“我。。。。。。”
秀珠怯怯地看着碧儿。
“这不是别的事物,不必尝毒,皇后对我这么好,我一定能顺利生下孩子的。”碧儿用眼神安慰秀珠。
秀珠迟疑了下,把汤药凑到碧儿嘴边,碧儿大口大口的咽着,一点都没留下。
乃马真皇后满意地笑了,“那本宫出去等舒妃的好消息了,大汗在御书房都快急疯了,不止一次想往这边冲,幸好本宫拦着。”
“不要让大汗进来,皇后。。。。。请出去吧,啊。。。。。。”碧儿突地发出一声惨叫,一种前所未有的剧痛象把身体生生地分成了两半一般。
“露顶了,露顶了!”御医惊喜地叫道。
房间中立刻又忙成了一团,又是纱布又是盆的。
乃马真皇后高傲地扬起脸,瞟了眼碧儿被汗水模糊的小脸,长睫眨了眨,欣然走出产房。
这汤果真是提神汤,碧儿觉得体力象多出了一股神力,产道缓缓打开。稳婆大叫:“再用力,快,头都出来了!已经出来了!”
碧儿已经忍到她所能忍耐的极限,尖叫起来!尖叫的同时,她听到一声洪亮的婴儿哭声。身体四肢百骸好像被车轮碾过,破败不堪,都没用了,如释重负的同时已然奄奄一息躺在床上。
“天。。。。。。”御医突然倒抽一口凉气,“怎么又露顶了?”
正在替小孩洗澡穿衣的稳婆惊愕地回过头,秀珠也吓得探身过去。
“啊。。。。。。”碧儿体内再次涌上粉身碎骨的疼痛,她疼得坐起身来。
“还有一个。。。。。。”两个稳婆齐声叫道,把孩子交给宫女,忙上前帮忙。
“夫人,是两个孩子,怪不得肚子那么大。”秀珠又是哭又是笑的,嘴直撇。
这一次,孩子没有舍得折腾母亲,乖乖地落到了御医的手中。
“秀珠,扶我。。。。。。”碧儿筋疲力尽地说道,“我。。。。。。要看看孩子!”
秀珠哽咽地点点头,扶坐起碧儿,让稳婆把孩子抱过来。碧儿贪婪地看着这个痛得死去活来的小宝贝。看起来好小,眼睛紧闭。轻微的呼吸与心跳证明他们是个活生生的小东西。可是也好丑哦,皱皱的,红红的,看不出来像谁!
“夫人,一个小堡主,一个小小姐,小堡主是哥哥,小小姐是妹妹!龙凤胎哎,堡主要乐疯了!”碧儿百感交集地说道。
“君仕林,君诗霖。。。。。。”碧儿伸手想摸摸孩子,“上帝。。。。。。”她突地感到生孩子的地方突地涌出一股热流,手无力地在空中摇摆。
“天。。。。。。老天。。。。。。”正在处理伤口的御医脸刷的白了,舒妃娘娘的体内的鲜血像决堤的洪峰,一波波地往外冲出,堵都堵不住,“大出血。。。。。。”这是产妇在生产过程中都怕遇到的状况,也是最最危险的。
“什么?”稳婆们身子一哆嗦,惊恐地回过头,吓得捂住了嘴。
血很快染红了床褥,流到了地上,备产的每一块布巾都沾上了血,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产房内。
“夫人怎么了?”秀珠尖声哭了出来,感到碧儿的身子在一点点下沉,嘴唇开始发白,发青,脸色失去血色,瞳孔开始扩散,手指的温度也在一点点流失。
豆大的汗珠从御医的额头往下滚落。
稳婆们呆若木鸡,产房中只听到秀珠一声声凄凉的哭喊。
“夫人,夫人。。。。。”
门外等候的乃马真皇后温婉地倾倾嘴角,拎起裙摆,盈盈往御书房走去。
“不要哭。。。。。”抓住最后一丝神智,碧儿奋力睁开眼,只是音量已经小的不能再小了,秀珠不得不俯身凑在她嘴边。
“和君南把孩子。。。。。。带回飞天堡。。。。。。告诉老公。。。。。我爱。。。。。。他。”
她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费力地说着。
“夫人。。。。。”秀珠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碧儿还想说点什么,突然觉得胸口好热,身体又产生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她抱住头大叫,身体却轻了起来,似乎有一个力量夹住她的灵魂,往上飘去。她想抓紧秀珠,黑暗像一个巨浪猛地扑面而来,举起的手慢慢地挂落在床边,她不甘心地缓缓闭上了双眼。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侬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不教污掉陷渠沟。
老公,永别了,我爱你!
“夫人你醒醒,醒醒呀!”秀珠哭喊着,拼命地摇晃着碧儿的身体,碧儿一动不动。
御医耸拉着肩膀,目光定定地看着地上的血迹,象傻了一般。
稳婆们抱着两个哇哇哭着的孩子,泪水止不住的滴落。
“君南,君南。。。。。。”秀珠象想起什么,疯了一样,跑出产房,狂叫着。在远处等候的君南愕然回头。
“快去君府喊堡主,夫人她。。。。。。她。。。。。”碧儿没有说完,一个高大的男人突地把她推向一边,跌跌撞撞地往里冲去。
君南重重地闭了闭眼,手握成拳,他点点头,咬住唇,两眼血红地转身往宫门跑去,这次谁也没有拦阻他。
“碧儿。。。。。”产房内传出窝阔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一声一声,催人泪下。
秋真的深了吗?
天灰蒙蒙地,像要遮掩什么,阴霾了一天还不够,入夜后,也雾气弥漫,放佛穿越长街便要熨湿衣衫。
没有月光的夜晚,红的灯笼晃着,映着忙做生意的商行。
夜市喧哗,没有月光,人潮一样熙攘。不归楼灯红酒绿,热闹非凡,今夜一样宾朋满座。
重阳节刚过不久,满街的菊香依旧。沿街的红烛摇曳,一点点的微光,在雾气里显得特别风流,像一痕一痕划过地面的流星。
向来镇定自若的君南今夜失了冷静,没了风度,狼狈不堪的奔跑着,顾不上发丝被风吹乱,来不及拭满头满脸的汗水,就是喘气也不敢停下。
终于,君府近在眼前了。
“南儿?”君总管讶异地看着跑进来的君南,愕然抬首。君南只是摇摇手,忙不迭地穿过曲廊,往里奔去。
厢房中没人,庭院的凉亭中立着一个孤单的身影。
君南停下脚步,默默地站了一会,才轻轻唤了声,“堡主。。。。。。”
这一声,不知为什么,听的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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