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下部)





龀羲溃戎獾没古胖幽兀 毖园眨涣成衿抻锟杀怼?br />   我因笑道:“我下不下地狱,尚不知道,你是一定入阿鼻地狱,身受拔舌的!”
  康睿抿唇笑道:“我只觉得好笑极了,才说与七叔,七叔以为呢?”
  我把手里的毛笔挂回笔架,才道:“你平日里就看这些乌七八糟的书,怎麽进益?看来琼儿来西疆的日子遥遥无期了。”
  康睿哼了一声,笑道:“本七叔也没打算让他过来的,是不是?”
  我因笑道:“若要他来,也须是你有权利说话时,我一手培养的嫡君,不能连这些都隐忍不住。现下我国事未立,你也无名无份,只有知道你的人才会敬著你,兴许只有周正青才肯与你相交,谭尚二人,将来是股肱之臣,只为我当政所用。你为新君,还要提拔新人,旧臣也不是好用的。”
  康睿只沈默不语,半天才道:“七叔为我的心,我都知道,还有一条七叔没有说,七叔向来不信人心,既然允我大位,便不愿再立强敌,所以束康琼於外,不使他参知政事,将来我袭位时,他的身份无关痛痒,是不是?”
  我笑著点点头,道:“兄弟相残的事儿,我见得太多了,不愿琼儿同你相争,你只让他做个平安富贵王爷吧!”
  康睿笑道:“如此便好。只想告诉七叔,赫戈氏,为掌中之物,不是掌上明珠!”
  我苦笑一声,论理我是他的掌中玩物才对,只起身送他出去,到了门口,被冷风一冲,竟然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康睿把人拖抱到床上,便叫小兵去请郎中,也没等什麽,只抬腿出去。自己在营里刚坐定,便见周正青挑帘进来,一脸怒容。
  康睿斟出茶,捧到周正青面前,才笑吟吟道:“周将军有什麽事,这麽晚了还过来?”
  周正青冷笑一声,道:“素日里我只道你是个豪爽的世子,与京里那群混账不一样,没想到也这麽狼心狗肺!”
  康睿脸色变也没变,笑道:“此话何来,我可是十分敬重周将军的!”
  周正青陡然沈下脸色,道:“你是聪明人,也知道这江山将来是你的。你七叔他满腔心血全付到你身上,不求你如何恭敬孝顺,只收敛言行便好,又何必言语激他。你父亲过世,普天之下,还有谁比他更伤心?”
  康睿低声咕哝了一句,才道:“那他就同赫戈哲行苟且之事,我不知道他对著那麽一张脸,怎麽能耐心伺候下去,他就不怕心神错乱时,叫错了名字?”
  周正青猛然起身,一手抽在康睿脸上,打得他後退两步,倒坐在地上,方沈声道:“你就这麽看他,你还有没有良心,整日里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他从京城归来後,几次晕厥,没错,郎中说他积劳成疾,没什麽大事。你可知道,一个人要累到什麽地步,才能在清清楚楚说话时,陡然晕倒。你父亲向来是劳碌国事的,你也知道他勤於诸事,有时脚不沾地,有时一坐就是一天,每日里忙得昏天暗地,可他曾晕倒过一次?没有,一次也没有!你七叔结盟赫戈哲,又是如何不得以,迟迟起不了兵,他心里急成什麽样儿?他现在才二十几岁,精神又不济到什麽地步!”
  周正青冷哼一声,又道:“前门虎,後门狼,你要他如何回天?可说到底,竟然是为了你们一对禽兽不如的父子,真是让人心灰意冷。”
  康睿从地上爬起来,擦去嘴角的鲜血,道:“说得好!他真是天下一天的忠贞之士!老天若是不帮他,老天便是瞎了眼!可他,因为他,我亲父杀了我母亲,因为他,我父亲惨死龙阶之下,因为他,我背井离乡,因为他,我同兄弟分隔千里。是,这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一件是他亲力亲为,可没有一件不是因他而生,没有一件不是人间惨剧!你要我敬重他,我现下一心想杀了他!”康睿二目通红,剧烈地喘息著,咆哮如野兽一般。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可这世上最让人畏惧的,便是孩子的仇恨,你无法劝慰他,也无从改造他。
  周正青被他激得浑身颤抖,恨不得提起一掌打死他,终于犹豫片刻,没有动手,只沉声问道:“你口口声声说你父亲因七爷而死,莫不是瞎了眼,你的仇人在京城,在皇宫,在龙椅上,是他杀了你父亲!”
  康睿坐回位子,眼中寒光凛凛,道:“没错,他是我仇人,百死莫赎。周将军可知,这世上从未有平白的果,也未有无果的因。有些事儿我不想提,可话说到如此地步,也是该讲出来的时候了。父亲被囚禁前夜,二叔过来拜访,他说:都是兄弟,本不想非要杀了谁,能坐上皇位便够了,事情到此地步,你也应当为自己谋划,我早就有份心思,你十分明白,若要平平安安地做个王爷,就把他让出来,同他说,你不愿应付他了,不要再见他。剩下的便是我自己的工夫,水滴石穿,我还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是不能移情的。父亲笑道:平日里你们道我铁石心肠,追名逐利,可于这上头,我实在比不了你。你要他,就自己使本事拿,可要我放了他,却是万万不能,别说你拿个王爷头衔来换,便是这万里江山也不成。我愿意做皇上,可不愿做行尸走肉。你耳目多,自然知道我如何待他,三天两头打起来,又踢又咬,还都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儿,他以东宫所出的身份替我张目,我却抱怨他一心树敌。我只恨为什么不能先你而生,为什么不能位居东宫,为什么不能在他一心为我分忧之前,就已铺好锦绣前程。至于其他的,我已心满意足。”
  康睿说到此,已是含泪欲垂,他猛然一拍桌子,戚声道:“你说我狼心狗肺也就罢了,可他呢,他若也是狼心狗肺,你们这些人便连畜生都不如!”
  周正青颓然无语,他没有料想祺焱竟会如此举动,只喃喃道:“这话你别告诉你七叔,这份情他早就不堪重负了!”
  康睿格格笑道:“现在我自然不会说,周将军放心,他的苦,不要我添油加醋,就已经足够蚀心刻骨了!”
  周正青倒坐在椅子上,掩面不语许久,才撞撞跌跌出去,但闻康睿在后冷笑一声。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晨,突然想起还要到赫戈哲处,急忙起身,临上车时,却见周正青过来,似有所语,半天才道:“你为他的心,他必然知道,你现下所做,于恩而言,是对的,于情而言,却不对了。”
  我苦笑道:“你真是愈发口齿伶俐了,可忠贞这个词,我实在办不到了,若要保全忠贞,我当日就该死在皇宫里,而不是逃亡出来。我报仇的心还是血淋淋的,就不要计较我的节义操行了。”言罢,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些事是不能不为的,他若因这个和我反目,我就当白费心血了。”遂扶着他的手登车而去。
  一进胭脂营所,便有人迎上来笑道:“汗王等候许久了!”我一笑,随他进了赫戈哲的大营。
  赫戈哲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头侧向里面,口里嚷道:“让你们昨天去送信,送到没有?一群吃白饭的东西,懒得要死!”
  我轻声笑道:“送到了,汗王!”
  赫戈哲一跃而起,脸上泛起些红,大约是因为方才被我听到的缘故,只笑道:“有些急事儿,才催促他们!”
  我坐到一侧,笑道:“什么急事,汗王请讲!”
  赫戈哲挠挠头,才笑道:“是我见你没有防身之物才突然想起来的,昨日过来个游历的铸剑高手,我想要他为我们铸一副剑,嗯……结为同盟兄弟嘛,可那人倔强耿直又古怪,两个月便要走,我唯恐来不及,便急忙请你过来,那剑是要用人血的,你不用怕,只需一碗而已。”
  沁血剑,我也是听过的,不知是不是人血的缘故,铸出的剑,精钢无比,又可绕指为环,只是会铸此剑的人不好寻觅,便笑道:“能有此剑,是我的福分了!”便伸出手腕,道:“现下就取血么?”
  赫戈哲自腰间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笑道:“我来动手,一点儿都不疼!”便拉我到一青铜碗前立定,握住我的手掌,轻轻一划,那血汩汩而出,滴到碗里,又在握着我的那只手上一划,鲜血也立刻涌出。
  两人的血淅淅沥沥混在一起,潸然而下,赫戈哲把刀尖儿上的血舔进口中,笑道:“还要锤炼四十九天,也不知谁定的规矩,或许是他们这种人都爱虚张声势!”
  或许是失血的缘故,我有些眩晕,只笑道:“剑还没铸出来,汗王就这般诋毁人家!”脚下一阵阵发软,突然被赫戈哲拥在怀里。
  他小心地让开流血的两只手,一手扶在我背上,有些自责道:“看来不该铸这剑,尽耗你的精神!”又仔细看了我两眼,道:“怎么脸色这么白?”又突然垂下头,嗫嚅道:“是我混帐,那日害你流了那么多血,自然伤了身体,以后……”
  我气得又恼又笑,这孩子就不能顾及一下我的脸面么,却只道:“汗王过虑了,是我身体有些虚弱,不干汗王的事!”
  鲜血积平了碗口,赫戈哲拿出布巾为我止血,笨手笨脚地扎紧,全然没有方才动刀子时的利落,果然也是个管杀不管埋的主儿。
  他伤口的血犹自涌出,我叹了一口气,伸手取了巾帕为他包扎,因一手使不上劲儿,只好低头用牙齿咬着系上,抬起头,却被他扳住下颌,轻轻地凑过头来,触碰到口唇上。
  此刻,我知道他不是祺焱,那么笨拙而生疏的唇舌吸吮,祺焱第一次都比他好上一百倍,直撞得我舌头疼,哪里谈得上销魂。
  赫戈哲倒十分动情,那夜的手法和抚摸是熟练而潦草的,而现下仿佛一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欢天喜地,战战兢兢,情欲万丈,却狐疑不前。那时候,我向祺焱示爱时,也必是如此模样。
  他脱去两人身上的衣裳,一味地厮磨爱抚,我被他弄得都有些口干舌燥,只差没有催促他快些,快些!他突然羞赧一笑,那是一个不受任何尘世腌臜的孩子般的笑容,轻声道:“你来,好不好!”
  我有些吃惊,并不认为他不在乎身为男人的尊严与脸面,只道:“汗王!”
  他越发害羞了,但仍固执己见,半跪半坐,道:“你来!我要你来!”可身体是颤抖的,战栗的,惶恐不安的。
  我侧头不语,为他这样愿意牺牲却了无所得而感伤,他伸手按住我肩膀,无比确定道:“我是赫戈哲,我只是赫戈哲·班布尔善,祺毓,你来!”
  我闭了闭眼,笼在他身上,伸手掠过他的小腹,胸膛,颈项,耳后,抚着他的头发,把唇覆到他的口唇之上,摩挲过他的唇瓣,叩开他的牙齿,去逗弄他的舌头。
  赫戈哲十分沉醉,表现出一个少年的兴致勃勃和生涩不堪,汗水浸湿他的额发,蜷蜷曲曲地沾在玉石般的脸庞上,迷离的眼睛时张时合,我才发现他的眼睛透着些碧绿,如湖水一样的宝石镶在他的眼眶里,有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我手上极尽所能地取悦着他贲张的欲望,他偶尔看了一眼,同样握住了我,慢慢地摩挲,眼里是坚定的祈求。
  我忍不住问道:“汗王?”
  他猛然一砸枕头,又羞又气,道:“你要我求你!”
  我只好分开他修长的双腿,一手摸索着盛着香料油的瓶子,全部倾倒在手上,慢慢地伸进去。这本是为我自己准备的,我的身体已不能容忍太多的血肉折磨。
  他迟疑地嗅了嗅空气,有些难耐地挣扎了两下,又任我动作起来。
  当我进入时,火烫而水软的粘膜蠕动着,一面推拒,一面邀请。少年紧窒的身体,能让所有人心神荡漾,情欲振张,我终于按捺不住,知道不会让他受伤,便抽动起来,一时间,漫天风雨。
  赫戈哲已无法隐忍自己致命的快感,况且那人又是自己一生最致命的动情,他紧闭着唇不吭声,又咬住自己的食指关节,最后终于呻吟起来,断断续续,带着少年的羞涩和男人的尊严,身体一紧,抵达最高亢的云端,然后瘫软在床上。
  我只注视着他,希望他这致命的动情不会如我一般有一生那么漫长,他太年轻了,什么都不懂。
  大抵少年总是贪多而急切的,刚刚历过高潮的他,俯卧在我身上休息了片刻,便又孜孜不倦地挑逗起来,我按住他的头,轻声道:“以后吧,急什么!”
  他究竟是劳累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平躺下来,紧紧握住我的手,入梦时,犹喃喃作语:“别走,不然我让人把你锁起来……”

  赫戈哲醒来时,我正合衣坐在他身边,随手拿了本字帖,胡乱翻看。他脸上漾出一种让我悲伤的喜悦,我希望他能很快就厌倦这种愉悦,然後在我离开的日子里进行真正的生活。
  他翻身揽住我一条腿,把头枕在我小腹上,声音有些发闷,道:“祺毓,我原先从不肯相信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