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坟





渭耸裁础?br />   梦里,她的瑞瑞一定要生病吧。
  把她拉过来,将她的脸以及眼泪,一并捂进自己的胸口。
  她挣扎,但是,双手才一挥而已,已经逐渐垂下。
  他清楚,她又睡着了。
  他腾出一只手,环过她的双腿,把她打横抱入怀。
  只是,他没有马上把她送入房间,他坐入沙发,不变的姿势,动作熟稔地轻轻哄拍着她。
  她刚住进来的时候,常常发病,他试过,她安静以后,看似睡着了,其实只是闭着眼睛不动也不说话而已,一旦离开她,她会从木僵的状态转变为难以遏制的暴烈。
  后来他找到了方法,只要这样拍着她,一直一直拍着,她就会很安静,有时候甚至要拍好几个小时,她的精神才会慢慢松弛下来。
  但是。
  赵医生?从失忆到现在,她一直没有这样称呼过他,而且,他确定,失忆后的她,其实并不知道他诊所的电话号码。所以,她被封住的记忆之门,开始松动了吗?
  ……
  早上的时候,予问惊醒过来。
  山药粥。
  她掀开被子,步到隔壁的房间,没有敲门,她已经静静推开房门。
  赵士诚从来不锁房门,而现在的她,早就忘记了很多礼节。
  房里,空无一人。
  她眉头皱了皱,难掩失望之色。
  赵士诚每天早上四五点就会起床,果然,他没有尝到山药粥。
  因为他交代要喝粥,昨天凌晨的时候,她还特意起床熬粥,结果——
  她白努力了!
  她有点怏怏不快。
  只是,走到厨房时,她竟发现洗手槽内多了一副碗筷。
  她缓慢转身,脚象有意识一样,走到冰箱旁,仰头,上面贴着一张黄色的便签纸:“帮忙碗洗一下,谢谢。”
  呃?他吃了?
  她打开锅,果然粥少了很多。
  但是,就这样?
  她拿勺子,尝了一口,明明就是出乎意料的美味!
  无趣。
  她怏怏地把勺子丢进锅里,神情木然地步回客厅,找了一个位置把自己窝下。
  只是,这回,她的脑袋里不再想一些有的没的,到头来又发现其实只是完全一片空白的思考,她开始反复在想,有人是不是完全没有味觉、嗅觉?明明就很美味,比楼下早餐店买的好吃多了!好吧,她承认,她需要表扬。
  既然这次失败了,她就明天再努力。
  ……
  厨房里,都是油烟味。
  他一手拿着铲子,一手端着一盘生青菜,肩膀上夹着话筒,“妈,青菜到底怎么炒?为什么我每次炒出来味道都不对?还有,你上次教的方法,炒牛肉也不对!”盐、酒、蒜,他都备齐了,但是炒出来的感觉,反正全都不对就是了。上次按照老妈的说法炒起来根本不能吃,让他怀疑老妈根本是故意捣乱。
  但是除了老妈,他又没有其他可以请教的人。
  “咱先不说炒菜,你先跟我说说,你和宋予问到底什么关系?”果然,老妈又在逼问了。
  被老妈逼问得他眉头打了结。
  最终,他还是温淡给出两字永远不变的答案:“朋友。”
  “男人和女人能做得了朋友?别人也许还有可能,我儿子我还不了解?”老妈直接嗤之以鼻,并且不客气道,“老二,别说老妈没警告你,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世代书香门第,但是好歹几代人都很清白,宋予问可是别人的老婆,那些歹念,你想都不要给我想!”以前老二是最让她放心,现在反而比老大还不省心。
  “我有数,我们只是朋友。”她一日不是自由身,他也过不了自己这关,所有情悸只会埋在心里,所以老妈可以收拾起她的唠叨了吗?
  “朋友、朋友、朋友!我就是知道你们只是‘朋友’,老妈才睁只眼闭只眼,任你们住在一起也不吭声!”害得一些邻居问她话,她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不是知道宋予问精神状况和常人有点不同,她早就杀过去了!
  再听下去,老妈肯定唠叨个没完,他想把电话机直接搁一旁,哪知道,一转身。
  一对湛墨瞳眸正望着他。
  见他不自然地挂了线。
  “有事?”他沉声问。
  刚才,她听到多少了?幸好,他没有按免提的习惯。
  她动作缓慢地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青菜,以及搁在流理台上的生牛肉:“我来做?”这两个月里,每到近晚饭时间,她就有听到他打电话给他母亲,请教厨房的事情,起初,她懒得动,后来听多了,她渐渐有点待不住了。
  他想了一下,有点惊讶,反问,“你要试?”
  “恩。”她点头。
  又想了几秒,他退开,“好,厨房交给你。”原本有油烟的活,他怕危险不敢逼她,但是她居然主动要求,这让他很意外。
  这证明,她离健康又近了一步。
  他没有马上离开,只是退到一旁而已。
  面对流理台上的菜,她先是站在那,愣了很久很久,和前天第一次做粥一模一样。再接着,她开始第一个动作以后,接下的都是如此纯熟,青菜先捣大蒜,切好的牛肉撒入适量干淀粉、再加少许油拌匀。
  这些准备工作,完全不需思考便知下一个步骤。
  她有种感觉,以前的自己应该做过无数遍。
  模糊的记忆里,好象有个人特别喜欢吃牛肉,那是个总是喜欢挑眉的男子——
  她甩甩有点生疼的脑袋,拒绝自我折磨。
  “谢谢。”看着眼前象模象样的几道菜,入口以后的美味,让赵士诚当面道谢。
  这顿晚餐虽然不丰富,但是极可口。
  予问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盯着他。
  害得他吃了几口以后,被盯得有点咽不下去,“怎么了?”
  “除了谢谢,你应该表扬我。”她很执意。
  话一说出口,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是个多孤独的女人。
  她一定很缺乏被家人表扬吧。
  所以,你才一再让自己要优秀!
  你是因为寂寞而优秀,你能优秀也是因为寂寞。
  耳旁又有声音。
  他困难,小心翼翼地吐出:“那,你喜欢听什么话?”她的这个要求,已经脱离心理学的教导,他要先去翻翻书,做好功课,才能拿出正确的作战方案。
  不该觉得可笑的,但是,予问的唇角却轻扬,“算我没说。”但是她偏过头,克制不住唇畔还是浮现了笑花,很想失笑。
  这是出事以后,他第一次见到她真心的笑容。
  而显然,是他“一不小心”把她逗笑了。
  他知道自己有点可笑,但是,她要的什么赞美之词,他真的不会……也说不出口……
  “你做的很好吃,是这样说吗?”不想被她耻笑,他皱着眉头问。
  不行了。
  她捂着额,终于笑出声音。
  笑出来后,她竟觉得心口轻松多了,好象有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逐渐在搬离。
  “赵士诚,你说给我买帽子,帽子呢?”她突得转了话题。
  笑了以后,突然好象觉得人也精神了。
  “我托容华去买了。”不是他没有诚意,不亲自去选,而是他怕自己的眼光会被她嫌弃。
  “我自己出门去选,好吗?”
  她做的决定,让他很意外,“行,当然好!”他马上答应。
  她愿意出门,愿意试着接触人群,这是很大的进步。
  “你选中了,我付钱。”说好是由他送她的,自然不会变。
  “既然,你送我礼物——”她很仔细看了他一眼,“我也送你一些礼物吧!”他收留她这么久,她好象一直没有回报他。
  所以,她决定,再也看不惯他的朴实和呆板了!
  
第十九章
  赵士诚出现在大家面前对,所有人被惊掉下巴。
  “这、这是赵医生吗?”在场的各位,都浮现相同的惊疑。
  听说赵医生有个孪生哥哥,所以,现在在她们面前的人,其实是被掉包了吧?可是,瞧瞧站在他身后,老是孟不离焦、带着一顶款式和颜色与服装极匹配的遮阳帽的宋予问,掉包这个怀疑,又马上被否决掉。
  可是、可是,还是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可是现在的赵医生也太帅太有味道了吧?!
  赵医生还是穿着衬衣,只是,这次,他衬衣的款式极休闲,灰黑色流畅的裁制让英挺的肩线更清晰,下身低调而又简单的黑色紧身牛仔裤,让他原本修长的双腿显得性感,圆臀更被衬得结实而紧翘,他依然还是不浮夸极短的发,但是发型的弧线已经经过精心的设计,利落干净的修剪下,把男人的阳刚和硬气体现无遗。
  诊所内的员工,无论是大妈还是小姑娘,看得都差点掉口水。
  绝对的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在她们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赵士诚显得非常不自然,讷然道:“那个、宋予问说……夏季衣服开始打折了,很划算……”
  昨天是说给她买帽子,结果,她只是选定一个牌子,直接进去,不到三分钟,已经挑下一顶帽子。
  她说,她对这个牌子有熟悉感。
  再接着,她还要进商场,他自然应许,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他们足足逛了二个多小对,而出商场的时候,他一双手全被购物袋攻陷了。
  全部都是他的东西,大样的从衣服到皮鞋,小样的从背包、皮夹到皮带、袖扣、甚至连剃须刀也没遗漏,她简直就象个刚发现购物乐趣的血拼狂一样,花起钱来眼不眨心不痛,只要他穿着好看的,她都要买。
  “宋予问,我不能收这些礼物!”最后,他正色。
  他们只是普通朋友,这些东西加起来的价值实在太昂贵。
  “过两天你给我买就好啊。”她很奇怪地看他一眼,好象他才是精神不正常的那一位。
  那理所当然的口气,让他窒了一下。
  “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她皱皱眉头,对他的没有反应感觉很不满。
  “当然不是!”他急急辩解。
  他很会赚钱,她想怎么花都没问题!但是,才一脱口而出,他就越发不自然。
  这样理所当然的对话,好象有什么关系在变质、走样。
  “那好,那就这么定了,过几天出来买我的衣服。”她早就就对自己现在的穿着很不满了,她不太喜欢休闲的打扮,白色的简单T恤衬得她象个白痴的少女。
  她总是觉得自己以前并不是这样的,自己被这没品位没眼光的男人简直打扮成了村姑。
  “好、好啊。”他硬着头皮答应。
  他不喜欢逛街,不喜欢买衣服,他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浪费时间的举动,但是,如果她喜欢,他自然愿意相陪。
  只是,这种相陪潜意识下的亲昵感,让他非常不自在。
  毕竟——
  “赵士诚,你以后一件衣服都不要自己买,还是我替你买起来搭配好了!”不是她看不起他,他的眼光实在是……暴殄天物。
  以后——
  这两字,明知不该,明知总有一天她会恢复记忆而离开,但是,那一刻还是让他暖了心。
  他还来不及感动,“你的发型实在……你老实说,你其实是七八十年代穿越来的吧?!”她最近电视频道按过来、按过去都是穿越剧,所以,对穿越这个时髦字眼她开始很熟。
  她不喜欢看电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习惯性有空就会坐在电视机前,好象在弥补着谁一样。
  只是,每次一触到一个临界点上,她就心痛难耐,本能的逃避。
  所以,被刻薄批评的他还来不及反抗,就被她拽进了发型设计屋。
  ……
  他们一行人上山。
  山不是很高,但是炎炎烈日烤晒下,爬山还是有点艰辛的。
  虽然常年坐在诊所没怎么运动,但是赵士诚的体力还是比常人要好太多,而且,今天的他吸引力实在太大,一些一起上山摘杨梅的女团友们总是借机搭讪想认识他。
  没走几步,予问就觉得自己快被烤熟了,前面的赵士诚被那些女团友缠到不行,为了摆脱只能越走越快,让跟不上的她,简直泄了气,于是干脆自暴自弃找了处树阴坐下,不走了。
  走在前方的赵士诚在拐口,再次习惯性的转身往后关注时,意外发现一队人马中,不见了她的踪迹,他脸色一变,山路上匆匆往下奔迈。
  跑了十几步山路,他终于见到躲在树阴下纳凉的她。
  “宋予问,你可不可以别这么懒惰?”他无奈。
  虽然知道她是病了才会这样,但是,每次见到她懒洋洋的样子,还是觉得很无奈又很想笑。
  “我走不动。”她一口回绝。
  她又不是他,她为什么要做事这么勤奋?再走下去,先别说中暑,她可能就直接累晕倒了,所以,她为什么要折腾自己?
  “坐在这里,你不怕树上的毛毛虫掉下来?”不是吓她,而是实话实问。
  这个问题,让予问变了脸色。
  她是女人,她当然也会怕那种不断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