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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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白骨滩
白月许看着一屋子的金银珠宝，叹道：“蛟人们并不喜（87book…提供下载）欢这些东西，想来这些财富是为魔君积累的。他们对夜殇到底是忠心，只因他让他们脱离了奴藉，重获了自由。”
“蛟人千百年来受到人族压迫，对于让他们翻身的人自然死心塌地。”蘅若看了看四周，说到：“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异样，也不像是能够关押那么多人的地方。”
“蛟宫里外我们也都找过了，唯一有可疑的就只剩这个地方了，或许有什么机关暗道通向别处？”
蘅若表示赞同，刚准备寻找那些机关，却忽然低声道：“有人来了。”
两人退至墙根处，隐匿了身形。
澜走进石室，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身旁的蛟人道：“奇（提供下载…87book）怪了，明明有人将外头的石林阵破解了，还打晕了看守石室的水麒麟，怎么会没有人呢？”
澜道：“出了事，你们都干什么去了？”
那名蛟人垂首道：“属下该死。石林阵一动，属下就来禀报首领了，其他人不敢进入阵中，只能在外守候，没想到属下跟着首领来此时，他们已经破阵了。”
“他们？有几个人？”
“两个，但他们身形太快，属下没有看清相貌。”
澜沉思片刻，说到：“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闯入蛟宫，还能如此轻易地破解石林阵、打倒水麒麟，这两人必不是常人。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个石室？又或者是无意间闯进来的？其他的东西丢了还好，只是这金鳞甲他们为何也要拿走？有能力闯入这里将东西带走的人，又怎么会要金鳞甲这种东西？”
金鳞甲是用蛟人身上最坚硬的鳞片制成的护衣，刀枪不入，但也只限于对一般的兵器而已，道行高深的人根本不屑用这种东西。
澜一时间想不出答案，只得吩咐了手下人密切关注此事，然后便退出了这间石室。蘅若和白月许在两人走后现出了身形。
“他说这里面有东西丢了，这么说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来过这里了。”蘅若道。
“那人偷走了这里的东西，莫非是个贼？”
“那也是个颇有本事的贼。我们一进这石阵便被发现了，而那个人却没有。”
“你有没有可能做到破阵而不被人察觉？”
“第一次不明情况，破阵时要费些周折，第二次、第三次或许就可以做到了。”
“这么说那人对这个石阵很熟悉。”
“那就是内贼了。”
“屋外那个家伙有没有可能知道？”
“问问吧，不过机会不大。”蘅若说着走出了石室，白月许紧随其后。她走向那只已然清醒过来的水麒麟，原本一副凶恶模样的水麒麟见到她之后立刻亲昵地凑了过来，温顺地蹭了蹭她伸过来的手。蘅若与兽/交谈了一会儿，转过身对白月许道：“它说有一个人经常带好吃的来给它，其他的事情就说不清了。这只水麒麟兽虽然凶狠，但只有三岁小孩的心智，其实任何一个人只要能与它交流便能将它哄住，想来那人也是了解这一点的。”
“问不出便算了吧，这个‘内贼’或许和我们此行的目的没有什么关系，我们还是回屋找找隐藏的机关吧。”
两人方要走回石室，大地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一旁的水麒麟发出不安的怒吼声，海水忽然有那么一瞬被红光笼罩。
司徒小鱼好不容易骗过看守，逃出了那间关住她的屋子，一出来就看到了朝海面游去的澜。她被人暗算中了毒也就算了，居然还被软禁在深海的宫殿里，这令她怎么也气不过，一定要逃出来找那只可恶的蛟人评评理。可澜就在眼前了，她却跟不上他了。别说她司徒小鱼压根就不会游泳，就算是水性极好的人类也不可能有蛟人在水中的速度。等她费尽周折终于浮出水面时，眼前的景象却叫她吓得魂都丢了。
整片海难堆满了白花花的人骨！就在前不久，她就站在这片海滩上，那时这里还是一片雪白的沙滩，可现在这数不尽的白骨竟似从天而降！
司徒小鱼吓得呆住了，但她的眼角还是瞥到了远处站在白骨中央的澜和其他几名蛟人。
“你……你们是魔鬼！我杀了你们！”
澜闻声转头，只见司徒小鱼和一道剑光同时闪至，他面色不动，身形一晃，躲过了那愤怒的一剑。司徒小鱼带着一腔的怒火不断地攻向澜，怎料每当剑要刺中他的时候，他却不知怎的突然就消失了。司徒小鱼不由得额上冒汗，蛟人攻击力不强，但速度却极快，而她也在一次次的出剑未果后渐渐地泄了气。澜无心再与她纠缠，一手捉住了她握剑的手腕，手一用力，司徒小鱼便吃痛松了手，剑掉落在了地上。澜随手一拽，将司徒小鱼摔了出去，她跌落的时候正落在白骨堆中，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紧接着，两名蛟上迅速上前，将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叫她动弹不得。
司徒小鱼看着一地的尸骨，忍不住盈了泪：“你们为什么要杀了这些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啊！你们太残忍了！”
“无辜？残忍？哼，你们人族从前对我们做的那些事不残忍吗？我们不无辜吗？”
“你……你说什么？我们……我们对你们做过什么啊？”
澜冷笑道：“怎么，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祖先都对我们做过什么吗？如果今天过后你还有命的话，不妨回去问问他们。”
司徒小鱼被澜阴冷的目光吓得脊背发凉，那双美丽的眼睛里竟带着那样仇恨的眼神，难道从前人族真的对他们造成过很大的伤害？她不敢再直视澜的目光，在移开目光的同时，她瞥到了海岸边出现在一白一绿两团光芒里的白月许和蘅若。
“白上仙！仙女姐姐！救我啊！”
蘅若和白月许一上岸便看到了一地的白骨，心中震惊不已，立即又听到了司徒小鱼的叫喊声，便转头看向了那边。
蘅若认得澜，她曾经在这片海上见过他，那时他就是夜殇的手下了。她看到架在司徒小鱼脖子上的两柄剑，伸出手来微微一抬，那两柄剑便被一种无形的力道弹开了去，司徒小鱼微微一愣，立马起身向蘅若跑去。
她一跑近蘅若便躲到了她身后，指着澜叫道：“姐姐，他是个大魔头，这些人都是被他杀死的！你不要放过他！”
澜见到眼前的女子正是白发蒙面，不由心中一动，这不就是魔君吩咐要找的人吗？
“我死了对你可没什么好处，别忘了你身上还有我下的毒。”
司徒小鱼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毒来，不禁脸色一变。方才见到满地的尸骨，她心中气愤，竟不顾三七二十一要取澜的性命，倘若当时真让她得了手，那自己岂不是也没救了么？忽然感到有几根手指搭上了自己的手腕，司徒小鱼低头一看，蘅若纤细白晳的手指正按在自己的脉门上。
蘅若沉默片刻，将司徒小鱼的手抬了起来，拉开她的袖子后看到了她从手心处延伸出来的一条黑线。蘅若重新握住司徒小鱼的手腕，一个个绿色的光点从她的手心处冒出，向空中溢散开去。待蘅若将手拿开后，司徒小鱼惊奇地发现她手心的黑点连同那根黑线都一齐消失不见了。
“你体内的毒已解，不必再受制于他了。”
司徒小鱼喜道：“真的吗？太好了！仙女姐姐你太厉害了，谢谢你又救了我！”
另一头的澜见状脸色一变，这女子先是站在那么远的地方轻轻一抬手就将两名蛟人的剑弹开，现在又轻而易举地解除了他下在那少女身上的毒，当真是个厉害的角色。且她身旁的白月许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现在竟同她一起出现，两人的关系定不简单。他正在脑中苦思这名女子的身份，却听司徒小鱼问到：“仙女姐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上次都没有告诉我就走了。”
蘅若怔了怔，说到：“名字？不记得了。”
司徒小鱼奇道：“怎么会？哪有人会忘记自己的名字呢？”
“太久没有人叫，便忘了。”
白月许身子一颤，转过头来看着她。虽然知道这只是她的托辞，但还是感到心中有些悲凉。
蘅若感到白月许的目光，转过头来对着他淡淡一笑，可惜笑容隐藏在面纱之后，他没有看到。
司徒小鱼还想问，却听白月许对澜说到：“这些尸骨是云城失踪的人？”
“是。经过清点，总共是一万俱。”
听到这个数字的人都不由得心中震动。
“人是你们杀的？”
“不是。”澜直视着白月许，目光镇定。
“你胡说！不是你们，还有谁？”司徒小鱼叫到。
澜并不理她，接着对白月许道：“进入石林阵后密室的人，是你们两个？”
“不错。”白月许道。
“里面的东西是你们拿的？”
“不是。”
澜皱起了眉头。
“你说人不是你们杀的，但这些白骨无故出现在这里，总与你们脱不了干系。此事我们会查清楚，你们的事则由你们自己去查明，我们不奉陪了。”
“等一等，我还有一个问题。”澜看向蘅若，“这位姑娘是什么人？”
蘅若目光微动，看着澜不语。白月许道：“此事与你无关。”说完两人的身上泛起光芒，准备离开此地。司徒小鱼赶忙开口叫到：“哎，你们带上我吧！”
蘅若转头看向她：“带你离开可以，不过你要带我去找你干爹。”
“行行行，只要让我跟着你们，干什么都行！”
两道光芒闪过之后，白月许、蘅若和司徒小鱼一同消失在了海边。
澜凝视着前方三人消失的地方，唤来一名蛟人，俯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也化作一道蓝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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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相邀
澜跪在大殿之上，将头低得很下。
“所以，你什么消息也没有得到咯？”夜殇居高临下地看着澜，冰冷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属下该死，那名女子道行极高，又十分谨慎，属下的人一路跟踪她，都没有从她言语中探听出她的身份。”
“没用的人，便不必再留了。”
澜一怔，开口道：“君上，那名探子是我族最好的……”
话未说完，澜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打飞了出去，身体重重地撞到墙上后跌落到了地上，他的嘴角渗出了一线血丝。
“听不清我说的话吗？”夜殇冷冷地看着他。
澜重新跪好，说到：“属下该死，属下明白该怎么做了。”
“明白就好，有的话，不要让本座说第二次。下一次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消息，你就别回来了。”夜殇说完化作一阵黑烟消失了。
澜从地上爬起，抹了抹嘴角边的血渍，转身向殿外走去。行至殿门处，正巧碰上了前来找夜殇的莫子竹。
“莫公子来找君上？他已经不在殿中了。”
莫子竹看到了澜嘴角边残留的血迹，说到：“他这次动手了？”
澜点点头：“君上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夜殇大人了。”
“这一切或许并非没有转机。”
澜眼中一亮：“你有办法？”
莫子竹道：“事情未定之前暂不便告诉你。”
澜颔首道：“我明白，只要莫公子能将从前那个叫我们诚心追随的夜殇大人找回来，有什么要用得到澜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你对他始终是忠心的。你放心，我们都想让从前那个夜殇回来。”
从前的夜殇，虽也阴枭狠厉，但心中尚有情，不至被魔性控制了内心。而现在的这个夜殇，噬血、无情、暴戾、无常，整个魔宫，甚至整个天下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下提心吊胆地活着，这样的日子早就该结束了。
“你记住，他要你找的那名白发女子你一定要找回来，不是为了完成他的任务，而是因为，这个人可能就是改变夜殇的关键所在。”
如果在大殿中救走温染和璎珞的就是这个白发女子，如果那片伪装了的淡绿色花瓣是从她身上掉落下来的，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蘅若。她为什么白了头，为什么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一切等见了她再说吧。
澜疑惑道：“这个女子究竟是什么人？”
莫子竹望着遥远的天际，仿佛自语一般地答道：“是一个可以使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人。”

司徒小鱼从来没有在天上飞过，此时看着脚下的田野和房屋飞快地掠过，心中兴奋不已。修仙之人可驾驭法器在空中飞行，可这白发女子却是招来一片白云，就这样踩在云彩上飞行，果然是道行高人一等。司徒小鱼迎着风大叫道：“仙女姐姐，白上仙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啊？”
蘅若道：“他在仙界也有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陪着我们。”
“你跟他那么熟，就帮我说说情，让我当他的徒弟好不好？不然当你的徒弟也行啊，这样他来找你的时候我也可以看到他。”
蘅若为司徒小鱼毫不掩饰自己对白月许的仰慕之情莞尔：“修仙其实很苦闷的，不如做人来的自在。”
“现在的人哪有什么自在可言啊？你看这人间，在魔族的掌控下每个人都过得惶惶不可终日，只有像你们这样拥有强大力量的人晚上才能睡个安稳觉。我司徒小鱼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