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寻,何寻





⒌囊且┦呛窝俺缘陌桑俊?br />   那天在药房里,跟踪混进去的那个女医生就是她派的,见过药瓶。乔柳点点头。
  “也就是说,何寻的抑郁症老毛病又发作了,对吗?”
  乔柳又点点头,想不通他们为什么突然来问这个。
  何母说:“你明知道他的抑郁症又发作了,我和他爸才是他最亲的人,你却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
  乔柳无语,什么最亲的人!亏她好意思说!不过这事,乔柳倒是和何建国说过的,何建国还让她去和龚医生交流过。
  何母哼了一声说:“那个小龚医生年纪轻轻,他懂个屁。我们今天带来了另一位专家,侯庆锁医生。”
  乔柳觉得不对,小龚医生虽然年轻,但与何寻相交多年,只有他最熟悉何寻的病情。这个猴什么锁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再一看那姓侯的长得獐头鼠目,一脸奸人相绝非善类,乔柳一见他便心生抵触。
  那人一张口,更让人不舒服。他大言不惭地说:“是啊,你们要是早找我,早就治好了,哪至于弄成今天这样。我已经看过何寻的病历,如果当初是给我治的话,保证不成问题。”
  这话本身就很有问题。乔柳这些天已接触过许多名医,在车祸中救治何寻的都是国内最顶尖的权威专家,没有一个医生会这样说话。医生要为自己的话负责任,都很严谨,他们只会告诉你,分很多种情况,有很多种可能……敢像这个姓侯的这样张嘴就说大话的,乔柳只见过江湖郎中。
  侯庆锁一边吹嘘自己,一边还狂踩别人。他说:“以前的那个龚医生太没本事了,病人的病情就是被他耽误的。据我判断,何寻自从中学得了抑郁症后,一直就没好过。大学辅修心理学想给自己治疗,说明一定是病情曾反复发作。唉,可怜啊。”
  乔柳忍不住反驳,何寻大学是辅修了心理学,但不能就证明他病情反复发作过。他之前明明一直好好的啊。
  侯庆锁冷笑:“好好的吗?哼,乔小姐,我给你看看证据吧。把最早发现何寻车祸的那个司机也叫上来。”
  王哥被叫上来后,侯庆锁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调出一段视频,向王哥说道:“这是当晚高速路上的监控录像。何寻那时并没喝酒,开车却开得比酒驾的还失控,不停在乱绕,对不对?”
  王哥和乔柳一样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但何寻那天晚上确实情绪反常,开车开得十分危险,在高速路上反复乱绕,他都是亲眼看见的,便老实答道:“对。”
  侯庆锁得意笑道:“这就对了。据我分析,他这明显是已经有了很严重的自杀倾向。你们看看,这车开的,就是随时想一头冲到高架桥下去。”
  这个结论乔柳倒也是同意的,心里十分难过。
  但她不能理解,何寻少年时就得抑郁症,没人关心。何母那天肯定也已经从那个女医生那里知道他又发作了,也没见她理会。现在何寻车祸昏迷,醒都醒不过来,他们却来追究他的抑郁症干嘛?
  “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认为,何寻那天晚上的车祸,其实就是自杀的结果。他在高速路上绕了这么多圈,最后冲到山上,一坠而下。那座山本身就是一座公墓陵园啊!他把自己的墓地都找好了,这不是自杀是什么?”
  乔柳一惊摇头:“不是!何寻不会自杀的……”她同意何寻有自杀的倾向,但更清楚他的坚强。何寻不会真做出自杀的事!
  侯庆锁冷笑道:“你不用再自欺欺人了。你一直在他身边,最清楚他病情的人应该就是你吧?他都严重到自杀了,你为什么却不早告诉他的父母,送他去专业的精神病医院治疗?”
  乔柳猛抬起头来,意识到不对。“什么精神病医院?!你胡说八道什么?!”
  侯庆锁冷笑道:“乔小姐,你不会不知道吧,抑郁症本来就是精神病的一种。哦,对了,你既然还和那个龚医生交流过,那更不可能不知道。”
  乔柳的确听龚医生对她解说过抑郁症,他说就像我们的身体会感冒、发烧一样,人的心理、精神也照样会得病,这是很正常的,在国外看心理医生已是很普遍的事。但这个侯庆锁所说的话,怎么却完全不是一个味儿!
  “精神病的一种”,“精神病医院”……那地方是随便去的吗?!一般人谁不谈之色变!
  “没有形成病变的亚健康范畴可以看心理科,病变的就该看精神科了。”侯庆锁振振有词地说,“像何寻这种情况,已经严重到自杀,早就该送到专业的精神科去。正是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才酿成了恶果。”
  “我上次就说呢,我不信他会那么神经,无缘无故凭什么把一半的财产转给你?”何母插了进来,气势汹汹道,“你们还没结婚,他把财产转给你干什么,你跑了还拿得回来吗?正常人谁干得出这事?!原来真是精神出了问题。哼,那些文件都是你趁着他犯病,哄他签字的吧?好狠毒的心!”
  “可不是吗,何寻是我表弟,我姑姑唯一的儿子,你算个什么东西,正常人谁会把一半身家白给你?!”宋景行也插了进来,一脸义正词严道,“我们一定会帮姑姑讨回公道。你骗走的何寻的财产,赶紧老老实实全交出来。还有,让那个何岸也别再去找什么美国的脑外科专家了,侯医生说得对,何寻该看的是精神科。他在我们宋家长大,我们才最关心他,一定会把他送到最专业的精神病医院去治疗。”
  乔柳终于明白了他们的目的,气得差点吐血。随即又全身都发了凉。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大战
  
  乔柳几年前曾在央视的《今日说法》看到过一例真实案件:一名女子在国外打工,靠自己的勤劳赚到了钱,却引来她母亲和姐姐的觊觎。在她回国时,母亲伙同姐夫等人,在当地找关系将她鉴定成了精神病,强行关进精神病院,霸占了她的所有房产。这名可怜的女子在精神病院里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每天被强迫吃药打针,稍有不从就被收了黑心钱的医务人员呵斥或电击,没病都真要被折磨出精神病来了。
  乔柳对这桩案件印象极深,她看的时候实在难以置信,世界上竟有心肠如此歹毒的母亲和家人。但她万万没想到,这种事现在就在她的面前真实上演了。
  不知道到底谁出的主意,何母他们想把何寻的抑郁症鉴定成精神病。周律师说过,何寻对自己的资产早有安排,一半已经给了乔柳,另一半留在他自己手里的,即使他死了何母也拿不到。所以他们就想出了这么个歹毒的办法,说他有精神病。精神病人在法律上不具备民事行为能力,这样他妈就可以去申请判他早前的决定无效了,把他分给乔柳的那一半拿回来,并能以何寻监护人的身份,接管他所有的财产。
  宋景行等人趁何寻昏迷,抢去了宋家家产中何寻应得的那一份,其实很怕他醒来的话会找他们算帐。听说何岸已经给何寻联系了美国的专家,他们就更担心。所以他们大力支持何母,要把何寻送进精神病院去这辈子都出不来,才能安枕无忧。何母拿到了何寻所有财产的话,他们帮了她的大忙,想必还能分一杯羹呢。
  乔柳不是傻子,听完便瞬间理清了其中的这些关系,只气得全身发抖,遍体生凉。其实,按乔柳本来的想法,如果只要给他们钱就能换回何寻的话,乔柳会毫不犹豫的同意,跟何寻比起来钱算什么呀?但她现在明白了,如果给了他们钱,他们更不会放过何寻。谋财害命谋财害命,难怪古往今来“谋财”两字的后面往往都跟着“害命”!
  “你们……你们还是人吗?!”她气得说话都哆嗦了,咬破了自己舌头都不知道,“这样的主意亏你们想得出来?!简直畜生不如!”
  “说什么呢,嘴里放干净点。”宋景行振振有词地说,“你趁着何寻犯精神病,骗走他的财产,你才畜生不如。”
  “你敢再说一句何寻有病试试?!”乔柳跳起来就要跟他拼命。
  侯庆锁清了清嗓子,说:“乔小姐,你不要这么抗拒事实。精神病其实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可怕,把何寻先生送进我们医院,我保证他会得到最好的治疗……”
  “闭上你的臭嘴!精神病院那么好你自己怎么不滚进去?!”乔柳痛骂。
  “你这是什么态度!”何母恼羞成怒,站起身来想耍威风。
  乔柳毫不客气地用手指着她,大吼道:“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当妈,都给我滚出去!”又指了指侯庆锁,咬牙道:“我今天真长见识了,你们真的够狠,有钱能使鬼推磨,能买来这种丧良心的东西。但你们也别忘了,我现在比你们还有钱,有钱想必也能买到亡命徒!大不了我就把何寻留给我的这些钱全花上,跟你们拼了!”
  宋家众人对视几眼,齐齐变色。
  “你这是什么话?!威胁恐吓吗?信不信我们这就叫人把你抓进公安局去!”
  “威胁?恐吓?我威胁你们什么了?”乔柳越说嘴里越咸,一舔原来是唇舌咬破的地方流血,她用力呸了一口,一字字道:“坏事做尽,自有报应。说不定你们回家的路上就也车祸了,遇上个大货车什么的撞死了,或者吃饭喝水噎死了,被雷劈死了,生命无常,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我提醒提醒你们有错么?!你们不是说何寻精神病吗,说不定我也早就被他传染了,精神病人杀人都不用偿命,我有什么好怕的!”
  乔柳骨子里其实是个十分猛悍的人。她当初还是一名公司小职员时,就敢和主管的姘头杨晓雯吵架。第一次见何母,言语不合也照样呛过声。她这些天对何母低声下气委曲求全,是因为何母掌握着何寻的监护权,又和何寻有仇,乔柳生怕她对躺在医院里无力自保的何寻不利。但何母现在都已经干得出想把何寻送进精神病院去的事,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真跟他们拼了!
  何母和宋景行等人都没料到她如此疯狂,一时面面相觑。乔柳嘴角流着血,双眼血红地狠狠瞪着他们,一副随时要拔出刀来拼命的架势。王哥也义愤填膺地在她身后摩拳擦掌,管家急打电话呼叫保安。
  看来今天是难讨到什么便宜了。宋家人一边骂骂咧咧地骂着:“泼妇!你比何寻更该被关到精神病院去!”一边也只能悻悻地退了出去。
  总算暂时赶走了这帮畜生,乔柳精疲力竭地倒在沙发上,管家拿来纸巾让她擦擦嘴角的血,把嘴里的伤口处理一下。
  乔柳摆摆手,却又猛然跳了起来。
  刚才她一番蛮劲发作,骂是骂了,气是出了,可何寻还躺在医院里呢!万一这帮畜生阴毒地直接去做点什么手脚,那可不得了。
  乔柳跳起来就想冲到医院去,但她去了也进不去病房。只得赶紧给何岸打电话。
  何岸听说何母等人竟想出了这么阴损毒辣的招,也气得火冒三丈,连赞她骂得好。再听了乔柳的担心,他说:“行,我知道了,我会派人24小时守在小寻身边,不让他们有害他的机会。你放心吧。”
  乔柳犹不放心,问他能不能把王哥派去,王哥跟随了何寻多年,忠心耿耿,更得力一些。何岸想了一下,却说不用。
  “小乔,你没发现吗?他们对分财产什么都想到了,却唯独没提你肚子里的孩子。按理说,你‘怀着何寻的孩子’,孩子才是最直接的财产继承人,他们为什么却完全忽略了?只怕他妈妈还是那个想法,压根就没打算过让你生下来。像上次在药房一样,随时会找机会打掉。虽然,虽然咱其实也不怕打掉……但是你的人身安全反正得小心。让王哥跟在你身边保护你吧。小寻这边我另找人,他爸也不会让他被下黑手的,这你可以放心。”
  乔柳急道:“对,大哥,我也正要和你说呢,你帮我去找找何寻他爸吧。现在是他的父母共同拥有监护权,只有他爸可以对抗他妈。我觉得何寻他爸还是挺疼他的,和他妈妈不一样,你一定要努力说服他,不能让他妈把何寻送到精神病院去啊。”
  何岸说:“我知道。”
  他放下手头的事,立即去找了何建国。
  但乔柳和何岸都没想到的是,何建国听说何寻在婚前就把一半的财产给了乔柳,心中大怒。他认为何寻对乔柳这么好,却被乔柳害成这样,对乔柳更添了痛恨憎恶。何母的办法可以把何寻之前做的决定都推翻掉,财产有望都拿回来,何建国觉得这主意倒不错。
  何建国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考虑问题的角度也比何岸更现实得多。何寻如果真的再也醒不过来,那么后半生躺在脑外科的病房里还是精神病院的病房里,有什么区别呢?换个病房就能换回那么庞大的资产的话,他认为是值得的。
  但何建国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