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眉-玩弄亚洲骑士






「这我可也不太确定了,你知道,」海豚依旧满面微笑,「我也是第一次想要偷女孩子的心。」

「想要我传授几招吗?」

「洗耳恭听。」

「够了吧?」水晶冷冷的嗓音打断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别当我不在场似的讨论这些。」她转向海豚,微微一掀嘴角,「告诉你吧,笨蛋小偷,我不是一般女孩子,血管里流的可是皇族血液,绝不可能下嫁一介平民。」

海豚一窒,接收着她仿佛闪着调皮嘲谑,却又正经八百的眸光,「你的意思是皇室只与皇室通婚啰?」

「没错。」

「哈!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就连大英皇室也跟平民通婚!」

「那是伊莉莎白女皇自甘堕落。」

「而贵国皇室不屑如此。」

「正确。」

「我倒好奇了,全世界的王孙贵冑只占寥寥少数,以公主这样挑剔的个性,真能找得到如意郎君?」海豚语带嘲弄。

水晶却只是耸耸肩,「威廉王子是个不错的人眩」

「威廉?」他挑高双眉,「英国的威廉王子?」

「就是他。」

他立即别过头去,双肩激烈抖颤,一只手掌拚命掩住嘴。

她眉间现出肃杀神气,「要笑就笑,不必掩饰。」

他听命爆笑出声。他笑得那么爽朗,那么愉悦,那么毫不掩饰,就连前座的任翔也不禁嘴角微扬。他足足笑了五分钟,而水晶的脸色则由苍白转为嫣红,再泛为微青。

「笑够了吗?」她自齿缝逼出一句。

他深吸口气,眼看就要平静下来,却在转首望向她时又忍不住一阵轻笑。

「你认为我配不上威廉?」

「不是我说,人家可是英国,不,全世界身价最高的皇族呢!成千上万的千金闺秀排队随他挑!」

「那又怎样?你别瞧不起我,我可也是成千上万的世家子弟随我挑呢。」

她红唇高傲地一撅,「威廉也不过是我候选名单中的一位而已。」

他止住笑,俯向她耳边吹着气,「别演得太过火。」

「我是说真的。」她亦静悄悄地吹气。

他面色一凝,「你真认识他?」

「当然。」

「真的?」他神色有些异样起来。

「前阵子我到英国,我跟他一块欣赏了歌剧及马赛;欢迎晚宴时,他总共三次向我邀舞。」

「三次?」他喃喃地,「妳在耍我吧?」

「信不信由你。」她浅浅一笑,然后用嘴形告诉他,「我真的见过威廉。」

他接收她传递的讯息,微一挑眉,「三次?」

她点点头,灿光流转的星眸尽是得意,「知道吗?在英国,社交舞会请同一位女孩共舞超过两次,就代表你认定对方是良伴了。」

海豚没说话,俊朗的眉峰微蹙,一时之间似乎若有所思。

倒是前座的任翔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海豚,情况看来不妙哦,你的情敌竟然是英国王子,而且还是戴安娜王妃留下的小帅哥。你要不要干脆考虑放弃,打道回府算了。」

「这可不成,我神偷要偷的东西从来没有到不了手的。」海豚耸耸肩,并未因他的嘲谑而丧失自信,「而且说实话,任翔,你认为那小子会比我帅吗?」

「这个嘛──是不比你出色多少,不过人家总是堂堂王子啊,脑袋也够聪明。」

「对啊,而且人家还考上了伊顿,」水晶插口,「那可不简单。」

「说到脑筋,我绝对不比他笨。伊顿我闭着眼都能考上。」

「真的假的?」

「有机会你们会知道的。」

任翔浅浅地勾着嘴角,虽然他口头上讽刺海豚,心里却绝对相信他必有不凡的能力,否则年纪轻轻的如何出来闯荡江湖?不谈别的,就说那晚他在远山家露的那一手神偷绝技就够了。等闲人物能轻易进出远山家?别说笑了。

只是他从当时就一直纳闷至今,当晚他为远山老人传递的情报究竟是什么,若说是普通的商业机密,这只海豚干嘛千辛万苦把它盗回去?他有预感,操纵这少年背后的组织绝不是普通的企业财团,是故他们要的东西也绝非商业情报而已,肯定是更危险,也更有价值的玩意儿。

所以那个神秘美人才警告他别插手吗?以美人那等身手,很可能是隶属于国家级的情报员,她会介意的情报亦必不同凡响。真糟糕。他沈吟着,愈想愈觉得似乎趟了一滩难以厘清的浑水。该不会连这趟难缠的镖都是他自己乱搞扯上的吧?他那晚要是听美人警告,搞不好这一切的麻烦都不会上身了。算了,时也、命也、运也。这大概是他任翔的宿命吧?注定一辈子要跟各种麻烦牵扯不清。要哪一天他真能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八成也就是他宣告正式退休,『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时候了。

「对了,任翔,我们这样狂飙半天,究竟是要上哪儿去?」

好不容易,后座的两人停止斗嘴,由水晶将话题导入正轨。

「当然是机常」

「就这样直接到机场去?不怕那些人在那边等我们吗?」

「放心吧,台湾的国际机场还不算小,没那么容易逮到我们的。」海豚自信满满。

「那又怎样?」水晶似乎颇不高兴海豚那副自以为是的态度,「反正我们一定得搭飞往伊斯坦堡的班机。回我国,再怎么转机,最后一定得到伊斯坦堡。他们只要在那里守株待兔,照样可以逮到我们。」

「我会那么轻易让他们逮到吗?」任翔微笑,「而且我们不打算用转机的方式到伊斯坦堡,我们用另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

「到了雅典你们就知道了。」

「雅典?」少年少女同时怪叫一声,面面相觑,猜不着任翔葫芦里卖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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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雅典

一行人在任翔神通广大的运筹帷幄下,成功地以普通观光客的身分飞抵雅典。时间是傍晚,四人停驻在邻近爱琴海的港湾。

海风微微吹着,送拂着暖暖的气息。远处红得美艳的落日,衬着天空与海面都匀上一层金橙靛紫的温暖彩妆。但他们绝不是远从台湾飞来雅典欣赏夕阳西斜的,所有人都瞪着任翔,默默以眼神传递着疑问。

「干嘛呀,一个个严肃兮兮地瞪着我,」任翔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模样,「看看这夕阳,这海景,你们就不能放松心情好好欣赏一番吗?」

水晶首先发难,「我是聘你护送我回国,不是请你当导游带我游山玩水的。」

「小丫头,你自己不也说过吗?与其和一群老头混在一起,不如跟着我来得有趣。」他停顿两秒,唇角拉起一丝迷尽天下女子的微笑,「我正是想让你见识何谓有趣。」

「在这里欣赏落日?」海豚蹙眉,「这叫有趣?」

「两个小鬼真不懂何谓罗曼蒂克。」任翔假意摇头叹气,一对漂亮的黑眸转向晓兰,「你怎么说?」

「我说,」晓兰微微一笑,纤纤玉指指向一艘急驶向他们的游艇,「那才是你的目的吧?」

他一挑眉,「你怎么知道?」

「因为船上的人正向我们招手呢。」

她说的不错。游艇确实在他们面前停定,负责操舵的年轻大副张口朝任翔大喊,露出一排洁白的好牙齿,「任先生,好久不见。」任翔举起右手轻轻一挥,算是打了招呼。

「各位,」他转向众人,「欢迎光临洛神号。」

「这是你的游艇?」

「如假包换。」

晓兰怔怔地望着白色游艇流线型的优美外观,照理说以任翔这样的奇特身分,有一艘私人游艇算不上多稀奇的事,但在雅典有一艘?而且还这般晶莹细致──她额头微微抽痛,脑海一瞬间仿佛掠过了一道模糊影像,她觉得自己曾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游艇,优美迷人,恍若一只天鹅悠游于海面上。

水晶与海豚早已兴奋地登艇,她却怔然立于原地,任翔察觉她的异样。「你怎么了?」

她茫然摇首,「我不知道,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你曾经坐过游艇?」他淡然问她,想起他在东京湾附近捡到她,她全身湿透,伤痕累累,显然是落水尔后漂上岸。莫非她就是在游艇上被推落湾内?不,她该是在公海 被推落的,否则以她超人一等的泳技,小小的东京湾奈何不了她。一念及此,他心脏忽然一阵收缩。究竟是谁?如此狠心地想结束她的生命?

「你可以坐上去吗?」他不动声色地问她,若她真曾经历过如此遭遇,潜意识很可能不愿再次搭上游艇。

「为什么不行?」她不明白他的顾虑,略微奇怪地瞥他一眼,以笔直登艇的动作回应他的疑问。

「是我多虑了吗?」他不禁莞尔,随着她背影上了船。

游艇虽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所有的必要设备都全了。舱房、餐厅、厨房、娱乐室、轮机室,甲板上甚至钉上一张餐桌及四张座椅,晚餐也准备齐了。

水晶研究着餐点,「咦?有香槟?」她举起至于冰桶里的香槟细细打量,「不行啦,这个酒厂出品的香槟品质很差的。怎么选的?任大哥,我还以为你会更有品味一点呢。」

任翔挑挑眉,「不好意思啊,公主殿下,在下拙劣的品味让你失望了。」

「我看顶好啊,」海豚闲闲一句,「这家酒厂在法国香槟区也算得上是一流了。」

「还差得远呢。」水晶瞪他一眼,继续批评,「还有,有了香槟怎能没有鱼子酱呢?不是黑海产的也无所谓,有就好了。」

「拜托,小姐,你还真以为这是为你特别安排的国宴啊,」任翔无奈地,「香槟和鱼子酱!告诉你,逃难中有的吃就偷笑了。」

「那可不行!要嘛就吃最好的,不然干脆不吃。我可不愿意降低饮食品味,伤了从小精心培养的味蕾。」水晶嘴一撅,眉一扬,十足刁蛮公主的架势。

「你说真的还假的?真的宁可不吃?」

「就不吃。」

「我不信。你不是说CIA的人用核子潜艇送你出英国的吗?难道他们还在潜艇上特地为你安排一位一流大厨不成?」

「信不信由你。」她调皮地大扮鬼脸,「不但是大厨,还是丽晶派来的呢。」

「我倒不晓得洛杉矶级潜舰还配备一流饭店厨师。」

任翔轻描淡写地说来,海豚却忍不住一惊,「你怎么知道是洛杉矶级?」

任翔瞥他一眼,深幽难测的眼眸迅速掠过一丝光影,接着,他悠悠闲闲牵起嘴角,「我猜的。原来真的是?」

海豚一窒,有种感觉自己似乎中了某种言语圈套,他微微一笑,「我是不是问错话了?」

「你说呢?」任翔只是挑眉。猜测护送水晶的潜艇属于洛杉矶级完全是基于机率,因为当今美国现役核子潜舰数量最多的,就是号称最高航速可以达到三十五节以上、潜深至少九百五十呎的洛杉矶级。「芝加哥还是达拉斯?」配备四具二十一吋鱼雷发射管的洛杉矶级潜艇还有一个特征,就是都以美国城市来命名。

「都不是。」少年总算完全确定自己上当了,无奈摇头,与男人迅速互换一个眼神,交流着只有两人才懂的讯息。

晓兰轻蹙柳眉,静静望着这一幕。这里在进行着某件她无法了解的事,到底这名自称海豚的神秘少年真实身分为何?那个口中念念有词,抱怨着餐饮不如人意的少女又是否真是从小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公主?

她有种预感任翔已猜到一切──至少也掌握了部分真相,他们都互相猜到彼此的来历,只有她被蒙在鼓里。她──被这个小团体排除了?

一种莫名的孤寂感攫住她,整个用餐期间她几乎一直保持沈默,脑海里只不停盘旋一个疑问:他们三个究竟是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她的呢?而她又为什么要坚持跟着任翔?她其实一点也不了解那个男人,一点也弄不清那个男人心中的思绪。

但他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认识的人!她遗忘了所有属于她的一切,她的身分,她的回忆,她周遭的亲朋好友。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只能选择紧紧跟随他,只能这样做而已。他想必很厌烦吧?

一定是!她无奈地朝自己扯开唇角,他早不只上百次声明认为她是个难缠的累赘了。

「妳今晚吃得不多;莫非你也像水晶一样嫌我船上的东西难吃?」

晓兰回眸,望入一双宛若古井般深不见底的眸子,静悄悄的不见一丝波动。是任翔。不知何时,他离了餐桌,走向艇尾靠着栏杆凝望海面的她,手中还端着两只修长的酒杯,盛着冒着气泡的香槟。她重新将眸光调回原处,凝睇着泛着柔柔月光的爱琴海。

「我吃不下。」

「有心事?」

她不说话。

「这样呆呆地瞪着海,莫非你也像那些浪漫的希腊人一般,期待得见海之女妖的真面目?」

她仍然不语。

「怎么?你竟也有如此安静的时候?从前不都拚命在我耳边唠叨些有的没的。」

她终于开口,「我什么时候唠叨了?」

「不承认?小姐,」他半嘲谑地,「自从你莫名其妙住到我家来,我安静的人生就被破坏殆尽了,就连和女人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