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妻法则
年季摩拽着郑狩往外走,恰好碰到前来传达命令的青侍。三人在门口小声地交流了几句,一方是转述堂主的口令,一方则询问目前的事态。
临走时,郑狩又恋恋不舍地回身望着七七。
年季摩只是匆匆一瞥,便消失在门外的晨曦里。
“大人。”那名青侍理解郑狩的不舍,但想到圣女堂目前所面对的危机,不由得硬着头皮催促,一边却是全身戒备,深怕这只传说中不太讲道理的粗鲁熊大爷会一个不高兴冷不丁地给他一下子。
郑狩硬起心肠来,收回**在小雌兽身上的视线,对着青侍吼道:“催、催、催,这么急,还不走?”
望着两只雄兽一一消失在自已的视线范围里,七七的笑容就淡了下来,无声地走到椅子边坐好,将双腿曲起,两臂环抱着,侧头枕在膝盖上。
目光落在桌上的一束粉蓝的鲜花上,像是看得聚精会神,实则根本就没有焦点。
今天的比赛很重要,小原其人她从未小看过。所以说,她所表现出来的镇定之下,是有着一些紧张的。而作为女性,在这种时候,总是希望爱人可以在身边安慰与支持,她也不能免俗。
年季摩与郑狩的做法与决定,她理解也支持,心中却也止不住地感到有些失落与遗憾。
望着情绪低落的七七,煦心中既痛又怜,想要上前安慰,却自觉没有立场。他只是一个……保镖而已。
项不臣眼睛余光看到煦眼神不住地变幻着,放在身侧的手指也微微曲起,但几息下来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同是雄性,他当然知道煦的一颗心早遗落在自家小雌兽身上,却如此地固步自封,还在那里玩儿暗恋,难怪这么久了都不得寸进。
项不臣在心中将煦讥嘲了几句,便迈着长腿来到七七面前,蹲下身来,含笑望着她:“刚才是哪个说得那么大义凛然啊?现在却独自在这里伤心。如果,现在反悔了,那也来得及,我去把他们都找回来。作为守护雄兽,自家雌兽的需要该放在第一位。”
说着站起身,佯装要往外去追人的样子。
“唉,别去。”明知他是在逗自已,七七还是伸出手拉住他的袖子。
“真不用?”
项不臣一低头,那一双本就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因着那几分不羁与调皮而更显魅力。七七仰着头对着这样一双眼睛,望着他幽深如墨的瞳孔里映出自已有些落寞的脸孔,一时失语。
看着小雌兽怔怔望着自已,那双漂亮杏眼儿睁得圆溜溜地,卷曲密长的睫毛根根明晰,丰润的小嘴儿也微微张着。那呆萌呆萌的样子愉悦了他,不由得“哧哧”地闷笑出声。
七七收回心神,脸孔渐渐透出了粉色,淡定地撇开头,暗暗咬牙。
自已现在越来越易被这几只雄兽影响心情了,特别是刚才竟然会望着项不臣“发花痴”。他虽俊美,却还不到惊天地,泣鬼神的程度。
真是太不对劲了,难道是在这异世舒服日子过久了,意志力就越来越薄弱了?
“我去看看阿凌做了什么好吃的。”
故作镇定从来都是她的强项,此时心中虽觉尴尬,却依然能顶着两只雄兽的视线不慌不忙地起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向厨房。
客厅里只留下了项不臣与煦,他走近他,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你动作真慢,不如,换我作饵?”
煦凉凉地望着他,并不吭声。
圣女堂门口此时正面临着自排名战开赛以来前所未有的危机。
堂内所有能抽调的青侍都已集中到了此地,排成了几垛人墙拦在大门处,只充许执票的人进堂。
“凭票?凭个屁票!之前进去了那么多人都是没票的。”人群中有人吵嚷着。
“我们也要进去看比赛!”
“票子都被有钱人控制了,我们普通人哪里买得起?”
“这是青阶的排名战,不是有钱人的排名战!”
……
赶过来的年季摩与郑狩看着人群已开始出现了推搡现像,人群里不满的声音也越来越多。青侍们手挽着手组成的人墙在面对即将暴动的人群时,显得极为薄弱。
“要不要把大门关起来?”骆崇眉头紧紧皱着,沉声向木有枝提议。
“铁门哪里拦得住失控的人群?”木有枝心说,要是这么容易能解决,他也不会站在这里急得心肝脾肺一起疼了。“年季摩,情况你也看到了,有没有什么处理办法?”
排名战之初,年季摩就曾向他提出过,将竞技堂的票让那几个商人包销的事情存有隐患,应该由圣女堂统一销售,却没有引起木有枝的重视。本来呢,就算商人重利,那些门票也不可能炒到那种天价,让普通兽人望而却步。重点是杨七七异军突起,进入了冠亚军赛,而她在赛城的人气太高,这就成了那些**商人炒作的噱头,生生地将本场比赛的票子炒成了天价。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年季摩也不想再埋怨木有枝的失策了。看着望出去没有边际的人潮,他整理了下思路,冷声道:“现在除了要驱散堂外的人群,还要解决已冲进堂里却没有票的人。”
来的路上他可是看到小竞技场的门口也围满了叫嚣着要进去的人群,没有处理好的话极可能会令得他们与堂外的人群里应外合,那时,寒城圣女堂才将真正进入不可收拾的境地。
第一百一十章 老实约翰
“骆崇,你带着所有技术组的青侍……”年季摩一把拉过边上的骆崇,低声“如此如此”地吩咐着。
骆崇先是对他的方案惊了一下,但马上就亮了眼眸,不住点头表示自已听明白了。
“就按年季摩说的办,动作越快越好。”见年季摩讲完,木有枝连忙挥了挥手。
离开赛还有一个多小时,如果不尽快让人群开始激昂的情绪稳定下来,那为了各城参赛选手的安全,只得暂停今天的比赛。只是,那样的话,他这个堂主也就当到头了。此时,他极为后悔当初没有听从年季摩的劝告。
骆崇在门前的青侍中点了几个人出来,而后,如一阵风般地跑远。
望着大门外正与众青侍对峙的人群,年季摩本来就冷漠无情的脸孔又多了份嗜血的狠意,目光在人群中叫嚣最猛的几只身上一一轻点。光是天价票,虽然会令得民众不满,却不会让他们以如此规模--几乎是倾了寒城的所有居民来围向来尊崇的圣女堂。说没有强大的幕后黑手推动与组织,打死他也不信。
而他刚才注意的那些人,所处位置极分散,但一声一声的叫喊声却极有扇动力。看起来他们的叫喊零落无序,却是内有讲究,极好地将周围人的情绪刺激得情绪激昂。
是什么人要用这样的手段来搅乱寒城这一池水?他们的目的又何在?
他很想现在就将他们一一揪出来,刑讯逼问。
但是,他们混在人群里,一旦冲进去抓人,只会让不明真相而又被扇动了情绪的民众误会。
“堂主大人,怎么回事?”女君院香迟院长也是闻迅赶来,看到门前的场景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这是要乱了,你们采取了其他什么措施吗?光这样拦着不是办法。”
她的身后是一群授师及她们的雄兽们,看来是听闻事态严重,所以率人前来支援的。
……
“寒城是我们所有人的寒城,排名战是我们所有人的排名战。”
“500索的票被卖到了5万多索,黑心的票商,失职的圣女堂,还我们的观看权!”
……
木有枝还没开口,此起彼伏的喊声就帮着回答了香迟的问题。
香迟向来是个修练狂人,不是自已修练,就是教弟子修练,对于堂中院里的俗务向来不太关心。虽然,也听自家雄兽说起过外面票价被炒得很高,但是此时听到竟然从500索一张硬是被提高了100倍,那也太离谱了,难怪群情如此激愤。
想到此,看向木有枝的胖脸时就有了隐隐的不满。
售票权交给城中商人是木有枝提议的,她当时也没有反对。但是,这只老而弥奸的胖狐狸怎么会选了那么唯利是图的商人 ?'…87book'你说你就不能找几个知根知底的合作者吗?这都办得什么破事儿啊!
第一次由寒城主持青阶排名战,无论是人员接待还是场地设备,一切都井然有序,让其他城的选手挑不出一个大的毛病来。特别是,七七女君那么地争气,顺利地进入了决赛。眼看着就要将寒城引领到辉煌的新阶段,却在此关键时候,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一个处理不当,就会成了寒城永远也洗刷不掉的污点。
“我是有暗中控票倒卖,但也就是将价格翻了两倍而已。相对于七七女君一路凯歌高奏而掀起的这股热潮,这样的价格并不算高。”
木有枝身后站了三名雄兽,年纪青的二十七、八岁,年纪最大的有五、六十岁,都身着便服,却不是堂里的人。
香迟看着此时站出来说话的年青人,看着面熟。略一思索便想起来此人正是平日里向寒城圣女堂提供粮食的粮商,好像是叫“铭”来着。此人年纪不大,在寒城中却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原因是他除了有钱外,另一特质是极讲义气。再看向他身边的另两人,三十多岁的是乐善好施的卫善人。年纪最大的那位更是全城公认的做买卖最老实的“老实约翰”。
“我惭愧啊,我也有将票价经过转手倒腾,从500索提高到了900索。现在想来,真是太后悔了……”老实约翰耷拉着头,一副“我是罪人,你们快来批斗我吧”的样子。
香迟抽了抽嘴角,这样的三个人说自已没有做那样的事,那一定是没有做过的。可是,票在他们手中,又是怎么被哄抬了100倍而使普通兽人望票兴叹的呢?
“他们是没有哄抬价格到那个高度,但是依然有不可推御的责任:门票被人恶意收购而不自知,缺乏防范意识。”年季摩向赶到的郑狩点了下头后,望向三人时目光犀利。
排名战的门票价格按帝国的规定,从第一轮初战至第八轮终战都是统一的500索。但是,按排这样一场的排名战所需费用却是极庞大的。所以,暗箱操作抬高炒作票价是各城圣女堂的潜规则。这也是很多圣女堂将售票委托给当地大商的原因,毕竟,圣女堂在民众心目中是神圣的,有很多事情不方便做。
而正如铭所说的,因着七七的出色表现,他们将价格提高两倍确实不算高,甚至于是低于上界的票价的。但他们错就错在让有些心怀不轨的家伙钻了空子,闹出了今天这样的事情。
老实约翰一听,就开始沮丧地自我检讨:“大人说得对,当时有好几拨人打着为财团员工买票的借口,套走了数量不小的票子。而我却没有觉得异常,还感叹了下那些老板对下属员工真是大方又体贴。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么多票集中卖给这几人会有什么潜在的危害。今天,发生这样的地,我有着很大的责任。”
铭也道:“我这里情况差不多,报的财团名字并不是杜撰的,数量也与员工数相吻合。我当时去那些财团核实下就好了。”
听到这里,香迟也明白是有人存心来寒城捣蛋,从票商手里购买门票,而后恶意哄抬价格。对木有枝与这三名票商的火气小了些,但问题更加严重。
人群又掀声潮,后面开始推挤前面的,如浪一般眼看着就要冲开青侍们的防守。
木有枝不得不站到了最前沿处,向人群高声喊道:“我是寒城圣女堂的堂主木有枝,我以圣女堂的名誉起誓,本轮排名战门票的价格是有居心叵测的人所为,而非本城圣女堂或者是票商操作……”
木有枝还未讲完,人群中就不住地有人打断他的话:“票是你们卖的,说不是你们操作的谁信?当老子是傻子吗?”
这个是指责木有枝愚弄大众。
“你木有枝是堂主没错,但也没有资格以圣女堂的名誉起誓。”
这个很聪明,知道圣女堂在民众心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所以一句话将木有枝与圣女堂的关系进行最大地剥离。
“大伙别信他的,那些票商就是他授权的。”
……
看到木有枝在前面顶着所有的炮火,声音完全被人群的声潮淹没,那肥胖高大的身躯在此时显得无比地单薄与可怜。铭错了下牙,就想要上前,却被年季摩伸臂拦住。
“堂主大人毕竟是一堂之主,他们再怎么挑唆,也不敢真的把他怎么样。你上去就不同了……”以票价为导火索的骚乱,看到了“黑心票商”后,只会令得民众更加兴奋,到时,人身安全可不敢保证了。
此时,人群中有个人喊道:“我们不信你,让七七女君出来与我们对话。”
七七的名字一出现,人声鼎沸的现场就诡异地静了那么几息,而后就如雨后春笋般各处都响着“七七”的名字。此时,喊话的主力军已不再是那些个安插在人群里的黑手了,而是那些“七粉”了。
本来嘛,他们要进现场观看也是因为七七进入了决赛,他们倾城而出,他们激动、愤怒,归根到底都是因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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