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吻
我的成影区竟然是一片翠绿,好像春天姐姐到来的大自然,我跟着凌志叫了一声,忙跑进我的浴室里遮羞。
“喂!你好色狼呀!”
稀莱竟然起床了,竟然还在用我的浴室洗澡,此刻因为我的突然闯入而大叫了起来。
我顾不得看他的□迷不迷人,我已经被镜子中我的吓死了。
我脸上的这一坨是什么东西?
“郭维!你出来!我遗传学的课本是不是在你这里啊,我要去上课!”凌志在浴室门外又敲又踹。
我对稀莱怒目而视:“这是什么东西。”
“面膜啊。我新买的给你试一下。”稀莱继续用我的前任擦脸毛巾围在腰间,无比香艳地走过我,然后打开了我身后的门。
这下境况可就劲爆了。
凌志的目光照射得他一双玻璃镜片闪烁出八卦的反光,他的嘴角做冷笑状说道:“我不妨碍你们了。”
稀莱对我挑了挑眉,做了一个无可奈何“走自己路”的表情。
我却无法淡定地“让别人说去吧”。更何况这下还真是说不清楚了。
我静悄悄地潜伏进教室,特地挑了一个凌志身后的位置,我决定要跟他好好谈一谈。程教授的生意还是这么好,一个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她们的声音太大了,以至于风头盖过了我。
在我俯在凌志耳边叫他的时候,凌志竟然听都没有听到。
“郭维。”
我叫凌志凌志听不见,李菲菲叫我他却听见了。
凌志忙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说道:“菲菲!我这里有空位置,前边的都被花痴妹们占领了。”
李菲菲坐了下来,而李菲菲身边竟然还跟着个李密阳,也随她坐了下来。
这样的格局对我很不利。
我眼前分别是知道我是GAY且被我轻薄了的好友李密阳,不知道我是GAY却对我这几日的行踪异常在意的班长李菲菲,还有怀疑我是GAY且对我这几日的行踪有了初步掌握的八婆凌志。
“郭维,你昨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话给他带到了。”李密阳忙巴结地说道。
“以后记得要请假,教授那边我很难解释。”李菲菲却不搭理他,只是很专一地批评我。
“我知道了。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感冒又发烧。”我应付道。
“怪不得你脸都给烧绿了。”八婆伺机插嘴。
“闭嘴!”
“我跟你们说啊,郭维他竟然做面膜,并且还跟一个学弟一起洗澡。”
“闭嘴!……不对……你瞎扯!”我要是说闭嘴,不久代表我默认了吗。
“那个学弟可是金融系出了名的不喜欢女生。”八婆凌志意味深长地暗示到。他竟然知道稀莱的来头。
“
哼……”最先给出反应的果然是李密阳,他一声冷笑,转身就看自己的书去了。装什么装啊,你的课本还跟刚印刷出来一样崭新,你什么时候这么爱看书。
李菲菲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凌志说得什么意思,她皱了一会儿眉发现这件事情似乎跟她无关。凌志却继续讲到:“郭维,那个学弟平时挺傲慢的,你是怎么跟他勾搭上的。”
“勾搭你妈!”我骂道。你搞搞清楚,和崔稀莱有勾搭的人是现在踏进教室里惹得女生们寂静一片的人。对……寂静一片,除了教室上方回荡着我的那句。
勾搭你妈
一遍又一遍……
18
程慕刚走上讲台,突然就愣在了那里。紧接着全班一场爆笑,久久不能平息。
受到这么空前的瞩目,可能我这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了。
短短一节遗传学课,女生们回头观望我的频率比抬头观望程慕的频率还要高。而程慕整节课都无精打采,好像在神游一样。在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突然就关了投影说道:“先讲到这里吧。”
然后根本不顾会不会有神经学生去教导处投诉他,神游般地飘荡出了教室。
程慕的爱岗敬业,在学校里非常的出名。他的代表作就是上一届,跟他做毕业论文的学长们有一半不合格。
最后还是校长出面组织了一次二次答辩,才勉强扔给了那帮极品们一张毕业证。
可见稀莱的事伤他伤得不轻。
“郭维,你看你把我们老师给气的。”凌八婆佯装瞪了我一眼。我跟着松了一口气,还好是程慕,不跟我计较,要换了别的老师,估计我现在就蹲系主任办公室外边写检查去了。我收拾了书包赶在教室里的人围观我之前逃出了教室。
一路上我都在考虑着要不要把程慕的状况告诉稀莱,或许稀莱心一软就奔回去找程慕了。我也在考虑着要不要把稀莱的状况告诉程慕,或许程慕心一软就跑去接稀莱回家了。我的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两张脸,一张程慕的,一张稀莱。这两张脸分别冲我恶狠狠地骂道:“关你屁事。”
刚好这时候我经过茶水间,无意间的一瞥看到翘了班的程慕正站在茶水间里给自己沏茶。
那个无时无刻不挺拔着的背影让我直冒冷汗。
程慕的冷酷无情绝非浪得虚名。如果我这么多管闲事,保不准他会跟我来一句:“你知道的太多了。”
从此我就跟这个世界说Byebye。
想到这里,我还是少生闲气的好,他们两个人和好又不会给我喜糖吃,他们两个人永别用不会找我要青春损失费。
茶水间里的程慕手中的杯子却突然摔在了地板上。难道他后脑勺长眼了?我吓得拔腿就要逃之夭夭。
耳边却响起了一阵哗啦啦的瓷器破碎掉的声音。
我转头一望程慕竟然跪倒在了茶水间的地板上,他一只手撑橱柜上。那张始终平静淡定的脸颇为痛苦。
我摊开手心,这是刚才从程慕手心里扒出来的止痛药。
白色的小药丸几乎都要融化在我的手心里了。我有种真成了电影主角的感觉。那就是重要事件我总在场。
程慕是被学校保安抬上车送到医院的。
胃穿孔。
我们三百年见不到一面的校长大人在病房门口不停地说道:“哎呀,都是因为没有老婆天天吃不好饭。”
两个人还真是会心电感应,一个昨天才说胃痛,另一个就搞了一个胃穿孔给大家看,好像在比试看谁更狠一样。
只是昨天稀莱明明摸得是自己的胸口,原来他的胃袋长在心房那里。
而他的心,则根本就不存在。
我给他发短信打电话,他统统都不回不接。究竟程慕在他那里算什么?一个住处,一张信用卡,还是……活生生的爱人。
程慕老师父母都在外地,这里也没什么亲戚。手术的字都是我们的校长大人签的。此刻校长大人忧心忡忡,有种生命捧在手心的感觉。他就怕程慕死在了手术台上,不停踱步。
拜托,你是校长好不好?怎么好像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一样。
我终于失去了联系稀莱的耐心,此时我们班上的一些同学也闻讯赶来了。我最不想见到的凌三八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说道:“你对我们老师下了什么毒手?”
“……”
周围一片冷飕飕的感觉。
他也觉得这个笑话不好玩,不由干咳了几声,静悄悄都站在李菲菲旁边当人柱。
手术室的灯灭了下来。
跟电视剧中演得很不一样,一般的医生会大步走出来,我们一群人围上去问道:“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回一句:“我尽力啦。”
或者“病人脱离危险啦!”
然后我们的校长跟着晕倒过去或者伸出右手比个V字。
而在我们面前最先被推出来的竟然是程老师。
“医生啊!”校长大人趋上前去刚开口。
“别挡道!”就被护士小姐推到了一边。
等程慕被一群白衣天使推着消失在了走廊尽头时,主刀的医生才缓缓得走出来。
“医生啊!”校长大人再次趋上前去刚开口。
“嗯。”医生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啥都没说得就远离了我们校长追逐的步伐。
医院的人还真是忙碌,我们向来注重效率的校长大人竟然两次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只有走廊里回荡起护士小姐的一声轻唤:“程慕,308房。”
19
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崔稀莱。
当时的他正在舞池里扭,一边挎着两个猛男。他满额头的汗被灯光照得五颜六色。从各个方面来看,他都不像是刚刚结束一段恋情的人,除非这段感情真的让他很累了。
关于累。我深有体会,倒不是这见鬼的爱情。而是我的父母,他们吵吵闹闹冷战十多年,终于在我成年的那天跟我说他们要去离婚了。
当时我一点都不觉得伤心,反而去打了一场球,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体会到从未有过的畅快。
我艰难地挤进了舞池,俯在稀莱耳边叫他。
“走开!”稀莱身边的猛男将我推到一边。他以为我要抢他的舞伴。稀莱摇着脑袋看了看是我,就很给我面子地推了猛男一把。
“你走开!”稀莱说道。
猛男不愧是猛男,稀莱用力推了他一下,他竟然纹丝不动。反倒是稀莱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耍我?!”猛男好像白痴一样地叫了这样么一句,然后一把就抓住了稀莱的手腕。稀莱小小的腕子被他捏在手里。稀莱挣扎一下,他就把稀莱往他怀里拉一下,我见势忙去掰猛男的大手掌。三个人拉拉扯扯,配着头顶的音乐好像在跳三人舞一样。
周围实在是太吵了,以至于身边的人都没有发现我们这边打了起来。
猛男嫌我碍事,便大叫了一声,双臂一震把我弹到了一边,我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飘地,“忽”地一下就被摔在旁边人身上。
肩膀被一双手掌稳稳按住,以至于不会摔倒。抬头一看竟是那个joey。
“有什么问题。”joey很镇定地问道,那双眼睛却是望向不肯放手的猛男。
“他强拉我们跳舞。”稀莱审时度势地说道。
猛男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joey。从体型来看,joey并不输他。他松开稀莱的手,翻翻眼就走开了。
稀莱摸了摸手腕,对joey说道:“谢谢!”
Joey微笑着摇了摇头。
稀莱没有再跳舞的心情,我们三个人趴在吧台边喝酒,确切地说是我趴在吧台上看他们两个人说话。
“程教授进医院了。”我在稀莱停下来喝酒的空隙第三遍重复我的话。
稀莱的嘴唇正包住瓶口,他转眼看了看我。对于他这么一个有些□诱惑的神情,我看得很尴尬,忙把头低下去,我可不想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他平时跟程教授□的画面。
“这个……”joey说道,“又见面了。”他愉快地伸出手来。
稀莱坐在我们两个中间,他往后仰了一下,好给我们两个人让出路来。
难道我的脸已经抽象到认识的人要在相遇后的十分钟才反应过来?
其实从一见到joey开始我的心里就有了些安慰。虽然觉得那晚的事情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自己不应该在这上边偏执了。只是一想到如果那晚的那个人是他的话,也就松了一口气。起码知道还不是太烂的一个人。
“你们刚刚说谁生病了?”joey继续问道。
“没有谁。一个学校老师。”稀莱淡淡地应道。好像程慕真的只是一个教过的路人老师一样。
“你们还都是学生?”joey说道。
“看他的模样很不像吧。”稀莱指着我说道。
Joey一点都不知道恭维地说道:“嗯。”
我看着两个人一问一答这么默契地样子,不由有些生气。我是来做善事的,没想到成了自取其辱。
“程老师在XX医院308号房,我走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妈生我下来是为了人类的发展,可不是为了给你们提供笑料的。
我站起来,毫不留恋地望了望他们。反正嘛,我和他们就不是同一类的人。
“龟!”稀莱叫了我一声,再无下文。
我一个人走出酒吧,抱着一种再来我就是孙子的心情。晚上的风凉凉的,那晚稀莱就是在我现在站的路灯下吐了我一声。我摸了摸口袋,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烟。
又何必突然想抽一根呢。
回到宿舍,打开灯看见床上,桌子上到处放得都是崔稀莱的东西,衣服,美肤的瓶瓶罐罐。我开了电脑,眼不见心不烦。
开机时自动登陆了MSN,没想到“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