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末代帝王求生记
够了。”胡亥说着,拿起自己献上的“百寿图”说道:“就像这百寿图一般,不管他们的历史曾经多么的源远流传、文化多么的光辉灿烂,他们最终的命运,也不过是如滴水入海,成为我大秦的一部分。”
胡亥以手指摹画着“百寿图”上那个大大的“寿”字,这是秦国的文字,其他任何文字,都只能成为它的一角。
胡亥这么说着,心里想着却是上辈子,自己一个学日语的堂姐,在中日关系最紧张的时候,天天在家里嘀咕“要是中日打起来怎么办?那我辛辛苦苦学了这么久的日语,岂不是变成了一门方言?”
现在既然都知道,东方六国的文字,过几年后通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桶,变成比方言还不如,胡亥怎么可能浪费自己宝贵的青春去学那个,一定要先给嬴政打好预防针。
“熊孩子真是……胡说什么呢,别的国家就算了,我大秦和齐国可是非常交好的。”嬴政嘴上这么说着,但嘴角藏都懒得藏的笑容,却向世人昭显了他此时的心情。
面对这个总是让自己惊喜,且又聪明又有才华,带出去还特别有面子的儿子,嬴政真是越看越喜欢。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因为胡姬青春美貌,和胡亥出生之时,方士说胡亥生肖五行与自己格外相和的事,他才会在诸子之中多看胡亥那么几眼,而接下来则是因为胡亥相貌酷似自己少时的模样,宠爱胡亥能满足自己失落的心,现在胡亥的聪明孝顺善解人意,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远见的事,则是让他在一味宠爱之余,更多了几分真心。
“呵呵……父王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胡亥“呵呵”一笑,秦始皇——嬴姓赵氏名政,属相死鸭子,好嘴硬,“父王,下面孩儿要向您献上第二份礼物了。”
“第二份?”嬴政上下打量着胡亥,空荡荡的大衣袖,风一吹就能飞起来,不像是能藏下东西的。
嬴政又拿起锦盒,掂了掂又看了看,一脸狐疑的说道:“这盒里已经没东西了。”
“父王别找了,在这呢。”胡亥随手在桌子上点了点。
“嗯?这个……不就是你刚才送父王的吗?”嬴政拿起胡亥送给自己的“百寿图”,拿在手里左右翻看,再三确定这张“百寿图”上没有其他任何文字和图样,方才对着胡亥说道:“难道还要泡泡水或放火上烤?”
泡泡水或放火上烤?哎唷!亲爹耶,没想到你也是我国传统武侠小说的读者。泡水火烤这个涉及到化学知识,您老想学这个,等您开始迷信方士的时候,做儿子的一定会给您好好上一堂化学课,所以……现在我们先把物理课上完行吗?
“父王真会开玩笑,您刚才不都看出来了吗?不然您吃个什么惊?难道还真是被荆轲吓坏了。”胡亥浅笑着,伸出手在“百寿图”的边缘上弹了弹,笑着说道:“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寡人不知道啊,寡人要是知道,还卖什么萌装什么傻?寡人早就出来装高人了!这天底,竟然还有寡人不认识的东西。
嬴政黑着脸,垂眼翻看着手中的“百寿图”,只见整图的图身像被打了一层蜡一般,看着洁白如雪、光亮润滑、摸上去平滑整齐、均匀细致,嬴政自负阅尽天下宝物,却看不出这“百寿图”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
在“百寿图”的图身上,又覆着另一层奇怪的东西,光而不滑、洁白稠密、纹理纯净,最主要的是,这种东西拥有很强的吸水性和沁水性。
当嬴政第一眼看到胡亥写在上面的字时,他就震住了。胡亥的字,嬴政当然认识,虽然这副“百寿图”已经是胡亥的超水平发挥,但看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工整,让嬴政感到震惊的另一样东西——胡亥的字,竟然有了非常丰富的墨韵变化,墨韵清晰、层次分明,是每天要给大秦第一书法家李斯和大秦第二书法家赵高批作业的嬴政从未见到过的。
最主要的是,它轻巧灵便易携带,如果每天的奏折都用这个,而不是用竹简,估计自己就不用批一百二十斤那么多了。虽然从实质上来说,奏折的数量一点也没减少,但视觉上会好很多,至少没那么看着揪心。
见嬴政一直拿着“百寿图”,低头沉默不语,胡亥好心的揭晓答案道:“这个叫做纸。”
“不可能!”嬴政果然打断胡亥的话,“寡人见过纸,不是这样的。那种纸虽然也能够像这样书写,但是纸质却很硬很黄,没有这么柔软雪白。”
“您见过的那不是羊皮纸,就是牛皮纸,当然和这个不同啦。”胡亥以手指飞快在“百寿图”上写字的地方一指,“准确来说,这张图孩儿用了两种纸。这种柔软可以用来写字的,叫做宣纸。这种摸上去比较硬,比较光滑的,叫做硬白纸。”
“你这种纸和以前的纸,有什么区别?”虽然已经发现胡亥所用的这种纸,在书写方面胜过羊皮纸、牛皮纸、竹简许多,但决定一样东西是否能推广看来,最重要的是价格。
嬴政相信,胡亥把这个叫纸的东西,献宝一样的拿出来,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那个……孩儿年岁小,见识少,也分不出个好赖。孩儿只知道一件事,羊皮先不说了,耕牛可是禁止宰杀的,所以孩儿想羊皮纸、牛皮纸什么的,应该都挺贵重的,不像孩儿这个纸,就只花了一些草根树皮稻草而已。”胡亥一脸“谦虚”的说着,“喔,硬白纸上还涂了一层蜡,这样可以让纸质更坚硬,不容易起皱,顺便还可以防蛀。”
“草根树皮稻草?”嬴政一脸震惊的看着胡亥,见对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诚恳的样子,想着宝贝儿子一样比较靠得住,虽然有点调皮捣蛋,但也不会拿这种大事忽悠自己,噎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要变天了。”
变天?变什么天?当然是变那群文人的天!做为一个政坛老手,嬴政已经飞快在脑子里想出“纸的一百种用法”这个论题,但是……这都不是迫在眉睫的。
现在,嬴政要做的是,面对给了自己这么大惊喜的宝贝儿子,自己能赏他点什么而不被拒绝。
“既然王儿《诗经》已经运用得颇为纯熟,那么年后不妨开始学《秦律》吧。”虽然转了年,胡亥虚岁也不过才五,学《秦律》似乎有点早,但也不管了,胡亥这么爱学习,一定不会拒绝这个好机会的。
如嬴政所料的那样,一听嬴政愿意让自己学《秦律》,胡亥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了。
《秦律》喔,大秦立国之本喔,大秦公务员必考,不是,是唯一要考的学习资料喔,不懂《秦律》连官都没有的做喔,不学《秦律》你连秦人都不是喔。
胡亥很开心,但他这份开心的心情还没持续一分钟,就被嬴政接下来的一句给摧毁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不留一星半点痕迹。
父王,你怎么能这样呢?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是始皇陛下亲笔所写的“寿”字,看完我只想说……陛下肯是画得一手好小鸡啄米图
第34章 师生(两更合一)
“父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我可是你最亲最亲的儿子啊!绝对是亲生的;不是从咸阳宫门口的垃圾堆里捡来的!呜呜……”
“大王!您怎能如何待奴婢?奴婢可是你最忠心最忠心的小高子啊!绝对是最忠心;而且没有之一的奴婢!呜呜……奴婢好命苦啊!”
“父王!孩儿也好命苦啊!”
“大王!奴婢更命苦啊!”
“父王!孩儿……”
“胡亥公子!赵大人!你们二位够了好吗?都坐在这里对念大半个时辰了!也不嫌累!”
随着“碰”的一声巨响,一个装满点心和水果的果盘落在几案上;柔姬跪在几案前;看着对坐于几案前,互望着彼此,面如死灰、神思恍惚、双目无神;就跟被采花贼污辱过的黄花闺女那样胡亥和赵高,没好气的说道:“恕奴婢大胆说一句,不就是拜个师学个《秦律》吗?两位大人;不要像被人……被人……虽然肉体上不像;但心灵上很像公子说的那种破布娃娃的感觉。”
“别闹好嘛。”胡亥以手撑住额头,一脸痛苦绝望的说道:“本公子正烦着呢!”
本公子这么清白一人,竟然被人逼得要拜“千古第一奸宦”为师;这简直是……简直是……一想到若干年后,太史公写《史记》时;很有可能写上这么一句“赵高;始皇十八子胡亥之师也”。
真是想想都心塞啊!还问本公子为什么心情不好?任谁知道自己要遗臭万年,心情都不会好的。
胡亥歪着头,用力回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一开始是嬴政要过生日,所以赵高提议自己亲手写一副由一百个不同国家的“寿”字,组成的“百寿图”送给嬴政当生日礼物。而自己觉得单纯写一百个“寿”字实在是太没创意了,于是又想方法,将这一百个“寿”字组合起来,组成了一个大“寿”字。而在制作“百寿图”的过程中,
胡亥又为了“百寿图”本身的材质,和赵高争论起来——胡亥坚持要用一种有意思的新材料来制作“百寿图”。
其实中国古代能工巧匠众多,在蔡伦之前就已经有纸张的诞生,只是这种纸太过于粗糙,不利于书写才没有被人大规模传播开来。一个先进的技术和一个落后的技术,造出来的产品质量可以天差地别,但两者的制作过程却可能是相差无己,中间往往只差一层纸窗户。
墨家有技术,胡亥又捅得一手好窗户。在胡亥无情无理又残忍的压迫下,赵高也罢,墨家也罢,都开始为了自己的一个念头而奔波。
上司张张嘴,属下跑断腿,这种感觉不要太酥……MB!要是早知道,嬴政会这么无情这么无理这么残忍,本公子才不挖空心思给他准备礼物呢,直接学其它年幼的哥哥姐姐一样,背个《诗经·豳风·七月》就很给他面子了。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了三天,但胡亥至今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雀跃、欢呼、兴高采烈,内心小人开始吹喇叭、满天撒花,但还没高兴一分钟呢,就被嬴政一桶冷水泼下,成为了“史上第一个参加冰桶挑战的王子”。
当时胡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此他不得不拉着嬴政询问再三,结果还被嬴政当成是“高兴坏了”。
高兴你妹啊!父王,你知道不知道赵高那家伙是个大坏蛋啊!
“总之……本公子是生不如死!你说父王为什么不让李斯来教本公子呢?李斯《秦律》不是比赵高还好。”胡亥用手背抹了抹眼前,扁着嘴看着柔姬,可怜巴巴的说道。
“啊……公子乖公子不哭啊……”柔姬没什么诚意的拍了拍胡亥的肩膀。
为什么不找李斯来教?这还需要理由吗?因为和李斯比起来,陛下更信任赵高啊。李斯是外国人,赵高是嬴氏宗亲;李斯是外臣,赵高是内臣;李斯只处理朝上的公事,赵高专给陛下处理阴暗私事,嬴政对这两人的受信任度,根本没有可比性好嘛。
要不是还记挂着胡亥的身份,柔姬真想冲上去,揪住他的耳朵大叫道:“公子!你清醒一点,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就算你不明白,你就没看见,当陛下说让你拜赵高为师时,连扶苏公子的脸都黑了吗?平常也是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到关键时刻就犯傻了?”
柔姬捂住心口,自从被陛下派到胡亥身边之后,她就觉得自己的心特别容易塞住,开始她还以为这是自己的问题,后来她发现大家都一样……准确来说是,胡亥公子身边的人都一样。
虽然柔姬的真正主人是嬴政,但既然嬴政将自己派到了胡亥身边,并且似乎又没有要回去的打算,为了胡亥也为了自己,柔姬也不介意为胡亥的前程出点小力。毕竟这咸阳宫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拜高踩低的人,身为胡亥宫中的大宫女,在嬴政没有下命令之前,她的命运与胡亥的命运是绑在一起的。
柔姬强忍着怒火,深呼吸一口气,将视线转向赵高,“赵大人……”
胡亥不怎么喜欢赵高,没事老变着法折腾赵高,柔姬还是能感觉出来的。可是赵高……别说赵高对胡亥的关怀和体贴只是奉陛下之命,在陛下寿宴上夏姬挑衅时,那只飞快在胡亥腰上拧了一把的手,自己可是看见了。
“唉……大王……呜呜……”赵高简直都要快了,原来他只是想着,虽然十八公子总是找自己麻烦,但这种找麻烦的方式,更像小孩子的胡闹和任性,根本就是无足轻重。反而是十八公子本人,深受嬴政喜爱,那没事做做感情投资,拉拢一下彼此的关系,结果没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经回不了了,就这么被嬴政一句话给拾取绑定了。
这年头的师徒可不像二十一世纪那样,你交钱上学,我收钱教课。师徒关系是中国传统伦常中,最重要的非血缘关系之一。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姜太公就在他的家训里写出了“一日为师,终成为父”这样的名言,以暗示这是一种伦理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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