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夫郎 作者:思淼(晋江2013.02.08完结,三教九流,天作之和,1v1)





  “这一点都不让你惊喜,田萝。”他在说田萝开心的表情表现的太假了。
  宝静虽然不懂什么,但看情形不对,也就默立一侧。现在田姨如此嬉皮笑脸的模样,她看在眼里,却只觉得这份开心有点甘甜,如嚼颗橄榄,先是苦涩,慢慢的才能嚼出清甜的滋味。
  过一会儿,药效上来,韩逸仙慢慢合上眼眸,手放在隆起的腹部,含着浅笑睡下。
  众人退出房间后,田萝提起的心放下,全身疲软瘫坐在椅上,不能动弹。
  虹婶看着田萝如蔫了的花,安慰道:“打起劲来,总算是没事了,以后要再有什么事,你这样子怎么承担?”
  显然虹婶的安慰很激励田萝,田萝把快要掉下来的屁股移到椅子中央,坐好,哼了一声做回答。
  田筝□去问:“你进宫,皇上有说什么?”
  “嗯,有。”田萝迷蒙着眼,懒得回答了。皇三女这事棘手得很,田萝心里一团乱,这抽丝剥茧的事最好让祁大捕快担着。她的脑子小,还有个夫郎要照顾呢。
  “田姨,韩叔叔没事吧,他还答应要给我画小鸟呢。”
  这孩子,尽担心这些。田萝想着拿袖子掩嘴呵欠一声,把不停询问的人抛到背后,快步走进房间关上门,除下发饰、衣物,躺在韩逸仙身边,圈住他的腰,捏捏手下的触感,觉得还是胖点好,抱着很舒服还很安心。
  第二日,田萝直睡到日上三竿,韩逸仙还未醒来。
  她突然想到和祁素柳的约定,忙起来收拾好。用了早点,将从安乐带来的礼物清点一下,拿了韩逸仙放在红漆盒里的单子,田萝顺便拿过韩逸仙常抓在手里的账本,一本册子里写满蝇头小字,还用红笔标注好,真是认真的可怕呀。田萝把账本放一边,挑出礼单,上面是认真的簪花小楷。却让田萝觉得异常牙疼,叫了几个仆妇,分配了礼物,就派发出去。在上面还看到一个没见过的韩逸仙的姑妈,改日得去拜访一下这位长辈。这位长辈她只见过一面,在婚礼上出了一次场,尤记得是个看过去很老辣的妇人。
  全派发完后,田萝揉揉发胀的太阳穴。
  耳尖听到楼顶一声瓦砾的脆响,谁敢在田府头上撒野?
  田萝马上攀着柱子爬到房檐,看到一抹来不及闪避的白色衣袂。她循着过去,那偷偷来的人只藏在大石雕后,没再移动。
  她看着穿了纯白衣裳的背,拍了偷来者的肩膀。
  来人转头,竟是没戴面纱的易小芙,易小芙的一双眼睛有点红,看到田萝竟变得更红了,他哀哀叫了声:“前辈。”
  “你你你,也太不争气了,被祁素柳三言两语给甩了,还巴巴地从开封一路跟到京城,这样就算了,你不去祁府蹲着居然偷偷跟着祁素柳四处走,如果不是今天祁素柳要到我府上,你是不是要一直这样偷偷摸摸的,真是气死我了!”田萝每拍一下桌子,易小芙的肩膀就颤抖一下。
  “不行,你都是她的人了,我要跟她评评理!”田萝拉起袖子,站起要往外走。
  易小芙忙拉住她的袖子,眼圈红红道:“前辈,不要去,都是我自愿的。”
  男人只要一自愿,女人就有机会流氓。这样不是办法,易小芙就打算一辈子这样跟着?肯定得去讨公道。祁素柳此人看过去虽然冷酷了点,却没想到是个十足的负心女。
  “那你想如何?或者你就这样一直跟着?”
  易小芙垂头,沉默了,泪水就一滴一滴打在自己的手上。
  “好好,你也别四处走了,祁素柳现在要和我办件公事,会一直来我田府,你便住在这里,瞅准时机把祁素柳的心抓回来,懂吗?”
  易小芙乖顺地点头,丝毫没有以往嚣张的气焰,实在是悲伤之极呀。
  到了晌午,祁素柳如约而来,一身白衣外加上毛绒绒的白色斗篷,腰间一把剑,从马上下来,端的是潇洒的小龙女。
  田萝给她看座完,咳嗽两声道:“昨夜我梦到小芙了,他对我说,你让他非常之难过?”
  祁大捕头身上散发着丝丝寒气,回道:“他若是难过,肯定会自己对我说。”
  好啊,这么了解,还舍得甩人。
  “那好,那我就去梦里对小芙说,叫他当面和你说。”田萝端起茶喝了口,居然是凉的,她叫仆人上热茶。
  那名仆人上来,穿着天青的下人服,蒙了面。但从身形来看,田萝很容易就看出是易小芙,易小芙偷偷在旁边看着祁素柳,见田萝要看茶,便乔装起下人,拎了茶壶进来。给田萝沏完茶,转身也想给祁素柳沏茶。
  祁素柳很配合地拿出一只茶杯,抓着杯子就不放下来。
  易小芙给她沏茶,只能小心翼翼地盯着杯子,确保倒出来的茶不会溅到祁素柳,也离得祁素柳更近了几分。祁素柳在水汽氤氲间清楚地看到易小芙长如蝶翅的睫毛,嗅到他的气息,嘴角不觉带了一丝笑意,在易小芙抬头的时候,很快消失。
  易小芙拎着茶壶一步三回头地出门,田萝在心里暗叹,这孩子生怕祁素柳不知道他是谁吗?可看祁素柳的表情,只顾品茶,一眼可是也没去瞧易小芙,祁素柳在这方面居然是个呆子。
  田萝咳嗽两声,清清嗓子道:“那假的三皇女还在吗?”
  祁素柳放下茶杯,“还在。”
  “我想,这桩案子还得从恒德贵君的身世和分娩皇女的时候查起。”解铃还须系铃人,追溯流水向源头。

  第四十一章 姜淑钦

  这得说起恒德贵君此人的生平,此人真名君若水,八岁那年因机缘巧合被凌都王相中,养在王府。几年不曾示众,凌都王对外宣称收了一名义子。而在十年前的“七公子”大赛中,这名义子以一曲月影浮生,摘得头魁。按照大民的惯例,前三有幸入宫面圣,入宫不是被公府相中便是被皇女纳为夫婿。
  面圣的地方就在御花园,经在场的内侍陈述,当日暮春之初,天朗气清,微风和煦。御花园内百花争奇斗妍,女皇身居首位,几宫皇君伴其左右,两排皇女皇子高官命夫盛装出,一团花簇金攒之气。
  三名体态不同的男子脸戴面纱出场,许是风儿相助,那风轻轻地将君若水的面纱给刮掉了,君若水的脸便曝光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但见他眼波粼粼,一眼望不到底。神色淡淡,淡极也雅极,淡色的唇微微勾笑,风轻云淡的性格,加上他的水润冰晶、仙姿佚貌,顿时令在座皇女一见倾心。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已经中年的女帝,女帝好些时候才从君若水的脸上转开视线。
  面圣后,让人大跌眼镜的结果,女帝当天便将君若水留在暖玉阁中,并且驳回大皇女的请求。不耽男色的昭帝,居然就在当晚宠幸了君若水。先是封为一宫主位,后怀了身孕便直接封为贵君,地位仅次于皇后,前后不到一年时间。
  田萝将手里的本子丢到桌上,道:“你们六扇门之前不是查过了一次,为何上次不去弄清楚这些?”
  祁素柳放下茶杯道:“皇上的态度。”
  皇上上次不愿意察明白,可能是在对某些人的容忍,而现在立下决心查清楚便是某人将陛下少之又少的忍耐性给挥霍掉了。不过,为了皇上这点点的容忍,又得冤枉多少人无辜受罪?
  田萝点头,三皇女姜淑钦现被软禁在长春宫,对外宣称去天龙寺为贵君祈福。
  两人商定好还是要去看看假皇女,田萝想,若是有假皇女,是该有个真皇女才对呀,那真的龙女在哪里?
  入了皇宫,直奔长春宫。
  长春宫外清冷非常,残破的琉璃瓦上凝结着厚雪,无人清理便任由着落下来砸在石阶上。
  进了宫殿,寒风自破烂的窗户灌进来,田萝不由缩缩脖子,裹紧衣服。这里真的住得下人?
  没有宫人照顾,才九岁的三皇女怎么活下去?
  田萝推开一扇门,看到一名身穿短旧棉袍的女孩端正地坐在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她的左侧是一盆快要熄灭的烧火盆。想必这名女孩就是假皇女姜淑钦,女孩回头看了两人的穿着,便知道不是宫中人,淡淡然收回视线,清冷的音调,“你们来长春宫,所为何事?”
  她的棉袍虽然很旧,却一点都不脏,因从小到大娇贵着养大,神情虽淡,骨子里却含了矜贵疏离。发辫也是梳得整整齐齐,自理得很不错。
  倒是祁素柳先收回打量的眼神,拱手道:“三皇女,卑职是来看望你的。”
  真相还未明晰前,她都是三皇女。
  姜淑钦听后自嘲地笑了,从椅子上下来,站在两人前面,昂首道:“你们看吧。”
  田萝有些不忍心,这孩子实在无辜,在长春宫每日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下。
  从七岁开始命运转了个大弯,有人告诉她,她不是皇女。她不敢相信,疼宠她的母亲会有一日对她冷漠到可怕的程度,将她软禁在长春宫。她依赖的父亲,会有一日在自己面前哭泣质问她是谁?可笑,她回答不了,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夜深人静之时,她也会自言自语问:“我是谁?”
  田萝问:“在此期间,恒德贵君有来探望过你吗?”
  姜淑钦停了一会,艰难道:“没有。”
  “有没有其他人来看你?”
  “有。”
  几年养在身边的孩子,就算不是亲生的,也该心存疼惜才对。他不是自己不想来,便是有人不允许他去。
  田萝环视这个寒冷简陋的地方,问:“你想不想出宫?”
  姜淑钦眼睛一亮,肯定点头,又抿紧嘴唇,摇头。
  “为何摇头?”
  “能活下来固然是欢喜的,可是……”
  田萝眼里添了一抹狠戾,“别人不给你留一丝温存,将你抛弃,你还顾念什么?”
  看到姜淑钦表情松动,田萝接着道:“你只要把来看望你的人,记下来,有何特别之处与这位祁大捕头联系便可以。”,田萝有种化身怪阿姨的感觉。
  出宫路上,祁素柳问:“为何要记下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田萝咳嗽两声,嗓子痒痒的,“若是你的孩儿受苦,你会忍心吗?”
  祁素柳摇头,眼睛明亮道:“我明白了。”
  不愧是名捕,一点即透。
  恒德贵君不来看望,是认定了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他何必再去花心思。可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特别是这孩子的生身父母。如果能从来访的人中查出有人是姜淑钦的亲人派来的,就赚大了,那可是幕后的一只黑手呀。
  田萝笑嘻嘻地拍了一下祁素柳的肩膀道:“真不愧是名捕,年轻有为!那接下来你明白了方向,就去放手察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祁素柳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了一会,默默地将视线移开。刚刚还有点佩服她的技巧,可现在……查案办事什么的,真的不适合这个人,她就该一辈子当个懒洋洋的掌柜。
  田萝回了把被雪水家,浸湿的靴子脱下来,换上干净的。
  刚起身时,宝静过来抱住她的腿唤了声,“田姨,虹婶欺负我!”
  田萝把宝静提到一臂之外,嗅到她身上浓浓的汗臭味,皱眉道:“怎么回事?快去梳洗干净。”
  虹婶自宝静来的方向冲出来,把宝静接过来道:“无事,无事,我就和宝静玩玩,陪我练练。”
  田萝听后眉头抽两下,宝静还这么小,能陪虹婶练什么?
  虹婶眉间的喜色越深,对田萝道:“宝静是难得的奇才,便让我教她练武吧。”
  田萝小时候很虚弱,虹婶虽然想教她武功,但怕把她给打伤了,留下了深深的遗憾,要知道,高手都是从娃娃练起的。现在又有个根骨奇佳的女娃在身边,她不由心痒,便带宝静练了一会儿,觉得很好便下定决心要教。一时兴奋下,宝静便开始受不了,就发生了田萝那一幕。
  田萝知道虹婶的武功很好,现在教五岁的宝静绰绰有余。便道:“虹婶以后就教宝静练武吧,不过一天只能练两个时辰。”
  宝静喊道:“我已经练了两个半时辰!”
  虹婶将宝静放下来,搓手道:“对不住呀,一时激动。”
  宝静哼了声道:“虹婶给我做糖醋鱼就原谅你。”
  田萝会喜欢琢磨吃食一半是因为虹婶喜欢,一半是天生喜好。记忆里,虹婶是个热血女人,喜欢就是喜欢,厌恶便是厌恶。从前爱美的她为了学做各式花糖,去酒楼当学徒,为了学做鱼,还特意潜伏到宫里,去当个洗菜的。
  虹婶点点头,“明天要早点起去晨跑。”
  田萝懒得再理他们,把毛绒绒的斗篷解下来,便走向房间。
  韩逸仙靠在床头,正在缝一只虎头鞋。嘴里时不时哼一声,算是回答田筝的问题。
  她刚进来听到田筝说起一个人名,云逐月。云逐月乃大民的神战将军,这段时间刚从边关回来。
  “什么好兴致,聊起女人来。”田萝进来,坐在田老哥对面。
  田筝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