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坟





  “你不是说泄了你的心头之恨,找到了平衡点,就会回来?”贺毅打断她,匆匆道,“你真心喜欢那根木头?不会的,你明明爱的人是我,你只是没法原谅我而已!等过段日子什么事都淡了,你就会原谅我,我们就会重新在一起!”
  “贺毅,你觉得瑞瑞的事,能淡得了?”她打断他,眼眸闪过讥诮,因为,替女儿不值。
  什么事都淡得了,就是瑞瑞的死,怎么都淡不了!
  果然,她的话瞬间就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瞪着她。
  她同样。
  失忆的游戏,她已经玩得兴趣不大。
  “贺太太,你不装失忆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可爱。”薄唇吐出的声音,很涩然。
  什么都被戳破了,什么希望都没有了的滋味,让人实在难以承受。
  这回,换予问意外,予问回瞪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原来,她的演戏真的烂到够可以。
  “开始可能被你骗过一两回,后来只是将错就错,想把你留在身边,想尽其所能争取更多的时间,能和你重新培养爱情,想让你知道,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们将来会很幸福。”他认识她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笨到不知道她不对劲,但是,他没有其他办法,她爱演,那么,他就陪她演。
  她深吸口气,努力让狂怦的心律调回正常的速度。
  他居然没有被骗!
  “贺毅,我们不可能会有将来和幸福两字,因为,我恨不得杀了你!”她恨恨道。
  她的仇恨,太浓烈,他痛苦地清清晰晰接收到了。
  “现在,我找到真爱了,我们不必彼此折磨了!”她靠向椅背,故意凉然道。
  他曾经用真爱两字伤她,现在,她同样回报。
  贺毅的脸色凛然。
  “干脆点,我们离——”
  最后一个“婚”字还未出口,她已经被再次打断。
  “我不会放手,到死我都不会成全你们!”他断然道。
  他不离!他坚信,她还是深爱他的!她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在折磨他,折磨自己而已!他会给她幸福,他不松手!
  “没关系,那就我们慢慢斗!”扔下一句话,她转身就走。
  她也不想这么快游戏就结束呢!
  看着她飘然远去的背影,贺毅呆了很久,才缓缓抚向自己肿痛的脚踝。
  心口很涩,从她进屋到现在,她甚至没有问过一句:阿毅,身体疼不疼?
  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寒冷。
  冷得他再也躺不住了,走到窗前,望向窗外天际的月,拼命吸气,不让痛楚蔓延。
  但是,他失败了。
  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了。
  月还在那里,孤独来去,东升,西落,但是,却只能寂寞。如果他死掉,世界上再也没有他这样讨厌的人,她可会与另一个人更加开怀?
  他不做任何检查,但是,他在渔村小医院拍的X光片还是落在了母亲手里。
  专家医生已经初步判定,骨骺处有局限的囊性改变,呈溶骨性破坏,并已经呈肥皂泡样改变。
  这个病,是因为遗传,也是因为核辐射的诱发。
  现在,任何医生也无法肯定,他的病发展到了哪一步,是良还是恶?但是,可以肯定,他必须接受手术治疗,因为骨巨细胞瘤的生长活跃,对骨质侵蚀破坏性大,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治疗,病情会恶化发展得很快。
  ……
  今天,杜晓雯转院。
  能转院,其实,也代表革命战胜了一半。
  手术的第18天里,第一次下床,杜晓雯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踩在棉花里一样,偏偏,她的身边连一个能扶一下她的人都没有。
  “十点,你就要转院了,家属怎么还没到?”医生一再地催促她。
  但是,她只能咬着牙,把下唇咬到泛白。
  她打过电话给贺毅了,但是,不确定他会不会到。
  “不能再拖了,新的病人在等你的床位,肖医生那边也等得不耐烦了!反正医院的车上有医护人员,我们现在就转院!”医生当机立断。
  他真的不来?好狠的心。
  晓雯觉得心口在流泪。
  她被保姆和护士搀扶着,上了医院的车。
  上车的时候,晓雯总觉得,背后有几道目光盯着她,那让她全身起毛,本能得把自己隆起的小腹紧紧护住。
  她孤独她躺在医院的车上,看着车厢锁上,她和护士锁在同一个空间里。
  “他……不来了?……”护士小心翼翼地问。
  “恩,应该不来了。”她躺在车内的单人床上,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坐在车内,站在医院门口的予问,一脸的高深莫测,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医护车远驰的影子。
  “瑞端,安息吧。”她喃喃。
  很快,杜晓雯就会得到应有的报应,一切就会结束了。
  
第二十章
  医院的医护车才驰到一半,突然“吱”得一声,急刹车,“砰”得一声碰撞。
  车子受到了撞击,晓雯抱着腹,吓得不轻,幸好,一路上她都紧握着一旁的钢扛,才没有摔出去。
  “吴司机,你开慢一点,后面是保胎的孕妇呢!”护士站起来,在后厢敲了敲门窗,提醒驾驶座内的司机。
  但是司机很忙,根本没空,他在忙着吵架。
  他们整个村,可都靠这辆医护车救死扶伤,所以,很爱护这辆车。
  “喂,妈的你会不会开车?赶着投胎吗?”车头已经被撞得有点陷了进去,司机怒到开车门,正想下车继续破口大骂。
  原本司机不想吵架的,毕竟车内有病人,但是,这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不仅撞他们,还直接横在他们医护车面前。
  现在开的这条山路很蜿蜒,路不宽,对方这么蛮横,等于直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车里下来了四个男人,首领的那位,身材很是彪悍。
  司机瞠大目,觉得不妙,因为他们都戴着帽子和口罩,那个样子根本不象是善类。
  果然,下一秒,司机被逼入了草丛旁,因为,他的腰被一把利刀威胁着。
  “兄、兄弟,别、别激动!”司机结巴着。
  早知道就不下车了,这下惹了大麻烦。
  这段路很偏僻,过往的车辆很少,就算是有,人家见这群人那架势,也根本不敢惹麻烦。
  司机以为因为自己的出言不逊,挨一顿揍是在所难免了,但是很奇怪的是,他们对对付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反而只留下一人继续制住司机,为首的男人步向车厢。
  “吴司机,你去哪了?怎么还不开车?”车厢内的护士疑惑了,推开车门正想催促的时候,被车厢外带着口罩的男人们吓得捂了唇。
  为首的老大挥了挥手,两个男人马上收到命令,直接跃上车。
  也开始感觉到不对劲的晓雯,微撑着身子,想探探究竟,被突然跃上车的两个粗大男人吓懵了,动弹不得。
  “你、你们想干什么?”晓雯脚颤、手颤,唇更颤,她整个人都在发颤,吓得颤得象风中落叶。
  话音刚落,她已经被粗鲁地扯了起来,整个人被架起。
  “救、救命!”她尖声呼救。
  她好害怕!他们想干什么?明明是文明社会,为什么她遭遇到的事情一点也不文明?先是被车撞,现在又来了一群象劫匪的男人们。
  “啪”毫不怜香惜玉,她重重被掴了一巴掌。
  “不许吵!再吵,老子现在就把你肚子捅个窟窿!”打她巴掌的男人,不耐的一声低喝。
  窟、窟窿……
  晓雯牙关都颤了,吓得整个人瘫软在地。
  她几乎整个人象麻袋一样,被对方拖着走,被恐吓的她的喉咙象被锁住了一般,想喊救命又不敢呼救,当她无助的流泪用眼神求救时,护士早就怕到本能环住自己蹲下瑟瑟发抖。
  而司机,扬了扬唇,最终没有勇气。
  这不象普通的抢劫案,反而更象寻仇,所以,没人敢插手。
  晓雯被丢入了车内,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夹着她,黑色无牌轿车很快就离开了现场,整个速度快到象是幻觉而已。
  半个小时的车程。
  她被丢进了一个光线很黑的屋子里。
  “你、你们——”她吓得结巴。
  四个男人围在她面前,被唤老大那个男人,摸了摸下巴,一副沉思的样子。
  “老大,怎么弄掉她的肚子?我看直接拿凳子拍过去,把她肚子里的小孩打流产算了!”老二最暴力,也最喜欢速战速决,说完,他已经操起凳子。
  拿凳子虐打她?晓雯怕得不断后缩,缩成了一团,颤个不停,泪流满面。
  “求、求你们,放、放过我!”
  阿毅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她的心房拼命呼喊着他的名字,但是,她知道没有任何作用。
  现在,谁也帮不了她。
  “不行!”有人出声反对,只是,反对的理由是——
  “万一你力道控制不住,不仅把她小孩打出来,连她肠子也一并打出来了,可怎么办?”反对声音的是小四。
  “要不,就用啤酒瓶捅她下身,把她下面捅穿了,小孩自然就能流掉!”小四想了想道,自从他胯下遭了某个女事主的道以后,现在对这种血腥方式有特别喜好,跃跃欲试。
  说完,小四就在废屋里找啤酒瓶。
  晓雯吓得尖叫不止。
  可是,这间废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即使吼破喉咙,也没有人听见。
  尖叫的唯一作用,不过引人心烦罢了。
  老大蹙了眉。
  “小四,你是不是变太监了,要捅的话,直接真人上场就好,反正我还没弄过孕妇呢,尝尝滋味也不错!”老三大声嘲笑。
  这句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惹得晓雯一阵心慌。
  他们、他们,简直就是畜生!
  说着,老三扔掉烟头,大步迈了过来。
  “啊……”晓雯又尖叫连连。
  “你放过、放过我!”她一边哭一边挣扎。
  但是,她忘记了,很多男人最好这一口,女人越挣扎,男人的兴致越高。
  老三利落她把手探进了她的衣领内,用力的揉捏。
  “呜、呜……救、救命——”晓雯崩溃的大哭。
  她哭得越厉害,一旁的男人们都笑乐了。
  在这猥亵中,她恨不得自己这一刻就那么死去。
  “妈的,身材这么烂,奶这么小!”一边无情的揉搓,老三一边嫌弃。
  “……”晓雯哭得泪流满面。
  这只是一个开始,老三把她当充气娃娃一样提起来,掀起她的衣服,露出圆滚滚的肚子,一并抬高腿。
  晓雯被戏弄被摆布的毫无尊严,如同活在地狱。
  “哈哈,有意思,她是不是很象圆滚滚的青蛙?”老三残暴地哈哈大笑。
  其他几个男人,也都笑了。
  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回,他们习以为常。
  晓雯不同,她拼命摇头,拼命尖叫,拼命求饶,所有的一切,让她的精神到了极限,差点崩溃。
  但是,她此时的样子,非但没有惹起男人们一点点的同情心,反而让他们更亢奋。
  老三直接拉下了自己裤子。她看到的那东西,几乎让她呕吐。
  黑黑的,旁边都是毛,属于男性的器官,恶心透了。
  但是,她还来不及作呕,她的内裤已经被扯掉,一双脏手无情就想探入她的腿间。
  “求你们、求你们放过我!”她哭得几乎断了气,双腿死命夹紧,挣扎个不停间一股热潮控制不住,喷射了出来。
  “妈的,靠,臭死了!”老三的咒骂同时响起,一个湿潞巴掌已经狠狠挥向了晓雯,晓雯被扇的脸颊都是恶腥味。
  老三他一边咒骂一边去找水源洗手。
  她的双腿全湿了,刚才,她吓得小便失禁,也正是如此,才会让老三一点兴致都没了。
  被重新扔在地上的她,缩成一团,环着自己的腹,不断发抖,长长的头发湿漉漉她粘在脸上,一张小脸毫无血色。
  洗完了手回来的老三依然气不过,揪起她就想一顿暴打。
  “老三!”到这份上了,老大冷然制止,“雇主只是要弄掉她腹内的娃娃,没打算闹出人命。”所以,少惹一身骚。
  雇主两字,让趴在地上的晓雯重重一颤。
  “是、是谁派、派你们来的?”晓雯结巴着,终于问。
  是谁,是谁那么恨她,要那么残暴对待她,将她置身在地狱里?
  始终带着口罩的老大,指间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好半晌,他道:“雇主姓贺。”
  姓、姓贺……
  晓雯的下唇变得鲜艳,因为,她将自己咬出了血来。
  但是,她一点痛的感觉也没有。
  “是男、男的、还、还是女的……”这个问题,对她很重要很重要。
  到底是贺先生还是贺太太?
  “没必要告诉你!”老大鼻子里重重冷哼一声。
  晓雯吓得又一颤,“你、你们要什么?钱、钱吗?只、只要你们放、放我走……我、我可以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