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凤





  她决定了:
  这个女孩不能留!她必须得死,她会害了整个风冥教!

  被整的不只是她

  “不幸的少数人,就该遭受这些不幸?”柳风冥凑巧的听见了书闲陵谈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右护法,眼底的警告意味明显。
  魏花低垂了脸将杀气收敛,教主肯定有教主的打算。
  书闲陵不愿搭理柳风冥,当他不存在。
  柳风冥唤了魏花同他一起离开,这一次倒是没挑书闲陵的不是。
  在王怜卿养伤期间,书闲陵集结了她的属下,回风堂的原堂主在一次任务中,为掩护属下牺牲了,加上伤残的,一共是二百多号人!
  书闲陵望着二百来号,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教徒,他们都似没了娘的可怜孩子,搞得她好似大救星一样。
  希翼的眼神,充满了信任和崇拜,魔教里面,还有此等纯真善类?
  书闲陵和蔼可亲的问一位小哥,“那个你啊,平寻你是怎么搜集情报的?”
  小哥俊俏的脸蛋生红生红,似新剥的新煮鸡蛋,“属下是在怡红馆里打听情报,客人们醉酒谈话时,属下会记下一些有用的情报!”
  怡红馆?那是什么去处?
  小哥的脸更红了,含羞带怯的为堂主解答疑难杂惑问题,“就是男倌院”。
  书闲陵点头赞许,“不错,不错,为了本教的光辉前景,你肯舍身为了大众谋福利,精神可嘉可叹!〃
  书闲陵又问了一位扛扁担的大叔,“大叔,您是从事什么职业的?”
  大叔笑呵呵的说:“俺就会下馄饨面,挑着担子走四方,路虽迢迢但任重而道远”。
  书闲陵一边拍手一边极力搞活气氛,务必做到亲善亲为,给属下们留下最佳的第一印象:“好啊,好啊,大叔能一边自力更生一边辛勤的为本教劳苦,太辛苦你啦。”
  大叔腼腆,受到领导表扬也只会回三字:“不幸苦”。
  书闲陵沉思了一会对小哥说,“你给我点时间,我试着研究一下,有什么办法能令你不用舍身喂虎,又顺利的打听到情报的方法。”又转头看着大叔,“大叔,你年纪大了,让你挑着馄饨摊四处游走不太好,咱们干脆来个饮食连锁,在各地开饮食小店,成本不高人也轻松!”
  大叔热泪盈眶,抓着书闲陵的手,歌颂上了:“您这个主意好,您这个主意好”。
  大叔年纪大,在教里的资历应该不低,书闲陵问他:“大叔,各堂口是盈利自给还是教里发派?”
  大叔回答:“聚风堂是专门负责这些的,每个堂口如需资金,必须要到账房先生那申请,堂口里如有意外横财,必须交公,全教共有。”
  书闲陵想着柳风冥频频更换的新衣裳,再看看大叔等的粗布衣裳,深深感叹:权势压人,人剥削人,吃苦受累的始终是最底层人士。
  回风堂的一举一动,立刻被有心人报备给柳风冥,他筹谋很久,决定开个堂主大会,教里的六位堂主们,有的连夜从外地赶回,有的将手里的教务丢下只为响应教主的号召。
  左护法贾流和右护法魏花在旁听之列。
  贾流借着魏花的好身材,勉强挡住了书闲陵冰冷敌视的目光。
  柳风冥让大家畅所欲言,有关于财务上的改革和建议,欢迎大家举手发言,此举偷师自书闲陵。
  书闲陵第一个发言,“我觉着现在的财物分配很不公允,每个堂口分工虽不同,但,他们都一样是为教众办事,为教主大人办事,为什么各堂口不能藏点小财,方便打点属下?我们打个比方,我堂口里的周世凯是教里的老资历,他至今还穿着粗布旧衣,而教主大人则日日光鲜靓丽!难道,财物只为个别人独家享有?”
  其余的堂主们面面相觑,不敢吱声,这是个雷区啊,一笑不小心会引爆的,这位新来的小姐妹,能不能不要这么的激愤?
  柳风冥一低头间,乌丝飘落,殿堂里投射来的红光,把夕阳的忧郁都倾洒在他的三千乌丝,夕阳的绮丽和神秘迷人,也不及他这一刻的光彩绚丽。仿佛要夺取人的心魄,他没有做多余的动作,仅仅是一低头的瞬间!
  这是鬼怪的妖娆,某位法国诗人,曾写道:红色的幽灵,不停地前行!
  中国人就会说这是逢魔时刻!
  大家一起盯着教主,他不发言没人敢接腔。
  书闲陵的目光,紧紧的拴在了柳风冥的身上,他也正在望着她,她的心在剧烈的怦怦跳,她控制自己不去捂着跳动的心,似要蹦出胸膛!
  这个男人,他不是人啊!
  妖孽,妖孽!
  书闲陵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妖孽二字,清心咒什么的她不会。
  柳风冥嘴角掀起一个轻微的弧度,这个女孩不敢直视他,“书堂主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每个人的着衣习惯大不相同,以此为理由,不是改革的理由。我同意你们私设小金库,自觉有点本事的就去创业。作为堂主,你们不能以权谋私,该归公的财物还是要上缴!我会定期的派人下去巡察各堂口财务,你们本钱不够的可以在账房借,我会给你们计算上月利,年利!如果你们经营亏损了,还不了本金,对不起,一年利息翻滚一年,一年又一年,直到你们能还上为止!”
  六大堂主跃跃欲试,欢声雷动!
  聚风堂堂主莫少凡最开心,他数够了奉献给其他人的钱,那种锥心刺骨,剖心剖肺的感觉,他受够了,终于可以有自己的小金库了。
  王怜卿的伤终于养好,书闲陵再次见到他时轻松一口气,她好怕见到一个面目全非的王怜卿,她被贾流动刀时,贾流给她做的仅仅是抽脂美肤而已,她好怕王怜卿被整容,整容失败的例子在现代太多了。
  但贾流不会那么的好心,一定在他的身体上做了手脚,这么一想,书闲陵急迫的掀开他里衣。
  果然,她气急败坏的大吼“贾流,你在哪里?你给我出来!”
  居然,在王怜卿的整个后背上刺青!!刺了几朵高托于水面之上的荷花,几片嫩绿圆形的荷叶,水波荡漾,甚至还刺青了两只戏水鸳鸯!
  “贾流,你脑子有病,你是大变态!”
  她吼着吼着,声嘶力竭,抱着王怜卿哭嚎,“他们都不是人,是我害了你,如果你不跟着我,你就不会遭这份罪”。
  王怜卿小声的否认,“不是你的错,如果我继续呆在小镇,结局不外乎二个,一个是被逼着嫁给张四贵,第二个是孤身终老,因思恋你而不得,一辈子郁郁寡欢直到死亡来临!师父是好心,鸳鸯戏水是我自己求师父刻上的,不关他的事,更不关你的事”。
  书闲陵讶异,张着嘴忘记了悲伤,这孩子还真是情深意厚,心志坚定。
  “有些事我讲不清楚,也未到表露的时候,不过,你记住一点,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人都是自私的,我怕我有一天会顾不了你,甚至会漠视你的死亡!不要再对我这么的好,听我一句:人都是自私的。”
  王怜卿淡定的点点头,她已经知道了他的决定,这就可以了。
  魏花阿姨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冒尖,似春笋般,似刚露角的小荷,似随处不在的眼睛,似《潜伏》剧里的余则成,“教主让你们明天就出发,直赴京都!”魏花阿姨说完,瞬间漂移。
  书闲陵苦笑,“柳风冥似乎等不及了,早离开这关押我们的笼子也好,你现在的心情有没一点像放飞前的小鸟?”
  少年润泽清亮的晶眸,深深的望着她,觉着那苦涩太刺眼,让他心疼。
  书闲陵在短短的日子里跟属下们拉近了距离,同其他五位堂主的关系处的也很不错,同魏花阿姨的关系一般般,同贾流叔叔则是仇深似海。
  晋姬依旧是吊死鬼造型,对书闲陵的态度还算可亲:“书堂主,我就不远送了,在未来的日子里,我希望你还有命同我再见。”
  书闲陵干笑,“彼此彼此,共勉之”。
  晋姬一摔长袖狠瞪了书闲陵一眼,回到教主站立的地方,在其左边的方位立定。
  相扑男成昆对书闲陵没啥好说,一扬手抛去了一支瓷白色的象牙簪,“这个留给你保命用,里面装着三根绣花针”。
  书闲陵惊诧,“哥们,你当是观音赏赐三根救命毫毛给孙悟空啊?”
  书闲陵左手牵着王怜卿的手,右手朝总教的人才们挥手道别,“同志们幸苦了,就在这里话别,古今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给你们出一个谜语留作纪念,这个谜语就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谜底等你们有空时告诉我,不敢劳驾你们十八里相送,喔,再见,再见,再见吧……”她还唱上了!
  众人头痛,这孩子就一毛病——呱噪。
  书闲陵嘴角笑意灿烂,她是真的开心,能远离这充满阴郁压迫氛围的总教坛,是真的舒心。不论贾流、晋姬,成昆他们的过往是多么的悲苦,那些都不是她的责任,同情怜悯心大家都有,但不能以此伤害了别人。
  回风堂的人都四散了各处,一起走的目标过大,书闲陵和王怜卿是一拨,其他人各走各路,化妆后零散的分散四处。
  书闲陵怀里揣着木牌和大把的银票,以她目前的暗器本领自保不是问题。钱财不用深藏,觉着自己胳臂腿都粗了,腰也壮实了,脊梁骨也不弯了,走起路来铮铮铁骨,铿锵有劲,非常的威风!
  她同王怜卿也不穷酸了,吃好的住好的,存心地要把从前在教坛里受的那些个窝囊气,全部发泄掉。
  倒是王怜卿劝她节省些,她花费的可是公款,书闲陵不乐意了,“我还没乘坐公车呢!”
  “什么?”王怜卿纳闷,“姑娘要是觉着奔波劳累了,咱们就雇辆马车”。
  “不用,不用,咱们要是早一天到了京城,就得早一天开工,慢慢的走慢慢的游,路上的风景我还没看够呢!”傻子才不懂休闲,着急上工。

  终于出牢笼

  王怜卿微微一笑不告诉她实情,难得姑娘开心,他受点苦算什么?书闲陵未料消极怠工,延误时机的后果,会体现在了王怜卿身上。
  他们居然不给小王这一个月的解药,偏要等她到了京城才给。
  王怜卿的毒发作了,书闲陵在他的怀里仅仅掏出了十余粒止痛药丹,他痛的面煞白,冷汗直流,却还隐忍着压抑着,还告诉她不痛。
  她是个傻瓜,自欺欺人的大傻瓜!
  马车颠簸的厉害,王怜卿痛得更厉害,虽吃了几粒止痛丹却不济事。
  “没关系我不痛,不要太担心我,师父说你不会太早到达京城,他给了我止痛丹并说明这都是教主的意思。他们都是可怜人没有我幸福”。
  书闲陵抱紧了痛得浑身发颤的王怜卿,哄孩子似的:“对,你说的对,他们都是冷血动物,不像你啊是个大火炉,你看你浑身都在冒汗!〃
  王怜卿轻笑,“姑娘最会开玩笑,你逗我开心,我就很开心!”
  书闲陵忙不迭点头,“对啊,我跟你说笑话——
  从前,有一对情侣吵架了,男人给了女人一嘴巴子,说:你滚!”
  女人掩面而泣:“我不!”
  他又说:“滚!”
  她说:“不!”
  男人转身,忍不住骂了脏话:“草!”
  女人一把将他搂住:“别走!〃
  男人泪流满面,回身将女人搂抱:“以后别这样,别这样!
  书闲陵着急问:“好不好笑?”
  王怜卿双手抱臂,“好冷!”
  书闲陵将他拥的更紧,“啊?这笑话是有些冷,咱再接着说”。
  说,说……
  话说在一家饭庄里,有一位老爷爷对老奶奶说:“多少年了,你还是这么的纯情!”
  看客们都把汤洒了!
  再说,……
  一位很有志气的少年对一位姑娘说:“江湖,真不是人待的地!”
  姑娘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少年立刻拔出了剑,要自刎。
  姑娘含泪拉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自杀!”
  少年悲愤:“你说的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舍不得杀你,只有杀我自己!”
  姑娘无语……
  书闲陵说着笑话,哄着王怜卿打发路途时间,他们加紧了赶,不过四天就赶到了京城,从扁担大叔的手里接过了解毒丹。
  看着王怜卿气色转好,不再是将死的鱼一只,她终可以放下心。
  书闲陵不怀好意的看着扁担大叔,谁叫他们都合计着谋算她,“大叔,我想先到怡红馆里看看,您是老资历麻烦带路。”
  大叔立即红了眼,“堂主,这事不赖我,您有气别往我这撒,怡红馆里的秦小哥可以为您带路。”
  书闲陵很不客气的,为幼不尊的在扁担大叔周世凯的脑门上狠狠弹了一记,“本堂主这是突击检查,告诉了秦歌我要去,那还算什么突击检查?”
  周世凯觉冤枉,继续分辩不会有好结果,官大一级她压死人。
  怡红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