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我。。。。。。我。。。。。。”王夫人结结巴巴地眨着眼,又扭过头去,找了又找,她刚刚看到排在队伍前列的那个黄衣女子怎么不见了?
“老夫人,你看见熟人了?”君南沿着她的视线看去。
王夫人神色恍惚地点点头,“我好象看到以前在飞天堡里侍候过白莲和白翩翩的叫春香的那位丫头。”
君南本能她把君诗霖紧抱到怀里,犀利的眼眸飞快地扫视着寺院,“你确定吗?” 春香自从白翩翩被送到花月楼后,突然就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堡主曾让他细细寻找过,一直没有结果。
“我看得很像,就排在队伍前面,和一个男人在讲话。朱敏昏倒的时候,她回过头来,正好看到我,诗霖突然喊我,我就回了下头,她就不见了。”
“秀珠,快扶起三夫人,我们速下山。”君南冷凝地说道。
秀珠被君南脸上的严峻吓了一跳,没敢追问,朱敏被灌下一碗水后,幽幽醒来,没等朱敏恢复意识,她扯着朱敏就急冲冲往山门奔去,时不时关照下王夫人,君南一手抱君诗霖,身后背着君无忆,紧随在后。
贡果篮孤伶伶地被扔在石凳边。
一双纤细的手拿出一枚瓜果,在掌心掂了掂,蒙着面纱的面容上,一双翦水秀眸微微眯起,目光缓缓落在君诗霖微卷的发上,冷冷笑看身边的一黄衣女子,“那女孩和她娘到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我怎么会把她给忘了呢?”
38,似是故人来(六)
王夫人一行几人急匆匆走到山下,君南扔给看管马车的山民一锭细银,遮眼看看天,云依然重重地压在天边,隐约间,有雷声翻滚,他跳上马车,执起马鞭,警觉地看着四周。
秀珠掀开车帘,照料着王夫人和朱敏上马车,突然前头一阵喧哗,昂首就见人群迅速散至两旁,惊恐的呼声一路嚷嚷过来。
一匹黑马嘶声啼叫,从山背后跑了出来,恍若受了什么惊吓,竟失控地往人群聚集的山门处飞蹄狂奔,拖住后头的马车奔驰,那疯狂的速度,就快将马车摔散。
霎时山门外一片混乱,香客纷纷丢了贡品篮往隐处避难。
马车奔来,疯狂的马蹄踏近,像一道闪电,劈得又快又急,方向蓦地一转,眼看就向和君南驾驶的这辆马车撞上。
“秀珠,顾着小小姐。”君南大叫。
秀珠手疾眼快地抱着君诗霖一跃上了山壁,突突往上爬去,君南揽住王夫人进向另一侧。朱敏和君无忆吓得瞪直了双眼,愣在街中央。
“三夫人,快跑!”君南扭头对着朱敏叫喊。
人群呼嚷,朱敏眼中只见那匹疯狂的马,脑中只想着她要被踩死了,两腿发软,手中君无忆扯开嘴大哭,她早已吓得手抖脚抖没力气跑了。“君南,救。。。。。。。命!”好可怕的马,好可怕。
君南安置好王夫人,立刻回头,抬眼看到秀珠的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位持刀的男子,刀光森森,直奔君诗霖。秀珠又要护孩子,又要躲避双刀,吃力得节节倒退。君南一咬牙,不看马车,飞跃上山,从袖中扣出袖剑,扑向持刀的男子。
不一会,山壁上,刀光剑影,缠成一片。秀珠小心地护着诗霖,贴在山角边。诗霖一脸镇定地紧勾住她的脖子,不喊也不哭。
山下,香客们尖叫一片,就是无人敢上前拉朱敏一把,君无忆的哭声凄厉,马匹直直朝她们踩过来。
众人尖叫,马啼飞扬,马嘶尖锐,重蹄落下,朱敏眼一闭。
不知怎地,呼叫声突地静了下来。
众人屏气傻眼。
那疯狂的马蹄没踩上朱敏的身子,那么强健、疯狂的一匹黑马竟然活生生摔倒在地,狠狈地在地上扭着、挣扎着、啼叫着。
怎么回事?
“天。。。。。。”朱敏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两腿瘫软在地上,君无忆哭倒在她怀中。
南山寺的值日住持无忆手中提着一个装香油的空木桶,一脸蓊白地站在她们面前,黑马的身下,是一整桶的香油。原来黑马踩着了香油,摔得四脚朝天来不起来。
众人惊惧的目光立即换成激赏的眸光,祟拜地看着在危急时刻还能那么大智大勇的活菩萨,不禁一个个双手合十,齐呼佛号。
无忆一步步向朱敏走去,苍白的肤色缓缓恢复了血色,他斥责地瞪着她,眼底泛出痛楚的心酸。朱敏仰起脸,呆滞的目光望着他,身子抖得宛若风中摇曳的烛火,他弯身抱起君无忆,一手拉起朱敏。
“你现在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无忆毫不在意四周射过来的愕然目光,厉声说道,“三年了,你瞒得我好紧。若不是今天相遇,我还不知我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女儿了。”
朱敏咬着唇,眼中盈满无助的泪,“对不起,我。。。。。。亦是身不由已。我今天就是特地找你来商量的,你。。。。。。。还能遵守三年前对我的承诺吗?” 王夫人已经识破她的诡计,再回到君府,依照君问天的性子,无故被人这样恶耍,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一个骗局,她定然死路一条。她看穿了,君问天对她绝对不会再回心转意,又失去王夫人的依傍,她只能逃了。眼前这个男人,现在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只是他不再是从前的小僧侣,己升为值日住持,他肯为她扔下一切,带她走吗?
“如果我能遵守,你呢?能抛弃现在的一切吗?”无札咄咄地问道。
朱敏哽咽地点点头,“我现在。。。。。。已一无所有,除了无忆,不,不是指你,”她难为情地低下头,“孩子名唤无忆。”
无忆闭上眼,从前,南山寺上有一个潜心修行、无情无俗的小和尚,每过几天,就看到一个美丽的少妇来寺中敬香,每次,他都听到她在向佛祖祈求,让一个名唤君问天的男人爱上她,给她一个孩子。有天,天下大雨,少妇上山时淋湿了,他带她到客房中换衣衫。一进客房,她不知是头晕还是怎的,突然晕倒在他怀里。抱着丰盈滚烫的身子,他未经人事的健壮身体蓦地涌上了一股热流。他还在犹豫间,她火热的唇贴上了他的,口中喃喃自语,她寂寞太久太久了。浑身的血液嗡地一下冲上头顶,他忘了佛祖,忘了清规,眼中只有她雪白的身子、妩媚的嘤咛,他放任本能的冲动,紧紧地抱住了她。
隔了几日,她又过来,他们躲在客房中缠绵,不知疲倦。他说他愿意为她还俗,带她回老家,做一对平凡的夫妻,他承诺他会一辈子都对她好。她冷冷一笑,没有回答。从那以后,她就没有再来过南山寺。
他千方百计地打听,过了三个月,他得知她原来是飞天堡堡主的三夫人,腹中正怀着君家的后人。
他那一双年轻光湛的眼,从此后,忽然风霜了起来。年轻的容颜上,有了化不开的愁郁。
他知道他只不过是她打发寂寞时的一时发泄,说不定,她早已忘了他。他应该恨这个女人,可是他却把她烙在了心底,不知因为什么。
“好,我遵守我的承诺,但是你必须要和从前断个彻底。”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会的,会的。。。。。。。”朱敏惊喜地扯住了他的僧服,“那你现在带我们娘俩走吧!”
“三夫人,你要去哪呀?”君南长臂一伸,隔在了无忆与朱敏之间,衣衫上血迹斑斑,秀珠俏脸紧绷,身上的罗裙被划破了多处,怀中的君诗霖双眸瞪得溜圆,小脸上是不合年龄的严峻。
“我。。。。。。”朱敏瑟缩地一抖,求救地看向无忆。
“如果想走,就要走得明明白白。你不必害怕,我陪你回君府,天掉下来我为你撑着。”无忆看向君南,拧了拧眉,“我可否向这位兄台搭个便车?”
君南冷冷地打量着他,凛然地倾倾嘴角,这和尚到也不失一个血性汉子。“当然!秀珠,去扶老夫人上车。”
无忆和君南坐在马车前面,女眷们全挤在了车厢中。各怀一份心思,一路无话。出了南山寺不久,倾盆大雨就下来了,一个时辰的路,足足走了近两个多时辰,才到了君府门前。
林妹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向外面看了多少回,催问得君问天一个头两个大。听到外面传来的马蹄声,君问天轻吁了口气,缓缓抬起俊目。
“老公,有个和尚哎!”林妹妹站着大门内,看着一行人跨下马车,由君总管迎着走进门厅,讶声说道。
君问大只瞄了无忆那么一眼,眸光微微荡漾,俊容突然冷凝成冰,但在看到君南和秀珠一身的狼狈时,他惊愕得站起了身。
“林儿,快找人给诗霖瞧瞧,孩子也不知的没吓着?”王夫人无力地扶住君总管的手臂,不放心地叮嘱林妹妹。
林妹妹心慌地接过诗霖,也顾不上看突然出现的和尚和羞惭、惊惶的朱敏,“出什么事了吗?”
“君总管,把客人和三夫人先带到偏房喝茶去。”君问天正眼没瞧那三人,不舍地抚抚诗霖的卷发,柔声轻问,“诗霖,你怕吗?”
君诗霖大眼滴溜溜转了几下,“诗霖不怕,有南叔和秀珠姨保护诗霖,小妹妹才吓坏呢,那马的蹄子抬得很高,小妹妹拼命地哭。”
林妹妹后怕地抱紧女儿,亲了又亲,“宝贝,你真是好勇敢,娘亲以你为傲。”
“这没什么的,烈哥哥说,在仇敌面前胆怯,只会助涨仇敌的气势,你若临危不乱,他反而心中没底,慌乱失措。”君诗霖摸摸小鼻子,说得煞有其事。
“哦哦,你家烈哥哥还真把你教得不错。”林妹妹直咧嘴,心中倒是很宽慰。
君总管安排好了朱敏三人,复回到客厅,屏退了一干下人。君问天看到女儿没事,这才放心地坐下来,一边让君总管让人去请华大夫,一边听君南把整件事叙述了一遍。
“春香?”林妹妹讶声叫道,她差点忘了这号人物,“难道她被白翩翩收买了?”按道理只有这个解释,她可是记得春香那一脸小人得意的样。本来倒是收敛了一点,后来又跟了白翩翩,复又趾高气扬的,她应该对白翩翩是崇拜到五体投地,就象粉丝对偶像。
君问天冷峻着脸,在厅中走了很久,“春香一定是跟了宛玉,飞天堡的那场大火若没有春香做内应,宛玉也不会那么方便。我想白宛玉现在一定是躲避在南山一带,南山和大宋的边境相距不远,那边山高林密,极易藏人。幸好今天是在南山,香客众多,她不太好下手,匆忙间使出那一手,才没得逞,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堡主,我觉得她的目标好象是奔小小姐。”君南苍白着脸,捂住流血的伤口,秀珠体贴地替他揉搓着。
“她敢,我把她毁尸万断。”林妹妹愤懑地吼道,小脸绽出母鸡护仔的坚定。
“那女人怎么会那么阴毒呢?”王夫人坐在一边,想起当初在飞天堡被她劫持,心有余悸。
“堡主,我带护卫悄悄去南山寺,把他们一网打尽,免得后患无穷。”君南说道。
沉吟了许久,君问天轻轻摇了摇头,“宛玉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贸然前往,只会无功而返。再说他们知道行踪已被我们识破,还会傻傻地呆在南山寺等我们到来吗?不,我们一定要伺机行事。”
“察必!”厅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众人抬眼看去,忽必烈缓缓拿下身上的蓑衣,抖抖雨珠,跨进厅内。
“烈哥哥!”诗霖从林妹妹怀中挣脱,欢喜地扑进忽必烈的怀中。
忽必烈温柔地抱起诗霖,扫视了下厅内,俊眉一蹙,询问地看向君问天。
“小王子,攻宋的战事确定了吗?”君问天迎上他不解的目光,皱皱眉头,”今儿,诗霖差点被南宋的宛玉公主所刺,你在漠南勘察了那么久,是不是该向大汗呈个请战的折子啊?”
忽必烈一震,举起诗霖,细细地看了又看,确定无碍,重又抱回怀中,“大汗现在正着力于西征,我本想稍等一阵再请战,现在看时候到了。”阔目微眯,语气寒冽。
君问天俊容上掠过一丝深不可测的阴寒,“你管好边境那一带,这境内,就由我帮你一把吧!”宛玉会暂时挪个窝,但一定在南山寺附近,只要边境封锁好,忽必烈开始进攻南宋,宋理宗没精力理睬宛玉,那么一切就好办了。南宋已是摇摇欲坠,宛玉却还在做着最后的疯狂,是说她蠢呢,还是说她太自负?
“老公,我有一个好法子!”林妹妹忽然插话道,秀眸晶亮。
“什么?”君问天拧拧眉。
林妹妹走近前,“老公,你不是讲宛玉在暗,我们在明吗?那我们就明得彻底一点,让她看得透透的。”
“怎么讲?”君南讶异地问道。
林妹妹长睫扑闪扑闪的,很自信地扬起头,”我决定以身诱敌,宛玉她一直对我比较有兴趣。那就让我作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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