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肉体与肉体的蓦然接触,对于一个正在发育中的少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即使对方还是一个会流口水的小女娃娃。
一滴猩红在水面上,如梅花般灿烂散开。
诗霖惊吓得抬起头,看到忽必烈鼻子上淌下两管血流。“烈哥哥,你……流血喽!”诗霖慌地用小手去堵,大大的眸中涌满了泪水。
小手很快就被鼻血染红了。
“没关系,没关系。”忽必烈羞窘的闭了闭眼,捧起一掌的水,清洗掉鼻子中的血迹,又从一边暖着的水壶中加了些热水进桶,把诗霖按进心中,防止她着凉。
很庆幸诗霖年幼,不然他真的不知如何面对这难堪的场面。
“烈哥哥,诗霖呼呼……就不痛了。”诗霖嘟起小嘴,凑到忽必烈的鼻间,柔柔的吹着,粉嫩的唇瓣就贴在他的唇齿间,忽必烈心中一燥热,突地抱紧了诗霖,滚烫的唇贴上了诗霖的。
诗霖瞪大眼,小手竖在空中,不知烈哥哥怎么了,但过了一会,她也乖巧地抱紧了忽必烈。
烈哥哥的身子好暖,心跳得好快哦!
“诗霖,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分开,好吗?”明知她太小,什么都不懂,可还是开口问道,就像是一个神圣的程序,从开始时就不敢有一丝怠慢。
“诗霖可不可以和爹爹、仕林、娘亲一起呢?”诗霖扬起小脸问。
忽必烈咽了咽口水,他们已经同床共枕,已经彼此裸裎相见,真正的夫妻们之间所做的一切,他们都已做过,诗霖当然要和他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
“烈哥哥会比你爹爹、娘亲还有仕林还要疼你,会保护你、照顾你,你想和烈哥哥分开吗?”他狡猾地反问道。
诗霖皱了皱眉头,娘亲还在睡着,爹爹和仕林也不见了,现在只有烈哥哥对她好。小孩子家只懂眼前利益,没有长远眼光,也不懂少年现在苛求的是她一辈子的承诺,她想了想,点下头,“嗯,诗霖和烈哥哥永远一起,烈哥哥保护诗霖,诗霖疼烈哥哥。”
她不是只贪图享受,不图回报的人。
忽必烈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突地一松,缓缓落在实处,狂喜得俊眸中都泛出了湿意,心疼地把诗霖抱得紧紧的,现在,他不会再觉得不合礼仪,违背常理,诗霖注定是他的,他们就该这样相依相偎。
小院的佣仆们觉得今儿小王子这澡洗得可真够久,足足一个时辰才见小王子走了出来,宽大的袍衫中裹着一个只露出两眼的小人儿,佣仆们吓得眼珠落了一地。
这还是小动作啦,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忽必烈唤过小院中的主管,拿出自己的体己银子,让他去市集上买两个手脚麻利的丫头回来,顺便再买些花木的种子和药草的根茎,诗霖不爱玩别的,就喜欢种花植草,搞些小玩意。然后吩咐院中的所有佣仆今天不做事,把院中的铺着的青砖全部掰开,雕塑和奇石也移走,那些为摆设的花架靠墙,土地深挖,整成一块块珪,具体要干嘛,听小姐的。
佣仆们抬首仰望着蓝天,这秋高气爽的,温度不冷不热,小王子怎么说胡话了?这是王府,可不是荒山野郊啊,这院中的布置,可是死去的拖累王爷亲自设计的,几位王子都一视同仁。这样做,好吗?
众人质疑地看向忽必烈,忽必烈把诗霖抱坐在膝上,正在共进早膳,那份细心和温柔,佣仆们看在眼里,叹了一声,现在没问题了。
从今往后,这小院中要多一位小主子了。
四王妃心里记挂着府中多了一张嘴的事,用毕早膳,让贴身的丫头缝了个布偶,提了包点心,再挑了几颗果子,就直奔忽必烈的院中。
一进院门,她吃惊地拎起裙摆,不知脚该往哪站,满园的泥土和砖块,佣仆们汗如雨下,忙得正热火朝天。
“这……这是要干嘛?”四王妃深呼吸一口,问道。
主管拭拭身中的泥土,迎上前,“王妃,小的们按照小王子的吩咐,在整田地,冬天冻冻实,开了春就要种草种果树,也种蔬菜。”
四王妃眉结一拧,“王府现在揭不开锅了吗?还需要亲自种这些?”
“呵,小王子这是乐趣,与别的无关。王妃,你顺着墙角进来,那边没有泥。”主管谦恭地在前面引领着。四王妃眼尖地发现佣仆间多了两个身着布衣的粗壮女子,“她们是哪来的?”
“这两位是小的刚从集市上买来的,专门侍候君小姐。”
四王妃脸上有些沉不住,端着张寒面,倨傲地走进厢房,诗霖正趴在桌上看花的种子,神情非常专注,连人进来都没注意。
四王妃上上下下打量着诗霖,无由地不喜欢这孩子。那一头卷发看着就像个异类,这孩子的娘亲自己在哲别大婚那天,远远地见过,当时就觉得非常怪异,除非是异域人,蒙古很少有那么一头的卷发,可她却明明是张汉族人的面容,一双眼大得惊人。
诗霖和她倒是极像。
听说窝阔台为她神魂颠倒,君问天就是用拖累的命欲要回她,窝阔台耍奸计,死活不肯松手,人算不如天算,她竟然死于难产。
她算是红颜祸水了,这孩子只怕也不是什么善类,不过作棋子可是不错。
四王妃轻咳了两声,掸掸椅子,坐了下来。诗霖听到咳声,抬起头,好奇地盯着四王妃,“你要找烈哥哥吗?他去军营做事了。”
烈哥哥?叫的可真亲切,四王妃冷漠地倾倾嘴角,“以后,不要你呀你的开口,叫我婆婆。”
这婆婆,在大都就是奶奶的意思,在汉人的称呼中,婆婆确是对老公母亲的称呼,四王妃想占辈分上的便宜,没想到日后一语成真。
“婆婆好!”诗霖探下身,礼貌地施了下礼。
“哦,罢了,那些是送你的。”四王妃挪挪嘴,指指丫环手中捧着的布偶和电信。
诗霖都没抬眼,只是欠欠身,“谢谢!”神情毫无一丝激动。
“怎么,你不欢喜?”
“烈哥哥说不管府中什么人送什么给诗霖,说谢谢就可以了,东西赐给下人。”诗霖一脸正儿八经地回道,“诗霖喜欢什么,烈哥哥都会买给诗霖的。”
四王妃半张着嘴,不敢置信地摸摸耳朵,她听错了吗?烈儿居然为这小女孩防卫全府的人,这孩子就有多珍贵!
“我送的东西,你也要赐给下人吗?”四王妃冷厉地咄咄瞪着诗霖。
雍容华贵的王妃竟然和一个二岁多的孩子计较,连四王妃自己都觉得不齿,可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呢?烈儿这不是防备的是自家娘亲和兄弟们,难道他们会害他不成?
气急堵心,四王妃失去了一贯的平静,冷凝的盯着诗霖。
诗霖没有一丝恐慌,拍拍小手上刚沾上的种子上面的灰尘,“婆婆,那些,你是很真很真的想送给诗霖吗?”
“呃?”四王妃一时语塞。
“爹爹曾说过,若别人真诚相待,一定要报以一份感恩。这些虽然诗霖不是很喜欢,但如果是婆婆特地真心的送给诗霖,诗霖会欢欢喜喜收下,珍藏在身边。”
君诗霖黑白分明的清眸坦坦荡荡的照映着四王妃的身影,让她一时觉得像无所遁形似的,她有些不敢对视诗霖的眸光,“我……都带到这里了,自然是真心送你的。”
诗霖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婆婆,诗霖又没为你做什么,你为什么要送给诗霖礼物呢?”
四王妃哭笑不得的闭了闭眼,有点秀才遇上兵,有礼还真说不清。“我是你烈哥哥的娘亲,你是烈儿的小朋友,我送你几件礼物是自然的事。”
“娘亲?”诗霖听到这两个字,笑意突地没了,低下头,十指揉搓着,“诗霖也要娘亲,可是娘亲她总是睡着,就是不肯醒……”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低不可闻。
“你娘亲不是在睡,而是死了,她永远都不可能再醒来了。”四王妃冷冰冰的说道。“她是为了生你难产而死的。你的爹爹外出远游,只带走你兄长,却不带走你,那是因为你是个丫头,不值得重视。现在只有这四府可以收留你,别的人都不要你了。”
想掳获一个孩子的心,一剂猛药就可以了,不适合细嚼慢咽。
四王妃没生女孩子,小王子们早早独立,她丧夫又早,多年来,她早就忘了女人身上应有的慈性和柔韧,她满心满眼都是设防、算计,根本没想过这些话对诗霖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也许她想过,但她选择忽视,因为她要的就是诗霖对君家根深蒂固的怨恨。
诗霖惊恐的抬起大眼,眼泪在眼中转着,就是不敢掉下来,小小的身子瑟缩到客厅的角落中,无助的直摇头,“不对,娘亲不是因为生诗霖而死的,爹爹也不是不要诗霖,婆婆你骗人……”
四王妃撇撇嘴,“婆婆没必要骗人,你看你又不是我们王府的人,现在为什么会呆在这里呢?就是君府的人把你给抛弃了,君府中佣仆成群,你也有祖母,应该照顾你的人是他们,而不是你口中的烈哥哥。不过,婆婆慈悲为怀,收留你就当做善事吧!”
诗霖只是拼命的摇头,小小的心颤栗着,觉得眼前的婆婆像个恶魔一般,“你走,你走,我不信你的话,我要等烈哥哥回来……”
四王妃羞恼的瞪了她一眼,一甩袖子,“一只流浪猫,发什么雌威,真是不识好歹。”这枚棋子年纪虽小,好像没那么好掌握,很有其母的刁钻在里面,让她在府中住两天,还是打发她回君府好了。
她昂着头走出客厅,对院中忙碌的一群佣仆说道:“好了,好了,还真当个事呢?小王子不懂事,你们也不懂吗?好好的王府弄成田畦,算什么?都给我停下,该干嘛干嘛去,君家小姐只住几宿,没必要当成主子。”
佣仆们为王妃的话,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和小王子的说法大相径庭呢?
这时,王府的厨子提着个大大的食盒走进院里,一看到四王妃,忙施了个礼。
“你这是干吗?”四王妃盯着那食盒,烈儿要给这小丫头开小灶,宠上天了?
厨子恭敬的禀道:“这是大王妃特地让小的给君家小姐炖的一只鸡。”
“作料也是大王妃亲自放的?”四王妃敏锐的嗅到一股不寻常的举动,蒙哥怎么会这样孩子气?她无力的叹了一声。
厨子讶然的半张着嘴看着四王妃。“是的!”
“把这鸡在后园中埋了,你让大王妃到我房中来一趟。”捏死这小丫头,易如反掌,可是让兄弟反目,这不是件好事。四王妃记得以前听托雷说过,君问天的夫人很是渊博,对烈儿影响很大。烈儿把君家小丫头收在身边,估计一半是为了还堡主夫人的教育之情,一半是为了给日后与飞天堡之间留点余地,君问天可是蒙古首富,用得着的时候多。大丈夫行事,能屈能伸。烈儿这孩子轻易不出声,这一出声是任何人都不能反驳的,昨晚蒙哥没看出来吗?依蒙哥的火爆性子是成不了大器,唯有众兄弟的拥护,才有机会,而忽必烈又是众兄弟中的杰出者。一旦闹翻了,对蒙哥可没好处。
厨子眨眨眼,纳闷的点点头,转身而去。
四王妃站在廊柱间发了会呆,回过头看看厅内在抽泣的诗霖,一种怪异的感觉从心头浮起,托雷家与飞天堡之间千丝万缕,好像有些扯不清了。
佣仆们没敢把四王妃的话太放在心中,他们最直接的上司可是小王子。小王子平时待他们礼仪有加,没薄待过,人要懂知足。这田畦是继续挖,新买的两个丫头是捧心在手的伺候诗霖。
可不管丫头和主管怎么哄,诗霖今日就呆在厅中的角落里,泪流不止,连午膳都不肯吃,目光直直的盯着外面。
午后,其他院中的几位小小王子和郡主不知怎么想起来跑到忽必烈的院中,不顾泥泞的在新开的田畦间玩着泥巴,嬉闹的笑声吸引了客厅中的诗霖,她咬着指头跑出来,巴巴的看着玩得正欢的王子和郡主们。
“啊,卷毛妖怪!”一个郡主看见了诗霖,指着她的卷发大叫道。
“嗯,娘亲说卷卷毛的不是妖怪就是狗,她没有四条腿,她就是妖怪。她的娘亲是大妖怪,她是小妖怪。”一个小王子抓了把泥土突然打向诗霖,“快,打死妖怪。”
两个丫环还没来及上前挡住,雨点般的泥块已经纷纷落在了诗霖的身上。
诗霖也不知闪躲,也不知喊疼,木木的任泥块打过来。小脸小胳膊很快就一片泥污,有的地方都青了、紫了。
丫环冲上前把诗霖拉进怀中,主管出来吆喝,方才让泥巴雨停了下来,王子、郡主们意犹未尽的哼哼着,不情不愿的离开了小院。
诗霖没有哭,也不肯换衣,推开丫环的手,一个人默默地走进客厅,在角落中又缩成了一团。
忽必烈一身灰尘和汗水的从军营回来,刚进院,就激动的喊道:“诗霖,烈哥哥回来了!”
没有人回应他,主管摸摸鼻子走出厢房,接过他手中的头盔和佩剑。
“小姐呢?”忽必烈急促的问。
主管自责的叹了口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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