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夫人,哲别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夫人。”哲别四下巡视一眼,确定无人,放低音量说。
“将军特地陪小王子过来,就是为这个吧!”碧儿倾倾嘴角,玩着袖口上的毛皮,笑问。
“果真什么事都瞒不了夫人。”哲别沉声一笑。“夫人,绯儿小姐说的面具将军,夫人可曾见过?我在营中寻乐一下,好像没这个人,所以想问的细致一点。”
如果可以,真想甩手给这个男人狠狠一巴掌,玩弄了良家女子,还装作一脸无辜相。“见过!”碧儿点下头。
哲别脸上的肌肉抖了几下,“何时何地?”语气控制不住的急促。
“月黑风高之时。”碧儿慢悠悠地扭头看哲别,一张脸紧绷得都脱相了,“花月楼。”
“呃?”哲别失声惊呼。“花月楼?”
“对呀,就是昨晚在花月楼刺杀我夫君的那位,戴着面具。”
“夫人,哲别问的是绯儿小姐看的那位面具将军!”哲别有些无力地耷拉着肩。
“不是同一个人吗?”碧儿纳闷地眨了眨眼。“难道将军知道昨晚的刺客是谁?”
哲别逃避地看向远处的天空,“哲别昨晚未出王府,怎么会知道呢?”
“不都戴着面具,面具还有很多种吗?我以为是同一个人,还想上前责问是谁,没想到他跑了。那个人声音处理过了,一定是熟人,心虚,怕别人听出来。有时候,太过于雕饰,反倒是画蛇添足,让人生疑。”
哲别懊恼地抿紧唇,手握成拳,微微颤栗。如果可以,真想把这个舒碧儿捏碎了。她是不是地冒出一句,足以让人三魂吓掉两魄。
“将军,我也有一事不明,想问将军?”碧儿笑吟吟地侧过身。“将军官居四品,应该有自己的将军府,也应该找个名门闺秀与你比翼齐飞,你怎么……?”
哲别眼瞪得如铜铃,“夫人,你又……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呀,就是想将军对四王爷表达的衷心令人动容,不胜唏嘘。说起来将军也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这样委屈自己,是怕四王爷对比不够信任吗?其实……”
“夫人……”哲别突然冷漠地说,“你说得太多了!”
说话间,忽然刮起一阵狂风,碧儿的锦裙被吹得鼓起,身子不禁一晃,哲别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那不是抓,而是钳制,力度之猛让比尔惊疑出声,身子完全动弹不得。
“夫人,中原人教女有句圣言;女子无才便是德,太过聪明的女子不仅对自己不好,对家人也是不祥的预兆,傻点,痴点才是福。”冷凝人心的低沉声音从哲别口中吐出,令人心中泛出酷寒。
碧儿感到手腕处传来的窒息的疼痛,哲别终于装不下去,看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露出他狰狞的本性了,“将军擅长作战,多教人也有自己的心得。不过,这是将军的看法。孔子曰;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将军做的是治国安邦的大事,寻常百姓在将军眼中如蝼蚁一般,将军可知蝼蚁虽小,也是生命。尊重别人的生命就是尊重自己,不要随意践踏。呵,将军,赢一场战争容易,杀一只蝼蚁有时候却很麻烦,如果那时只太聪明的蝼蚁的话。”她命令自己直视他吓人的眼瞳,不要有一丝胆怯。
“再聪明也就是只蝼蚁,轻轻一捏,照样粉身碎骨。”说着,哲别更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冰冷的语气中有着无情的杀机,碧儿觉得腕骨好似快碎了似的。“将军的话很有道理。百姓在将军眼中是蝼蚁,将军你在王爷、大汗的眼中也是蝼蚁,不,是跳蚤,一会儿跳到这,一会跳到那,将军,你可要小心哦,要是王爷不小心,踩着了你,那也是灭顶之灾,到时,和蝼蚁也就同一命运了。”
哲别的脸突地苍白,他惊恐万状的看着碧儿,手臂止不住的轻颤,全然没了刚才那股强悍和杀意,“你……这话什么意思?”
碧儿轻轻一笑,“一个比喻而已。将军,碧儿就是一个寻常的小女子,能懂什么呀,若不是夫君与几位王爷私交甚好,又为大汗做点贡献,我哪有机会认识你们这些贵人,平时还不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将军,有些事,你想得太深了吧?”
“夫人,你……到底是谁?”哲别的鼻子上渗出密密的冷汗。
“舒员外的二女儿,舒绯儿的胞妹,现在是君问天的夫人。”碧儿很详细地介绍自己。
“我会尽快找到那个面具将军,尽快让他……去看望绯儿小姐……”他艰难地从口中挤出一句话,小心翼翼地看着碧儿,“其他的事,夫人你……不要再好奇了……”
“我不是个好奇的人,一般来讲,与我无关的事,我都不好奇,我只想过平静安宁的日子。”
哲别喉结动了动,浓眉一挑。“你……不该嫁进……飞天堡的……”他哑声说,神情有点挫败。
“哲别将军……”白翩翩扶着君问天,从前厅缓步走来,他淡淡地扫过哲别抓着碧儿的手。
哲别像被烫着似的,急忙缩回手,欠身行礼,“听说堡主身体不适,哲别未敢打扰。”
忽必烈也由石桌边起身,走了过了,眉宇舒展,眼神清澈,激动地看着碧儿。碧儿有些站立不稳,不要看,手腕定然青紫淤血,她疼得都抬不起手臂,只得把身体的一半重量轻倚在忽必烈身上。
“一点小伤而已。”君问天一笑,那笑意比冰还冷,目光一抬,直直地看向碧儿,“夫人,男女授受不亲,你连这一点都不懂吗?怎可以在君府中与将军拉拉扯扯?”
碧儿一愣,有点摸不着头脑。
“堡主,你误会了。适才风大,夫人差点跌倒,哲别扶了夫人一把。”哲别急忙解释。
“哦,是这样呀!夫人,将军和小王子来府中,你一个妇道人家陪什么客人,应该知会我一声。”他冷着脸,不悦地斥责碧儿,“再说,这府中还有娘亲在,怎么也轮不到你出面,一点规矩都不懂。哲别将军,介绍一下,这位是飞天堡未来的二夫人。”君问天温柔地执起白翩翩的手,含情脉脉。白翩翩亭亭玉立,盈盈含笑,美目流转。
“见过二夫人。”哲别抬手。
不想看这种恶俗的画面,碧儿撅起嘴,低头看着忽必烈,使了个出去的眼色,忽必烈会意地挤下眼。
“君堡主,小王出府很久,该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堡主和夫人们。”他脆生说着,好奇地瞄了眼白翩翩,一个瘦仃仃的女子,哪有姐姐好看。
“用过午膳再走!”君问天客气地说。
“不了,君堡主,今日是娘亲的小寿辰,我想给娘亲买点脂粉之类的东西,可否请堡主夫人一同帮我挑一下。”
碧儿有些吃惊地眨眨眼,到底是元世祖,果真慧黠异人,这借口找的无暇可击。哲别冷着脸,微微一点惊愕。
君问天沉吟一下,“当然可以!夫人,挑完就早点回府,让丫头陪你同去。”
碧儿恬然一笑,“知道了,夫君。”什么丫头,找人监视她的吧!
哲别骑马,碧儿与忽必烈坐车,丫头被她推倒外面和车夫同坐。“姐姐,我想通了那个道理,得人心者得天下,是不是?”
碧儿亲了亲他粉嫩的脸腮,“完全正确。姐姐今天心情不算好,下次来一定好好喝你讲课,历史、地理、文学什么的都可以。”
“不要在意那个二夫人,她弱不禁风似的,君堡主不会喜欢很久的。”忽必烈耸耸小鼻子,红着脸安慰道。
碧儿“噗”地笑了,“你到底是孩子,还不是真正的大男人,到大了后,就会喜欢那种小鸟依人似的柔弱女子,最起码能激起男人膨胀的保护欲。”
“我大了也只会喜欢姐姐这样的。”
碧儿拍拍心口,俏皮地对忽必烈倾倾嘴角,“哇,你这样一说,我心情好多了。呵,小王子,请把我送到四海钱庄,可以吗?”
“你找韩叔叔玩啊?”
“我找韩叔叔有事,可是你看到的,君堡主规矩很多,我根本出不来,谢谢你帮我找了个好借口。”
“没关系,以后我去君府,就带你出来玩,想去哪里都可以。”
“那我等着喽!”
自来大都后,她出门不是轿就是马车,还没逛过大都城呢!碧儿由丫头扶下车。和忽必烈挥手道别,哲别抿着唇,冷硬地凝视她良久,拍下马,向忽必烈的马车追去。大都城,相当热闹,到处有小贩的叫卖声,也有人耍杂技卖狗皮膏药,卖字画、算卦的也有。街上大都是蒙装打扮,但中原人也不少,甚至还有几个红头发高鼻子的外国人。
四海钱庄位于大都城最繁华的地区,挑廊高阁,十几扇朱红大门,里面是一长排古雅的柜台,一式青色长衫的伙计热情地迎来送往。碧儿有点紧张,手轻轻握成拳,偷偷往里张望了下,人很多,都是商人打扮,背着大大的褡裢,就是没有看到韩江流。
“这位夫人,你有什么事吗?”一个小伙计刚送客转身,瞧见碧儿探头探脑的样,心中有些讶异。四海钱庄很少有女子进出的,女子喜欢的是绸庄绣坊、胭脂阁。
碧儿脸一红,“我想找你家少爷。”
小伙计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你是……?”
“飞天堡的堡主夫人。”跟着的小丫头快嘴快舌。
伙计立刻眉开眼笑,“真是失敬。夫人,你请进来等会,我这就去请少爷。”
“不,我就在这里等着。”碧儿搓着腰间的一根丝缕,心怦怦直跳。
伙计笑了下,麻利地跑进庄中,不一会,韩江流出来了。
四目相视,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碧儿扁扁嘴,眼眶一红,自责地不敢多看。韩江流瘦削、憔悴,颧骨高出几分。
没用早膳,现在又近午时,她的肚子生气地发出抗议。
“饿了?”韩江流温声道,眼中闪过挣扎的怜惜。“这附近有家茶铺,里面有江南的米糕和汤圆,吃那个很暖身。”他说着,他欲牵她的手。
“啊!”抓的恰巧是她的伤臂,她失声痛呼,小脸扭曲成一团。
韩江流一怔,卷起她的衣袖,手腕处青紫的发黑,“谁干的?”俊容凛厉,他心疼地问。
“没什么的。”碧儿缩回手臂,“我来是有事想和你说的。”
韩江流闭了闭眼,改牵她的另一只手臂。对面新开的陆家当铺,一个蓝袍的中年男子站在店中,眯着眼看的分清。您下载的文件由2 7tx t。c o m 免费提供!更多小说哦!
茶铺很干净,有大厅也有包间。韩江流让伙计给塔头挑最好的上,坐在厅堂中等,自己领着碧儿进了个包间。丫头在大户人家呆久了,很有眼色见色,埋头吃喝,不管身外之事。
伙计急急地送进来一大壶茶,几碟米糕、几碗汤圆进来。
伤的是右臂,碧儿拿不起筷子,只得用另一只手端着汤圆碗喝了几口。韩江流叹了口气,把碟子拿过来,米糕夹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细心地喂着碧儿。碧儿自然地张开嘴,吃着吃着,眼中突地涌出泪水,大颗大颗地滴在汤圆碗中。
“韩江流,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她扑进韩江流怀中,哭得稀里哗啦。
韩江流迟疑了下,慢慢抬起手,抱住她,头埋在她颈间,眼中一片晶莹。
“我太自以为是,乱说一气,韩江流是顶好的人,他才不是那些利欲熏心的恶人。韩江流,原谅我好不好?”她抬起一双泪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韩江流把她抱坐在膝上,心疼地替她抹着泪,盯着她粉红的樱唇,心跳如鼓,“妹妹,我没有和你生气。但是……”
“没有但是,不准说但是……”碧儿用左手捂住他的唇,“我知道我错了,你还愿意等我,对不对?”
韩江流心折地闭下眼,缓缓抬起她受伤的右臂,放在唇间细细地吻着,似乎想把那疼痛吻去。“碧儿,我可能没有那样的福气得到你。问天是个不错的人,他是我多年的好友,我了解他的为人。现在,你们相处的也不错。跟着我不一定有跟着他好,不要……再勉强自己了……”
碧儿呆住了,“韩江流,我……和君问天相处得好只是表面上,那也是协议的一部分,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妹妹,我们认识虽然不久,可是却觉得像一起很多年。你……好好的……快快乐乐,我就开心了。”
碧儿心突地一揪,疼得她腰都直不起来,低下眼帘,缩回右臂,站起身,背向他。男人想和你分手时,都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吗?她处心积虑地跑出君府,不是想听他说这些的。“韩江流,你不想等我是不是?”她不愿意绕圈子,直接地问道。
韩江流咬着唇,“你……是我好友的夫人,等你……本来就是不应该的。妹妹,问天……”
碧儿用左臂急急地挥了挥,“君问天有多好,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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