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凤
书闲陵花容失色,尖叫一声,她刚才被一个小自己十几岁的男人非礼了,她提着裙角,冒冒失失,不辨方向的逃窜,如丧家之犬!
柳风冥睁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刹那间做出的举措,看着她夸张的仓惶样子,貌似她很不乐意?
柳风冥心生不悦,不知是气自己还是气别人。
书闲陵逃亡的路上撞到了右护法,在转角接廊处又撞翻了贾流手捧着的补药,速度飞快的逃入自己的卧房。
幸亏她跑的快,没给柳风冥恼羞成怒的机会,那男人肯定会后悔亲她,再把一腔怒气都发泄她身上,傻子才会干等着挨批。
不过,他为啥亲自己呢?
这一晚,二个人失眠。
书闲陵纠结于变态教主为嘛亲自己,而柳风冥却懊恼书闲陵避之犹恐不及的反应,他是洪水猛兽吗?
第二天,王怜卿由左护法贾流专们派送,放回了书闲陵身边,贾流明显的很爱惜这个弟子,对着书闲陵说赞誉弟子的好话,那是滔滔不绝!
王怜卿立一旁矜持的微笑着,短短的日子,少年褪去了青涩渐变成美少年!
莫非?
贾流也在王怜卿身上动了刀?她激动的一把拎着癞子头的前衣襟,“你是不是对他动刀子,就像对我一样?”
贾流叔叔脸色一沉,很生气:“呸,这世间能让俺动刀子的人没有几个!”
她心底滋生了一个奇怪想法,只是没胆问,柳风冥长相妖孽,会不会是贾流动刀的结果?
惹火了贾流叔叔,后果很严重!
贾流叔叔前脚刚走,书闲陵后脚就产生了副作用,她周身发痒,全身起痘,一抓水痘就破,还传染的全身都是。
王怜卿见状,赶忙配置解药,一边细语安慰她又拿绳索绑着她,怕她抓挠破处。
房里传出女声高低不平的呼痛声和男子低低的劝慰声。
“你快点,快点啊!我快受不了!”
“我在弄啊,我已经很快了,你再忍一忍!”
……
站在门外的柳风冥,听得里面的动静,一脚踹开门,门脆弱的应脚碎裂,刮起房中烟尘,木屑阵阵。书闲陵一时忘记叫痛,王怜卿失手打碎了正在调配的解药。
三人僵硬如风中化石,柳风冥见书闲陵满身水痘,目光凌厉,问道:“是谁?是谁对你下毒?”
书闲陵不敢得罪贾流,可怜的落泪,凄迷不语。
王怜卿应声:“是左护法贾流”。
柳风冥眉尖深锁,形成一个川字,从怀里拿出一青绿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吃下去,这药丸能解百毒。”
王怜卿先接过,凑鼻尖闻了闻,对书闲陵点点头,喂她吃下药丸。
不过片刻功夫,她身上的伤处奇迹般的痊愈,柳风冥突然这么的好心?
柳风冥一声不响的转身离去,留下她和王怜卿相对无语。
王怜卿沉默了一会,“柳风冥对你的态度,似乎不寻常!”
书闲陵不以为然,“哼,他指望着我为他做事呢,不要瞎想,他就是一变态,咱们活命要紧”经一番折腾,早疲惫不堪,她先洗漱了歇息一会。
王怜卿静静的将房里收拾一通,望着房门破裂处发呆半晌,他想了很多事,忆起了从前快乐平凡的日子,彼时他还嫌弃过姑娘体胖。
在石亭遇见了那位白衣翩然的绝色公子,他二人的际遇便变得精彩纷呈,情节起伏,比戏文里苦命的青衣,还要多生出了许多波折。
他身中奇毒,还拖累着姑娘为他受累,他想过一死了之,却担心他死了,不但没能帮到姑娘,反而害了她,他们会直接让她服食丧尸丹。
贾流的医术毒术,他学的没十成也有近九成,可就是没丧尸丹的解药制法,他恨自己没用,所以不休不眠的学习这些害人的东西。
正如姑娘所说,风冥教是要利用她做事,他自己又能帮到她些什么?
王怜卿暗暗下决定,以后他要保护姑娘,为她做事,只要能帮到她,要他做什么都行!
女主爆发
书闲陵再一次被叫到大殿,她不知将会发生什么,反正不会是好事。
这不好却印证在了王怜卿身上,她有没听错?
王怜卿要担任负责收集情报的回风堂副堂主?他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孩,胡渣子还没长齐呢。
她慨然不允,很激烈的反对这一项决议,“不行,决对不行,你们逼他吃了毒药,现在还要他为你们做事,拜托你们有一点人性,好不好?我都已经被你们拉下水了,他还是一个孩子,你们是在逼迫我们俩死!”
柳风冥漫不经心的瞅着她,他手里的玉杯就没它主人那般淡定,玉杯瞬间被捻成了齑粉,似沙漏里的流沙落在了黑色的青石板上。
王怜卿缓缓的站起,清亮的丽眸嘴角的微笑,都掩饰不住他此刻欢心雀舞的心情,他伸手拉着她的手履行庄严的仪式般,面上现出神圣、不可侵犯的圣洁光泽,将他周身笼罩在迷雾里,如花如云,远隔云端,非人力可触摸。
书闲陵指尖一颤,这小孩暗中拿手指挠她的掌心,麻麻的奇痒难耐,这孩子是怎么了,这是一种新式调情手段吗?
柳风冥出其不意的冷哼一声,惊醒了一对凝眸相视的年轻男女,“是他自愿这样做,没有人逼迫他”。
书闲陵惊疑不定,怎么会这样?
悄悄的发生在这个孩子身上的一切变化,她竟然是最后一个知晓?
“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你头上的虱子多了,就不觉得痒痒了?还是你觉着生活太乏味,需要点刺激和惊险做调味品?怜卿,你变了,我有点不认识了,原来你身上的变化不仅仅是发育的身体,同时成长的还有你的心计。”
王怜卿淡淡微笑着不言语,只是握紧了她的手,然后才开口,“情之一诺,无怨无悔,我即将要为你做的事,你不需要愧疚或觉着有负担。一切都是我自觉自愿,与你无关。”
书闲陵猛地甩落王怜卿的手,少年的指尖温度,一下子降至零度冰寒!
“我不需要你为我作甚,你已经在拖我的后腿,我拜托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你是自觉自愿了无怨无悔了,你倒是舒坦了,我不会接受你的任何付出,你只需老实的待在教里,每月吃你的解药就成!”
Pia;;;;;pia;;;;;的拍手声响彻大殿,柳风冥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支持二人继续口水战:“接着编,编的再动听些,你们说是不是?”清闲似看戏般,顺便还咨询了在座的一众,那些站着的小教徒们早哄然叫好。
书闲陵深受刺激,觉着遭侮辱了,顺手就丢了她坐着的椅子,她BH的太突然令人措手不及,谁也没料到她敢在教主面前发飙,椅子立时成了替罪羊,柳风冥轻易的一掌,让椅子成了报废品。
但,她这样的举措,无疑是在柳风冥的面上扇了一记,教主的尊严威信被踩踏的彻底,被诋毁的可以。
王怜卿脸色一白,身子自发自动的挡在了书闲陵前面。
柳风冥心里不开心,面上却是无比的亲切,春色盎然,“你打算代替她受过?”对王怜卿说。
王怜卿点头双手反剪着,使力拽着书闲陵的双手,不让她为自己强出头。
柳风冥挥挥手,立刻有执行处罚的刑堂人士,左右架住王怜卿,柳风冥随手的一指,便凌空点了书闲陵的穴位。
“你仔细看,眼睛睁大一点,看看得罪了本教主,会落得什么下场!”
“你是个大变态……”书闲陵随即又被柳风冥点了哑穴,在人家的窝里闹腾,始终是自己吃亏,她紧张他们会对王怜卿用大刑。
一鞭子,一鞭子的抽打,一开始她还在默数着,可后来泪湿了满脸,整个用刑的画面迷糊不清。
残酷的刑罚无声的演绎着,王怜卿始终没有叫喊,那样会很丢姑娘的面子,他昏迷了,又被刺骨的冰水泼醒,再接着昏迷又被热水浇醒。
血肉模糊啊,血淋淋的教训!
书闲陵非常后悔自己的鲁莽冲动,都是三十好几的人啦,这具身子是小女孩,她的智商也跟着低了?
她从来就没聪明过,聪明人怎会害别人为了她挨打?
她用力挣扎,没提防柳风冥突然间解开了她的穴道,以至于她突然间跌个大跟头,头撞破了没时间管,直接扑到王怜卿身上,以自己的身挡护着,“你们抽我啊,剩下的鞭子我来扛!”
就在这一天,风冥教的教徒们,亲眼见识、领教了教主大人的怒气勃发,教主大人亲手执鞭,抽了新任回风堂的正堂主二鞭子,这两鞭含怒而发,书堂主的脊背立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好恐怖,好精湛的鞭法。
教主大人除了拥有一双举世无双、无坚不摧的铁手外,原来还会使鞭?
书闲陵哼哼了两声便昏阙,到不是她太软弱的缘故。
先前贾流操刀为她做了全身的美肤去脂术,已经伤了很大的元气;她还没长时间的修养呢,又被晋姬抽打着逼迫学舞;再被成昆折磨几下,她‘娇贵无比’的身子,怎么也经不得柳风冥的一鞭,何况是被抽打了二记?
魏花阿姨快速的平移,脚尖还没沾地就已经抱起了书闲陵往药室里飞奔,贾流本人不大认同教主的作为,打算在教主耳边悄悄的提醒:“教主啊,那可是我三个月的心血杰作啊,你把她打坏了,难道让我再造一具出来?”
贾流叔叔很激动,一激动了,就没办法控制住说话的音量。
满殿的人听见,哗啦一下人流散尽,跑的一个都不剩。
风冥教的同仁们,都坚信一个真理:他们情愿挨成昆几针,情愿吃下晋姬研制的轻微毒药,情愿挨魏花的骂,都不愿被贾流相中,他们甚至连想都不敢想。贾流叔叔的刀功时好时坏。某一位武林正派人士不小心被贾流俘虏了后惨遭毁容,最后,正派人因此受了大刺激,乘看守松懈,自己抛裤腰带拴房梁上吊了。
贾流叔叔的目光,热情四溢的洒在了王怜卿身上,好比一个绝世的剑手瞧见了一把绝世的好剑!
贾流叔叔目带求乞望着教主,彼此都心照不宣。
柳风冥微点头,贾流叔叔立刻抱着王怜卿似夹带金枪鱼一样,耀武扬威的奔赴手术台,这孩子伤了筋骨,他为他改造身板打磨一下肌肤,他应该算是好心肠啊。
当然,这一消息不会传到书闲陵的耳朵里,教主大人下了封口令,谁说出去谁就会倒霉。
魏花只是说王怜卿在将养身体,她觉着自己没撒谎,被贾流动过刀子的人最少得躺三个月,为了贾流的这一特殊癖好,风冥教已付出了许多金钱,光是病人养身体的珍贵药材,药室里都堆了很多。
世上永没有不透风的强,书闲陵自己发现的,她顺着线索摸爬,终于发现了王怜卿。
一如当初,同她一样,一具被裹了纱布的木乃伊!
起先,她就是觉着不对劲,一个月过去的时间里,她连王怜卿的影子都没见着,二来,药室那边人员走动太过频繁。
她很生气,甚至冲动的想要放一把火烧了这药室,阻止贾流这个癞子头继续祸害人,她后来又一想,这些药材能帮助王怜卿尽快恢复体力和健康。
她整日的守着王怜卿,癞子头每出现一次,她望着他的炽热眼神,都能在贾流身上聚焦灼烧成一个个硝烟弥漫的无底黑洞。
贾流叔叔渐渐的心生胆怯,这丫头平时不拿眼瞪人,可瞪起人来,没玩没了还凶狠异常,被她冷冰冰的眼神盯着,那感觉活似被一条毒蛇给惦记上了。
贾流叔叔干脆利用魏花阿姨充当了媒介物,不敢再直线面对书闲陵。
这一日,书闲陵不经意的问起魏花,“贾流为什么执着于这种人体改造?”
魏花苦笑叹气,她靠着石亭的壁柱,眼望着书闲陵很久才幽幽道:“你没加入本教之前没吃过大苦头吧?”
书闲陵想一想后摇头。前世的记忆里,她的离婚事件比起在风冥教里受的苦,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魏花不搞悬疑不作态,说起了贾流的故事:
女尊国里的女人人数向来是稀有的,贾流的爹嫁给了他的母亲,虽是正夫却不受宠,他母亲接二连三的娶侍,过了几年贾四道死了,贾流的母亲放任了大儿子不管,贾流的后爹们一个二个都欺负贾流,拿火棒烫伤他,拿剪刀戳伤他,拿刀片割他的肉,对于一个当时还是七岁孩童的贾流来说,那段经历生不如死!
书闲陵大喝一声:“够了,我不要再听,这不是他将灾难嫁祸给别人的理由,他的不幸只能是他一个人的悲哀,这世上幸福生活着的人有很多,不幸的人在少数!不能因为一个或者几十个人的悲哀,去造就成千上万人的不幸!”
魏花惊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书闲陵,这是一个十三岁女孩该有的言论吗?魏花的脊梁,丝丝升腾寒意。
她决定了:
这个女孩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