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哦哦,进入正题。我也想绯儿一定是认错人了,可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将军戴个笑面面具,翻墙越壁,为人和善,体贴多情,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我不信,哲别将军乃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站如松、坐如钟,哪可能是多情温柔的小白脸?而且翻墙越壁、戴面具是将军做的事吗?那是江湖恶盗见不得人的行径,做些偷鸡摸狗、从棺材中盗尸、窃宝等等……”
“砰!”哲别忽地一个大仰翻,直直地滑到在雪地上,脸上没有一丝人色,两眼惊恐地瞪得溜圆,
“将军!”碧儿和忽必烈一起跑下水榭,帮着扶起他。“这冬夜地滑,将军可要小心。”碧儿很关心地看着他,“没闪着腰吧?”
“哲别嘴唇雪紫,“还好,还好!让夫人见笑了。”他想扯出点笑意,没成功,肌肉抽搐了几下,眼底泛出冷酷的狰狞。
“没有啦!”碧儿乖巧地替他掸去红袍上的雪渣,“这大喜的日子,千万不要有差错。好了,既然姐姐认错了人,将军就请回吧!”炸弹扔出,后果自负。绯儿的将军夫人梦是破灭了,但也不想让哲别成亲成得太舒服,做点噩梦就可以了,碧儿也就只能做到这些了。
哲别一愣,吞吞吐吐地说,“我……有空会帮绯儿小姐打听打听军营中是否有这样一位将军……”
碧儿浅笑如讽。
“不必了,姐姐性格柔弱,整天做着一些不切实际的梦,年纪不小,也该醒醒啦!我会请夫君帮她找个不错的人家,不要等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无赖。有时候呢,身不由己,无法选择,但再怎么如何,都要有一个度,有一个道德的底线,踩着别人痛苦的肩,爬上山顶,如果他是人,他不会快乐的。我是无病呻吟啊,人生并不长的,象将军常上战场,等于把脑袋搁在一边,这种体会比我更甚,千金易得,真爱难寻,给你全世界又如何?一人独赏,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放弃自我,不择手段,到最后,还是可怜虫一个。”
碧儿倾倾嘴角,没想到自己这么能说啊,四年的新闻学没白读。
哲别现在的脸不是雪白,而是胀得通红到酱紫。
“将军,快回去啊,你的新娘在等你呢!呵呵,祝你们幸福啊!”碧儿摆摆手,堵了一天的恶气终于出去了。能幸福才怪呢?她淡淡讥讽。
“多谢夫人!”哲别僵硬地看了眼碧儿,拱拱手,踉跄地转身而去,感到背后整个湿透。
碧儿长长地吁了口气。“小王子,我们也该回去了!”
“姐姐,这就是你要做的事?”忽必烈蹙蹙眉,他没听明白卷发姐姐讲的是什么,但他看出来了哲别将军有点怕姐姐。
“嗯,就是想让哲别将军听我演讲!”两个人一前一后往正厅方向走去。
“姐姐对许多事情的看法好象和别人不同。”
“嗯,因为我不贪心,愿望小小的,得失心不那么强,心态就和别人不一样了。不过,你不同,小王子,你的心有多大,你的江山就会有多大。”后面一句,她放低了音量。
“姐姐…… ”忽必烈无措地看着她。在帝王家长大,有些事是潜移默化的,无需别人点明。忽必烈自小就知道江山是怎么一回事,通往大汗之位的路是条什么路。
“嘘!”碧儿竖起手指,“我们的秘密呀!我看好你,你可不是一般的王子,但天上不会掉馅饼,你不努力,机会也会从指缝中流失。”
忽必烈脆声回答,“我一定……一定会努力……如果有那一天,我就娶姐姐……”在他小小的心中,把这当成最大的回报。
碧儿笑得前俯后仰,俏皮地刮了下忽必烈的鼻子,“这志向可不大,到那一天,美女们都会排成队让你挑,但是不可以勉强别人呀!姐姐呢,那时候,怕是……”怕是回到二十一世纪了吗?要不然就是嫁给韩江流了。
“如何?”
“不如何,跑快点,我好饿,”碧儿拉着他飞快地向前跑去,笑声撒了一园。
君问天已经对外不知看了多少次,终于看到他的小闯祸精安安稳稳地走了进来,脸冻得通红,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忙舀了碗热汤让她先喝下。
“怎么样?”君问天轻声问。
碧儿斜睨了下哲别,已不复刚才的潇洒、自如,笑得很勉强,“能怎么样,唉,逞点口舌之快罢了!”再细想结局也不算坏,幸好绯儿没嫁给他,这种作战机器没一丝人情味,嫁了也是独守空房,顶个名有什么意思。
绯儿会这么想吗?碧儿拧着眉,叹了一声,摸到怀中的信笺,不知回信怎么写。说起来绯儿的性子也很刚,这个打击可不小。别人轻轻巧巧说一声,天涯何处无芳草,对于当事人来讲,要走出来太难了。她有个同学曾经为失恋割腕自杀,幸好后来救了回来。那还是开放的二十一世纪,处女情结并不重。绯儿是拿准了哲别会娶她,才傻傻地献出女儿身,甚至还为他堕胎。如果知道这些,好怕绯儿会做傻事。
想着,碧儿的心事重了几重,一筷菜放在嘴边,许久都没咽下去。
拖雷的幕僚和哲别的一些同行,吆五喝六的,和新人戏闹着,气氛倒是很热烈,拖雷夫妇早早退下,让客人放轻松些。
君问天侧目看了眼碧儿,“不想吃就别勉强,我们回府去!”
碧儿点头,站起身。君问天冲同桌的客人点点头,说府中还有事先行一步。
哲别一直瞄着这桌,忙跑过来送客。“将军请留步!”君问天客气地邀请,“春天到的时候,带夫人去飞天堡打猎,顺便游游湖。”
“多谢君堡主。”哲别不露声色地打量碧儿,碧儿扭过头,没有看他。
回府的一路,碧儿罕见的不发一语,手托着下巴,懒懒的坐在黑暗之中。君问天没有惊扰她,想等回了房再好好细问。
刚掀开轿帘,君问天跳下马车,忽然看到韩江流站在门廊下踱着步。“江流,来啦!”他唇角噙着些许讶异,打了声招呼。江流这阵子跑君府很勤呀,而且还喜欢挑夜深时分。
“韩少爷来了吗?”碧儿听到君问天的问话,来了精神,不要君问天抱,自己轻盈地跳下马车。对着急急下台阶的韩江流一笑,“冷吗?韩少爷?”
这话,让等了近二个时辰的韩江流心中一暖。
这话,却让君问天起了一股酸涩。
“不冷,君总管说你们吃喜酒去了,我就等了会。君兄,新娘美吗?”韩江流抑下眼底的爱恋,转身问君问天。
“没太注意。”君问天背着手。
三人并肩往花厅走去。
“美又如何,不美又如何?老了后都一样。”碧儿撇下嘴,坐在椅中,捧着热茶暖手。
韩江流笑。
君问天抬下眼角,对站在一边侍候的丫头说,“去,到厨房把炖的燕窝盛一碗过来。”
“没吃饱?”韩江流不解地问。
“碧儿晚上没怎么动筷子。”君问天淡淡地说道。
碧儿受宠若惊地坐直身,吃惊他的细心。“谢谢夫君!”
韩江流心底莫名地一慌,“君兄,明日傍黑去花月楼转转?”说话时,悄然向碧儿递了个眼色。
“花月楼是大商场吗?不,不,是什么店铺?”碧儿接话道。
君问天一愣,“我明天和白管事要谈些生意上的事,不知何时能结束。”
“花月楼是大都城里最大的青楼。”韩江流说。
碧儿直眨眼,那么君问天的红颜知己翩翩小姐不就在那里吗?“夫君,去吧,去吧,去吧!天傍黑才去呢,你做了一天也该休息休息。去吧,喝喝茶,听听曲,看看大美女。”
君问天冷目以对,“我去不去,你激动什么?”
“难道你不带我去?”碧儿瞪他,好像他犯了个什么不应该犯的错,“你看美女,我看稀奇,谁也不妨碍谁?带我去吧,我从来没去过青楼。”
“没一个闺阁女子去过青楼,那是男人去的地方。”君问天慢悠悠地闭了闭眼。
“我……想去。”碧儿眼睛突地一亮,“这样好了,我女扮男装去,总行了吧!”
“少来!”君问天甩袖站起身。
丫头端着燕窝走了进来。碧儿现在哪顾得上吃,颠颠地跟着君问天,“带我去吧,我不乱说话,也不乱瞄,就站在你身后。”
天下有这么滑天下之大稽的事吗?夫君去逛青楼,带着娘子同行。这说明什么,娘子很大度?不,是娘子对夫君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君问天郁闷的就是这点。
“你还有完没完?”君问天忍不住朝着她怒吼。
碧儿呆住。
“好,明天去花月楼,你……就在边上看着,一步都不准离开。”语气冰寒冷绝,不带任何情绪。
韩江流缓缓送了口气。
二十五,一怒为红颜(三)
真是太有辱师门了!
碧儿“啪”地放下毛笔,走出厢房,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窝在房子半天给绯儿写回信,斟酌了又斟酌,出了宣纸上滴了几滴墨汁,原来啥样,现在还是啥样。磨墨的丫头咬着唇偷笑,以为少奶奶装斯文。若让大学里的教授知道她现在沦落成这水平,可能会掩面嚎哭,不认她这个学生。
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写,实事求是不行,暗示无从下笔,劝慰怎么开口?
君问天一早就和白一汉呆在隔壁的书房中看账簿,让丫头送了两壶茶,叮嘱着不准人打扰,午膳也没出来吃。她偷瞄一眼,棉帘放着,什么也看不清。
庭院中一树白梅开得正艳,风一吹,屋脊上的雪花纷纷扬扬飘下来,让人分不出是雪花还是梅花。白梅没什么香气,不如嫩黄的腊梅有着清雅的冷香。韩江流曾经送给她的一束梅枝,就是腊梅。想到韩江流,碧儿有些纳闷,他昨晚对她使眼色是什么用意?她只猜得出他想让她去花月楼,那里面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橘*泡泡鱼 手 打*园)
韩江流那么个温雅的人也去那种风月场所,心里怪不是滋味。
君子好色而不淫。在古代,古人逛青楼,并不一定是为了生理发泄。青楼里有一些女子是艺伎,卖艺而不卖身。有的男人到青楼里看看美人,听听婉转的歌曲,喝喝香茶,打情骂俏、吟风弄月。但大部份是为了颠鸾倒凤。韩江流是小部分之一还是大部分之一?
碧儿第一次对这份感情不确定起来。
如果不在意对方,他包二奶养小蜜,她都心理平坦,和她没关系呀!但是自己爱着的人,就做不到了。爱情是自私的、霸道的,一点缝隙都不能有。
穿越后,身陷蒙古,碧儿骨子里却是地地道道的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只认可一夫一妻制。四海钱庄家业大,韩江流娶个几房妾,养活不成问题。但是她无法接受。
若这样,还不如做朋友。女人的爱很窄,心中只能放一个男人,而男人的爱却很宽,可以容纳许许多多的女人,不能说他不爱你。爱的,只不过不是全部的爱。
要,就是全部,不然,就全部不要。她一定要找个机会和韩江流讲明。态度很坚决,心中还是有些怯怯的。韩江流不能全部爱她,她就像个孤独无依的幽魂了。
碧儿蓦地伤感起来,像看到一脸幽怨的自己独坐在院中,仰面看寒星,月光洒在肩头,一身银白映着满头雪丝。
她叹了口气,信步走下回廊,在梅树下的石桌边坐下,失了神。
“少爷,这几笔账银,我已经存在江南的这个钱庄,按照你的吩咐,另购下了当地半条街的铺子,找了可信之人管理,对原先君家在那边的店铺正对。不到二年,成本就可以收回。”白一汉指着账簿中的出款说道。
君问天翻过账页,点点头,“按照你的眼光,你认为君仰峰名下经手的那些生意赚得真那么少吗?”
白一汉憨憨地一笑,“堡主心里要是没底,怎么可能让我另开同样的铺子,不是为了断了大少的财路吗?”
君问天扬眉,神色冷然,“江南这几年,风调雨顺,又没战争,照理市场繁华,怎么可能说萧条呢?他以为我不出蒙古,就不知道。年年出去收账,年年说赚得可怜,连路费、人工都不够给。我观察了他几年,给了他机会,现在就别怪我了。明年起,那些铺子给我卖了,我看他还怎么从中渔利。”
“真的断了他的财路,他会狗急跳墙的。”
“不要贪心不足,他这几年积下的银子可不少,家中的开支也是飞天堡出的。最多,飞天堡继续养他得了。”
“少爷,这些都是小头。马场、牛园和铜、铁山的才是主要的。今年如何?”白一汉忧心忡忡地看着君问天。
“那个我已安排好了,别人只看到出售给朝廷的那部分,”君问天勾起一抹冷笑,“其实大宋那边才是真正的大头。”
“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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