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与被圈养
杜怀楼白我:“谁要你去穿结界,我能送你回去当然能接你过来!”
我继续眨眼睛:“如果能偶尔来魔界做客也不错,你母上大人做的饭菜我百吃不厌。”
“不是偶尔!”杜怀楼坐起身来一本正经地说:“我是说,你嫁给我,然后楼山就是你的娘家,我会经常送你回去看看……楼小木,你说这样好不好?”
这一刻的杜怀楼认真严肃,神采逼人,我的心突然砰嗵砰嗵地跳了两下,前所未有的激烈。
我知道杜怀楼对我很好,他虽然经常言语恶劣还会经常揍我,可是他决不会认真欺负我,相反,若有人想欺负我他一定会帮我把那个人揍趴下,其实我也不讨厌跟他在一起,甚至不讨厌他非赖着跟我一床睡觉,可是,这会是夫妻之间的那种感情吗?不是该像齐秀那样,愿意为了程俊师兄偷偷摸摸地怀娃娃,愿意为程俊师兄连爹娘都不要离家出走天涯海角去找他那样激烈吗?
至少也该有我第一次看到苏峭时候的那种心动吧。
我跟他,从楼山脚下认识,到现在一路打打闹闹走来,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自然而然,没有惊心动魄,没有荡气回肠,也没有缠绵悱恻。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还是主更那边,这边双日更
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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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罹天城9 。。。
我跟他,从楼山脚下认识,到现在一路打打闹闹走来,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自然而然,没有惊心动魄,没有荡气回肠,也没有缠绵悱恻。
唉,我跟他好得就跟哥俩一样啊。
不,不止是跟他,其实跟苏峭也是这样,早就没了一开始的那种心动,只是很亲切的一种家人的感觉,再也没了让他圈养的想法。
咦,原来我已经不想让苏峭圈养了吗,明天一定要记得告诉他。
“楼小木……”杜怀楼唤我。
我回过神来看向他:“嗯?”
杜怀楼面色古怪地看了我一会儿:“你不是在担心你会变成修罗的事吧?”
“呃……你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我愕然,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杜怀楼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楼小木,其实你那天说了很多梦话,我都听到了。你是不是因为担心自己会变成修罗没办法控制自己所以不答应留在我身边,不答应嫁给我。”
他……他都想哪儿去了……
“那个,杜怀楼……”我慢吞吞地说:“我不是还没变成修罗吗,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真的变成修罗了我也可以跟我娘一样在最后关头杀了自己嘛,感情这种东西身不由己,跟身份、性别、物种什么的都没有关系,比如我娘一开始就是修罗她也没放弃跟我爹在一起啊,所以……”
我费解地问:“你怎么会这么以为呢?”
杜怀楼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才憋出一句:“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摸鼻子:“是因为……”
“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像样的理由!”杜怀楼恶狠狠地威胁。
我把脸皱成了包子:“如果我说是因为我们之间不够缠绵悱恻、惊心动魄、荡气回肠你会不会觉得不够像样?”
“咚”!
杜怀楼一头栽倒在床上,小腿肚子抖抖抖。
“楼小木……”杜怀楼呻吟:“你脑袋里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
反正不是木头!
最后不知道到底是谁先睡着的,总之杜怀楼没能说服我留下来,我也没能说服杜怀楼放弃留下我,只说得我口干舌燥、饥肠辘辘,几乎一睡着就做起了啃兔子腿的美梦。这次梦里的这只兔子美味香甜、肥嫩多汁,吮到嘴里还有一股甜丝丝的感觉,美中不足的是杜怀楼又来跟我抢,我刚咬了一口他就夺了过去。怎么总这样呢,在梦里也欺负我!我不服气地抢了过来又狠狠地咬了一口,可是杜怀楼非跟我杠上了一样,又夺了过去,我怒了,一把夺过来紧紧抱住,泪眼汪汪指控道:“杜怀楼,你怎么能这样呢!”
这一说话我就醒了过来,然后我发现杜怀楼的确是在跟我抢东西,不过抢的不是兔子,而是杜怀楼的胳膊,满是齿痕,血肉淋漓的胳膊。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两次梦到的杜怀楼抢我兔子的事。
我抱着杜怀楼的胳膊慢慢地问:“我昨天,前天也咬你了,是不是?”
杜怀楼愣了一下,粗鲁地抢过自己的胳膊,掩到背后:“是又怎么样!就说你是属狗的,做梦还咬人!”
“其实很疼是不是?”我拉过他的胳膊默念初初初级治愈口诀,抱歉地说:“梦里突然被咬一口一定很疼是不是?”
杜怀楼又抢过自己的胳膊掩到背后,扬起下巴,傲然道:“不疼,你看我像是怕疼的人吗!”
“你骗我!”我固执地抱过他的胳膊,再用一回初初初级治愈术:“前几次你明明喊疼得那么大声!可后来你怎么不喊了,是怕我……”
说到这里我突然说不下去了,施了两次治愈术居然一点效果也没有,手里的胳膊还是鲜血淋漓的那条胳膊,我不敢置信地又施了一次治愈术,还是一点改变也没有,齿痕交错,血肉淋漓,触目惊心!
是了,今天我只咬了他两口,怎么又会留下这么多齿痕,原来被我咬破的伤口根本无法治愈,这条胳膊从第一次被我咬就没愈合过。
突然有种哭的冲动,我捧住杜怀楼的胳膊,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这就是你后来不喊的原因是不是,我已经成了修罗了是不是?”
除了修罗还能有谁能给一个魔族少主留下不可愈合的伤口?
“瞎说什么!”杜怀楼粗鲁地帮我揩不断往下掉的眼泪:“你什么时候听说过修罗会咬人了,又不是僵尸!”
的确没听说过修罗会咬人,我囧囧地想,难道其实我是僵尸跟修罗的后代,所以我才会咬人,还咬得这么毒?
可我爹明明是我师父师弟,没道理楼山掌门会有一个僵尸师弟啊!
“杜怀楼,”我破涕为笑:“我被你安慰到了。”
“哼!”杜怀楼帮我揩干净所有的眼泪。
“杜怀楼……”我对了对手指:“雷鹰苍天的事先放一放好不好?”
“好!”杜怀楼不加思索地回答。
“那个……”我小心地看了看杜怀楼的脸色:“你大约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让你先送我们回去。”
“还说你不是因为担心自己会变成修罗才不留下来的!”杜怀楼指控。
我就知道他会想歪!
我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想回去让师父看看而已,临走的时候师父嘱咐我有什么异常就回去的。”
“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借口!”杜怀楼摆明了不信任我:“再说,给你师父看又有什么用,虽然他是楼山掌门,不过也就一介凡人!”
我想说我师父看了没用还可以找我妖孽娘看,可以一想到上次他跟我妖孽娘之间的气氛我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或许我们可以去找藿香看看,”我提议:“她是医生嘛。”
杜怀楼迟疑地点头,突然一蹙眉:“上次肉包不是说藿香可能会杀了你捉她回去做回炼药真火吗?”
“那个……”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其实是说给你听的。”
杜怀楼挑眉。
“因为你当时好像很冲动,对藿香志在必得的样子。我怕你跟我师父打起来,就说了这么一段希望你能看在我可能有危险的份上放弃去找藿香……”我声音越说越小。
“楼小木,”杜怀楼危危险险地看我:“我记得某人好像说过她是天然呆的。”
“有点腹黑的天然呆。”我无辜地更正。
“哼!”杜怀楼用鼻子回答我。
“所以……”我期盼地看向杜怀楼。
“所以什么?”杜怀楼又哼,如果不是这四个字难度太大,我估计他还会用鼻子回答。
不过,没关系,我习惯了。
我毫无脾气地提示:“所以送我们回去吧。”
“只是去见藿香?”杜怀楼斜我。
“好。”我捣担愕阃罚然厝ピ偎怠?br /> “见完就回来!”杜怀楼继续斜我。
“好。”我捣药般点头。
想了想,我又改口:“看吧……”
“嗯?”杜怀楼把眼眯起来斜我。
我摊手:“万一藿香要求我留下接受治疗呢。”
“我会等你治好了一起回来。”杜怀楼挑下巴:“你别想逃。”
想逃也逃不了啊!
我跳下床:“我去叫小叔。”
“干嘛?”杜怀楼脸很黑,好像我去偷人。
我很无辜:“叫他来跟我们回去啊。”
“深更半夜的急什么!”杜怀楼撇嘴。
我看了看窗外,非常诚恳地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现在是深更半夜的?”
日月星辰独属人间所有,魔界的天空虽千奇百怪却恒定不变,我实在不知道在没有钟漏的前提下该怎么区分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这大约也是我不想留在魔界的原因之一。
杜怀楼淡定地告诉我:“我说现在深更半夜它就是深更半夜。”
“……”我已经习惯他的无耻了,倒头就睡。
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再做啃兔子腿的梦,所以一直都没睡扎实,朦胧了不多一会杜怀楼把我拍醒了:“起来吃饭。”
依然是杜怀楼母上大人的手艺,清粥小菜花卷馒头,简单,但是格外的美味,想到也许以后再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饭菜我有点惆怅。
楼小木,你怎么能这么没出息呢!
——我在心里鄙视自己。
如果回去之后赖着不过来的话会不会以后也再也看不到杜怀楼?
或者我没有误入“欲望之森”的话早就见不到他了。
——这么一想我更加惆怅。
想到看不到杜怀楼好像比要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饭菜还要惆怅,可不是说民以食为本么?
我困惑地看了看杜怀楼。
随即我想,把师父跟饭菜放在一起让我选我也会选师父的,这么一想我又释然了。
杜怀楼的母上大人一边优雅地吃着小菜,一边问杜怀楼:“多久回来。”
“很快!”杜怀楼答。
杜怀楼的母上大人似有若无地瞥了我一眼,慢吞吞道:“这还没娶媳妇呢,就忘了娘了。”
其实我很想问问:魔后大人,你这是撮合我跟杜怀楼呢,还是挑拨我跟杜怀楼?
一会看我不顺眼对我挑三拣四,一会又自动自觉把我当成她媳妇说我孝顺她,一会又不拿我当外人讹我银子,一会又嫌弃杜怀楼对我太好。
其实,您才真善变好吧!
当然,这些全是腹诽,我一句都没敢说出来。
我发誓,不是因为我害怕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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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药王峰1 。。。
当然,这些全是腹诽,我一句都没敢说出来。
我发誓,不是因为我害怕婆婆!
——×——×———×——我是吃完早饭的分割线——×——×——×——
吃完早饭,杜怀楼又开始结手印。
在魔界和人间来往有四种方法,一种就是妖有特定的进入魔界的通道,这就像回家一样,这条通道不可逆转,一旦回去就出不来了;一种是实力雄厚的大妖魔或者神,他们拥有撕扯空间的能力,没有负累的情况下随时随地可以在两界自由挪移,当然,这种瞬移比较消耗灵力;还有一种就像我们在“欲望之森”误过结界一样,人间与魔界的结界薄弱处有那么固定的几个地方,在某些情况下结界变弱可以随意穿过——这种情况是可遇不可求;最后一种就是实力雄厚的魔在两界之间打开一个传送道,自然,做这种传送道是相当耗费灵力的。
杜怀楼现在就在做这个传送道,我好奇地问:“你做的是通到哪儿的传送道?”
不可能是药王峰,他没有去过那里,没办法在那里定位;也不应该是流岚峰,山门前有个幻阵多少会有影响;估计是在山门前,那样里最近——我认为他很想快去快回。
可是杜怀楼没回答,只是狠狠瞪了我一眼,继续结他的手印。
过了整整一盏茶功夫传送阵才做好,杜怀楼带头走了进去,我连忙跟上。
一阵腾云驾雾的感觉过去,我从一个大洞掉进了一间庙里,庙里供的那个塑像似曾相识,屁股下软得异乎寻常的触感也无比熟悉。
眼前白影一闪,苏峭也落了下来。
不过他显然没我这么狼狈,淡定自若,飘然而下。
“小叔,这就是我遇到杜怀楼的那个破庙。”我跟苏峭介绍道,随即我好奇地问杜怀楼:“杜怀楼,你故地重游是纪念我们认识么?”
“你这究竟是想压到什么时候!”杜怀楼不耐烦地问。
“呃……”我讪讪地从他身上跳了下来,道歉:“不好意思哦,故地重游一时感慨万千,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