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忽的喧嚣
“主上,又动怒了,还妄动真气!”白衣的胡大夫,无奈的捋捋胡子。
夏侯诀扶着扶手站起身,不作一言。
胡大夫叹口气,扶他回内室休息。
第拾壹章
樊耳皱着眉睁开眼睛,后颈被某喽啰一记手刀劈的还在隐隐作痛,想动手揉一揉的,却不想手脚都被人用绳子绑着,想开口,又倒霉的发现口里塞了布条。
她记起来了,当时一面大网袭击了她,有三四个山贼打扮的人把她扔到马上就走,她在马背上气的脱口大骂,然后又跟他们摆事实讲道理,之后就被打晕了。
四处巡视了一遍这个破柴草房,破木头窗子那里蛛网密布,阳光洒进来也是灰尘密布的看什么都不太真切,樊耳郁闷了,就算把她关在这里一辈子,也没有人知道,在这里她除了认识赵宁之外,其他人又不是很熟,没有什么比无助更让人恐惧的,现在甚至有一点点开始想念夏侯诀,至少他是个男人!
就在樊耳感叹人生几度悲凉,感叹男人的时候,外面就响起了开锁的声音,木门被推开,挂在一边晃荡了几下,摇摇欲坠,尘土迎面的樊耳呛咳了一阵,布条堵在嘴上,憋得心口疼,定了定神,看着一个大胡子,憨憨的看着她。
二话不说被人揪着胳膊站起来,一下扛在肩上,樊耳暗骂:妈的,老娘多亏骑马前就换了衣服,要不,还被这些猪赚了眼福去了!
拐来拐去被人扛至一处大厅,完全土匪窝的布置,樊耳眼睛眯眯,一盼笑意。
斗智!!斗勇!!斗智胜出!!
被大胡子毫不留情的摔在地上,拽出布条,樊耳赶紧呼吸几口,叹了口气,开始大量整个大厅的人!
正位上有两个座位,分别坐了两个彪悍的莽汉,一个个头矮圆滚滚的,一个个头大,像泰山!
“大哥,这妞还不错,要了她做压寨夫人吧!”圆滚滚一看就比老大精明一些,老大哈哈哈大笑一番,正想开口,被樊耳打断。
“各位英雄,我知道各位占山为王,必有隐情,大家出来混,总是义字当先的,杀富济贫,除奸惩盗,肯定也不会为难我一个弱质女流,”叹口气,装装样子继续道:“当今武林,正邪混杂,奸臣当道,难道就没有我们普通老百姓所要过的日子么?我觉得各位大哥,应该心存善意,解救黎民百姓于水生火热,难道不是我们现在应该要做的吗?兄弟们,这也是我们干一番事业的机会啊!”
几句话,说得他们兴致盎然,心存斗志,似乎是真的置身于解救黎民的大业中。
“给姑娘松绑!”圆滚滚终于说了句人话。
樊耳放松了下手脚,站起身抱拳,“两位老大,我樊耳虽一介女流,可从小也是学过点学问的,也有些闯世界的勇气,愿自动请缨担任军师,和兄弟们创一番事业!”虽然好几顿没有吃饭,但是这几段话说得铿锵有力,很有气概,把大家都跟震住了。
老大于座位上站起身来,“好,创一番事业,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山头,老子还真不能呆一辈子!”
就这样,樊耳同学成了黑虎寨的唯一一名女当家的,当然,也有些兄弟是有家室的!
夏侯诀那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从那些武林人士的线索去搜寻,没有一点成效。
挥手劈掉药盏,咆哮:“滚出去!”
心里的担忧一点一点蔓延,牵扯肺腑,夏侯诀一手按在小腹上,一手紧紧抓着被子,咬牙硬挺着,他是在气自己的,没有保护好她,想到她不知道是不是落入坏人手中,是不是……
那些个设想甚至不敢去碰触,化为更为浓烈的担忧!
挣扎着起身,往外面走去,胡大夫整捋着胡子在外面转悠,看夏侯诀按着小腹汗津津的从里面出来,知道他还是躺不住的。
“主上,你要去哪里?这样的身体状况?”胡大夫上去想扶他,却被他避开。
“都别跟来!”声音冷冷的没有温度。
灰袍的唐舟,突然出现横档在夏侯诀前面。
“放肆,让开!”夏侯诀拉下一张脸,阴沉沉的。
“主上这次要在为一个女人放弃整个毋宁宫吗?还是想在试试还有多少兄弟的血可以流啊!”唐舟不回避夏侯诀愤怒的眼神。
“主上,认为樊姑娘为何在林中失踪?为何离开石头镇?又是什么时候遇上楚云端?追楚云端到失踪?”夏侯诀眸色黯然,拳越攥越紧。
“主上,现在又以何种身份去找回樊姑娘?再如上一次,让楚云端那个逆贼毁掉老主人几十年的基业?……”
“别说了,楚云端在何处?”
“与白教白茗见过面,似是想借助白教清查武林盟这次的内乱,也或许是想拉拢白教,与我们抗洪,毕竟他这些年是消失于武林盟的!”
“你去吧!照原计划进行,盯紧楚云端!”夏侯诀说完,似是脱力般的往后倒去,胡大夫在后面扶住他,只见他,按着伤处,倾身吐出一口血。
胡大夫给他施了针,点了支定神香,走出内室。
“主上怎样了?”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的吗?唐坛主!”胡大夫口气不善的回应。
“胡大夫,不如此逼他,你认为依主上的性子,会善罢甘休?会再让茵茵姑娘的事在发生一次么?”
“我只知道,你再逼上几次,毋宁宫就易主了!”胡大夫拂袖离去,唐舟只是淡淡一笑。
“坛主,暗门有消息!”
“好,知道了!”就算死,这次也要保住毋宁宫,不再把心血付诸东流。
樊耳同志在黑虎寨混的风生水起,先是改了名字,把黑虎寨改成了“逍遥阁”,而且,还闭关了三天,拿着别扭的小毛笔写了一份详细的方案,去成就她当初的设想。
说干就干,组织大家先学习,没有知识的学习知识,然后开设故事课,讲一些三国的战争故事,给大虎二虎传授领导知识,讲亮剑,训练一批具备领导才能的人。
并且制定了一系列的规章制度!
把“逍遥阁”分成几个分堂,除了他们三个人的领导班子,下面是青龙堂,白虎堂,朱雀堂,玄武堂(因为耳朵同志,不想动脑子,拿来凑数),青龙堂主管财政大权,白虎堂主管兵力,朱雀堂主管暗卫和刺探消息,玄武堂主管后勤杂乱事宜。
樊耳还为了服众,特意策划一起抢劫任务,成功偷取小县城的几户平常欺压百姓的富豪,把偷取来的东西一部分分给穷人,一部分充公做经费。
而且还确保他们不准报官,掌握了一些他们不为人知的秘密。
樊耳成功的服众,成为“逍遥阁”的三当家。
兵力尚弱,应该请一些武林高手,教导一下,这把樊耳给愁住了,又不能跟现代一样公开招聘,就算招聘了还不一定有人会信任,说不准还把官府给招来。
就在樊耳发愁的时候,上天却送来了一个师傅!!
第拾贰章
“憨熊”赵德生在外面救了一个人,就被他扛回了山寨,当时,樊耳正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晃着双腿,吃蜜饯,看见赵德生,远远地打招呼,“大熊,抢了哪家姑娘?”
“三当家!不是,我救人了呢!你快去找‘赖神医’来!”
樊耳再吃一颗蜜饯,这才慢慢爬下树,“助人为乐啊!很好,但是我怕‘赖神医’,最近没肉吃,又开始疯癫了!”说着屁颠屁颠的跑去找“赖神医”,也没有仔细去看大熊扛在肩上的人,只觉那一袭白衣和大熊的灰土布衣服,反差真是大。
“赖神医”:没人知道他的名字,是个衣着破烂的糟老头子,他时常说自己是丐帮长老,神智有时疯癫,最爱吃肉,略懂医术,开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方,却有时也能见效。
樊耳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一个假山上面,撕着不知从哪里偷来的肉,吃的欢畅。
“下来,下来,小赖,有事找你!”
“哈哈,有肉吃吗?你不会是来抢肉的吧?”说着把手上的肉藏在身后。
“不是,快来,大熊弄了块好肉,叫我来叫你一起去吃呢,你不去,我可去了啊!”樊耳叹了口气,背着手往前走,“赖神医”悄悄跟在身后,前面的樊耳掩嘴偷笑。
带着“赖神医”来到弟兄们的小院,大床上,围满了人,“长的真是好看,大熊,你捡到宝了。”樊耳扒拉开一条缝,把“赖神医”塞进去,自己掏出蜜饯,边走边吃。
“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声从那七嘴八舌的声音中响起,樊耳止住步伐,先是定了定神,“血~~~”
管不了那么多了,拽开一个两个…。。终于挤进去了,就看见楚云端面无血色的躺在那里,昏迷中,还是不断的咳着血,胸前的白衣血迹斑斑,“都给我闪开!”大吼一声,爬上床半抱住他,
“小赖,你快给他瞧病!”
“丫头骗人,没有肉!”
“你赶紧治好他,吃多少肉都行!”他这才慢吞吞的伸手搭在楚云端脉上,樊耳抱着他,似乎就是感觉不到他的心跳声。
“要死了,要死了,治不好!!”“赖神医”边跳边说,樊耳的心一下子跌到了深渊,
“大熊去附近镇上找大夫,带几个人,多找几个,快去!”然后樊耳慢慢放下楚云端,跳下床,一手抓住正在疯跳的“赖神医”,狠狠盯着他,“你先开药,快啊!”
“先给肉,再开药!”樊耳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地用劲。
“不开药,让你一辈子也吃不到肉!”冷酷到极致的声音,眼眶微红的盯着他,像个随时会发狂的小兽。
“赖神医”呜呜两声,嘴里含混不清的说出几个药草名,“纸!笔!”紧接着有人递上来,樊耳唰唰写完,交给他们去抓药,屋里的人已经全被赶出去了。
她努了努力,抱起楚云端,抱回自己房间。
他安静的躺在那里,血不时的从嘴角涌出,樊耳拿着丝帕,不停的擦拭,手抖得厉害,用一只手狠狠敲上那只颤抖的手,泪确是始终没有掉下来。
“楚云端,你不准死!”俯下身子,狠狠在他淡薄的唇上吻上一下,唇上的血腥味,泛着苦涩。
“赖神医”开得药,很快被配齐了,熬了被送过来。
用小勺小心的喂到他唇边,只能混着血,划下唇角。
樊耳咬唇下定决心,含了一口药,轻轻托起他的头,凑上去,撬开他的唇齿,把药度过去,一部分被咽下,一部分还是呛咳着吐出来。
这一碗药,楚云端吃下去的还不如樊耳吞下去的多!
抹了抹嘴,真是苦啊!坐在床边看着楚云端,连男人都招惹,真是有够妖孽啊!
大熊请了十几个大夫,果然,长的好看,就是有的赚,连平时憨憨的大熊,做事也如此迅速了。
十几个大夫排队给楚云端瞧病,台词像是串通好了,不是什么宿疾太深,就是心脉伤的过于严重,这些樊耳这个不懂医术的,都能看得出来,最后几个连看也没让他们看,就被樊耳踢出去了,一个个的不管用,还白白让他们赚了便宜,摸了手。
夜幕渐沉,屋里亮起了烛光,楚云端还是一直昏迷着,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樊耳渐渐坚持不住,趴在床沿上迷糊睡着了。
半夜被楚云端的咳声惊醒,发现他已经清醒,按着胸口一深一浅的费力呼吸,忙扶他起身靠在她胡乱堆起的被子上。
“还好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楚云端半垂眼帘,没有回应,,静谧的脸,一派祥和。
樊耳突然笑得一脸奸诈,“我们这里床位紧张,我困了!”说完,以最快的速度,爬上床,贴着他躺下来,这次,楚云端竟没有拒绝,本来还想进一步赚便宜的,没想到,一粘到枕头,便沉沉睡去!
楚云端看着很快入睡的樊耳,按着胸口轻咳一声,压下一阵咳嗽。
似水染成的眸底,幽幽闪烁着明明灭灭的光,清澈而深邃,苍白的脸,清俊的眉梢带着丝漠然,掩唇又是一阵咳。
缓缓合上眼睛,修长的手指轻轻压着胸口,那里的绞痛愈演愈烈,按在胸口的指尖微微曲起,眉间也起了淡淡微澜。
她会不会像茵茵一样,还是一个劫数?
樊耳醒来时,发现楚云端已不再床榻上,他临窗而立,还是着昨日的那袭白衣。
慌忙爬起来,站到他面前,“身上还难受么?怎么大清早的站在这里吹风?”说着拉他回床上躺着,楚云端掩唇咳几声,摇摇头。
“嘿嘿,想洗洗么?”不待楚云端作答,“我去准备!”一溜烟跑了。
楚云端又咳几声,这次咳,竟没止歇,直至手上血色斑斑,冰凉的指尖微微抖着。
樊耳边烧水边郁闷,拿起劈好的木柴,狠狠扔进去,还是受不了美色诱惑的,那天不是在生他的气么?不是气他和别的女人聊天么?现在为什么又要这么关心他,才见过他几面啊?所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