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当这事过去了,刚想向娘亲告辞,忽看到蒙哥递个眼色,一怔。
“娘亲,时候不早,请歇息吧,孩儿们告退。”蒙哥领先行礼,二王子、三王子跟着拱拱手。
四王妃温和地一笑,摆摆手。
“大哥!”一出客厅,二王子与三王子就凑近蒙哥。
蒙哥眼一眯,阴冷的眸光在夜色中如狼一般,闪烁着幽幽的寒光。
忽必烈还没到院门,就听到诗霖声嘶力竭的哭声,他忙加快了脚步,看到诗霖在院中无助地推开一扇扇的房门,口中喊着:“烈哥哥……”一个小丫环手忙脚乱地跟在后面。
“诗霖,烈哥哥在这里。”忽必烈怕吓着诗霖,故作平静地压低了音量。
诗霖像个小炮弹一样,突然就扑进他的怀中,紧紧圈住他的脖子,湿湿的小脸在他的脸上蹭呀蹭的。“烈哥哥,诗霖怕怕……”
“诗霖怕什么?”忽必烈小小声地问。
诗霖没抬手,小手指着回廊上挂的一些打猎的战利品,“诗霖怕那些毛毛的头……”
忽必烈自责地拍拍额头,“来人,把墙上的兵哭和猎物全部拿下,送到仓库中,明日让人在上面挂些字画。”
佣仆们怔了一下,这些可都是小王子的战利品呀,代表着无尚的光荣,可看看小王子是神情不像说笑,只得拿梯子的拿梯子,那筐的拿筐,忙碌了起来。
“诗霖,现在好了,可以抬起头了。”忽必烈温柔地掏出帕子,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和鼻涕。
诗霖真的和姐姐好像好像。姐姐永远都是那么让人觉得神奇,她仿佛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才一再叮嘱他要好好照顾诗霖(仕林)。他有时会偷偷怀疑姐姐也像父王一样,是被人陷害而死的,可是宫中传出来的明明说是姐姐难产而死。
姐姐,那个神仙一样的姐姐,会和他玩闹,却又会给他讲很深的道理,还为他指点人生的道路,给他找良师,对他说他长大后的责任比山还要重,轻言俏语间,徒地为他描绘出一幅广阔的蓝图。
因为姐姐,他才解开了父王之死的心结,把目光放得更长远,让心胸更开阔,这样是自己,才算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才能肩负起那山一般的重任。
他曾很认真地说,若有一日他心愿得偿,一定要娶姐姐为妻,姐姐笑着说,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她一惊是别人的妻了。这一直是他小小的心中的一丝遗憾,他觉得能够娶到像姐姐那样聪慧、俏皮的女子,一定很幸福。
姐姐去世不久,他第一次去君府看望仕林和诗霖。当看到睡在襁褓中粉嘟嘟的小诗霖,他小小的心突然像被撞了一个大洞,很深很深,他急切地渴盼能有谁把他填满,诗霖对他牙牙地笑着,挥着小手,他轻轻伸过手去碰触着诗霖柔软的唇瓣,诗霖蓦地含住他的指头,用力地吮吸着,他小小的心快乐得唱起歌来。
少年的心怀第一次泛出了青涩的情意,他知道属于他的俏皮、慧杰又有着一头卷发的女子已经来到了这个世上。
从那一刻,他就为这个还吃奶的小女孩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把姐姐叮嘱他不可以爱上诗霖的话早丢到了脑后。
诗霖现在没有娘亲,爹爹和哥哥又不在身边,那么,他就应该是诗霖最亲的人,照顾诗霖理所当然是他的责任,谁也不能从他身边把诗霖抢走。
“诗霖,要睡了吗?”他托着诗霖软软的卷发,听到怀中的小人儿呼吸渐渐平缓。
“不睡,诗霖要和烈哥哥一起。”诗霖微闭的长睫突地睁开,以为他要丢下她,慌忙搂他更紧。
“烈哥哥晚上还要去别的地方上会课,那诗霖和烈哥哥一起去,好吗?”
“好!”诗霖答道。
每天晚上,忽必烈都要到与王府隔了几户人家的小院去呆一两个时辰,那里是他为姚枢和刘秉忠…他的两个汉族老师租的小院。
这两个老师也是姐姐向他建议的,自拜师后,他就像一个浑浑噩噩的盲人,徒地见到了光明,收益真的非浅。
忽必烈抱着诗霖,迎着月光,推开后院的角门,只一会,就来到小院前,轻敲了下门,一个留着长须的中年书生打开了院门。“小王子来啦!”
“姚先生,用过晚膳了吗?”忽必烈小心地把诗霖在怀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这几步路,诗霖就睡熟了。
姚枢没有回答他,而是好奇地看着他怀中的小人儿,笑了,“我还不知小王子还擅长抱娃娃。”
忽必烈脸一红,“这是飞天堡主的小千金,她家人暂时都不在蒙古,我暂时照顾她,她怕生,有点粘我。”
姚枢眉微微拧起,“也就是你口中常常说起的那位无所不知的姐姐生的女儿?”
忽必烈轻轻点头。
姚枢默默都看了他一会,缓缓问道:“小王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姚枢,原是燕京行台郎中,因不满上司收受贿赂,抗议无效,于是弃官不做,隐居在辉州教书,后蒙和尚刘秉忠推荐,被忽必烈请到大都教导他治国之策。此人喜畅谈,很直率,是个真君子。虽然忽必烈很年少,但这份知遇之恩,让姚枢很是感动,倾尽毕生的才学和真挚来教导这位小王子。忽必烈夸姚先生是字字珠玑,对他的话向来言听计从。
姚枢这天外飞来一语,把忽必烈给怔住了。
两人走进屋内,淡淡的烛光下,细瞧姚枢的神情不像是在说笑,忽必烈想把诗霖放在床上睡得舒适点,不想一松手,诗霖就自动自发地贴上他的胸怀,小手搂得更紧,无奈,他只得由她伏在肩上。
“姚先生,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也深思熟虑过。难道先生你认为我做错了吗?”忽必烈唯恐惊着诗霖,音量放得极低。
姚枢何尝看不出小小少年对怀中小人儿的珍视,叹了一声,“虽然我一直坚信万事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但对飞天堡堡主还是怀着一份敬仰的,此人是个杰出的人才,若为官,将是了不得,但他选择从商,我想他是不屑被一官半职所束缚,宁愿在商界王国里称雄称侯,这样的人,小王子一定也很尊重。他的妻子更是,惊世奇女,对小王子有启蒙之恩。他们的小千金,在痛失双亲庇荫之时,小王子应该加倍呵护,怎么能让她陷进危险之境呢?”
忽必烈释然地一笑,“这个呀,小王子已经处理好了,也征得娘亲的同意,诗霖和我住同一个院,由我亲自照顾。”说话间,他张开手掌,替诗霖挡住烛光的光亮,好让诗霖睡得更安稳些。
姚枢眼尖地看到掌心一道显目的伤口,血迹刚刚凝固,眸光一沉,毫不留情地问道:“小王子以后不去再不去兵营,就留在府中照顾小娃娃,或者是说小王子去兵营也把小娃娃背在身后?”
“先生,你是否多虑了,我不在府中时,院中的丫环可以照顾好诗霖的。”
“小王子,你还是年幼啊!如果我猜测不错,大王子蒙哥为你的行径暴跳如雷的吧?”姚枢叹了声,背着手在屋中踱了几步。
忽必烈轻抽了口气,没有做声,等于默认了。
“蒙哥王子是轻易妥协的人吗?他对飞天堡陈见颇深,而且耿耿于怀父仇未报,现在无奈于大汗,一腔怒火还不全撒向飞天堡。这娃娃是自投罗网来了。他若把这个娃娃怎么样,难道你是和他拼命还是和他断绝兄弟情分?处死一个小娃娃,不需要动刀动剑的,有的是太多合理的借口。小王子,你这次有点唐突了。”姚枢忧心忡忡地说道。
忽必烈俊眉一凛,“先生提醒的是,这些我会注意防范的,诗霖我照顾定了,若我连一个小孩子还保护不了,日后还能做什么大事!”
姚枢沉默了一会,半响,才接过话,“小王子,你在王府中排行第四,你愿意一直排在第四位吗?”
忽必烈愕然地看着姚枢,不懂他话中的深意。
“如果小王子不想拍在第四,说话、做事,就得心计深沉点,机会到的时候,说不定你最大的敌人就是你的兄弟,那个时候,没有谁会对你讲兄弟情分的,小王子要切记、切记。蒙哥王子是长子,王妃对她厚望很大,族人也推举他为首,一旦朝廷发生动乱,他自认为汗位笃定是他的。现在的他已经非常骄横,这是由王妃在时时提醒着他,才有所收敛,小王子你若过于锋芒毕露,若事事违背于他,会让他对你有所防备,对你起疑,那样会让小王子被动的。”
忽必烈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对,先生说得很有道理。那么,依先生之见呢?”
“你不必装老成,该是孩子样就孩子样,这小娃娃,你要留就留在身边,但要养老一群贴心的家人,和王府没什么干系的。”
“好,我懂先生的意思。”
姚枢忽然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我好像听说蒙哥王子是不能娶汉女的,有这个说法吗?”
忽必烈一下子呆如木雕,许久,俊眉扬起,“对,是有这样的说法,但事在人为,”
姚枢淡淡地笑了。
两人又聊了点别的,近三更时分,忽必烈才与诗霖回到王府,佣仆已经收拾好一间屋子给诗霖做寝房,忽必烈抱着诗霖站在房门口,想起姚枢的话,闭了闭眼,转身把诗霖抱进了自己的寝房。
怪异得很,诗霖一躺到他床上,像是知道很安全,居然哼都没哼一声,乖巧地钻进被中,继续睡得嘟嘟的。
忽必烈记忆里好像没和人同床共枕过,蒙古的男孩子,从小教导的就是独立。凝视着床上两腮红扑扑、睫毛长长的小女生,他的心不禁怦怦直跳,跳的他替诗霖解外衣的双手都在颤抖。
他听兄长们私下谈论过,只有夫妻才可以一男一女同卧一张床,他是一定要娶诗霖的,同睡一张床应该算情理之中。
现在他们算成亲了吗?小少年脸红得像能烤鸡蛋了,悄悄地伸出手抚摸着小人儿的软软卷发,露出一个幸福到极点的笑意。
“新婚”第一夜,忽必烈拥着小诗霖,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痴笑,整夜都未眠。
忽必烈有一个习惯,五更一过,便起床习武,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雷打不动。
今天也不例外,只不过推开偎在他怀中的暖暖小身子时,让他很是不忍,但他咬咬牙,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替诗霖掖好被角,拿着外衣含笑走出房间。
连出了几身大汗,忽必烈只觉得通体舒畅,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收剑在手,他唤佣仆准备换衣的衣衫,进浴间淋浴,刚坐进木桶,便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
“烈哥哥,我要烈哥哥……”诗霖扯着嗓子嚎哭着。
“小姐乖,小王子在那里洗澡呢,一会儿就出来了。”小丫环为了让诗霖确信,拉着她站在浴间外面。
忽必烈仰在桶沿上,哑然失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窝心。
“小姐,不可以推……”小丫环阻止的话好没说完,浴间的门“吱”一声开了。
忽必烈本能地把身子沉入水中,透过淡淡的晨光,一个只着中衣的小身子从门中挤了进来。
“烈哥哥……”浴室内有点暗,诗霖看不到忽必烈的身影,声音不禁颤抖着,破口而出的哭喊就在嘴边徘徊。
忽必烈怕吓着他啊,忙探出头应声,“诗霖,烈哥哥在这,乖,把门掩上。”他用很柔很柔地语气说道。院中虽然侍候的佣仆众多,但有些事希望是亲力亲为,比如淋浴。
诗霖听话地掩上门,颠颠地跑到木桶边,大眼滴溜溜转着,小手不住地拨弄着水,“烈哥哥,你在澡澡呀!”忽必烈笑握住她,小手冰凉,心中直怨这些佣仆真是太不称职了,这秋天的早晨对凉呀,诗霖只着一件中衣,该多凉啊!
仿佛要印证他的话,诗霖突地连打了几个秀气的小喷嚏,眼睛直眨,对着忽必烈直发愣。
忽必烈都没作二想,一把抱起诗霖,把小小的身子浸在了温暖的热水中。
“暖和,暖和!”诗霖直乐,小手拍着他光裸的胸膛,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湿湿的衣衫,撅起嘴,“诗霖也要脱!烈哥哥帮诗霖脱。”
忽必烈一下子僵住,感到心底里酥麻麻、软软的,浑身肌肉紧绷着,呼吸突地加重,他惶恐地把诗霖推得离自己远远的。
诗霖不懂他的异样,奋力扯着湿湿的衣衫,小鼻子急得直耸。
“烈哥哥,帮帮诗霖呀!”小人儿蹭进他的怀中。
忽必烈突然不敢碰诗霖了,他第一次强烈地感到男女如此有别,也第一次察觉到身体有了异样的变化。
小内衫别诗霖扯呀扯的,腋中的结扣自动解开了,诗霖得意地笑着,把衣衫扯下,小小的光滑的不着寸缕的如白玉般身子投进了忽必烈的怀中,小手兴奋地直拍水。
肉体与肉体的蓦然接触,对于一个正在发育中的少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即使对方还是一个会流口水的小女娃娃。
一滴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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