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叶





  “好了,”郝帅直起腰来,认真地看着骆铃说,“这样可以止痒。”
  “啊?这,这样……”骆铃口吃了起来。
  “人体的唾液可以消毒,止痒。甚至……”郝帅欲言又止。他想要让她主动来问他,因为他喜欢看她那种好奇的傻傻的表情。
  “甚至什么?”骆铃果然没有让郝帅失望,她着急地问。
  “甚至可以杀死一条蟒蛇。”
  “杀死一条蟒蛇?”这次骆铃几乎是尖叫了起来。
  “我说过,自然界的生物都有自己的特性,人体的唾液中含有毒素。”
  “啊?那你刚才还……”骆铃有些担心的说。
  “这种毒素对人不会有任何伤害,而对于动物来说却是致命的。”郝帅笑着看了看一脸紧张的骆铃,温柔地说,“所以你不会死掉的。”
  “哦,吓死我了。”骆铃长长地叹了口气。
  “再说了,你见过谁是接吻后死掉的。”郝帅故意逗骆铃,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喜欢逗她,跟她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平时的他却从不这样。他想就让自己放纵一回吧,毕竟这样的时候不多了。
  骆铃听了郝帅的话,漂亮的脸蛋一直红到耳后根。
  “今天真是个美好的夜晚,星星都这样闪亮。”郝帅抬头仰望这天空。umd/txt小说下载到=》wwω。ūmdtΧt。còm
  骆铃也随即抬起头,透过顶棚上的草编顶盖,可以清楚地看到几颗稀疏的星星。“真美啊。”骆铃不经赞叹,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看星星了,就算是记忆里的画面也没有今天晚上的美好。
  “看这个设计多么巧妙啊,”忽然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骆铃的思绪,“小小的弧线形鱼池不仅节省了地方,还给整个空间带来了灵动性,缓解了单调的气氛,还有这观景台,给人和自然亲密接触的机会,仿佛使春天的脚步停留在了自家的露台上。”
  “还春天呢,哈哈,这都快入秋了,孟航你喝多了吧。”另一个男生的话音传到了骆铃的耳朵里。
  “你,你们再看看这草编的顶棚,巧妙地过渡了室内外的空间,将室外的自然景色引入到室内,又将室内的生活尺度无限的扩张开来。简直是……”昊孟航还没有说完便一侧身吐了出来,正好吐在了花坛里。
  “行了,我说哥们儿,你喝多了,咱们回去吧。”昊孟航身边的男生一把扶起欲倒的他。
  “别,别扶我,我没醉,”昊孟航直起腰来,继续往前走,“我将来要成为最著名的设计师!”他挥舞着手大声的喊道。
  “你闹够了没有!”昊孟航被这突来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他傻傻地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骆铃,直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嘿,这不是瘦马竿吗?”忽然从昊孟航身后窜出来一个男生笑嘻嘻地说。
  “你,小寸头。”骆铃生气地说。
  “呦,这不是今天下午踢了我兄弟一脚的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男生,还特意拉长了‘漂亮’两个字音。
  “呵,傻大个也来了,”骆铃没好气地说,“那个小矮子是不是也应该在啊!”
  “你说谁矮呢?”一直站在大个身后没说话的男生开了口。
  “你觉得呢,你们四个当中难道是我最矮吗?”骆铃瞪着矮个子说。
  小寸头被逗乐了,伸手拍了拍矮个子的男生说:“格,这回你可是遇上对手了,她确实不比你矮多少。”
  “硕,你就不能少说一句。”大个子看了小寸头一眼。
  “我想问问你们,是谁让你们来这里的。”骆铃冷冷地问,她最讨厌别人踏进她的这个私人空间。
  “我们当然是被邀请过来的。”小矮个得意的说。
  “好了,都闭嘴。” 昊孟航终于开了口,“对不起,打扰了,我们先走了。”昊孟航像是清醒了许多,他看了看站在骆铃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郝帅,这个男人长得太完美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他是个女人,可清醒过来的头脑告诉他,那个人是个男人。当然也是他见过的最柔美的男人。
  “你还没有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这里的。”骆铃真的生气了,她讨厌这种犯了错,然后说句抱歉就拍屁股走人的人。
  “是我请他们来的。”一个带有磁性的声音划破了夏夜的星空。

  飞来横祸

  “骆铃,骆铃。”体育老师大声喊着。
  “嘿,叫你呢。”骆铃身边的天雅(班中新认识的同学,算是好朋友吧)推了她一下。
  “噢,到。”骆铃急忙举手向老师示意。
  “这几天,你是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女生偷偷地小声问骆铃。
  “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失眠。”骆铃打了个哈切。
  自从那天骆铃和昊孟航他们四个在天台上吵了一架后,她就很少在学校碰见他了,只是坐在她后面的小寸头,依然时不时地和她逗几句嘴。现在想来,那天晚上要不是骆子淇及时赶到,阻止了他们,不然还不知道要吵到什么时候。
  “现在大家可以自由活动,男体委去器材室拿篮球,女体委去拿几根条绳过来。”体育老师吹了一下脖子上的哨,“好,解散。”
  同学像是一群饿坏了的蜜蜂,‘嗡’的一下四处散开,各自寻找着自己喜欢的项目活动。
  “跟你做搭档,真是够倒霉的。”男生对着身边的女生边走边说。
  “我觉得也是,小寸头。你以为我愿意阿。”女生没好气地回了男生一句。
  “嘿,你个瘦马杆,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我叫董硕,你记着点。”男生咬牙切齿地看着骆铃。
  “知道了,小寸头。”骆铃笑着说。
  “你……你别跑,你回来。”董硕指着跑远的骆铃大声地喊着,“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小操场的一侧有一排平房,器材室是最左侧的那间宽敞但不明亮的房间。高大破旧的墙壁上只有一小扇老掉牙的深绿色木质窗户半开着,再加上玻璃常年没有人擦过,上面已经盖了厚厚一层灰尘,这使本来就不朝阳的器材室更加昏暗。
  骆铃推开半掩着的大门,一股老房子发了酶的潮湿味扑面而来。骆铃被呛得咳嗽了几声,空旷的房间顿时传出了回音。骆铃不禁打了个哆嗦。
  真是想不明白,这所重点学校为什么还保留着这么老的一排房间,让人觉得怪慎得慌,骆铃越想越有些害怕,她蹑手蹑脚地往前走,由于光线太暗,自己眼神又不好,她摸索着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情急之下,她加快了脚步,突然脚下像是踩到了一个篮球,身子一歪,直直地往后仰去。完了,这下是要被摔死了,骆铃闭上了眼,心里想着只求不要摔得太疼。
  过了一会儿,骆铃没有等来与地面亲密接触后的疼痛感,她不明所以的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她愣了一下,侧头看了看旁边,这才发现自己欲倒在地的身子停在半空中,被一只结实有力的胳膊以极其暧昧的姿势环抱在那个人的怀里。骆铃‘嗖’地直起了身子。却又刚好不偏不正地撞到对方的鼻子上。
  “啊,”对方刚忙松开手,捂着鼻子,闷闷地说:“你怎么每次都伤害我。”
  骆铃的鼻子也疼得厉害,她略带哭腔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我以为这里没有人。”
  “哼,是应该没有人啊,这样就可以你摔死了。”说话的人继续揉着鼻子。
  “呦,孟航,你也在这里阿?”两个人捂着鼻子同时转身看向刚走进来的人。
  “嗯,是啊,我们班上体育课。”号孟航的声音低沉地从指缝中传了出来,没有了原先的清爽感。
  “我说呢,我们班也是体育课,走,咱们打球去,”董硕边说边捡起地上散落着的篮球,他忽然抬起头,眯着眼睛仔细地看了看站在昊孟航身边的人,裂嘴坏笑道:“瘦马杆,你怎么还在这里阿,这几根条绳都这么费尽阿。”他仰着头哈哈地大笑,忽然又好像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他马上侧过头,平视眼前的两个人,只见他们纷纷用手捂着自己的鼻子,脸上都略带苦色。
  “说,你们两个在这干什么来的?”他故作严肃地问。
  “我,我们没……”骆铃不好意思地说。
  “你,你们没什么,是吗?”董硕模仿着骆铃的口气。
  骆铃用力点了点头。
  “别想骗我。”董硕坏坏地看着骆铃。
  “硕,你还想不想打球了。”昊孟航及时打断了董硕地追问。
  “当然,只不过……你们刚刚……”董硕不依不饶地说。
  昊孟航上前一步,一手搭在董硕的肩膀上,搂着他就往外走“那还不快点去操场,不然一会儿就没有场地了。”
  董硕被昊孟航硬生生地拖走了。宽大的器材室,只剩下骆铃一个人傻傻的在找那几根该死的跳绳。
  当骆铃手拿着跳绳走出器材室时,一缕阳光照刺进了眼里,她急忙用手挡在额头前,由于刚才在黑暗的地方呆了太久,眼睛还不能马上适应,她又知道让同学们等得时间太长了,所以就瞎着眼睛往操场上跑。
  她好不容易跑到了操场,眼睛也逐渐适应了周围的环境,看到的景物也没有最初的蓝黑色了,她用了挥了挥手中的跳绳,高兴地喊:“天雅,我找到跳……”
  还未等她喊出最后一个字,就听到远处有一群人大叫:“小心。”
  骆铃还没反应过来大家在喊谁,就突然觉得太阳穴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又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当她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一张宽大整洁的病床上,她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微微眯起眼睛,好让模糊的视线集中起来。
  “你醒了。”熟悉而温暖地说声从耳边传来。
  她有些吃惊的看着床边的人。
  “是我,不认识了吗?”宠腻的声音再次响起。
  “郝帅?你怎么会在这里?”骆铃想要做起来,可手臂怎么也是不上颈儿。
  “别动,你在趟会儿。”郝帅赶忙为她拉了拉盖在身上的单子。
  虽然已经入秋,但校医室的空调依然开着,呼呼地冷风吹在屋里的每一个角落,使本来就冷清的房间更显凉意。
  “阿嚏”靠在窗边的男生打了个喷嚏。
  骆铃闻声向窗边望去,这才发现昊孟航也在,她有些纳闷地问:“你怎么也……阿嚏”。话刚说到一半接着也打了个喷嚏。
  郝帅急忙伸出手轻轻地放在骆铃的额头前摸了摸,“冷吗?”
  骆铃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环顾了一下四周,不大的房间里站满了人,贺婉婷,天雅,小寸头,还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校医。
  “我是怎么了?会在这里。”骆铃低声问。
  “被篮球砸到了。”贺婉婷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她,“你不记得了吗?”她缓缓地问,显然是有些担心骆铃。
  “哦,我好像是刚走到操场,然后听到……”骆铃回忆着。
  “天啊,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天雅探出头大声地说着,“那么大的一颗篮球飞过来你都看不见,大家当时都傻眼了,多亏了董硕他们反应快,及时送你来校医室,不然……”
  “行了,别吵吵了,”小寸头不耐烦地说了天雅一句,直了直靠在门框上的身子,缓步走到床边,有些不自然地问,“你……没事了吧?”
  “恩,好多了。”骆铃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寸头这么认真的表情,而且也没有叫她‘瘦马杆’。她决定以后也不要再叫他‘小寸头’了。
  “我给你哥打电话了,他一会儿就到。”贺婉婷看着骆铃说。
  “啊?不,不用吧,我没事了。”骆铃不想让哥哥知道她受伤的事情,更何况在她眼里这根本不算什么,因为她既没有流血,又没有缺胳膊断腿的。
  “去医院看看吧,大家都放心。”郝帅像是在哄孩子一样柔声地说。
  “啊?还要去医院?”骆铃的表情更加难看了起来,要知道她从小最怕去医院了。
  “你啊啊啊的,干什么,还嫌自己昏迷的时间不够长啊?”站在一旁的董硕忍不住说了一句。
  “啊?几点了?我睡了很长时间吗?”骆铃惊讶地问。
  董硕一脸的挫败,无奈地说:“4点了,还有半个小时就放学了。”
  “你睡了两节课了。”郝帅心疼地用手拨开挡在骆铃额头前的碎发。
  “来,试个体温吧。”校医走过来把温度计递给骆铃。
  郝帅没等骆铃抬手就直接接过了校医手中的温度计,轻轻地抬起骆铃那柔软细腻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把体温计放在她的腋下,温柔地说:“有些凉,不过一会儿就好了,你用点力,夹一会儿,别让它掉下来。”这一连串的动作和语言,自然而熟练,就像是在照顾自己最疼爱的人一样,在场的人都看出了郝帅的心意。
  天雅跑到骆铃床边,弯下腰,凑近了她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