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尘不染
尤染染三天两头跟他打听沈逸尘的消息,怎么还不回来,他在干什么,怎么样了。
而这边,沈逸尘的情况不太好,不能见尤染染,他看着沈逸尘痛苦,却不能把尤染染带来见他。
“二哥,你带丢丢去看看染染吧,他也好些天没见到姥姥和妈妈了,这孩子,真的很让人心疼。他嘴上不说,是怕你们觉得她爱姥姥多,但他心里肯定想他们。”沈逸尘心疼地说。
沈逸飞点点头,“嗯,那我晚上带丢丢看尤志诚去,如果染染想让丢丢留下,我就把他留在那里,孩子还是跟母亲在一起比较好。”
“是啊,毕竟丢丢是跟她们一起长到这么大的。”沈逸尘叹息道,一想到儿子都两岁多了,他错过了那足足三年,只愿以后的日子,他能够陪在他们母子身边。
当天晚上,沈逸飞抱着尤丢丢去了医院,丢丢一见到尤染染和林海伦,就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林海伦一边哄孩子,一边不时打量沈逸飞,那眼神让他尴尬不已。
分明就是控诉,就好像是怀疑丢丢在沈家被虐待似的。
沈逸飞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啊,他也不明白,丢丢小朋友明明在沈家过的很开心啊。
有邻居家的小朋友陪他玩,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晚上跟秦婉心一起睡。
他很听话,吃东西也不挑食,也没有哭着闹着说想妈妈,想姥姥之类的。
刚才来医院的路上,还跟沈逸飞有说有笑,谁知道,他一见到尤染染和林海伦就嚎啕大哭。
不知道的,真会以为他欺负小家伙了。
尤染染笑着将尤丢丢搂进怀里,亲吻他的额头,安慰他。
“丢丢一定很想妈咪,对不对?”尤染染笑着说。
“妈咪生病了,姥爷也病了,姥姥没空照顾我,所以我一直忍着,我真的很想妈咪和姥姥……”说完小眼泪又啪啦啪啦地掉下来了。
沈逸飞恍然大悟,他以为两岁多的小孩子不懂,原来小家伙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尤染染住院,照顾不了他,然后尤志诚也住院了需要林海伦照顾,所以他来到沈家的时候,不哭不闹,很快就接受了大人们的安排。
他什么都知道,一切都在他的心里放着,只是他说不出来了,但是他真的明白。
刚才来的路上,他那么开心地跟沈逸飞说笑,是因为他知道,很快就能见到妈咪和姥姥。
见到他们以后,哭成那样子,是因为太想她们了,见到她们喜极而泣。
一个只有两岁多的小孩子,在陌生的环境里生活了两个星期,表面上看,是大人在哄他,其实他也在哄他们。
在爸比的家人面前,他努力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懂事,可爱,乖巧,不挑食,有礼貌。
尤丢丢真的很努力,所有见过他的长辈都夸奖他,沈老爷子乐得合不拢嘴,逢人就介绍,这是他小曾孙。
连沈天祺的态度也有了改观,能趴在地上,让尤丢丢小朋友当马骑,秦婉心简直把他宠到了心尖上。
可是,这些并不能让尤丢丢小朋友快乐,他只是一个孩子,大人们都喜欢懂事听话有礼貌的孩子,可是孩子就是有调皮和顽劣的一面。
他不能像在家里一样,可以随心所欲地跳上床,跟尤染染打闹。
不能跟尤染染捉迷藏满屋乱跑,沈家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这里的人都很注重自己的气质修养,不会情绪失控,更加不可能在家里疯闹。
那天,尤丢丢骑在沈天祺背上,要求他将自己驮到沙发那儿去的时候,尤丢丢注意到,所有人看他的眼光,那些目光,告诉他,他做了一件非常非常过分的事。
可是他跟尤志诚在一起的时候,尤志诚经常给他当马骑,他才意识道,爸比家里的人,是不能这样游戏的。
这那样的氛围里生活了足足两周,也着实委屈坏了尤丢丢,见到妈咪和姥姥,那泪水就跟决了堤的洪水,怎么都停不下来。
他估计一直在想,他这些日子受的委屈,装了那么久的乖小孩,多累,明明想妈咪和姥姥,却不能说出来。
沈逸飞看了一眼时间,半个钟头,尤丢丢小朋友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在哭。
“丢丢,姥爷在休息呢,你一直在这儿哭,吵着姥爷了。妈咪知道你这些天很想妈咪和姥姥,哭几声意思一下就好了,哪儿一直哭个没完,你看,纸巾都用光了,你再哭,就用你衣服擦眼泪儿了。”尤染染故意说。
“不要,这是奶奶给我买的超人衣服,我很喜欢的,不能擦眼泪弄脏它。”尤丢丢马上说。
林海伦淡淡一笑,“那就不哭了,去洗脸,然后给小脸脸抹油油,要不,脸会被风吹裂的。”
“嗯。”尤丢丢终于停止了哭声,乖乖跟林海伦洗脸去了。
尤丢丢走了,沈逸飞有些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他会这么委屈,哭成这样。”
“太长时间没有见到我和他姥姥,加上又是在陌生的环境里。丢丢是个敏感的孩子,在陌生的地方,他会伪装自己,这些天,他应该过的挺辛苦,要不,也不会这么委屈。”尤染染淡淡一笑。
“逸尘也是这么说的,他……”沈逸飞突然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你不是说,暂时联系不上他吗?他去哪儿了,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一直不跟我联系?”尤染染激动地问。
“他……他可能下周回来。”沈逸飞真的很想告诉尤染染,沈逸尘在医院,病的很重,每次做透析的时候,他都痛苦的死去活来。
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沈逸尘不希望尤染染看到他虚弱颓废的一面,他想做她心目中的英雄。
“呃,回来就好,见不到他,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再过几天就是我妈和尤叔叔结婚的日子,现在这样子,婚礼肯定不能正常进行了。”尤染染叹息道。
沈逸飞看着病床上的尤志诚,“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跟你妈结婚,如果婚礼取消,他多少会有些遗憾。”
“你的意思是,婚礼正常举行?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我们可以病房里举行婚礼的。”尤染染突然觉得,这是个好点子。
“不行,如果他一辈子醒不过来,你妈后半生要怎么办?”顾远航突然推门进来。
林海伦抱着洗完脸,抹好油油的丢丢从洗手间出来,正好听到顾远航的话。
“就算他一辈子不醒,我也愿意嫁给他,照顾他。我前面的二十多年是他照顾我,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他。”林海伦气冲冲地说。
“海伦,你不能感情用事,你照顾他可以,但是没必要搭上你晚年的幸福。”顾远航劝说道。
尤染染冷冷地看着顾远航,“这里不欢迎你,顾先生,请你离开。”
“染染,我是你……”
“请你不要打扰我父亲休息,请立即离开。二少,麻烦你帮我送客。”尤染染请求道。
沈逸飞上前一步,拦住了顾远航,他长得本就高大,一站过来,顾远航就更加没有办法告诉尤染染了。
“染染,我是你爸爸。”顾远航抢着说。
“顾先生,饭可以乱吃,女儿可不能乱认。我从出生,就没有见过你,我姓尤,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尤染染把关系撇的很干净,她说的也是事实。
顾远航看着林海伦,“海伦,我知道这些年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但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给我生了一个女儿,如果你来找我,我不可能不管你们。”
“我为什么要找你,如果不是怕你为了你的另一个女儿,伤害我的染染,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真相。”林海伦激动地说。
尤染染上前,挡住了林海伦,将她拉到一边,“妈,别说了。”
“顾先生,我送你出去吧,这里有病人,不要打扰了病人休息。”沈逸飞对顾远航还算客气,毕竟有外人在,顾远航也没再坚持,便离开了病房。
走出来以后,顾远航问了一句,“二少怎么会在这里?”
“丢丢在沈家小住了一段时间,我今天是送孩子回来的。”沈逸飞回应道。
顾远航这才想起,刚才林海伦怀里一直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就是……”
“嗯,当时林阿姨抱着丢丢,顾太太开着车就过去了,险些要了他们的命。现在尤叔叔昏迷不醒,你觉得,是你跟女儿相认的时候吗?”沈逸飞真心鄙视顾远航这种行为,他老婆刚死,尸骨未寒,他就跟前妻纠缠不清。
现在尤志诚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他居然在病房里,喊着叫着,让林海伦不要嫁给尤志诚。
不嫁给尤志诚,难道嫁给他吗?
沈逸飞一惊,他只是随意那么一想,突然间就明白了顾远航的意图,他这是想跟林海伦复婚吗?
如果他跟林海伦复婚,尤染染就不会那排斥他,以后尤染染跟沈逸尘结婚,他照样结上了沈家这门亲。
假如,尤染染不肯跟他相认,以后就算尤染染嫁给沈逸尘,也跟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顾远航,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他居然在打这样的如意算盘。
沈逸飞开始怀疑顾远航是真的想认女儿,还是看中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女儿背后的男人。
尤染染的背后是沈逸尘,沈逸尘的背后是沈氏集团,而尤染染的手里有一张王牌,那就是尤丢丢。
目前看,尤染染怎么都比顾锦值钱,所以顾远航眼巴巴跑来认女儿了。
沈逸飞越想,就越是鄙视顾远航,他也着实觉得,不能相认。
跟姐姐解除婚约,娶妹妹,以后沈逸尘会被人笑话的。
“逸飞,不管怎么样,染染都是我女儿,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顾远航一脸的凝重。
让沈逸飞看不出来,他是真的心痛,想跟女儿相认,还是装出来的。
现在对于顾远航来说,是个很好的时机,尤志诚昏迷不醒,也许他能趁虚而入。
沈逸飞轻笑,“顾先生,这些话,你不用跟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顾远航叹息一声,“逸飞,你以前叫我顾叔叔的,现在突然改口叫顾先生,未免太生分了。以后,染染要是跟逸尘结了婚,我们两家,还是姻亲呢。”
“呵呵……”这个时候,沈逸飞也只能呵呵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完成尤染染交待的任务,不让顾远航再进病房。
“我走了,有空一起喝茶。”顾远航拍拍沈逸飞的肩,离开了医院。
沈逸飞回到病房的时候,林海伦正在哭,尤染染则在一旁安慰。
“他已经走了,如果不想被人打扰,我安排两个守在门口就行了。”沈逸飞轻声说。
尤染染一听,立马摇头,“不用了,老是麻烦你,他下次再来,赶他走就是。怎么着也是大企业的老总,不能死皮赖脸吧。”
沈逸飞听了尤染染的话,忍不住笑了,“如果姓顾的老狐狸听到你这么说他,估计得气死。”
“染染,婚期照常进行,我想跟你尤叔叔结婚。”林海伦含着泪,握紧尤志诚的手。
“好,我来安排。”尤染染一听,也是顶力支持。
沈逸飞想起尤染染不久前,刚流了产,怕她太操作,便把筹备婚事的工作接了下来。
他其实也不在行,所以直接找了婚庆公司,告诉他们,要在病房给林海伦和尤志诚完成婚礼仪式,一切从简,但又要求浪漫温馨。
如果婚礼办的成功,病床上的人受感动,醒过来的话,会有额外奖励。
当婚庆公司人员第一次来医院,见到准备结婚的两位新人时,也被深深感动了。
回去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婚礼的事宜,就算不为钱,为了这两位新人,也要做好。
尤丢丢在医院待了两天就感冒了,林海伦要照顾尤志诚,尤染染要准备婚礼的事情,没有时间照顾尤丢丢。
可怜的丢丢又一次回到了沈家,他生着病,就特别的粘人,非要秦婉心寸步不离地陪着他。
秦婉心接连几天都没有去医院看沈逸尘了,心里很担心,但又脱不开身。
晚上,丢丢睡着了,沈天祺看着那张似沈逸尘的脸,说:“长得跟逸尘小时候真像,难怪你第一次见到他,就认出来了。”
“是啊,就一眼,我就认定他肯定是逸尘的孩子。”秦婉心淡淡一笑。
“逸尘明天又要做透析,等他精神好点,就开个记者招待会吧。外面都在传,说他生了很严重的病,还有人说他死了。这些消息传了好些日子了,我已经尽力压下去了,但是逸尘一直不露面,的确让人生疑。”沈天祺叹息一声。
“看看逸尘的恢复情况吧,他现在抵抗力很差,如果为了外面的那些流言,让他开记者招待会,出现在公众面前,我怕他会受感染,让病情加重。”秦婉心担忧地说。
在她的眼里,只要她的儿子健康的活着就够了,外面不管传什么流言,她都不在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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