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归,步步为赢






因为过明天是煜宸的母亲祭日,过去的每年,他不回景公馆,但是会跟着景严一起到老宅子拜祭。

今年,陪着景煜宸前去的,就是苏芳华,而只要出了景公馆,苏芳华去办今晚的事情,就简单很多了。

这会儿,苏芳华和煜宸正要出门,徐爱娜就跑了出来,伸手拉住煜宸的胳膊。

“煜宸哥,你和芳华姐去老宅,也带上爱娜好不好?”她像是个孩子一般的在煜宸面前撒娇,在那日景泰峰也认同了这纳妾之事之后,她的举动就更加的过火。

而景煜宸呢,或许是两人十分熟识的关系,他也没有推开她的手,只是看向了苏芳华。

徐爱娜立刻朝着苏芳华恳求道:“芳华姐,就让我跟你们一起吧。”

苏芳华的心里不由得沉了沉,看着大家也都在客厅,自然是不好直言拒绝。

这时,景煜宸开口了:“诺儿,让爱娜一起吧。”

这小子那天明明说了什么,现在好了,还这么爽快的答应她跟着他们去。

想到这里,苏芳华只是轻嗯了一声,转身走出了门,可煜宸却推开徐爱娜,快一步上前,拉住苏芳华的手,只留下爱娜自己在后面跟随,然后被安排到了与初一做一辆车子,离开了景公馆。

两辆车开出了市区,来到以西的郊外,沿着晚宴的道路,便感受到了山水间的清晰。

远远地看去,那群富丽堂皇的古宅建筑就是景园。

大院占地面积广阔,建造在依山傍水的静雅之地,当越来越靠近,便能感受它存在震撼感。

据说在清朝时期,这里就如同皇宫一般的辉煌,景家的人都住在这里,联系着各地的生意,直到清末,为了更加有力的扩张在上海的在产业,便举家搬迁于法租界内打造的景公馆。

这是苏芳华第一次来,但不知道为何,当车子停下,苏芳华从车里出来,总是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少爷,您来了!”急忙从老宅走出来玉嬷嬷头发斑白,还杵着拐杖,脚步蹒跚的来到景煜宸的面前。

这位就是一直守在老宅子的玉嬷嬷,虽然已经没有人在这里住了,但景严心底一直惦记老宅子,便安排了人在这里打扫。

领着这批下人的就是景煜宸亲生母亲身边的玉嬷嬷,因为是大夫人段蓉的牌位安置在这里,她当年要求自己终身守候在小姐的身边,那儿也不去,所以,这么多年来,都是她看着景园。

景煜宸每年都来拜祭,在加上出生之后就是玉嬷嬷将他抱怀里,两人自然有深厚的感情,所以,在看到玉嬷嬷,他立刻就拉着苏芳华在她的面前,笑着说道:“我的诺儿。”

玉嬷嬷看到苏芳华先是震惊,不知道是因为煜宸说的话,还是看到苏芳华,但很快,恭敬掩盖住这份震惊,开口说道:“见过少夫人。”

“玉嬷嬷,您好。”不仅仅是这里有些印象,就连眼前这位老嬷嬷,她怎么这也感觉有见过,可她也不确定,所以便没问。

这时,徐爱娜也忽然走了上前,拉住煜宸的手,问道:“煜宸哥,这位是……”

“这位小姐您好,我是景园的管家,您管我叫玉嬷嬷便可。”玉嬷嬷并没有太好奇这个女子是谁,但也礼貌的说完这番话,便领着他们一行人朝着大宅子走了进去。

景园处处带着岁月的痕迹,看起来是有些老旧,但依旧雅致,再加上有下人的打扫,整个大厅是一尘不染。

两个丫鬟立刻给他们端上了茶和糕点,徐爱娜喝了几口,就又缠上了煜宸。

“煜宸哥,我第一次来这里,你带我看看吧。”说着,她的手就挽住了煜宸的胳膊,然后又看向苏芳华,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问道:“芳华姐,可以吗?”

“你们去走走吧,我先把行李安置。”苏芳华微微颔首,徐爱娜就毫不客气的挽着煜宸朝着院子走去。

玉嬷嬷看了看他们的离开,收回目光,说道:“少夫人其实不用担心,玉嬷嬷虽然老,但看的很清楚,少爷心底只有你。”

苏芳华有些诧异的看着玉嬷嬷,想不到只是第一次见,她就对自己说出这番话。

玉嬷嬷笑了笑,解释道:“少爷在我这儿提过你,那时候……他的表情很不一样,少夫人,玉嬷嬷可不可以请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苏芳华还在为玉嬷嬷的话中的那时候思索着是什么时候,这会儿她又说这句话,苏芳华便开口问道。

“不管发生什么,请您一定要陪着少爷白头偕老。”玉嬷嬷的话带着恳求,也带着更多的期望。

苏芳华就更是有些糊涂了,看向玉嬷嬷,这会儿,玉嬷嬷不再说什么,站起身,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带少夫人去房间,一会儿就能用膳了。”

说完,带着苏芳华和初一他们朝着西苑走去。

“西苑是少爷以前住过的,他最喜欢就是后院那颗榕树,少夫人有时间可以去看看。”玉嬷嬷一边走,一边指着高出房子那颗苍天大树说,然后推开了房间的门,请少夫人进去,然后自己先一步退出来,去厨房准备晚膳。

苏芳华示意他们把行李放下,让平安先出去,只留下了初一。

“少夫人,这是你要的药。”初一将药递给了苏芳华。

“这个爱娜也跟来了,你也安排给她一颗药,我不想会有任何的纰漏。”

说完,她看了一眼这药,随即放进了口袋里,今晚上她必须要给煜宸服下,等他完全入睡之后,她才能去办事。

很快,天色渐渐地黑下来,他们用过晚饭之后,苏芳华和煜宸就回到了房间。

苏芳华与平常一样让平安端来了一杯热牛奶,她在接过的时候,就将那颗药片放到了牛奶里,放到了床头柜上。

这时,煜宸洗完澡从浴室走了出来,穿着深蓝色的浴袍,短发还滴着水,一颗颗的水珠滴在他俊美的脸上,他却没有去在乎。

苏芳华看着他这样子,不禁皱了皱眉,示意他在床边坐下,拿着毛巾给他擦头发。

“怎么每次都洗头不擦一擦,这可是冬天,感冒就不好了。”苏芳华一边擦着,一边嘀咕着,感觉自己都快成老妈子了,可煜宸到也很享受的坐着,什么也不说,等着她帮自己擦完,他伸手将苏芳华的腰际揽住一拉,就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

“喜欢诺儿帮我擦。”他低着头,看着苏芳华,嘴角轻微的蠕动。

苏芳华倒也不推开,这么多次早已经习惯,也喜欢就这么感受他的温暖。

“好,以后都给你擦,可以吗?不早了,喝牛奶睡觉吧。”苏芳华将床头柜的牛奶拿过来,地给煜宸。

他倒也乖,接过牛奶,很快地就喝完了,然后躺上床,手还是抱着她,但很快就睡了过去。

苏芳华小心的从他怀里出来,下床套上呢子大衣,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趁着天黑,带着初一从后院出去。

然而,就在走到后院的时候,她忽然看到了之前玉嬷嬷说的那个大榕树,便停住了脚步。

“少夫人,怎么了?”初一回头看着少夫人,只见她定定的看着这个大榕树,过了几秒,说道:“我应该来过这里。”

☆、第21章

… …

“少夫人,你说什么?”初一回过头,看着忽然停住脚步的少夫人。

“没什么。”苏芳华收回了脑海的思索,再看了一眼这个大榕树,便快步的朝着后门走去。

现在她没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因为,接下来她要见的人,做的事情,会更加的重要。

想着,苏芳华带着初一进入了车里,在阴霾的黑夜中绝尘而去。

车子穿过树林,沿着蜿蜒的山路,来到上海和杭州的交界处的一座隐蔽的小村庄。

这里苏芳华来的次数不多,当初第一次来是景严老先生带着她来,谁也想不到,这看似朴素的村庄就是容帮的根据地,里面住着的村民都是容帮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精兵,从苏芳华接手了容少这个头衔后,他们都誓死效忠于她。

平日的一些事情,苏芳华也甚少让他们出手,因为也都是一些交易上的简单事情,但这次不同,他们要见的人是西野烈。

这会儿,苏芳华已经换好了容少的装束,从车里出来,神情变得冷漠,就像是即将涌进战场的将军,沙场点兵一般。

二十多个男子站成两排,一个个如同国防士兵般的严肃,身上都佩戴好了各种武器,等待着牧男的命令。

“大家都知道今晚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吧?各位都要小心,我希望回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在。”

“容少也要小心!”大家的声音很整齐,都看向苏芳华。

她只是轻嗯了一声,看向初一。

“按照计划好的,初一你带着他们埋伏,我自己进入37军区就好,记住我交代的事情,好,出发吧。”

一句话说完,苏芳华率先进入了一辆轿车离开,他们紧随其后,在出了树林之后,就分头行动。

车子一路向西,周围山林围绕,交错的道路就像是迷宫一般,虽道道相连,却看不到出口。

经过了蜿蜒的道路后,就看到了前方的军营,这里就是西野烈驻扎在上海西郊的37军的军事区。

四周哨兵严密,高塔上灯光照射,这里除了是军事基地之外,还关押了很多被抓的共党,所以,远远的看去,更像是监狱。

苏芳华的车子停在了军事区门口,就被士兵拦下,高塔的射灯立刻就照射到了他们这里。

“什么人 ?'…87book'!”日本兵冷喝道。

开车的司机连忙用日语说道:“军爷,我车后面的人正是你们西野将军请来的容少。”

“打开车门!给我们瞧瞧。”日本兵趾高气昂的姿态,就是不放行。

这时,一辆军用车开了过来,里面坐着的正是少佐田冈一郎,他从车上跳下来。

苏芳华在车里看到田冈一郎,便也将车窗放下来,冷声道:“田冈少佐,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误会误会,这些士兵不懂,容少千万别介意。”田冈一郎笑脸相对,看到车里,确定是容少之后,立刻摆了摆手,又说道:“将军已经等候多时,容少请随我来。”

就这样,田冈一郎的军统轿车开在前面,苏芳华的车子紧随着开了进去。

穿过两条道,车子在前面用铁栏围住的训练场停下来,车门打开,苏芳华从车里出来。

田冈一郎快速地走了过来,笑道:“容少这边请,今晚将军也为您准备了惊喜。”

不知道为何,看到这风吹沙起的训练场,苏芳华会不知觉地想起那时候的血腥经历,很快,她在田冈一郎的带领下,来到了训练场正前方的观望楼。

皮鞋踏着模板铿铿作响,随着越来越靠近,苏芳华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熟悉身影。

西野烈身着军装,外披黑色大髦,怀里还抱着一个身穿和服的日本女子,坐在他的大腿上,正拿着一颗樱桃放到他的嘴里。

田冈一郎先一步到了西野烈的面前,禀报道:“主上,容少来来了。”

西野烈阴森的目光扫向苏芳华,嘴里还缓慢得嚼着樱桃,挑眉道:“请坐。”

他的话刚说完,就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位日本女子前来伺候,苏芳华立刻甩开了这女子的手。

“女人就不必了。”苏芳华随即洒然的坐下。

西野烈面对着容少的话,只是轻轻地一笑,摆了摆手,示意那女子站到一边。

“既然容少不喜女人,那么本将军也为你准备了一个节目。”西野烈拍了拍手,忽然,就见到四周的射灯齐齐打开,照在了训练场,使得整个训练场如白昼般明亮。

然而,就是这明亮,让苏芳华看清楚了训练场入口处站着很多全身泥泞的俘虏。

风呼啸而过,吹着那些一个个身着单薄的人们,显得是那么的无助,就像是当年她被推进训练场一样。

苏芳华看到这里,忽然转头看向西野烈,只见他的笑意浓厚,怀里的女人拿着一杯酒送到他的嘴边,他喝了一口,说道:“相信容少一定想知道这是什么节目,别急,很快就来了。”

三年多前,她就亲身经历过,她怎么会不知道接下来的节目!

就在苏芳华想着,训练场的士兵已经抬着五个铁笼到了场内,被黑布盖着,但却能听到里面凶恶的声音。

“本将军近来养了五只狼,容少不如我们来打个赌,你说会是哪一方赢?”西野烈挑眉道。

听着那些狼凶恶的声音,在看看那些在冷风中战战兢兢的人们,苏芳华却不能表现出她心中的怒气,靠着椅背,她心里很清楚,西野烈这场戏是做给容少看,要的就是给她一个警告,这进来若是达成不了这个交易,那么她也别想走出这里。

“容某一向不赌博,我看赌局还是——”

苏芳华的话还未说完,西野烈的手就一抬,只听到哐的一声,其中一个铁笼被打开!

这就意味着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只能顺着他的游戏而行。

训练场的俘虏们都下得不禁后退,睁大着眼睛看那只要疯狂奔出铁笼的狼——

可是,就在那只狼刚跑出铁笼,一颗子弹划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