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大人,情深入骨
佳期抬头望了一眼那蜿蜒向上的阶梯,许久之后,终究只能放弃。
第二天她不可避免的又全身酸疼起来,可是却还是起了个大早,天没亮就出了门,继续去爬那座山。
她身上酸痛,这一天爬得比前一天还要艰难,最后只爬到比前一天高一点的位置,不得不又返回。
第三天,佳期似乎彻底垮了,睡到中午起床,在客栈阿姨那里吃过午餐,也不敢再提登山的事,只是出门晃悠。
没想到这漫无目的的晃悠,竟然晃悠到了海边,远远地她就看见了那座熟悉的玻璃房,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线。
那座曾经住了一个月的房子……
佳期不知不觉地就走上了那条私家路,一路往前,竟然缓缓走到了门禁处。
她在这里住的那一个月,这里的值岗人员都是认真负责的状态,佳期每每看见他,他都是站得笔直,可是此时此刻,她站在门禁前,那个人却坐在值班亭里打着瞌睡。他坐在椅子上,仰着头张着嘴,睡姿着实有些滑稽。
佳期忽然就忍不住笑了一声,那人反应倒是也奇快,她这么轻声一笑,他忽然就醒了,一下子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看向来人。
四目相对,佳期一怔,随即却掉头却想走。
“太太!”那人却忽然喊了她一声,“您什么时候来的?”
佳期一怔,缓缓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他。
那人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有些诧异的模样,“太太,您一个人来的?怎么也没带行李?”
“我只是顺路过来走走。”佳期轻声回答着,随后朝他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再见。”
“啊?您不进去吗?”那人更加诧异。
佳期摇了摇头,“不进去了。”
“前天沈先生也是一个人过来的。”那人却忽然又道,“也是没带行李,在这里待了大半夜,第二天凌晨四点就走了。您跟沈先生是安置了别的房子吗?”
佳期却蓦地僵了僵,看向他,“沈先生……他前天来过?”
“对啊。”那人点了点头,“好像是有人寄了什么东西过来,沈先生过来签收的。”
佳期又怔了怔,那人却再度开口:“太太,您真的不进去?”
佳期克制不住地朝那个房子看了又看,终究开口道:“我想进去看看。”
“当然可以啦。”那人笑了,“那是您和沈先生的家啊!”
她和沈青城的家……
佳期听着这几个字,克制不住地僵了僵,随后低头走了进去。
推
门而入,屋子里依旧干净明亮,满室阳光,一如去年。
佳期怔怔地在客厅里立了许久,目光久久地落在餐桌上。
去年,沈青城就总是坐在那个位置处理公事……
佳期在客厅里失神很久,才终于又转身往楼上走去。
逛过楼上的客厅,再逛过自己的画室,最后,她推开了卧室的门。
走进卧室的一瞬间,佳期就僵住了。
楼上楼下的所有地方都跟去年一样,偏偏只有这间卧室不同,因为卧室床上,放了好多幅画。
佳期有些僵硬地走到床边,拿起其中一幅画看了看。
是这座屋子前方的那片海,有夕阳,有海鸥,还有屋前的那块大石,大石上坐着的一对男女,眉目模糊,可是形象却又那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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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还有更】
☆、山顶,他为她锁住的幸福
此时此刻她身上穿着的,就是画上的那条裙子,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画里的人是谁?
佳期盯着这幅画看了许久,目光又缓缓落到了床上的其他画上。
每一幅画风格不同,布局不同,用色不同,可是所画的景色和内容却都是一样的,每一幅画上,都有她和沈青城两个人,或清楚或模糊,却都是他们往昔甜蜜的见证丕。
佳期一张张地看过那些画,眼泪开始克制不住地往下掉婕。
这是去年在这里写生的那批学生画的,当时只有其中一个人将手里的画送给了他们,可是佳期那个时候对其他的画作同样眼馋,恨不得能全部收入囊中,只是终究没好意思开口。
可是此时此刻,这些画却通通都在这里,通通都在她和沈青城住过的这座房子里。
他是前天过来的,所以这些画还没来得及收起。
前天的时候,他就在这个屋子里,也许是在跟她同样的位置,看着这些画。
佳期拿着一幅画,心脏抽搐着泛起疼痛来。
她几乎无法控制地跌坐到地上,痛到忍不住弓起身子,最后缓缓卧倒在了地板上。
她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很错很错的事,可是要怎么挽救?明天他就要结婚了,她要怎么挽救?如果越挽救越错,她该怎么办?
她卧在那里,心痛如绞,最后竟神思昏昏起来。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卧室的窗帘没有拉上,有银白色的月光透进来,照在佳期苍白的脸上。
她的脸贴在地板上,怔怔地盯着窗外的一轮圆月看了许久,才终于缓缓坐起身来。
她一点点将床上那几幅画收拾好,随后才起身,缓缓离开了房间。
走出屋子,外面的值岗人员还在。
“太太,这么晚了你还要走?”见她出来,那人连忙问她,“我以为你今晚会住在那里。”
佳期却缓缓摇了摇头,随后径直往前走去,走出几步之后,她却忽然折返回来,看向那人,“你有没有手电?能不能借我?”
“哦,当然可以。”那人连忙递了一个大手电到佳期手中,随后又道,“太太你要去哪里?要不要我帮你叫车?”
佳期想了想,点了点头,“好,麻烦你帮我叫车。”
佳期走下去,很快就等来了一辆出租车,她坐进去,缓缓报出了地址。
昏倒在卧室地板的那几个小时,她脑子里满满都是在这边的一个月里的情形,睁开眼睛来,也始终不曾散去。
她记得在这边的每时每刻,每个情景和画面,那样清晰,历历在目。
他原本待她那么好,却是她硬生生地辜负了他,哪怕这样的辜负,分明也是辜负了自己的心。
是她让他陷入了极致痛苦的境地,而如今,她终于幡然醒悟,想要弥补,可是明天就要结婚的他,还需要么?
深夜,佳期一个人走在凄清寂静的山路上,重重喘着气,艰难往前。
他曾经带着她在这条路上走了十几天,她艰难地跟在他身后,努力了十几天,却始终都没能攀上山顶。他说过山顶会有极美的云海和日出,只要爬上去就能看到,可是美好的东西向来与她无缘。
可是这一次,佳期很想试试,她很想看看那样的美好,很想证明自己原本也是可以经历那种美好的。
凌晨四点,佳期坐在山腰的亭子里,已经极度疲累的身体根本已经提不起任何力气——
她体质实在是太差,根本没办法承受登山这样的运动,更不用说爬到山顶。
也许那样的美好,终究跟她无缘?
她呆滞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神情恍惚。
山道上却已经逐渐开始有了早起登山看日出的人,一拨又一拨的人过去之后,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她。
那是一对年轻情侣,好像是大学生,女孩子注意到佳期,担心她是不是晕了过去,所以就推了男孩子一起上前来查看。
结果佳期当然没有晕,只是疲累至极,坐在那里动都懒得动一下。
于是那一对小情侣也在亭子里坐下来,顺便休息
tang了一下。
“你爬到这里就已经累成这样,那你爬了多久爬上来的呀?”女孩问佳期。
佳期靠着柱子坐着,低声道:“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女孩诧异,“那你不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爬了?”
佳期缓缓点了点头,那男孩忽然道:“那你一定是很想上山了。”
“嗯。”佳期低低应了一声,缓缓道,“有人跟我说过,山顶的景色很美很美,他曾经带我爬了很多次,可我始终没有爬上去过。这一次,我很想上去看看,可是……终究是不能了。”
一对小情侣相互对视了一眼,女孩忍不住问道:“那那个人现在去哪儿啦?”
佳期安静了片刻,没有说话。
一切似乎都已经很明显,那个男孩忽然道:“其实你现在只是到了疲惫的点,却未必是你身体的极限,有时候在最疲惫的时候反而就会不觉得累了,你跟我们一起往上走吧,说不定能看到日出呢!”
“对啊对啊!”那个女孩点头如捣蒜,“你跟我们一起走啊,我身体也不好的,我也担心爬不上去呢!”
那男孩看了她一眼,笑道:“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赖床不肯起来,我们这会儿都不知道走到哪儿了!”
女孩听了,有些懊恼地在男孩腰上拧了一把。
佳期看着那对小情侣亲昵的姿态,许久之后,终于再度坐起身来,“好,我跟你们一起上去,我要是实在爬不动了,你们能不能带我一下?”
“当然可以啦!”那女孩立刻上前来拉住了佳期的手,“走吧,我们一起!”
男孩握着女孩的手,女孩握着的佳期的手,一行三人一路往上,佳期竟然仿佛真的过了疲惫的极致,再累也仿佛察觉不到了,一路默默地跟着两个人向上,竟然真的一点点接近了她从来没有接近过的顶峰。
天气晴好,五点半左右,太阳开始渐渐地跃出云海,一点点地升起,早期登山观日的人不由得都欢呼惊叹起来。
佳期站在人群身后,当那金色的光晕一点点照到她苍白的脸上,她恍恍惚惚,近乎痴迷。
竟然真的看到了,她竟然真的可以看到……却恍然如梦!
日出过后,人群渐渐散开,佳期坐在一个石凳上恢复体力,看着那一堆小情侣兴高采烈地买了木锁,写下两个人的名字准备挂到铁链上。
据说,那是可以锁住幸福的方法。
佳期渐渐恢复了一些体力,缓步上前。
“佳期,你要不要也买一个挂挂?”女孩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那把小锁,“木质的,还能写名字,比金属的好!”
佳期盯着那把小锁看了看,心中竟蓦然一动,转过身寻到卖锁的地方,买了一把那种特别的木质锁。
伸手接过卖锁人递过来的笔,佳期手有些无力,却还是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三个字——沈青城。
她转身走到锁链旁,因为锁链有些低,她躬着辛苦,索性坐到了地上,这样一来,锁链上挂着的锁上写着的名字都可以清楚地看见。
所有的锁上都是两个人的名字,两个名字中间还会有一颗心,而她的这颗锁上,却只有一个名字。
那是因为不确定,她不确定他最终的幸福,到底是与谁共有。可无论是谁,只要他幸福,也就足够了。
佳期抬起手来,准备将那枚锁挂到锁链上。
然而就在此时,她的手却忽然僵住了。
在她准备挂锁的那个位置上方,有一枚掩藏在两枚锁后的小锁,竟然也是像她手中这枚一样,将名字写在了中间,而中间的底部,露出一个“期”字。
那字迹有些眼熟,佳期不由自主地拨开了挡在它上面的两枚锁,那一刻,落入她的眼中的,竟是“温佳期”三个字!
她呆在那里,目光落在那枚锁上,久久未动。
不是同名同姓,因为写下温佳期这三个字的字迹,她认得。
佳期忍不住握住了那枚锁,指腹反复地摩挲过上面的三个字,终究泪如雨下,克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周围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她,可是她却全然不顾,只是坐在那里,不顾形
象地痛哭失声。
*
这一天的温佳期,像个疯子,每时每刻。
她凌晨时分独自打着手电行走在山道时,像个疯子;
她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地望着云海和日出时,像个疯子;
她坐在锁链前握着一枚锁放声痛哭的时候,像个疯子;
她买了索道的票,哭着求人让自己插队上前的时候,像个疯子;
她打车去机场,坐在车里不住地打同一个电话,却怎么也不打通,始终哭泣流泪的模样,像个疯子;
她狂奔到机场,脸色发白双眼泛红地买了飞香城的最近一班飞机票的时候,像个疯子;
她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的云层,却依旧克制不住泪流满面的时候,像个疯子;
她下了飞机,一路奔跑向出口的时候,还是像个疯子。
通往行李传送带和出口的下行电梯处,这个疯子却突然被人拉住了。
佳期诧然回头,竟然看见了叶博尧!
他看着她,同样目露诧异,“佳期?”
“叶先生!”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眼眶泛红,竟什么也顾不得,直接道,“你放开我,我有急事!”
叶博尧却依旧紧握着她,目光中的诧异缓缓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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