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秀舍
白氏又让永柱去,永柱道:“我也不去,他爱回来不回来。这日子照样过。”
白氏见爷俩都不肯想叫青竹去,不过见天色已晚,才没开这个口。
知道少南要回来,青竹帮他打扫好屋子,如今也搬出来,不在那里住了。依旧住在隔壁小屋子的隔间里。
青竹坐在竹床上,正一针一线的缝着她的要做的衣裳,身子部分都差不多了,就只差两只袖子还没缝好。灯火昏暗,做起来有些费眼神。数九寒天,冷风一阵阵的从墙上的那些缝隙里灌进来,吹得那灯火忽闪忽闪。
在被窝里呆了好一阵子了,还是暖和不起来。青竹打了几个喷嚏,揉揉眼,见还有还长一段没有缝好,又怕光线差,缝出来的东西也歪歪扭扭的,到时候她可穿不出去。只好收拾了。
冬季的夜很是漫长。青竹一点睡意也没有,她从墙角堆放的杂物中翻出一部书来,看了一页,才发现原来是那本少南让她帮买的《玉娇梨》,心想打发时间也好。顺手翻了两页,不过当她看到男主要享受齐人之福时,就再也看不下去了。将书一扔,暗骂道:什么玩意儿!倒头就睡。
因为太冷的关系,青竹不得不裹紧了被子,身子蜷缩成一团。虽没多少睡意,不过思维还很活跃。心想他离家快两年了,也不知是个什么样子。希望不要书读得越多,反而越迟钝,若是成了个书呆子的话,还真的不知道和他怎样沟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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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回家
当第二日青竹起床开门时,那迎面而来的刺骨的寒风犹如刀割一般,身子禁不住颤抖着。放眼望去,竟然在飘着小雪,难怪会这么的冷。
腊月二十七,明日永和永林两家要过来祭祖团年。还要备些祭祖的东西。刚用过早饭,永柱便说要去街上买香蜡纸钱,打酒,买肉,买鱼。
白氏在家准备祭祀要用的器皿之类,一心惦记着少南什么时候到家,又让明霞去村口接人。青竹和翠枝俩赶着打扫屋子,忙活了半上午。一直小雪飘零,从未间断,天气愈发的寒冷起来。到了巳时,贺钧突然来了,还送了年礼来。白氏虽然冷淡,但也留下他喝茶,说是让他用了午饭再回去。
贺钧只喝了一盏茶便要走,青竹挽留道:“今天少南要回来,你多呆一会儿还能和他说说话。”
贺钧很是意外:“怎么今天就回来,我还以为他还要一两年呢。”
待到快要午时的时候,终于听见院门外传来了明霞的声音:“娘,二哥回来了!”
白氏听说了,忙丢掉了手中的东西大步走了出去。青竹正在堂屋里收拾东西,却没跟着凑热闹。
白氏还没走到枣树下,果见明霞和少南回来了。一年多不见,好像长高了不少,脸也有些变了,手里提着个箱子,头上戴着顶风雪帽,穿着身靛青的夹袄,这衣服白氏瞅着眼熟,是她亲自给做的。只是这儿子突然像变了个人似得,有些不敢相认。
少南赶了二十来天的路,总算到家了。见母亲站在树下,忙放下了箱子大步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行礼唤了声:“娘,我回来了。”
白氏激动不已。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外面冷,赶快进屋去吧。”
“诶!”少南清脆的答应道。举目一看,却见迎面走来一人,像是贺钧的样子,心想他怎么也来家了,莫非是打听到自己要回来,特意从双龙镇赶来的吗?
贺钧上前迎接道:“呀,真是项兄弟,他们说你要回来我还只是不信。没想到是真的回来了。”
哥俩许久不见,相互抱了抱肩。
“你怎么来了,倒让我好生意外。”
贺钧笑说道:“过来跑腿的。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家也搬到平昌来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两人虽然一年多不见,但谈笑如初,就如亲兄弟一般。两人齐进屋内。
青竹帮忙收拾好了供桌。抬眼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两个少年。项少南手里提着的箱子,正向她看呢,青竹只淡淡一笑,温和的说道:“回来了。”
“是呀。青竹!”少南感觉自己犹如在梦里,才分别了不到两载。为何感觉那么漫长呢?
白氏连忙叫青竹过去帮忙准备饭菜。
翠枝听见屋里的孩子哭,便说要去哄静婷,又教着豆豆喊二叔。
豆豆自然不认得少南了。怯生生的不敢叫。少南依旧觉得自己不大会应付小孩,只尴尬的笑了笑。旁边的贺钧又问起少南在外面的见闻来。
少南觉得一身的疲惫,此刻让他说,还真没什么心情,含笑道:“既然贺兄搬到这边来了。以后我必定要登门拜访,到时候我们再好好的谈一天一夜可好?”
贺钧笑答:“这敢情好。”
待到中午时永柱和少东回来了。少南亲眼所见父亲的腿有些瘸。人也消瘦了不少。倒好像要白些了。青竹信上所说家里遭遇了如此变故,他还只当不信,没想到亲眼所见时真的是这副景象。一时间只觉得心里异常的难过,不敢面对这个为家操了半辈子心的父亲。
永柱见儿子回来心里自然是喜欢,不过言语依旧不多,只说回来就好。
少东和少南闲话:“你不是说要呆个三四年才回来吗?怎么这里就回来了,莫非是想家呢?这一回来还走不走?”
少南有些腼腆的答道:“可不是想家了,所以回来看看。可能过了灯节就走。”
屋里人都听得明明白白,原来少南是真的回来看看,还要去省城的。也是,当初送他的时候可是两口大箱子,现在回来只带了一口,这就是说并没做好长期留家的打算。
午后雪越下越大,贺钧又惦记着家里的老母亲,又想到这里一大家子人团聚,他一个外人杵在这里做什么,便坚持要告辞。少南又说了隔日去拜访。
贺钧方冒着风雪走了。
少南说一身的疲惫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回到以前住的屋子,陈设仿佛没有多大的改变,不过被褥什么的都是才换上洗得干干净净的。少南放下了箱子,看着屋里的一切,心中觉得暖暖的。在外面这些日子来,他哪天不想念这个家呢。
少南解下外面的衣裳,打算重新换一套。青竹却一脚跨进门来,见他正换衣服,又立马退了出去。少南扭头便看见了她,匆匆的穿了件半旧的棉袍,不过好像有些短了。
“有什么事进来说。”
青竹方进屋内,将一个熏笼递给他:“大伯娘怕你冷,让备了这个。”
“谢谢!”少南接了去,无意中碰到了青竹的手,她的手可真暖和。少南一时有些失神,兀自的望着青竹看了几眼。
青竹道:“没什么吩咐我就下去了。”
少南忙开口叫住了她:“你且等等!”
青竹回过头去。少南连忙开了箱子,在箱子里翻寻了一阵,找出一把桃木梳来递到了青竹跟前:“这个是送你的。”
“还为我买了东西?”青竹接了去,一把月牙形的梳子,通体漆成了黑色。一面刻了五彩的花草,另一面镌刻的是金漆刻的一首诗。只见写的是:“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阑袖拂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
少南见青竹一脸茫然的样子,只好又笑着解释:“因为走得太匆忙也不知选什么好,所以就草草买了这个,希望你能喜欢。”
“原来是这样。”青竹忽略掉了诗词里的情愫,大大方方的收了下来,又微笑着说:“怎么想着要回来呢,这一来一去的路可不好赶。幸而这雪下得不大,要是封了路怎么好?”
“在外面冷冷清清的过了一个年,实在有些不习惯,又总是惦记着家里的事。心想怎么着也要回来看看。向山长祈求了好半天才允准的。”
青竹笑道:“你这一回来,家里都很高兴。安心的住几日吧。”
少南心想,听青竹这话。他回来,她也是满心的高兴吗?他真想开口问她过得好不好。这话久久的萦绕在脑海里,却难说出口。看她言谈举止,想来过得也不算差吧,那么也就放心了。
青竹怕打扰少南休息。便就出去了。
少南手放在熏笼上烤了一会儿,顿时全身都暖和起来,不多时,又觉得困意袭人。只好上床揭了被褥躺着,一闭上眼,又浮现出青竹的一颦一笑来。心想快两年没见。见她言语谈笑,似乎开朗了不少。不过在自己跟前,仿佛还是写着冷漠和隔阂。少南倒也不怪她。心想再出去一两年,等回来的时候或许他能试着和青竹慢慢的相处,试着去了解她,去接受她。
关于少南的心思青竹是不知晓的,不过想到他在外面这些日子还没忘掉自己。还特意给她带礼物,青竹心里也受其感动。见他将自己照顾得好好的。心想这家里的人或许应该放心了吧。毕竟项少南不是她才认识的那个才十来岁的小屁孩,已经渐渐长大,能够独立了。
到了第二日,项家人早早的就起来了。白氏和青竹忙碌着祭品的事。才早饭过后,永、和永林家携家带口的就来了。
明芳愈发的漂亮,铁蛋儿个头和少南也差不多高了。白氏吩咐翠枝和青竹看家,这里一家子大小全部要去祖坟上祭祀。
闹哄哄的一场,又突然冷清下来了。这样寒冷的天,青竹一百个愿意呆在家里。翠枝要照顾静婷也不愿意出门。豆豆则被明霞给背去了。
青竹照顾着灶膛里的柴火,锅里炖煮的是中午要吃的鸡。
静婷醒后就不肯再睡了,翠枝抱着她到了灶房,说是帮青竹烧火,一来也算是取暖。
青竹忙着切菜。
翠枝一面添柴禾,一面和青竹道:“我还只当小叔子这一回来就不走呢。”
青竹笑答:“不是说告的假么,那肯定还得回去。”。
翠枝道:“他这走又是一两年,倒难为妹妹你在这里苦苦的等。”
青竹先是呆怔了一下,接着又破涕为笑:“大嫂胡说什么呢,我才没等他。他要干嘛随他去。以后我离了这里才是自在。”
翠枝更是不懂青竹这话,不过倒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的症结所在:“妹妹现在再说这个话就晚了。这家人见你这么大的本事,又给他们家带来了收益,赚了钱。难道还会赶你出去?难道你还想退婚不成?我看是不可能了。这一年里,这个家不都是你在帮着出主意么。别人不说,就是那白老婆子待你也不似以前那般的冷漠和刻薄。其实我倒觉得小叔子这人挺好的,至少比你大哥强,人也踏实。你跟着他想来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青竹停住了切菜的举动,心下暗想道:大嫂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只怕她要想抽身,或许更难了。难道就真的要在这里呆一辈子不成?她的初衷可不是这样,她从来没有放弃过让项家退亲,她也还在攒钱,只为将来的自由。希望局势还能掌握在自己手中,青竹不喜欢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来操控。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除夕
热闹了大半天,两个叔叔家的人总算是都回去了。少南听家里人说的鱼塘、藕塘之类很想去看看。
永柱说:“那我带你去吧。”便一瘸一拐的,领着儿子向浅溪滩而去。
“我们家世代种地为生,还从未养过鱼,种过藕,也不知是谁想出的点子?”
永柱道:“除了青竹还会有谁呢。今年发生了那么多事,要不是青竹帮着出主意,这个家还不知要乱成怎样,只怕也没钱供你念书了。”
爷俩走了没多久便到了浅溪滩。在少南的记忆里这一代以前四季都积水,连秧也插不下去。碧绿的水草长得比人还高,因为地里不出什么,所以一直搁置着,无人问津。这才走了没多久没想到就换了副天地。
数亩藕塘还养着些黄鳝,四周已经围上了,不至于让黄鳝逃跑。仿佛还能看见挖藕人留下的脚印,田里依旧有不少的积水。又来到了鱼塘,水面寂静无波。可能是因为太冷的关系,那些鸭子也不肯下塘。
永柱和少南道:“青竹说来年这岸边还让插柳树,到了来年秋天鱼也应该长大了,又能多笔收入。今年这鱼塘里也就只捞了些菱角卖了点钱。想到过年吃鱼,昨天我来捞过,还是不到手掌宽。”
少南心里很是震动,没想到青竹已经做了这么多件惊天动地的事。他不得不佩服青竹的魄力,心想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一点也不像当初他第一次到夏家去所见到的那个小姑娘。原来时间真的足够改变一个人。
永柱望着自家的鱼塘,迎面而来刺骨的寒风倒丝毫不畏惧,诚挚的与少南道:“幸好青竹来了我们家,当初我让人去算命时,那人没欺骗我。以后你可得好好的待她。知道吗?”
少南点头道:“我可不敢欺负她。看来她现在是我们家第一不可缺的人了。”
“这个家缺谁都不行。再过两年,等你学业有成,混出个名堂来,圆了房。我就打算将这个家交给青竹来打理,你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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