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商点芳录之三 染妍
文仲群斜睨他,“依我看大哥最近的表现,小弟的建议是,大哥最好是在找到她之后,尽快将她娶进门,以免夜长梦多,而大哥也不会再如这阵子一般,明明就欲求不满,却是怎么也不肯找‘芳华苑’的女人来纾解一下,更别提上花楼什么的了!”
“你说够了没有?!”文仲雅恼怒地瞪着一脸嘻皮笑脸的弟弟,“还不去办正事,净会在这里消遣我!”
“难得嘛!”文仲群依旧咧嘴而笑,可在文仲雅的目光下,他还是不敢太过于逾越地转身朝书房门口走去,“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在走了吗?”啧!再不去办事,有人八成又要翻脸了。
“放心啦,大哥,凭文府在京城的势力人脉,要找到筑儿大嫂根本就不是问题啦!”丢下话,文仲群人已在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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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文仲群把话说得太早了。
文家在京城的势力的确很大,半天之后,单筑儿自从被单家赶出门后的行踪已被查得一清二楚。
原来单筑儿在被赶出家门后,因身无分文,所以便在城内四处求职好谋取生计,无奈因她身形瘦小,让人误以为虚弱不堪劳役而到处碰壁。后来在熬了数日后,终于沦落为乞,并以城北一家破落寺庙为栖身遮敌之所。
不过没多久之后,她赖以栖身之处却被另一群恶丐强肆进驻,并将她驱离,至今下落不明……
文仲雅在听到手下的回报后即陷入疯狂的境界,并亲自带人在城内四处找寻打探。
只可惜无论文仲雅如何努力的找寻,动员了多少人力,单筑儿的踪迹却再也不曾被发现。
数月后,文仲雅寻找的范围也由京城里逐渐扩至京城以外。
—年后
京城城南
李府
宴客大厅的圆桌上摆满佳肴、美洒,李府主人李宏为笑容满面,殷殷致意,只因他终于在多番努力下,请到眼前这位此刻正轻啜美酒的大人物——文仲雅,过府饮宴,而如此权大势大的贵客肯驾临李家,怎不令他内心感到得意不已呢!
因此在得到文仲雅的首肯后,李宏为卯足全力设下酒宴,请来丝竹乐班人府演奏助兴,而陪客则是他的一子一女,务必让赴宴的贵客尽兴而归。
当然李宏为心中亦有着私心,这顿精心设置的晚宴不仅希望借此与文仲雅多加熟络,另—方面他的女J儿李姿芸的出席亦是富含深意的。
“啊!文爷,不知这酒可还合您的口味,”李宏为殷殷询问。
“还好。”文仲雅瞥了李宏为一眼,放下手中的酒杯,唇边慢勾起—抹淡笑厂“不过,如果是茶,那就更好了。”傲气由他的话中充分流露无遗。
对于各种应酬场合,众人对他的谄媚言行态度,他早就听到麻木了,而众人对他如此卑微谦恭不外乎就是为了他手上所掌握的财和势,所以李宏为也没有例外。
至于李宏为身旁的千金李姿芸眼中的含意,他更是不会弄错的。
而自己呢,也不知为了哪桩,竟会接受李宏为的邀约,答应来此“—叙”。
不知道他和李宏为有什么可“叙”的。文仲雅眼底掠过一抹嘲讽。
文仲雅淡讽的言词令李宏为有一时的呆怔,可随即他勉力干笑了几声,再接再厉的开口。
“哎!这可真是我的不对了,不知文爷对茶比对酒更加感兴趣。”他召来—旁的下人吩咐,“立刻泡来两日前才运到的普洱茶上来,为文爷暖暖胃。”
下人领令而去,李宏为转向文仲雅,“文爷,您看这样可好,改酒为茶?”
文仲雅唇角微勾,冷眼看着李宏为唱作俱佳的谄媚嘴脸,心中更加后悔来此赴宴。
一旁李宏为的女儿李姿芸见文仲雅—副意兴阑黝模样,立刻随意抓住个话题插入谈话。
“文爷,听爹爹说,您才刚由南方返京,不知有什么奇人轶事可说予我们听闻呢?”
文仲雅眼神略黯,淡声回应,“我只是一名商人,向来没兴趣也没空去听什么传言的!”
李姿芸一僵,眼底泛起难堪,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不客气的拒绝。
可从数月前—次无意的场合见到文仲雅后,她就认为也只有这样—名俊美的男人,才够资格配得上她李姿芸,成为她的良人。而今日的晚宴有一半的原因就是为了她而设的。
“呃……文爷。”即使文仲雅态度不佳,她仍是不愿就此放弃,“既然文爷喜茶胜过酒,那么定然对与茶相佐的茶点有着绝佳的品味才是。今日桌上就有几味道地南方口味的小点心,文爷是否有兴趣品尝品尝,并不吝赐教?”—双富含深意的美媚瞅着文仲雅,极其低柔的嗓音询问着,其嗳昧的程度仿佛请对方品尝的不是桌上的点心,而是另有他物!
文仲雅眼底眸光一闪,“是吗?!那么李姑娘可否为在下介绍一番?”他的目光投向桌上几碟样式精致、色彩多样的小点心。
“姿芸遵命。”一听到文仲雅的话,李姿芸笑的得意又妩媚,“文爷请看,这几碟点心皆是江南苏州名点,像这一碟有着红绿图案的叫作‘火焰丝光’,这一碟一大一小,两饼相连的是‘龙凤夹饼’,另外这一碟像一朵朵花儿交叠的点心叫……”
“水晶糕花。”文仲雅脱口接话,目光凝在碟上的点心。
“文爷果真内行。”李姿芸讶异又钦佩道,“这点心就叫作‘水晶糕花’。”这种南方点心,在身处北地的京城很难见到的,更遑论会制作的人更是寥寥可数。
文仲雅不理会她的话,伸手拈起—块“水晶糕花”放入口中咀嚼——
瞬间,原本意兴阑珊的俊目眼底波涛汹涌,—道激烈的光芒闪过。
“这糕点是谁做的?”他状似随口的问道。半垂的眼帘遮住许多呼之欲出的情绪与……紧张。
“是府里厨房的—位厨娘做的。”李姿芸没有多想地回答,并没有说明因自己嗜食点心,所以那位厨娘算是她专属的点心厨子,也之所以她才会懂得这么多点心的名称。
“厨娘。”文仲雅念了声,忽然问道:“那我可以见见这位技艺高超的厨娘吗?”
文仲雅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在场三人尽皆愣住,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奇特的要求。
第十章
李宏为毕竟是见过场面的商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并毫不考虑的答允,且立刻挥手要下人到厨房去叫人前来。
“去将‘竹’寡妇叫来大厅。”
“筑寡妇?”文仲雅扬眉,眼底闪着不知名的光芒。
“是的,文爷。”李宏为有问必答,不疑有他,“厨娘名唤小竹,是一名寡妇,所以大家就唤她竹寡妇了。”他边解释边瞄了一旁的女儿一眼,见女儿微微颔首,才放心下来。幸好他还记得很久以前女儿随口道出有关那位厨娘的事。
“寡妇!”听完李宏为的话,文仲雅眼底的光芒慢慢黯去,微露失望神色。
当他吃到那和记忆底一模一样味道的“水晶糕花”时,他还以为……还以为他终于找到……
“文爷,”一直注视着文仲雅的李姿芸忽然感到他态度上的怪异,“你没事吧?”
“没事。”文仲雅抿唇一笑地回道。
“可是……”李姿芸不信,想再开口时却被李宏为使个眼色,硬是打住到口的话语。
沉默突然降临…——
三名主人翁局促不安地陪着不再开口的文仲雅枯坐,直到去厨房叫人的下人去而复返,并领着一名瘦小女子进了大厅才打破了僵凝的气氛。
“禀老爷,竹寡妇带来了。”
下人禀完话,身形往旁—让,露出身后被遮住的女子,而就在李宏为尚未及回应时,文仲雅已在目光接触到那名女子时身形猛烈—颤,倏地由椅上站起——
“文……文爷?”李宏为被他的动作吓了—大跳,一脸疑惑的也跟着站起身。然后他才发现文仲稚此时正甩一种可怕兼噬人的目光“瞪”着刚踏进大厅的厨娘。
他更加疑惑不解,目光由文仲雅的脸上移向另一头的厨娘,才赫然发现厨娘正—脸苍白如纸,身子僵凝原地,满眼惊骇震慑的回视文仲雅。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呀?
久久,正当众人仍感诧异时,文仲雅的嗓音蓦然在寂静大厅中响起,语气客气却又充满着冰寒之气。
“我可以问一下,背在你身后的东西是什么吗?”他继续瞪着单筑儿身后那一“坨”东西。
没错,李府这位专属于李姿芸的厨娘“竹”寡妇,正是文仲雅—年来翻遍京城、甚至已扩至京外,却仍是遍寻不着的单筑儿。
至于单筑儿则在踏人大厅,见到文仲雅时就因过分震惊而呆掉了,所以即使文仲雅终于开口出了声,她还是无法立即反应,更别提听清楚他所问的话。
才走近文仲雅身旁的李姿芸对眼前的怪异情况亦是满心不解,而在看到单筑儿似乎因惧怕到无法回答问题时,她便不假思索地插了嘴,代为回答了。
“那是个婴儿啁!”奇怪,那么明显的事实,还需要问吗?“她的儿子啦!”
她两句简单的话,对李府的人是稀松平常、人人皆知的事,可听在文仲雅耳中,却可谓晴天霹雳,既震惊、震怒,却又有着满心的释然。
—年多了,他几乎都快绝望了,以为今生今世,或许再也无法找到她的纵影,却没想到她竟然在他毫无心理准备下,突然蹦了出来地先让他感到欣喜,然后再顺便扔给他一个更大的“惊讶”!
文仲雅俊脸僵硬,目光不移的瞪着单筑儿,极力克制濒临爆发的怒气——她背在身后的是他的孩子!
可恶!若不是今日在阴错阳差之下被他找到,她是不是想就此带着他的儿子在李府为奴,终老一生,永远也不告诉他她已为他生下孩子。
而他……是否会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了呢?
文仲雅蓦地深吸一口气,眼神不移地继续盯着单筑儿,徐缓地再次开口。不过,对象却是一旁的李宏为。
“李老爷,谢谢你盛情的晚宴邀请,可惜此刻我有重要事待处理,就先走一步了。”他边说边朝着单筑儿走去,话说完,他也在她的面前站定。
“至于你……”他俯现僵凝的单筑儿,“有些事,你可得好好的跟我解释清楚!”阴森森的撂下话,他大手倏伸,拎住她的衣领,举步朝门外走去。
难受地被拖行,终于让单筑儿由震惊中醒来,她惊慌的喊出声。
“哎!放、放手啦!你做什么……”她努力地推着他的手,扭动身子挣扎着,而在扭头之间,瞄到李宏为震惊疑惑的脸,于是她嚷叫着向他求救。
“老……老爷救我……”啊!小姐也在此,“小……”
单筑儿的叫唤,唤醒了李宏为呆怔的思绪。
“文爷,这厨娘……”
“我会派人来与你洽谈她的卖身契转让问题。”文仲雅不待他问完即快速丢下话。
“呃?卖身契……不、文爷,她……”李宏为反应不及,有些语无伦次,实因文仲雅此刻的行径,真的是太不合常理了。
文仲雅充耳不闻李宏为还想说些什么,一径抱着单筑儿往外走,甚至在她挣扎过剧下,干脆将她抱起,紧箍在胸前,身形不停地跨出门外——
李姿芸与身旁的兄长面面相觑,完全被这种情况给弄傻了,不过李姿芸仍是在文仲雅即将消失在门外前,不顾仕女风范地扬高嗓门,及时间了一句大家都想知道的事。
“文爷,竹寡妇到底和您有何关系?”
忽然,门外专来回应一句。
“她是我文仲雅已失踪—年的侍妾!”
侍妾?!
宴客厅内顿时响起抽气惊呼声。
想不到这些时日来,文仲雅大肆在京城内寻人的对象。竟是……她?!
文仲雅出了李府,坐进自家马车即直趋文府而去。
回到文府,文仲雅唤来总管,将由单筑儿背后解下的小娃娃交付并嘱咐他慎重小心照顾。
之后,他即抱着单筑儿直奔自个儿的居处院落“云翔楼”,打算好好进行—场“审问”!
他在内室的床榻上将她放下,并在她打算跳下床以便伺机逃脱时,往床边—坐,阻断她的去路。
“好了,现在,我要你给我解释清楚!”俊目瞪向那偷偷往床里边直退去的小女人。
“解释什么?”
单筑儿嗫嚅反问。如罪犯般被一路强制押来的状况,让她—脸戒慎,身子仍是不自觉地往后退。乍然见到他的心中所涌现的喜悦,已被他眼底的怒火与狂肆的行为给吓得消失殆尽。
看来他似乎很不乐意见到她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