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你的温度
裴尔瞪他一眼,沉默,过会,又问:“明天第三天,慕杨回来吗?”
若流啊的一声,显得很惊讶:“你不知道吗?那边事情出了点麻烦,他暂时回不来了。”
裴尔彻底崩了,犹如冷水倒灌,耳朵哗哗的听不清其他声音。“不回来了……”
……
明珠酒店。
门前喷泉闪耀,炫彩夺目,车停在门口,红地毯直扑脚底。整个酒店全部被包场,酒会快开始,嘉宾陆陆续续登场。裴尔总觉得不对劲,若流是第一次带她来这么正式的场合,他又不缺少女伴,为什么偏偏挑上她了?问他,他笑而不语。
裴尔就一宅女,商业性质太浓的聚会让她很不适应,乖乖的跟着若流上了二楼化妆室,礼服鞋子都准备好,只等她过去了。裴尔任化妆师在她脸上摆弄了将近一个小时,也不抗议,来的时候吃了感冒药,全身都没力气;心底又冰凉冰凉的,总在回想一个声音,慕杨不回来,不回来了。
若流把她交给化妆师就在外面耐心的喝着茶坐了一个多小时。等裴尔出来的时候,他觉得等十个小时都是值得了。
裴尔很少化妆打扮的这么正式,局促的捧着橙汁喝,企图忽略他投来的视线。一向短发示人的她此刻黑发盘起,露出干净的侧脸和漂亮的脖子,饮料入喉,若流能看到她的喉咙滚动的可爱样子,她低着脸看杯子的液体,长睫毛扑闪扑闪的,精致的脸带着红晕,大概自己也不习惯这样的装扮,有点局促。白色的露肩礼服,剪裁合身包裹的恰到好处,明明已经选了比较保守的款式,若流却突然觉得,这件衣服真的不适合她,太曲线毕露了!只是坐在他面前,就勾的他口干舌燥。今晚她要被多少人这样看,何况后面的还是大露背的设计?若流嘴角抽了抽,这件衣服也不是很保守。呆会他一定会看到某人阴测测的像他扫过来的眼神。
“还不出去吗?”裴尔问,上了妆的大眼睛比头顶华丽的水晶灯还要炫目,望着他,仿佛能说话。
若流觉得惬意的不行,大刺刺的坐在沙发上正对着她,两腿舒服的交叠,就这样带着笑意看着她,眼底的欣赏赞美毫不掩藏的露出来。“过会,等一个人。”
裴尔尴尬的咳了一声,侧着脸不理他的目光,岂料他一直看着,眼神逐渐变得迷蒙,没了玩味。裴尔一愣,啜了一口橙汁,声音从杯子里发出来:“我和她长的这么像么?”
若流眉梢挑了挑,“不像。”
“不像,你这么看着我?说谎。”这两年,她是完全猜透他了,因为自己长的像某个人,他们说话,或者像这样沉默时,总会瞄到他失神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即使是瞬间,她也能捕捉到。
“她去哪了?你们为什么分开?”她轻声问,眼睛里神采四溢,若流突然就被她的眼眸吸去了神智,他看着她,眼角还是淡淡的随意。
“去哪了?我也在找,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分开,这个问题值得研究。”
“说了等于没说。”裴尔忍不住喷。“你爱她吗?”突然想到若流这种花花公子问爱太不实际,改口问:“她爱你吗?”
若流眼睛暗了暗,似真似假的看着她:“她把第一次给我,算是爱吗?”
裴尔听了嘟囔:“和你说爱总离不了性……”
若流却笑:“你呢?”
裴尔垂下眼帘,声音变小了:“恩,因为喜欢才在一起。她应该爱你的吧?”
“应该吗?”若流饮了口杯中的红酒,双臂大开靠在沙发上,眼睛睨着天花板华丽的水晶灯,幽深莫测,“第一次,她帮我kou交。”
“咳咳。”裴尔一口橙汁呛在喉咙,好不容易吞下去,吃惊的盯着他,耳边回响着他不急不缓的低语。
“我喝了很多酒,还碰了一些药,神经很兴奋迷幻,几乎认不得趴在我身上的女人是谁,她的技术很生涩,真的很生涩,牙齿碰的很疼,我却觉得更刺激,撕了她的衣服,后入……她是第一次,没有任何前戏,进到她身体里,她咬了我,那一刻,我有一丝清醒,却没理智考虑更多,等于是强要了她,一整夜,我都听到她的哭声,很绝望,像……”他顿了一下,眯着眼睛盯着杯子里的红酒,声音低缓:“像实验室里被执行安乐死的猫。”
“……”裴尔捏着杯子的手有点轻颤,幽暗的灯光里她能看到他脸上无止无尽的沉静,在回忆那样疯狂的事情时他却能用安乐死这样让人凄寒的词来形容他的听觉,她哑口无声,觉得该找些话来说,于是,说:“她一定是个很勇敢的人,第一次就用那样的方式取悦你。”
若流却笑了,摇头:“不,她很胆小,唯唯诺诺迎合周围的人,永远逆来顺受,不敢反抗,我让她哭她绝不敢笑,乖乖的跟在后面叫我二哥,仿佛没有我的庇护她就会死。因为眼睛失明,生活在肮脏的下层环境,心也单纯的很,什么也不懂,就连接吻都不知道。有次我受了伤,我亲她,告诉她,可以止痛,她信了,舔了我一晚,那次,我真的难受了一夜。”
裴尔彻底入了迷,“那她为什么会这么大胆?你勾引她的?”
“她为什么会那么多,还知道kou交?”说到此处,若流嘴角泛起冷笑,“连接吻都不知道的人在我眼皮子地下,被人教导这些课程,怎么去服侍男人,等她懂了这些情事,把第一次给了我,就被卖走了。那次在床上,是最后一次见面。”
“卖了?”裴尔有点胆寒,若流的事她听过一些,无非是从底层社会混过的来的,到底有多底层,如她那样单纯的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来真的有卖淫,甚至是拐卖人口之类的事,她知道,那个女人已经消失八年了,八年前是他还没发迹的时候。忽然觉得很伤感,她吸了吸鼻子,问:“她还活着是吗?”
若流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带着担忧的眼睛,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敲着,静默了一会,才说:“听说是死了。”随意的像与自己无关,眼角向上吊,很好看。
裴尔突然觉得伤心的不行,说:“你也只是道听途说,见到尸体还是墓碑了?就算是变成骸骨了也要亲自鉴定是不是她,否则,别轻易说一个人死了。”
若流看着她,呵呵的笑起来。
裴尔喝着橙汁,心底越发寒冷,若流在季城几乎是个能呼风唤雨的人物,心底却埋着这样的记忆,那个眼睛看不见的女孩被卖了,会有什么样的命运,连若流这样的人都找不到?她能把第一次给他,是带着怎样的情感与绝望给他的,的确像安乐死,灭亡于新生并存而行,而这个男人这么记着她是爱吗?
裴尔默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他。
“你是因为内疚,才找她,才记挂着的么?”
若流听了笑,斜睨着她,“丫头,没有男人会因为内疚而记住一个女人。我不会,慕杨也不会。”
裴尔在他笑意横生的眼睛里无所遁形,他总是能看透她的心思。
她转头看着窗外,那里灯光绚烂,阴暗处的看不清,上演的故事无法捉摸,她忽而庆幸她是如此幸运,和慕杨分开四年还能好好的见对方,无论这四年发生了什么,能再次相遇就是恩赐,该珍惜。原来真的有治愈这一说法,听到别人的悲惨事件,再来看自己时,发现一切纠结都是毫无意义。
裴尔对若流产生了极大的感激之情,发誓要用最好的状态做好他今晚的女伴,她诚恳的看着他,那副悲天悯人的表情让若流嘴角直抽搐。
敲门声响起,而后一个人进来,“他到了。”
“到了?”若流挑眉,看着裴尔的眼睛已经不见方才的迷蒙,精光烁烁,牵着她的手起身。“酒会开始了,丫头。”
裴尔把手给他,竟然有点紧张。“好。”
……
到了会场,绚丽的灯光印的整个大厅富丽堂皇,耳边掌声四起。裴尔这时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对若流趋之若鹜,他的目光所到之处,神秘,不可捉摸,却也带着不经意的牵引吸引人逐步靠近,同时气场也太过强大,眯着眼睛接受四周的目光,点头示意,话语简短有力,三言两语之间,裴尔已经被他牵着走过了主场,一路下来,裴尔接受的目光已经能将她的身体都穿透,万众瞩目就是这种感觉,她手心发汗之际,若流却自若如进自家客厅,她想起,前两天他还是一瘸一拐的样子,好不凄惨,现在却衣冠楚楚,人模狗样。想到此,裴尔忍不住笑起来,那张精致的脸顿时明光四射,成了他人目光的焦点之处,裴尔被看得不自在,脸色微红,这时,她突然发现自己站的位置有点不对劲,若流没有带她去主场而是停在了会场入口处的直道电梯前,若流看出她的疑惑,也不解释,吻了下她的手背就笑着往后退了。裴尔大脑浆糊了,她不是他的女伴吗,怎么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了,而他却和来宾站到一起了?
裴尔孤零零的站在电梯前,泛着金属光芒的扶手显得富丽堂皇,两边绿色植物翠绿盎然,电梯很长,角度平缓,一直延伸至一楼大厅,她的位置目光直视旋转门,门推开,一行人进入,风尘仆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目不斜视的朝前走,侍应生上前接应,他随手抽了风衣腰带,脱了外套后径直上了电梯,抬头迎视,那双幽深的双瞳直直的锁住她,裴尔脚步动了动,呆在了原地,迎面而来的人,不是慕杨又是谁。
40、尓尔的报复
耳边掌声雷动,她成了若流送给慕承新任总裁的礼物,站在入口处迎接他的到来。
电梯缓缓而上,慕杨大步流星的往她走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睨着呆愣的她,走到她面前,手掌拂上她的脸颊,湿凉的触感让她回过神,原来,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回来了。”他说,拥她入怀。
四年前,在那个冬天说分手后,她就一直在期待这句,我回来了。
裴尔哭的梨花带雨,泪珠落了他一肩,“你还走么?会不会再分手了?我们好好的,你突然就离开了,以后还会不会这样?如果是这样,我们……”哭的声音抖着不成调,慕杨捧着她的脸,擦掉她的泪,却怎么也堵不住源头,他低头,众目睽睽下,吻住这个因为自己而哭泣的女孩,小心翼翼,温柔似水。
泪水朦胧了眼眶,大厅的灯光恍恍惚惚,裴尔迷了方向,他的脸尽在眼前,火烫的温度在她口腔里,掠过她的舌尖,心尖一阵发麻,她软了,眼泪落得更猛了,在他口中呜咽出声,“你还会走么……”还想说话,舌头就被他缠住了;“不会……”他间隙里呢哝,用力的将她按向自己怀里,手几乎在她光滑的背部按出掌印。
裴尔只觉得一阵耳鸣,耳边的掌声哄闹声逐渐远去,她抓紧他的衣裳,背部被托起,他的舌头深入进里,舔吻,搅走她的全部,堵住了她的呼吸,几乎缺氧。放开她的时候,慕杨把她嫣红的脸埋进了自己的肩头,呼吸不稳的停在她耳边,亲吻她的头发。
大厅里的人都识趣的避开眼睛,笑闹着进入主场,慕承总部从北京迁至季城,与若流进行地案合作,酒会现场,双方人马相聚,若流忙于穿梭,慕杨却在入口处轰轰烈烈的亮个相后,不见踪影。当然,大家也都闭口不提,怀抱佳人,心知肚明。
会场休息室,洗手间里,镜子里干干净净的印着两个人。
热水哗哗的流着,裴尔拿着纸巾,一一把哭花的脸擦干净,弯着腰,光裸的背部在灯下发着亮光,弧度优美。
慕杨在她身后,眼睛暗了暗,一把抱起她放在盥洗台上,面对面,亲自替她整(www。87book。com)理。
她安静的任他擦着,情绪总算恢复点平静,哭的红肿的眼睛睨着他,“你走之前那晚,是不是和我说什么了?”
慕杨眉一挑,唇角勾起笑意,“说什么了,你没听清?那你还恩?”
“你肯定说了,我恩表示我听到了,但是没听清,你到底说什么了,你是不是说…。”她声音小了,眼睛里满是不确定。
“说什么了?”
“说你爱我?”她问完,脸红成一片,盯着他黑眸里的笑意,突然觉得自己备受欺负,手指掐着他的胳膊,质问:“你是不是这样说了?”
慕杨的胳膊不痛不痒,低着头,离得很近,水润的红唇尽在眼前,他说:“你今晚很漂亮。”说完,拖着她的后脑勺,就是一阵热吻。
“你糊弄我啊?”她从缝隙里抬头看他,哭的楚楚可怜。
“这辈子,只糊弄你一个。”他的声音已经低哑,碰在她唇边,她微仰着头看到的是他微垂的睫毛和半睁开的黑眸,那里全是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