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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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的阳光照在我们脚边,我或许是中暑了,不然为什么有种喝多了的眩晕感。程慕眯起眼睛,望了望无云的天空,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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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句话说不出来吗?
  ——即使是真的很喜欢,也还是说不出来该怎么办?
  ——你傻啊,嘴巴在你自己身上,说不出来,不会咬上一口。
  ——我咬过一次彻底咬怕了。
  ——可是,你也得到了最正确的答案了呀。
  
  程慕说他无法接受稀莱是个同性却可以和医生牵手去酒吧。不是因为当时他不够宠爱稀莱,而是两个人都死撑着一张面子。看程慕家医生那副尊容就知道绝非善类,如果我们稀莱能有他脸皮的十分之一厚度,估计,现在也就没我跟医生出场的事了。
  
  有时候只是差那一句话讲不出口。
  “对不起,我错了。”
  “我是真的关心你呀。”
  “别走。”
  诸如此类俗气却又往往管用的话,说出来并没有什么,可是怕就怕对方只是“嘿嘿”的一个冷笑,给鼻子上脸。只是有时候对方也只是还处在生气的惯性中刹不住车而已,狠下心来挡在车前,连命都不要了,还要一张薄面做什么。
  
  事不过三,陪着笑脸超不过三句,总是能哄过来的。
  只是这道理谁都懂,教育起别人来比谁都精辟生动。放在自己身上,就成了放屁。明明他也可以走到我这里,为什么要让我走过去他那里。好像谁先低头,谁就要永世不得翻身了一般。
  
  “稀莱他很喜欢你。我们看得出来。”
  这个我们用得很暧昧,我们。是指你和我,还是全世界?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觉得稀莱喜欢我,我不觉得,也是白搭。
  
  稀莱,喜欢,我。
  我,喜欢,稀莱。
  自始至终我都忽视了至关重要的一点,稀莱没有对我说过这句话,我自然也没有对他说过这句话。
  
  是不是陷阱,总得跳下去才知道。
  能不能得到,也得表现出想要才行。
  关于稀莱,我自认爱他爱地要命。那就拿出不要命地气势来吧。
  
  我一边排队面试一边摩拳擦掌。吓得李密阳在我身后悄声说道:“保安望过来了。望过来了。”
  我回头对李密阳嘿嘿一笑,胸中运筹帷幄。这一次是要自求多福了。
  
  目标既然锁定,就要紧密部署,妥善行动,成大事的人切莫心急,要的是个水到渠成,顺水推舟,一帆风顺。
  这是当年我考大学的时候,醉醺醺的我爸教给我的私家真传。如今重温一遍,发现稍微改动一下就能成为我的恋爱兵法。
  
  目标已经锁定。
  紧密部署过后,我要先排除异己。万一我表白了以后,崔稀莱悠然地对我说道:“你是个很好的人,只不过还有一个人,还有个姓程的,我忘不了啊忘不了。”那我就真的是自取其辱了。
  
  我等了一个好时机,崔稀莱找我去酒吧,走在去车站的路上,我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见程慕了。”
  “谁?”稀莱正在喝汽水,刚好我说到程慕名字的时候,他一吸到底,哗啦啦地声音吧程慕的名字盖得很完全。
  “程慕啊。”我强装自然。
  稀莱突然就哈哈大笑,他嘴巴松开吸管叫道:“废话,他不是你们专业的老师吗?你见他有什么稀奇的。”
  
  我看稀莱的面部表情并没有什么不妥也没有电影电视言情小说上描述地那种“手中的东西哗啦掉了一地”的隐忍神情,整个人不由精神抖擞。
  首战告捷了之后,剩下的就是攻城略地和纳入囊中了。
  要占领姓崔的这座城池,还真是要选好战略方针才行。如今的情形算是他守我攻。
  
  上次翻稀莱管理学课本的时候,看到一个管理要诀是棒子和胡萝卜政策,通俗点讲就是真枪实弹和糖衣炮弹的区别。
  对付崔稀莱,真枪实弹只怕比他挂得还快。怎么说还是糖衣炮弹稳当一点。所以在我的怀柔政策下,我决定挑个风调雨顺好办事的夜晚,在友好和平的气氛下对崔稀莱全盘托出。
  
  接到实习通知的时候,我正翻着黄历查看黄道吉日。不由大叹一声天助我也。等下就打电话找崔稀莱来庆祝一下。
  低头继续看黄历还真有意思。宜沐浴。沐浴还有吉时这一说法啊。往下看忌,忌订盟。
  那我跟崔稀莱这回事算订盟吗?大吉大利,我才不信。
  过两天我就要毕业走人了。今天晚上好不容易有个有面子的理由找崔稀莱出来相聚。我跑去洗了个澡,满心欢喜地给崔稀莱打电话。
  
  那边估计还在睡觉,迷迷糊糊地接过电话喂了一声:“谁。”
  “是我啊。”
  “谁?”
  “……郭维”竟然听不出来我声音。
  “龟?”声音通过电波传了过来,变得分外清亮。
  怎么会有人真的好像温度刚好的冰啤酒那样时刻存在着,在夏季烦腻的天气里,沁人心脾。
  
  不过一个礼拜没见,稀莱的头发剪短了许多,依旧被他用定型剂捏得跟八爪鱼的触须一样。我们两个人坐在一起吃冰沙。吃着吃着稀莱就笑了一下。
  我问他笑什么,他手中的勺子特意从碟子里挑出一块暴的不太碎的冰块,放进嘴巴里蹦蹦嚼着。
  “这是认识你这么久,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吧。”他的牙床被冰了一下,不由咧嘴做了个鬼脸。
  听了他这话,我就心虚地恨不得把脸埋进一盘芒果沙冰里。仔细想一想还真的是如此,我认识了他那么久,一直犹犹豫豫地从未想过给他打一通电话。只是刚才实在是太兴奋了,工作有了着落,就得意忘形了。根本就没有考虑我往日的冷酷形象。是……冷酷吧。
  
  “也不是。”稀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勺子敲了敲盘子说道:“上次程慕进医院的时候,你倒是给我打了一天的电话。”
  去年的事还提他干嘛,以前的人还记他名字干嘛。
  我却顺嘴说了句话:“你当时虽然不接我电话,事后有自己偷偷去医院吧。”
  
  稀莱就算是死撑面子惯了的人,此刻也不由脸颊一红说道:“放屁!你听谁说的。”
  “程慕。我说过我前段时间见他了。”
  稀莱咬了咬嘴唇,勺子都快把冰叉成果汁了。
  “他跟你说的?”过了好久,稀莱才抬头问了我这么一句。
  
  我觉察出气氛的不对,你说我多了那么句嘴干嘛,我是要告诉他找到工作了。我爸我都还没说呢,下楼时迎面撞见李密阳也顾不得停下来跟他说这么一句话。只想着快点见到崔稀莱,然后在他面前拽一拽,仿佛有了担当起他感情的立场一般,我想跟他说我喜欢你,差不多就是这样。
  但是现在的气氛被我搞砸了。稀莱脸上的红晕久久不肯褪去,不知道他是给羞愧得了还是给气得。
  
  老祖宗果然智慧过人,忌订盟。
  我还忌谈心呢。
  
  我忙转换了话题说道:“我找到工作了。”
  “别打岔。”稀莱堵了我一句,“程慕跟你说的?”
  是我找到了工作重要还是程慕那老混蛋重要?我被稀莱堵了一肚子的气,想着算了,现在我就结账,等下去找我们班上同学庆祝,何必在这里跟你听这个旧账。
  
  “他是不是还跟你说了当初我怎么求着让他上我他都不肯,他妈的跟你什么时候这么熟了?”稀莱越说越激动。
  “他妈的闲着没是干找你干嘛?他认识你吗?他跟你很熟呀,他向你拽什么拽?他有什么好拽的。你信不信明天我就往他办公室门上贴标语。”
  看他的反应还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吃我的醋还是在吃程慕的醋。
  
  “说话别这么难听。”我倒不是在乎左右的目光,我只是很介意听到“上”这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
  “我就是这样,嫌难听,你别听呀。”稀莱的胸口起伏了一下。
  “你别听呀。”稀莱说着还真来劲了,一把拧住我的耳朵作势就要揪下来。
  
  我疼得要命,他指尖的温度传进心窝里,又烫得要命。
  稀莱,你别再这样了。
  稀莱呀,如果我的耳朵真的被你拧下来了。我再也听不见你叫我怎么办。
  稀莱呀,如果我真的听不见你叫我了,在人群中跟你走散了怎么办。
  
  我推开他的手,正想开口讲话,看见稀莱微喘着气的嘴角挂着一点冰沙的干渍。我很有强迫症地伸出手帮他把嘴角擦了擦。
  却没有想到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动作比最腻的甜言蜜语还要管用。
  
  稀莱本是抗拒地躲闪了一下,在我的手指碰到他的嘴角时,他竟然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要慢慢地才能反映出来我在做什么。他的舌尖伸出来,轻轻舔在我的指尖上。我跟被蜜蜂蛰了一下猛然就把手抽了回来。稀莱却好像在做牛奶广告一样舔着嘴角问道:“我脸脏啊。”
  我转转头,看见八点钟的夏日夜晚,夜幕迟迟降落,我们对窗而坐,影子却都涂抹在了玻璃上,不仔细看,好像坐在窗外一辆辆车从自己脑袋上碾了过去。
  
  稀莱的脑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了过来,从玻璃上看好像好像我们两个人连体人一样,一个脖子长出两只脑袋。
  “哈哈哈。”稀莱似乎发现了这个诡异的画面。他笑着,扭了扭身子。
  “龟啊,这样看起来,好像我的脑袋长在你身上一样。”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他,前一秒钟还气得骂了程慕的娘,现在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身上没装开关,不是想停下来心情不沮丧就不沮丧的。我从椅子上跳下来,对稀莱说道:  “走吧。”
  “干嘛,又没吃完呢。”稀莱说完这句话,看见我们两个人的盘子里都成了粥了,不由摇了摇脑袋说道:“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整个结尾一口气写了五千字~结果太难断开,闭着眼睛,随便CRTL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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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冰店,外边的天气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躁,除了我们刚脱离冰店的大空调带来的微微反差外,甚至可以称为凉爽。
  街头到处都是行人,一辆辆车排出高温的尾气,不小心扑在身后人身上,又热又呛鼻。我和稀莱在完全没有交流的情况下,很有默契地走向了车站。
  
  “去酒吧吗?天真热。”稀莱在我身后突然说道。
  我转转头,却并没有停下来脚步,更没有理他。
  “嘉士伯的广告。”稀莱继续在身后活蹦乱跳地叫着。
  我真想转头骂一句,不说啤酒你会死?
  结果眼睛一瞥就看见了站牌上一片绿光,五月天捧着瓶啤酒,叫喊着:“唔准唔开心。”
  唔准唔不开心……
  你们道行高,说“不准”别人就听你们的了?
  
  稀莱却一脸饥渴地盯着那牌子,眼睛里闪着狼光。他转头对我说道:“走,请我喝酒去。”
  我哼了一下:“凭什么我请。”
  “你不是找到工作了吗?”
  “你刚刚有听见我说什么呀?”
  稀莱眨巴了下眼睛,睫毛的影子分外地明显。
  他说道:“你够了。我已经跟你说了一路好话了。”
  
  我登时莫名的心虚,为了掩盖自己这种莫名奇妙的挫败感,我吸了一口气说道:“那你刚才对我凶什么,你多厉害呀,我问你什么你都不说,别人说的你又不让我听。你当我是圣人呀。”  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明明告诫自己无数次要跟别人不同,要大度要忍耐,要像看孩子一样看着稀莱,却还是忍不住顾着自己的一张脸面。
  眼前的稀莱果不其然一副被惹恼了的模样。我知道完了,今天晚上这事是吹定了,说不好我们俩也是吹定了。程慕啊你是老师,我不骂你,但你怎么就成了我生命中的阴霾了。
  
  “可是……我怕你误会我呀。”稀莱突然眉头一皱,脸被广告牌照得通绿。我看着他一副好想随时都可能哭出来的模样,又心知肚明他比谁都爱惜他那几滴眼泪,能咧嘴笑就绝不张嘴哭。不由叹了口气,有些人,就是天生得让人忍不住去哄着爱。
  可是,稀莱呀,像你这样的人,还真是危险。只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准话,不要总是这样讲出让我浮想联翩的话来,然后又让我觉得你在哄我玩呢。
  去酒吧街的车来了又走,我们两个人都没上车。
  我看着车子远去,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稀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