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传
虽然是薛天医的晚辈,但是不过几日功夫,他已经完全丢给了月婆婆。
那个奶娃娃,薛天医也取了名字,叫薛世良,希望他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要对的起自己的良心。
“还是小七有心了。”月婆婆说道,眼睛扫了薛天医一眼,明明是他的责任,他倒是丢的潇洒。
薛天医顿时有些不自在地抬眼望房梁,什么话都不说。
“那剩下的这只,要我们帮忙处理吗?”洪纳兰他们很是积极地问道。
跟在他们身边的黄少云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花子玉,他出去了一趟,好像有些不大一样了。
反倒是白青黛,还是一如既往的浅笑着。
“也行啊!”白青黛说。
洪纳兰一听,顿时吆喝上自己的小伙伴们扯着羊就出门了。
大约是意识到自己之后的命运,那头羊叫的分外的凄厉,影响了另外一只羊。
一时间,客厅里羊声阵阵,而且因为恐慌,那两只羊开始随地排泄,整个客厅都充满了臭味。
“快将它们都拉出去!”花婆婆极爱干净,看到这幅场景,捂着口鼻,头也不回地闪到了屋外。
那些天医虽然年纪都不小了,但是身手极为矫健,到最后,客厅里剩下的反而是他们这群弟子。
洪纳兰刚刚那么自告奋勇,如今只能憋着气,用力扯着那羊出去。
“黄师弟,这客厅便麻烦你了。”花子玉拍拍黄少云的肩膀,紧跟着也出了客厅。
黄少云下意识点点头,再转身,就发现不过一个愣神的工夫,所有人都已经出去了。
他忍不住想,他是故意的嘛?
但是想到花子玉平日是如此的纯良,他只能当自己是想多了。
黄少云只好认命地慢慢打扫起来。
还没有打扫完,就听到远处一阵欢声笑语,黄少云止不住地一阵小心酸。
再说京城那边。
“忽察儿,白七妹妹都离开多久了啊?”陶古苏看着窗外的落叶,有些无聊地晃着脑袋。
“主子,已经快一个月了。”忽察儿道,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才一个月啊!”陶古苏很是失望地说道,他怎么觉得她已经离开好几个月了呢。
她不在,打猎都没了意思。
猎那么多皮毛,也没有可以送的人,那些肉,没了白七的手艺,更加是浪费了。
“主子,再两个月,白七小姐就该回来了。”忽察儿在一旁小心安慰道。
“不是说只去两个月吗,怎么还要两个月才回来?”陶古苏越发的觉得没劲儿了,这京城本来就无趣的很,本来还有一个白七,让他有些盼头,如今白七都不在了,他越发觉得日子过的慢了。
“我的好主子,这路上也是要时间的啊!”忽察儿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也是。”陶古苏点点头。
“你说父王什么时候才让我回去啊?”
“小的也不清楚,王上定然是有自己的主意的吧。”忽察儿也有些不大能理解,这婚事也已经定下来了,伯努那边却一直没有别的消息传过来,实在是有些奇怪。
“大哥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陶古苏皱着眉头,忍不住想到,不会是伯努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但是父王英明,大哥又极为能干,陶古苏觉得应该不大可能。
“主子,不如咱们去瞧瞧那葡萄酒,前几日就有酒香一直飘出来了呢!”
“也好,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做。”陶古苏稍微有了一些动力。
忽察儿忍不住用余光扫了一下堆在桌子上的那些请柬,哪里是没事做,根本就是他自己不愿意去做。
而白青黛这时,正在指挥着那群少年好好宰羊,将那个羊的内脏都保留下来。
明儿就可以做羊杂汤配馍馍,就是一个极好的早膳了。
“白师妹,这个真的要留着?”阮新伦拎着羊肠子,皱着眉头有些艰难地问道。
这种东西,便是穷苦人家,那也是不吃的吧。
“你别看它现在好像有些恶心,明儿你吃的时候,就知道它的美味了。”白青黛冲他眨眨眼睛。
她以前也是极为排斥吃动物内脏的,但是后来她有幸吃到了正宗的羊杂汤,只觉得真真是人间美味。
“额……”阮新伦想着白青黛的厨艺,她既然会这么说,必然是很有信心的。
虽然还是觉得挺恶心的,但是他还是很努力地将羊的内脏都洗了干净。
将准备工作都做好了,白青黛便跟着少年们一块儿去听课了。
这次是傅天医讲课。
平时他们除了跟各自的师父学习,隔天也会有那么一两个时辰,是集中在一起听课的。
讲的内容,都是天医们各自比较擅长的。
白青黛在这里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也觉得自己获益良多。
而且他们大约是考虑到她平日做菜花了心思,对她都很是用心。
白青黛只觉得自己已经从一个门外汉,开始慢慢摸到了一些门道。
“今日就先到这里。”傅天医看了外面的太阳,道:“今晚可能要下雨,等下就早点用膳吧。”
白青黛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要下雨了吗?
因为要提早吃晚饭,白青黛一下学便马不停蹄去了厨房,打算做菜。
只是等她拿起菜刀切菜,她才意识到,刚刚傅天医那么说,重点大概只有早点用膳吧……
平日里瞧着,明明是那么严肃的一个老人,没有想到他也会起这样的心思。
白青黛只觉得心中一阵好笑。
“这鱼怎么和羊肉一起煮啊?”黄少云往锅里面瞅了一眼,大约是清扫了客厅,他总觉得鼻端还能隐隐闻到那股子污秽的气味。
“这鱼和羊,能煮成最鲜的汤。”白青黛说着,还特意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字。
黄少云眼睛一亮,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
“那这个呢?”黄少云又指着熟地问道,他记得这个是一味药材,补血滋阴,效果很是不错。
却没有想到,白青黛将新鲜的熟地当菜。
“这个简单,炒一下就好。”白青黛看着已经洗刷的干净的熟地,露出一丝她自己才懂的笑容。
“我以前都不知道熟地可以做菜呢。”洪纳兰也凑了过来,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汤真香啊!”
这白师妹真真厉害,总是能做出一些他们闻所未闻的菜,而且都好吃的很。
“马上就要好了,你们去请天医们过来用膳吧,这汤凉了就不好喝了。”白青黛说道。
“是,我马上就去!”
几个少年听说马上就可以吃了,顿时来了精神,根本不用白青黛再说,就立马奔了出去。
这一顿自然又是得到了许多的夸奖,特别是鱼羊汤和炒熟地,很是受欢迎。
两大锅的菜,一下子就被他们解决了,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只是第二日,不光是那些少年,就是那些老天医,走路好似都有些夹着屁股。
他们看向白青黛的神色中,都隐隐带着一丝欲言又止。
平时最是不安分的那几个少年,今日也难得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而白青黛再去厨房,就发现原本还剩下大半的熟地,已经没了踪影。
☆、第六十二章 天医出题
“小七,你在这里学习也有一个多月了吧。”白家老祖宗摸着胡子道。
“是的。”白青黛点点头。
“你将这个拿着。”白家老祖宗递过去一个信封。
白青黛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这是给自己的奖励还是什么?
“拿了这个便出去吧,回房间以后再看。”白家老祖宗说完便自顾自地闭上了眼睛。
白青黛乖乖行了礼便出去了,只是一出门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封。
呵呵……果然一如既往的抠门。
白青黛以为里面会是什么奖励,毕竟她做厨娘也有一个多月了,哪里知道不过是一张薄薄的纸。
上面也不是什么鼓励人的话,或者是药方,而是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撕下来的寻医赏单。
大约是一户人家的儿子得了急症,一般的大夫看了都没有用,现在就专门贴了赏单求有能之士。
如果能治好的话,可以得到五百两白银。
作为打赏下人都用金叶子的白青黛,这五百两实在很难让她注目。
只是这白家老祖宗不会无缘无故地给她这么一份东西,难不成他是想让自己去?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对她这么大的自信。
她跟着他学医,满打满算也不到半年的时间,这上面都写了一般大夫都束手无策,她一个小丫头……
想必是连大门都未必会让她进吧。
白青黛拿着那纸和信封正打算扭身去找白家老祖宗,就看到不远处阮新伦和洪纳兰正在冲她招手。
“阮师兄,洪师兄。”白青黛往他们那边走去。
“白师妹,你可拿到了题目?”洪纳兰兴致勃勃地问道。
“题目?”白青黛脑中一闪,“你说的是这个吗?”
白青黛将手中的纸举高了些问道。
洪纳兰有些急切地接过去一看,紧接着却是有些失望。道:“我们俩不是一个队伍的。”
“这个还分队伍?”白青黛只觉得自己茫然一片,老祖宗什么都不说清楚,气的白青黛牙痒痒的。下定了决心以后每道菜都要放上芹菜。
白家老祖宗对芹菜很是厌恶。
“白师妹是第一次来,大约是不知道。这九月到十一月,十二位天医都会在此一聚,我们平日学业很是繁重,到这边来正好可以稍微休息玩耍一番,只是学业也不可荒废,师父们便会去寻一些合适的病人,让我们去尝试一番,若是病人痊愈。便算过关。”阮新伦在一旁说到,语气倒是难得的透着一丝正经。
白青黛之前就觉得极为奇怪,这一群人凑在一起,平日也没有见他们整日交流医术,反而是闲话家常的多。
而那些师兄们,更是整日各种撒欢。
这和她来之前,旁人和她说的,完全都不一样!
那些人都说,天医都是最最威严的,态度要恭敬而虔诚。就是天医的弟子,那都是一表人才,天降英才。万万不能得罪了。
而每年的九月到十一月,都是天医们聚集在一起,研究各种药材,为百姓谋福利的伟大举动。
如今,现实告诉了白青黛,那些都是骗人的。
“白师妹,你的表情怎么一下子变的这么奇怪了啊?”阮新伦见自己说完,白青黛那漂亮的笑脸好似被扭曲了一般,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的事。阮师兄,那你是和谁一组啊?”白青黛扬起一抹灿烂地笑容。问道。
阮新伦再看她的脸,果然只剩下满满的笑容。
“我和洪师弟才刚刚拿到。只知道我们两不是一个考题,刚刚瞧了你的,和我们也不是同一个,这意味着我们都不是一个队伍。”阮新伦颇有些遗憾地说到。
他平时和洪纳兰玩的最好,大约也是因为两个人的性子比较近,凑一块更是一肚子的坏主意。
那些天医大约也是考虑到这些,所以特意将两人分开了。
他们便琢磨着,虽然不能两个人一起行动,但是若是能和唯一的小师妹一个队伍,那也是极好的。
谁知道,希望落空了。
“不如我们去找找别的师兄弟,瞧瞧谁和谁是一个队伍的。”洪纳兰在一旁提议道:“正好也可以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出发。”
阮新伦点点头:“这十一月不过只剩下大半个月了,若是遇到麻烦一点的病症,通不过就倒霉了。”
白青黛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问道:“难不成,没有通过,还会有惩罚?”
话音刚落,阮新伦和洪纳兰都齐齐地转过头来看她,满满的都是诧异:“白天医没有和你说吗?”
白青黛咬着牙摇摇头,老祖宗到底有多少事情是忘记和她说的?
看样子她不光是要放芹菜,而是要做芹菜宴了!
“白天医大约是第一次带弟子过来,以往他都是不参与的,所以才忘记和你说吧。”看白青黛面色有异,洪纳兰连忙在一旁补充到。
“洪师兄,那个惩罚是什么啊?”白青黛觉得自己要抱着可能会通不过的觉悟。
“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可怕啦……”洪纳兰有些心虚地说到,目光漂移不定:“就是过了十一月,要一路走回去,而且是身无分文。”
洪纳兰说完,和阮新伦齐齐地抖了一下。
他们曾经有一个师兄,就因为用错了一味药,病人的病情最后虽然也好了,但是错过了时间。
等他们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落魄的跟一个乞丐差不多了,他们都以为不是一个人了。
而这个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还年幼,阴影却一直到现在还存在,而且随着年纪越大,对它的恐惧就越大。
毕竟年纪越大,对羞耻的认知也是越来越深刻。
“不过白师妹你是女孩子,想必就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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