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风–谁是谁的幸福(原名:幸福是什
“哪位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伟明紧张的抓住医生的手,“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了?”
“病人已暂时脱离危险,不过,小孩没保住。”
伟明好似早就意料到这样的结果一般,冷静的点点头。
静雅的心咯噔一下,荡到了谷底,晓佳喜悦、幸福的笑容还清晰的在自己的眼前,如今那个小生命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们,太残忍了!
“由于撞击太激烈,病人子宫受损严重,以后可能不会再孕育,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医生交代公事般,说完转身离去,他的冷静和淡然好像他说的只是你感冒了而已。
伟明踉跄的倒退了几步,静雅的心从谷底一直往下坠,坠到绝望的终点。老天,你夺走她的孩子已经够残忍了,你为什么还要夺走她做母亲的权利?她那么单纯,那么善良,你为什么要如此凶残的对待她?
生活怎么如此悲伤?
病房里,晓佳沉睡的脸如婴儿般安详,安详的看不出她刚刚经历了一场人生最痛心的变故。伟明坐在床前,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静雅和邑枫站在床尾,静静的望着眼前的两个人。几个人游玩的记忆仿佛还在昨天,怎么生活一下子就跳到了这里?是我们怠慢了生活?还是生活开了我们的玩笑?
三个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沉睡中的晓佳终于慢慢睁开眼睛。
“晓佳,你醒了?”伟明激动的伸手抚摸着她苍白的脸,细细的发丝在她脸上都显得那么耀眼。
“孩子怎么样了?”晓佳的声音轻若游丝。
静雅滴下眼泪。
伟明强忍情绪,却泣不成声,最后抹了把眼泪悲伤的说,“孩子,孩子他走了。”
晓佳却意外的平静,闭上眼睛,嘴角吐出一句话,轻的没人能听清。
当她睁开眼时,虚弱的抬起手帮伟明擦着眼泪,安慰道,“不要哭,孩子没了我们还可以再要,不要哭。”
伟明再一次泣不成声。
静雅捂着嘴着跑出病房,太忧伤,太凄凉了!那么单纯的晓佳,那么天真的晓佳,如果她知道她可能再也做不了妈妈了,叫她怎么承受这个打击?
邑枫急忙追上,在走廊尽头追上静雅,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
“是我,都是我,是我没保护好她,是我没看好她,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这是意外,是意外!”
邑枫安抚着怀里情绪激动的静雅。
“如果我不出神,如果我不只顾着自己想事情,如果我紧紧的搂住她,就不会有这样的意外,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这是意外,谁都没办法控制,知道吗?不是你的错,不要责怪自己,这是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事情。”邑枫轻轻的拍打着静雅的背,他的胸前被静雅哭湿了一片。静雅忽然抬起头,好像发现了什么意外的线索,“不,是有人撞了晓佳。”事发的画面渐渐的在眼前变的清晰起来,“对,是一个站在我们后面的女的撞了她,然后她才滚下去的。我们去找那个女的,让她为晓佳负责,是她害晓佳发生这个意外的,她要负责!”
静雅脱离邑枫的怀抱急急朝医院门口跑去。
查找的过程有点困难,但是好在老天还有眼,监控扑捉到了那个女的脸。当伟明看着画面里的脸时,身体不自主的倒退了一步,是她?伟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终究没放过他!是他害了晓佳,是他的错,是他没保护好她!
伟明平静的出乎静雅的想象,说了句,“算了!”然后静静的走出监控室。
关上监控室的门,他抬头闭上眼,泪还是滑了下来。他一路向前奔跑,那些对话也断断续续的在他耳边响起。
“小婉,回去吧,我要结婚了。”
“你真放下我了吗?你真忘了我了吗?”
“……”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为什么一接到我的电话就马上赶过来?为什么在婚礼即将举行的时候,你丢下你的新娘跑来见你的旧情人?你说啊,你说啊!”
“我只想过来和你说声再见。”
“你骗我,你骗我,你在撒谎!你说,你还爱我,你会跟我走!”
“小婉,我们都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我们了,我们回不去了,接受现实吧!”
“不!你在恨我,你还在恨我,我知道你恨透我了。可是,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伟明?”
“不会原谅!但也不恨,过去的对我来说那永远只是过去,和现在无关,”现在我很幸福!你走吧!”
“我不!你说,你要我怎么弥补你,我都答应你!”
“回去吧,小婉!没意义了。”
“你什么意思,梁伟明?你一定要我跪下来求你,你才能原谅吗?我曾几何时放下尊严求过你,我都这么做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你还是爱你自己胜过爱别人,你还是原来那个高傲的叶婉,你仍然会让屈服你的男人仰望着你,你永远学不会爱别人。我已不是当年那个我,所以我不会再爱你!不好意思,我想我出来太久了,我该回去了,再见!”
“梁伟明,你今天要是踏出这里,我就永远不让你幸福!”
“……”
“梁伟明,我不会让你的幸福的!”
“……”
本该受罚的人是他,而不是晓佳,是他,是他害了晓佳。
伟明天天在医院守着晓佳,寸步不离,静雅一下班也往医院赶,邑枫只要晚上不加班也会过来。四个人已经好久好久没这样相聚在一起过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把四个人重新拉在一起,相聚在这个可笑的地方。
看着日渐成熟稳重起来的伟明,静雅心里感慨万千,也许人都要在挫折和困难中才能真正成长起来吧。
她突然觉得人生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流逝,但是一时她说不上来。
也不知道在医院呆了几天,某天她突然想起了予函,自己好似很久没去看望她了,晓佳至少还有伟明,一个深爱她的人陪在她身边,可是,予函,她却只有一个人,一个人默默承受很多东西。
隔天静雅抽空去看予函,当她踏进予函的家时,看见一个不该出现的男人,她顿时怒火冲天冲上前,拽起他,将他往门外推,“你来这里干嘛?这里不欢迎你,你出去,出去!”
这个男人他怎么还有脸过来。
苏谦遭到这突然的袭击,面露惊慌,一时没做好准备,一个不稳向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你回去吧,我不想见你,我也不会答应你的。”予函无力的说着,可是眼神是坚定的。
苏谦慌忙中抓住柜子,稳住要倒的的身子,哀求道,“予函,算我求你了,好吗?你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把它打掉。”
静雅一听这话,怒火越发烧的旺,不等予函回话就是一个巴掌甩下去,快的让当场的其他两个人没有任何事先的预感,“你这个混蛋,你害予函还不够吗,你还要她把孩子打掉,你凭什么剥夺属于她的东西?你滚,你滚!”静雅指着房门愤怒的说。
如果现在她手上有刀,她真想把眼前这个男人剁成肉沫。
苏谦摸着被静雅打痛的脸,愤愤的看着她,“看什么,打的就是你,自己犯的错,凭什么叫别人为你承担,这一巴掌是我替予函打你的,如果你再不走我就替孩子再打你一巴掌,你没权利决定他的生死!”
静雅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她居然一点害怕的念头都没有,当苏谦愤愤的看着她时,她狠狠的用眼瞪回去,如果眼神真的可以当武器的话,那她现在的眼神足可以让苏谦死千遍,死万遍。
苏谦望着静雅杀气十足的眼神,目光里竟有点退缩,转头望向别过脸去的予函,“予函,就当你帮我,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你不会忍心看着我变得一无所有的不是吗?”
予函望着窗外,泪滚滚而下,谁都看不到她此刻正在流泪。
“你一无所有关予函什么事,快滚!”
静雅把苏谦逼退了出去。
苏谦走后,静雅心疼的搂住予函,抱歉的说,“予函,对不起,这段时间都没来看你,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在家的,是我太疏忽了,才会让这个混蛋有机会来欺负你,你没事吧?”
予函摇摇头,泪如雨下。
“静雅,我不能在A市呆着了,我要离开这里。”
“为什么?”
“他老婆知道我怀了他孩子的事,金利集团是不会允许他有这样一个私生子在外面的,所以你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要么他离开金利,要么我打掉孩子。”
“所以,他今天过来逼你把孩子打掉?”静雅再次愤怒。
这就是予函深爱着的男人?是她为之葬送掉一生的男人?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他有什么资格获得予函的爱,有什么资格让予函为他牺牲这么多?这个男人,他不该得到幸福,他该死!
“予函,我真想不通你怎么会为这样一个男人牺牲掉自己的幸福。”
“静雅,女人其实是世界上最傻的动物,她们总是爱情至上,她们会为了男人的一个承诺等待一生,她们会在一段感情结束后仍然在原地等待,她们会为一个男人封锁一生的爱。一见杨过误终身!这就是女人。而我只是一个女人。”
静雅愤怒的脸在听完予函这番话后,偃旗息鼓,予函说的没错,一见杨过误终身,女人就是这么傻,自己何尝不也是一个傻傻的女人呢。她似乎明白了予函的情感。没错,我们都只是女人。
“那我们换个住的地方吧,不一定要离开A市,只要让他找不到就好。”要予函离开A市,她万般不舍。
“离他们太近危险终究存在,即使孩子以后出生了,也难保他们不来找事。其实,有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我打算离开A市到N市定居,自从怀上孩子后我就这个打算。”
“什么?你要离开这里?为什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不,予函,我舍不得你走,你走了,我怎么办?”静雅像个妈妈有事暂时把她交给其他阿姨看管的小孩子一样,恋恋不舍的抓住予函的手。
A市,本来就没有什么让她留念和不舍的东西,只有予函,予函是她对A市的唯一不舍和不多美好回忆的一个美好回忆,如果予函走了,那么A市对她来说将会多一片寂寞。
“说实话,刚开始我真的挺不喜欢邑枫的,我挺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毕竟他负你在先,他对你造成的伤痛我都看在眼里,上次你们吵架你出走,他打电话给我,语气里充满了紧张和担忧,求着我透露你的消息,如果没有爱怎么会有这样的情感,也许你们这一路走来确实有些磕磕碰碰,但是你们终究是相爱的,能和相爱的人厮守是件幸福的事。静雅,我相信即使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也会幸福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也许该是我们离别的时候了。”
她还是那么洒脱,可是她学不会她的洒脱,所以她抱着她痛哭。
其实她何尝不是不舍呢?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离别,总是有让人道不尽的伤感。
予函辞了职,准备着去N市。静雅觉得自己的天空乌云密布,晓佳的意外,予函的即将别离,还有她和邑枫悬崖边的爱情,每一件事都像一片厚重的乌云,一点一点压向她的心头,让她压抑,沉闷,透不过气来,整个世界一点一点的接近黑暗。
幸福?她和邑枫真的会幸福吗?她很迷茫……
明知道她的决意是无法改变的,但是静雅还是想试着继续劝说。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希望予函能留在A市。她找了张云毅商量,希望他能想想办法帮予函留下A市。两人到予函家时,她正促立在窗前发呆,望见这幅景象静雅心酸无比,想起了李白的一首诗《情怨》“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她心里对苏谦的恨意不仅又加深了几分。
那晚,静雅还是竭尽自己的全力去挽留予函,张云毅在一旁静静的坐着,予函果然很坚决,静雅早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认识的予函就是这样一个果断有主见的人,一旦决定了事情就无容反悔。最后,张云毅开了口,他说,“予函,你一个人怀着身孕到另一个城市生活,这样让大家都不放心,尤其是静雅,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她天天你牵肠挂肚,学长提个意见,你考虑下怎么样?”
予函想了会儿点点头,张云毅继续说道,“你知道我的老家就在N市的县城,要不这样,在你待产的这段时间你先去我老家那住,这样一来和我父母有个照应,有他们在你身边我们也会比较放心,等你孩子出生后,你再去N市工作,孩子可以暂时交给保姆和我父母照看,你有空呢就可以回去看看他,你觉得如何?”
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