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与被圈养
这个……难道是圈养与被圈养的定情之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可是这个节骨眼……我卷了卷衣角:“我现在没什么可以给你的,要不,等我哪天回山,或者以后得了什么好东西再给你。”
一干东西都留在楼山上了,目前我身上最值钱的就是那瓶驱魔香,可是驱魔香是有保质期的,貌似不适合做定情物,何况我还打算留着它换钱。
杜怀楼总算看我了,他神情古怪又纳闷:“我要你东西干嘛?”
“不是交换……”我奇怪道,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他又不看我了,死死盯着那个娇滴滴的大姑娘,道:“你把这根簪子当木剑,定到中间那个蛇妖的眉心。”
……原来如此,我想多了。
我默默地接过簪子,夹在两指之间,默念剑诀。
簪子从我指间急飞而起,化作一条白色的小龙浮光掠影,恰恰地定到了那个大姑娘的眉心中间。
“耶!”果然百发百中,我得意地向杜怀楼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杜怀楼紧张地盯了会那个大姑娘,视线慢慢移向我。
我疑惑地看了看自己,还是原先那个楼小木啊,我又疑惑地把视线转向战场,天,热闹的打斗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向我,尤其那个大姑娘,一双漂亮的眼睛都被她瞪变形了,左眼写着四个大字——不可置信!右眼写着四个大字——你死定了!
那个……我瞄了一眼定在她眉心的白玉簪子,一丝鲜血正从她眉心逸出。
“那个……”我心虚地吞了吞口水,眼神四下游移:“其实这不算什么,我刚刚定在大叔背后的木剑比这个还深呢。”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在场的每个人额头上都挂了三道黑线,而那个杜怀楼叫做蛇妖的大姑娘头顶更是一片乌云。
我越发忐忑起来,又瞄了一眼那根簪子,语无伦次:“那个……其实那根簪子簪那里挺好看的,真的,配你挺好看……”
大姑娘头顶的乌云越发阴沉。
“要是你不喜欢我就取回来好了。”我陪笑,默念剑诀,收回簪子,塞进包袱。
簪子一拔出眉心就渗出红艳的一个血点来,瞬间那一点又变成一线,顺着鼻梁滑到嘴角,最后流到下巴上滴到她那间青色的广袖流仙裙上……唉,十分地破坏美感。
“终日打雁反被小家巧啄瞎了眼,不曾想我竟然会死在你这么个小道士手里。” 大姑娘一笑,脸色青白地可怕:“不过你放心,蛇妖最擅长反噬,就算我死了也要拖你下地狱!”
就这么一下……就死了?
拜托,你可是高级妖怪哎!BOSS的BOSS的BOSS哎!
“那个……其实你不能怪我,”我是无辜的:“我怎么知道蛇的七寸会在眉心呢,这完全是个误会!”
大姑娘却不听我的解释,别鲜血划过的脸越来越狰狞,慢慢从齿缝里崩出这么四个字来:“你……死……定……了……”
随着“了”字落音,大姑娘委地变成一条足有五丈的青蟒,同时“咄”地一声,两道白亮的影子从它口中如剑飞出。
毫无疑问,这是蛇牙,这最后关头聚集了此蛇全身所有毒素的蛇牙,被这蛇牙刺到,十个楼小木都不够死的。
我飞快地后退,可是,我退得再怎么快也快不过那如闪电一般快的两颗蛇牙啊。
我干脆停了下来,视死如归地一挺腰杆,用胸膛接住了那两颗蛇牙。
“楼小木,你个白痴,你不会闪的吗!”杜怀楼像狮子一样咆哮,健步如飞地跑向我。
“那个……”我疑惑地挠了挠头:“我记得你的腿是受了伤的。”
“BIAJI”!随着我话音落地,杜怀楼五体投地地扑倒了我。
就算我们现在是圈养与被圈养的关系,这也太热情了点吧……我非常不好意思地瞄了瞄在场的那四个妖怪,还有那个大叔,小声道:“当着外人哪……”
那四个妖怪面面相觑,合力抱起那条大蟒的尸体,“嗖”地化作四道残影,几个弹跳消失在天际,那个大叔微咳了两声转过背去。
杜怀楼着实脸厚,居然一点都没听进去我的话,一只胳膊撑起,另一之手“撕拉”一声撕开了我的道袍……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害羞的别过头,余光却瞄到杜怀楼捧着我揣在怀里原本打算做早餐的兔子把姿势定了格。
“你没事。”杜怀楼怪怪地看向我。
我挠头:“我会有什么事?”
杜怀楼看了又看那只兔子:“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刚才那蛇牙飞过来你怎么不闪啊!”
“我又不是星星,闪什么闪啊?”我就纳了闷了。
“你!”杜怀楼没好气地把兔子又重新拍进我怀里:“不是星星就不能闪吗,幸亏有这只兔子,不然你就死定了!”
原来是闪开的闪,不是闪耀的闪。
“我就是因为怀里揣了只兔子才没有闪啊,何况,就算我闪也不一定能闪开。”我慢吞吞地从他身下爬了出来,皱了皱眉,抛了兔子,勉强理好自己的前襟:“可惜,这只兔子不能吃了,我们的早饭……”
“还惦记什么早饭!”杜怀楼咬牙切齿,突然背过身去。
作者有话要说:摸下巴,这次么人给我抓虫,是虫少了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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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行军丹 。。。
“还惦记什么早饭!”杜怀楼咬牙切齿,突然背过身去。
惦记早饭怎么了,衣食住行,人生大事!
这个孩子,真是别扭地要命。
我摇摇头,看了看他手臂和腿脚洇出来的血痕,举步走到大叔身旁:“大叔你好,我叫楼小木。”
大叔转过身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杜怀楼,点点头。
“那个,大叔……”我挠挠头,组织词汇:“按之前杜怀楼说的,咱们是自己人吧。”
“自己人……”大叔似玩味地看了一眼杜怀楼,微微一笑,又点点头。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理直气壮地问道:“那,大叔,你身上有止血草吗?”
大叔一愣:“没有。”
果然没有,否则之前也不会用到我那几颗止血草了。我叹口气,自言自语道:“那这次就只能用香炉灰了。”
“喂,杜怀楼,现在就只剩下香炉灰了,你好歹凑合着止血吧……”我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杜怀楼,说到这里却一句话也说不下去了。
只见杜怀楼满眼满脸都是眼泪,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不是吧,有那么疼吗……”我傻眼了:“就算你刚才那么一跑一扑一扯把伤口又弄裂开了,也没必要哭成这个样子吧,之前都没见你哭。”
“你才会因为疼哭,我这是……”杜怀楼突然语结,恶狠狠道:“我爱哭就哭,你管我。”
“那你就哭吧。”我耸耸肩,去扶他起来,准备回破庙去给他抹香炉灰。
没走两步,杜怀楼又恶狠狠地开口了:“干嘛?”
“去破庙给你抹香炉灰啊。”我实事求是道。
杜怀楼停住不走了,拿开挂在我肩上的胳膊,语气越发恶劣:“谁要抹那东西。”
“那你的伤怎么办?”我愁了:“现在没止血草了。”
“如果是要治伤,我有这个。”后面的大叔道。
我回过头去,看到他手里托着一颗红黑相间的小药丸。
“行军丹!”》……《
哀悼完我劝大叔:“这太浪费了,他用不着这么好的药。”
行军丹是中级药物,疗伤效果那是没说的,可是他的加血量是250,给我们这样总血量才100+的人用,实在是太浪费了。
“我怎么就用不着这么好的药了,我就用了,怎么了!”杜怀楼怒哼一声,隔空抓过那颗行军丹,塞进嘴里,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我记得……这是外敷药……”其实我很无语。
“我就喜欢内服,怎么了!”杜怀楼咆哮。
我捏捏鼻子:“请你自由的……”
“小姑娘,你也用一颗吧。”大叔道。
姑娘……我一兴奋,伸长脖子四处看。
“小姑娘……”大叔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疑惑,不过我可顾不得,我继续伸长脖子四处看:“大叔,你说的小姑娘在哪儿呢?”
“不就是……你吗……”大叔道。
我囧了,不甘地挺了挺胸膛:“大叔,我是男的。”
“男的……”
“是啊,你看过哪个小姑娘有我这么强壮的胸肌的!”我骄傲地又挺了挺胸膛。
“噗”!
杜怀楼喷了,还好,只是口水。
我还是关心地对他说:“我说行军丹是外敷的吧,这不,吃出毛病来了。”
“噗”!
杜怀楼又喷了,这次,是血。
我急了,看向大叔:“哎,大叔,你的行军丹不是过了保质期了吧,怎么他就吐血了呢?”
大叔面色古怪地看了我半天,转头对杜怀楼道:“少主……”
杜怀楼拿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渍:“常叔,你不用管她。”
无视我……我默默转,走到一边去当风景。
“常叔,”杜怀楼面色一整,道:“这是最后一拨了吧。”
“连滟姬都出动了,这应该就是最后一拨了。”常叔肃然道。
杜怀楼点点头:“那你还是回去帮母后吧,我去找那个人。”
“可是,滟姬手下那四个……”常叔微一迟疑。
“那四个不足为虑。”杜怀楼一挑下巴,瞥了我一眼:“只怕她们刚才以为滟姬是被她干掉的,只要她还在我身边就应该不敢轻举妄动才是。”
说到这里,杜怀楼微微垂下眼睑:“再说,就算他们敢怎么样也伤不到我,你知道的……”
“那……少爷你小心。”常叔点点头,转身化作一道残影,几个弹跳消失不见。
“你还不过来。”杜怀楼对我道。
“阿咧?”我不明白了,喊我过去干嘛啊?
“快过来扶我!”杜怀楼咆哮。
我不懂了:“那个,你刚刚不是用过行军丹了吗?”
虽然是内服。
“我让你扶你就扶,哪来那么多废话!”杜怀楼咆哮加咆哮。
我挠挠头:“难道那颗行军丹真的过期了?”
“噗!”
我循声看去,这次吐血的是常叔。
“常叔,你怎么回来了?”杜怀楼皱眉。
我摸下巴,越发笃定我之前的想法:“是来告诉我们那颗行军丹的确是过期了的吧。”
“噗!”
常叔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我忧心忡忡:“大叔啊,你过期的行军丹骗骗别人就算了,怎么自己也吃啊,看你这一口血接一口血的,你到底吃了几颗啊?”
常叔不看我,淡定地抹去嘴边的血渍,从怀里摸出两个瓷瓶出来递给杜怀楼:“少主,这两瓶是常用的伤药,你放在身上,有备无患。”
“不是又是过期了的吧?”我怀疑地问。
“我的药从来就不会过期!” 常叔突然转向我,嗓门奇大。
“不会过期就不会过期嘛,突然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差点没被吓一大跳。
杜怀楼抽了抽嘴角,接过瓷瓶,顺手抛给了我:“谢了,常叔。”
我打开一瓶不禁心花怒放:“哇,这么多行军丹!”
我打开另一瓶,心花更加怒放了:“哇,这么多还神丹!”
突然感到一股紧张的视线,我抬头看向常叔,一本正经道:“大叔,你放心,这次就算是真的过期了我也不会当你面说的。”
大叔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杜怀楼一言不发地拉着我走开,我回头看大叔抖抖抖的小腿肚子,担忧道:“大叔他怎么了?”
“急怒攻心。”杜怀楼拉着我一直走。
“急怒攻心?物理伤害还是法术伤害?”我忍不住又回头:“刚才没看到他受攻击啊,果然还是药过期了吧,你悄悄告诉我,我不告诉他。”
空气中隐隐传来这么一句:“我的药真的不会过期……”
再回头已经看不见大叔了,只剩下空气中一丝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不满地拉住杜怀楼:“这么着急去哪儿?大叔他一个人没事吧?”
“你不在他就没事。”杜怀楼满不在乎地拉着我继续向前走。
这孩子,怎么一点不关心长辈呢!不过似乎我对师父的关怀也很有限,摸摸鼻子。我不说话了,跟着杜怀楼一路飞奔。
唔,杜怀楼跑得这么飞快,看来腿伤是真的好了,或者那颗行军丹真的没过期。
杜怀楼一直拉着我向……咦,不对哎,这是上山的路……
“那个,你以前来过楼山吗?”我问杜怀楼。
“没有。”杜怀楼答。
原来是不认路。我点点头:“那个,咱们方向反了,这是上山的路。”
“我知道这是上山的路。”杜怀楼脚不点地,继续飞奔。
“呃,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