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一个身穿中式长衫的花白胡须的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热情地和林书白握了下手,侧目看了眼楚君威,一怔,“他是?”他问林书白。(橘*泡泡鱼 手 打*园)
“我女婿。”
楚君威礼貌地颔首,“孟教授好!”
“书白好福气,你的女婿看气质就是人中龙凤。快请进,请进!”
屋中一室的古雅,三人坐下,喝了茶后,林书白没有隐瞒,直接说了来意。楚君威看着孟教授,想在他平静无波的脸上找到答案。
孟教授没有像别人在听说他来自一千年前,脸露惊愕,只不过多看了他几眼,然后起身进了内室,捧出一叠厚厚的纸页都发黄的古书,戴上眼镜,翻了半天,抬起头,沉沉开口:“楚先生,这可能就是个定数。”
“什么意思?〃林书白和楚君威一起问。
”林姑娘灵魂穿越到千年前的蒙古,与你结下姻缘,这个千载难逢的定数就为你们开启了。后来,林姑娘遇难灵魂回归肉身,但你却靠着月亮的精华追了过来,这些都是注定的,你和林姑娘的穿越都是定数,但是要双双穿回蒙古,只能等时间的裂缝打开。“
”时间的裂缝还会开启吗?“楚君威紧张得指尖都发白了。
”真正的天之子过世一千年,时间的裂缝就会打开一次。今年恰巧是成吉思汗去世一千年,楚先生记得不错的话,他去世时是六月份的事,天气还没有太热。“
”不错,“楚君威”腾“地站起来,”那时是不太热,然后经过几个月的贵族大会,窝阔台才登基汗位。孟教授,你的意思是不是在成吉思汗去世的那一天,时间裂缝会打开?“如此这样推算,离现在不到二十天了。
”对,这是你们的唯一机会,不然,要再等下一个千年了。但是楚先生,你们夫妻这次回到蒙古,林姑娘就是林姑娘,不会托付于任何载体,她若遇难,就是真正的生命终止,即使老天助你,你能再追过来,这里也没有林姑娘了,而那是不可能的,你们想回,也是一千年后了。”
“我懂,我会保护好妹妹的,不会让她受一点点伤害的,爸爸……”楚君威转过脸,发现不知何时林书白眼中涌满了泪水。
没有谁会等到下一个千年,不需多说,他们彼此心照不宣,这次分别就是永别。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伸出手,握得紧紧的,紧紧的。
蓝色星空(二)
林妹妹考虑再三,还是来到了传媒学院。
无关爱,只是想和邢辉好好地道个别。五年的友情,一日一日都是青春的点滴,无拘无束的快乐时光以后不会再有。
早晨九点多,大部分学生都有课,林荫道上静悄悄的,足球场上有几个男生在踢足球,没有啦啦队,一个个踢得萎靡不振。
林妹妹转了几转,看到新闻系教学楼外面的一棵大的参天水杉树下,邢辉灰色的T恤、米色的长裤,默默伫立着。
林妹妹突然不敢近前,想起大学的四年里,无数个早晨邢辉就是站在这里,催着她跑快点,不然阶梯教室里前排的座位就给别人占了,她噘起嘴,埋怨他来得早应该先进去占位子,干吗总站在外面等,邢辉瞪她一眼,我要是不等你,你会跑错教室。
阶梯教室外面又不挂牌子,看上去都差不多,每次大课都换地点,她不小心就会跑错。
邢辉自有女生帮他占位置,谁都知道他有个固定尾巴,要占就得两个,她老神定定,老牛慢步走进教室,很有自信地看向视觉效果好的位置,她的座位准在那。
不仅仅是阶梯教室,考试前拥挤的图书馆、电教室,她一进门,就会看到邢辉眉拧着,嗔怪地朝她招手,她颠颠地跑过去,堆上一脸的笑。学院组织出去旅游、实习,坐车的时候,同学们自动组合,她和邢辉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若不是男女有别,晚上住宿,他们两人一定挤一个被窝。一日三餐,有两餐她是要和邢辉一起共进的,邢辉餐盘里有她爱吃的菜,她会毫不脸红地夹过来,一不小心买了讨厌的菜,邢辉也会帮她吃光光。
有时她会想,这四年,若没有邢辉,她还能好好地活下来吗?她对他的依赖太深了。
他把双肩袒露得那么明显,怎么可能只是友情?她真的没有多想过,靠得心安理得。
今生,她注定是负他了。
“又慢吞吞的,快呀,我等你很久了。”邢辉一扭头,看到咬着唇一脸迟疑的林妹妹,像从前一样,不耐烦地瞪瞪眼。
她笑着跑过去,邢辉好瘦,比上次到她家吃馄饨时还要瘦,斯文的面容瘦得颊骨都清晰地露出来了。“邢辉……”她小小声地喊。
“林妹妹,想不到有一天你也会成了千古奇人,还荣登了几天娱记周刊的头版头条,做女主角的感觉如何?”邢辉逗她。
她呵呵傻笑,直说哪里哪里,一般一般啦!
“不过,你今天是我的女主角。”邢辉牵住了她的手,深深地凝视着她,“一辈子,我就要这一天。”
不等她回应,他牵着她向前,两个人先去了足球场,远远地看着男生踢球,邢辉说:“记得有一次我踢球扭了脚,你陪我去医务室,哭得我好像快要濒临生死边缘似的,医生吼着把你赶了出去。把我凑好骨头后,拉开门一看,你坐在台阶上还在哭。林妹妹,你好像也蛮在意我的。”
“我……其实是担心你伤了脚,以后再没有人帮我留座位了。”她很老实地交待。
邢辉失笑,惩罚地掐了掐她的掌心,“你就不能骗骗我,是因为心疼我才哭的。”唉,这就是林妹妹本色,所以他才不敢太急表白,一等再等,不幸与她错肩而过。
“这世上,我最不想骗你,因为你对我最好了。”她扬起小脸,表情非常认真。
“妹妹,如果你没有穿越过去,没有遇到楚君威,你要嫁的人一定是我,对不对?”
“我以前总觉得配不上你,你很优秀呀,如果你追我,我一定会喜滋滋地把自己双手奉送的,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要想,反正有邢辉呢!”她坦荡荡看向他的眼中,说得明确的不能再明确,但那个前提是如果没有和老公相遇。
世上没有如果的,发生了就发生了,逃避也没有用。
但邢辉听到这些,就满足了,很轻很轻地握着她的小手,眸光里尽是宠溺,“你确实配不上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都很少回报我。你感冒了,我给你送饭、打水,你一瞅饭盒,说这个番茄炒蛋我才不要吃呢,我要吃菠菜炒鸡蛋,吃完了像大力水手一样,力气棒棒的,我二话没说,又回食堂给你买。而我感冒了,你买了份面条让我的宿友带上去,我一掀开饭盒,面条全糊成一块,哪里还吃得下。”
“呵,这些小节我从来不注意。”她脸红红地狡辩,“不过,我有给你转过情书,你可没有为我做过。”(橘*泡泡鱼 手 打*园)
“笨!”他扔给她一个字,拉着她上前。
两人去看了各自的宿舍楼、吃饭的食堂、学院的礼堂、演讲厅、图书馆……把两个人曾踏过的地方重走了一遍。路上遇到以前的教授,都还记得他们,笑问他们何时结婚,邢辉说快了,快了。
她把脸转向远处,心中酸得能拧下水。
在学院中心的曲廊,两个人停了下来,紫藤花缠绕着廊柱,一串串花挂得累累的,严廊植满了金盏花,现在也开得正艳,隔壁的几个池塘,芙蓉叶开始含苞了,绽在碧绿的叶子间,羞答答的。
“妹妹,还记得有一次我和你在这里过夜吗?”邢辉挨着她坐下,环着她的腰。
她不满地打了他一下,“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时间太晚了,回不来宿舍,你陪我在这里呆到天亮,讲那么暧昧!”
“那不是过夜,难道是过白天啊?”
“可是……可是听着怪怪的。”
“妹妹,那一晚真的很幸福。是秋天,晚上很凉,你把手伸进我夹克里汲取温暖,我当时心里一颤,差点想向你表白,可转脸一看,你睡着了。但我还是很高兴,巴不得天永远不要亮,我们就这样坐着,一直到老。”说起温馨的往事,邢辉的语气放柔了。
她张口结舌地看着他,他的眉,他的眼,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和温雅的额头,不自觉把他和韩江流的身影重叠了。“邢辉,我真的……有那么好吗?”
“你好吗?”邢辉扬起眉毛,“一般啦,是你笨,让人不放心,时时刻刻签在手里,心才能安定。”
爱情不是因为谁好、谁优秀就会爱上,心动总是莫名其妙,看着她眉眼笑得弯弯的,他的心就柔柔的。
“去,我才不笨。”她不服气地嘟起嘴,不然也不会吊到那么出众又俊美的老公,羡煞一帮少女呢!
“不笨会把人生最大的理想定为何喜欢的人去附近巷子中的汤包店吃汤包?”
“啊,你怎么知道?”嘿嘿,不过这个理想她已经实现了。
“因为我也笨。”好巧,他的理想也和她一样。“起来,我们去吃汤包,然后去看电影、吃冰、逛夜市……我要把这一天好好地充实安排,用眼睛拍下你的一切,刻成一个小小的光盘,放在某个角落,永远不点击。”
她默然,只是缓缓地把手塞进他的掌心。
走进汤包店,她想起上次和楚君威来时,老板借了把伞给她,她忘了还,连声的向老板道歉。邢辉心中一凉,那个男人又捷足先登了。不过,没得介意了,他想要的只是妹妹完完整整的一天。想到这儿,高声让妹妹快快坐下,汤包趁热才好吃。
晚上八点,对于约会的恋人,一切刚刚开始,但邢辉把她送了回来,林妹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他要考虑她的处境。
恋恋不舍地揉了揉她一头乱发,道别时心猛烈的抽痛着,他一时无法忍受,一把把她拉进怀中,吻上她的唇,她脸上露出惊讶,要推开时,感到面容上像被有温度的水珠打湿了,她一怔,邢辉在哭。
林妹妹一时迟疑,心软了。
其实,她不应该心软的。
这是一个绵长得有点凄婉的吻。(橘*泡泡鱼 手 打*园)
“妹妹,后头我给你们做伴郎。”邢辉闭上眼,喃喃说道,然后松开她,为他们的过往就此画上一个句话。
她在下面站了一会,神智有些恍惚,浑浑噩噩地上了楼,一开门,方宛青女士像只战斗机似的哭喊着抱住她,紧紧的,“不,不,我不放你走,哪里都不准去。”
她吓得双手举起,纳闷地直眨眼。瞧着客厅里坐着三个男人,脸色都有些凝重,她的亲亲老公更是神情阴冷得慑骨。
“今天不算,还有十九天,你和妹夫就要回蒙古了。”林仁兄很伤感地抿紧唇。
“怎么走?”她愕然地瞪大眼,一边安抚着拍拍妈妈。
“从一千年开启一次的时间裂缝穿回去。”
“老公,是真的吗?”她询问地看向楚君威。楚君威冰冰冷冷地对视着她,眼底有一团怒火在烧。
“不要看他,不要看他,妹妹,不要去,不要离开妈妈。”方宛青女士被这个消息吓得失控了,一失往常的强悍,哭哭啼啼如小女人。
楚君威霍然起身,森寒地一挑俊眉,“她不回去可以,我不强求。”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向书房,“啪”地关上房门。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全愣住了,方宛青的哭声也止住了。
“呵,他反应过度,我看看他去。”林妹妹讪然一笑,让妈妈放开手臂,慌慌地跑进书房。
楚君威居然在收拾行李。
“老公!”她抓住他忙碌的手,扳过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妈妈那是舍不得我才那样说的,老公,我想了个折衷的法子,我和你回蒙古,让仕林留下替我尽孝,弥补我不在爸妈身边的遗憾,好吗?”
“免谈!林妹妹,你不回蒙古可以,但仕林是君家的长子,我无论如何要带回去的。”他的反应很激烈,甩开她的手腕,将衣服往行李包里扔。
她怔怔地立着,“老公,你不在意我回不回去,为什么要来呢?”
“也许我来错了。”楚君威冷冰冰地说道。
迎头像浇来一盆凉水,让她的心突然凉凉的。“老公,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她不知是想提醒他,还是提醒自己。不懂他突然而来的这股怒气到底是为什么,天,难道是他在气她和邢辉出去的事,“老公,我和邢辉没有什么的,只是好好地道声别……”
“我不想听这些,”楚君威抬起头,粗鲁地打断她,“婚礼不是还没举行吗?没举行就可以取消,你好好地想想,免得以后后悔。”
“我早想过了,不会后悔的。”她眨巴眨巴眼,不确定地盯着他,“老公,难道你后悔了?”
楚君威只觉乱棒之中被最亲近的人捅了一刀,心中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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