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朝华





  只见门口处出现了七个人,走在前面的是楚留香和南宫旭,后面的那几个人我没见过。不过,虽然这几个人我是没见过,但他们的衣服我倒是蛮熟悉的。  
  楚留香的目光在厅里扫了一圈,在看到我的时候,他的目光停顿了一下。然后他回头对身后的人说了一句什么,就引着那几个人朝我所在位置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微微一笑,这算是试探吗,还好我早有准备。
  
  楚留香和南宫旭领着那几个人来到我的面前,我放下握在手里的茶杯看着他们。
  “楚仪,你怎么坐在这末席上?”楚留香看了看我、南宫飞燕还有楚玉玲三个人然后问道。
  “坐在这里挺好的,中间的上座太过瞩目,我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被很多人盯着看。”我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在暗处看着别人。
  “是我安排座位的时候没有考虑周到,楚仪是喜静的,真是怠慢。”
  “你那么忙,就不必特意照顾我了,我本来就是来看看热闹。再说还有南宫姑娘和楚姑娘照顾我呢,怎么会怠慢。”
  “我是看苏小姐一个人独自坐在这里有些不放心,就过来看看,苏小姐不嫌我多事才好。”南宫飞燕微低着头说道。
  “不会,有南宫姑娘陪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完我有看了一眼楚留香身后的人,问道:“他们是谁呀?那身衣裳好像是官服吧?”
  楚留香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然后侧身让到一旁对我说道:“这位是历城知县许之年,因为今天是武林大会的第一天,所以许知县例行的过来看看。”
  楚留香的说法倒是不假,炎国明令禁止民间私斗,所以像召开武林大会这种事情按规定是要提前向当地官府报备的,然后召开的时候官府会派人来监督以防生乱。
  不过这朝廷和江湖的关系向来玄妙,基本上只要没有大的乱子,朝廷向来不插手江湖之事。(当然了,这不插手是指明面上的。)
  所以就造成了这规定是一回事,执行起来又是一回事了。报备还是要报备的,官府的人也是要来的,不过监督就变成了来个人看一眼就行,不必太较真。
  更何况像御剑山庄这样的武林世家,家族势力不可小觑,那远不是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能够管得了的。
  于是这问题就来了,既然不用这么较真,楚家的势力又惹不起,那你历城知县干嘛还花一个多时辰巴巴的赶到御剑山庄啊。说是尽忠职守克己奉公,我是不信的啊。
  我上下打量了那个许知县一会儿,说道:“哦,我就说这衣裳怎么像官府呢,原来是历城的知县啊。你别说,就这身衣裳我在京里还真没见过。”
  许知县眼角一抽抽,睁大眼睛看着我没说话,楚留香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南宫旭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说吧,许知县找我什么事?”
  许知县看了看我,又看了楚留香和南宫旭一眼,轻咳了一声,上前一步说道:“今日御剑山庄举行武林大会,本官过来监督以防生乱。恰巧听说有一位从京城来的官家小姐也在这里,所以本官过来拜会一下。嗯,本官冒昧的问一句,京中似乎没有姓苏的大员,不知小姐的门第是……?”
  我的目光在那个许知县、楚留香和南宫旭的脸上一一扫过,然后停留在许知县的脸上,“许之年,你确实很冒昧。”
  虽然我的脸上还带着笑,但是声音已经是冰冷的了。
  这时侍书从怀里取出一块一寸见方精巧的金牌,挡住众人的视线,递到许之年面前。
  许之年只看了一眼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以头触地恭敬的道:“下官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小姐,请小姐恕罪,下官不知您是——”
  “住口。”我厉声打断了许之年的话。那许之年还算识相的马上闭了嘴,浑身有些抖的跪在那里。
  侍书收好了金牌,对许之年说道:“许知县,主子的身份是你可以妄言的吗?忘了你的本分了吗?”
  “下官不敢。”
  “主子是大度的人,今日的事就算了,不过许知县可要管好自己的嘴,否则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
  “侍书啊,这里太闷了,随我出去透透气。”说完站起身,我一甩衣袖,就离开了座位,快步走出了大厅。
  一路离了人群,在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刚才许之年看到那块金牌之所以吓成那个样子,是因为那块金牌上刻着四个字——煜亲王府,是我离京时为了以防万一跟三皇伯要的,今天算是派上了用场。
  只要是炎国的官员,无论大小,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当朝的煜亲王虽然无心朝政,手里也没什么实权,但是那是因为煜亲王自己喜好纵情山水无心国事的,皇帝可是一直对其宠信有嘉。再者,作为如今炎国唯一的一位皇室亲王,身份尊贵之极也是无人可比的。
  如今在许之年眼里我是煜亲王府出来的人,就算我不是郡主,也是个身份尊贵的旁支别系。所以听了侍书的警告,现在就是借许之年个胆子他也不敢把我的身份说出去。
  这样一来就有点儿欲说还休的意味了,即证实了我是京城的官家小姐,但又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我的身份问题更加神秘了,不知是否更容易引出那个暗中布局之人。
  
  听见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我转过身,就见楚留香站在不远处。
  “楚仪,你生气了?”楚留香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没有啊,我说了我只是出来透透气。”我的语气平静无波。
  “我是相信的楚仪的,但请那位许知县来是家父和几位世伯的意思,我没有办法,只能尊从父命。”楚留香急急的解释道,语气中透着无奈。
  我知道这不是楚留香的意思,我也没有生一点儿的气,我之所以会甩袖离去是做给别人看的,确切的说是做给暗中那人看的。 
  “楚留香,我相信这不是你的意思,所以你也要相信我真的没有生气。出来也有一会儿了,一起回去吧。”
  出走了几步后,我发现楚留香站在原地没动。让侍书先停一下,然后我走回到楚留香的面前,见他有些发愣,脸上带着笑意。
  “楚留香你走不走?”
  楚留香微低着头看着我,眼睛里有着不知名的情绪。
  “楚留香?”我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楚仪终于叫我的名字了。”
  “啊?”楚留香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我在他眼前晃着的手顿了一下。
  “楚仪一直都叫我楚公子,今天终于叫了我的名字。”
  楚留香脸上的笑晃得的心沉了一下,有些事情似乎有点儿出人意料了。
  我没有接着说下去,转身走向侍书,楚留香快走了几步和我并肩而行。
  
  刚走到前厅的门口,我就感觉这周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人们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还带着疑惑和不解,看似有喧闹的前厅里透着一丝紧张。
  我向前厅的主位看过去,那些世家的家主门派的掌门都不在了,看来是有事情发生了。
  
  



☆、寒素

作者有话要说:更得有点晚了,嘿嘿。
                        
  楚留香显然也意识到了前厅里的气氛有些异样,正在疑惑间,有一名仆人匆匆赶了来。那名仆人看了我一眼,然后附在楚留香的耳边私语了几句,然后楚留香紧紧的皱起了眉。
  待那名仆人离去,楚留香进了前厅,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英雄豪杰、江湖朋友,本来今天是武林大会召开的第一天,御剑山庄承蒙各位的抬爱前来捧场,可是方才山庄里临时发生了一些事情,武林大会需要延迟几日,还望各位海涵。御剑山庄已为各位准备好了下榻之所,在这其间御剑山庄会已贵宾之礼招待各位。”
  能受到御剑山庄的礼遇,江湖上那些小门小派当然是求之不得,这样的经历在以后混江湖的时候是一种可以拿来炫耀的资本。
  不过那些在江湖上有些地位的门派听了楚留香的这番说辞,心里大概要引不住疑惑了。这  哪里是贵宾之礼啊,这分明就是变相的软禁嘛。
  无暇去理会这些武林人士心里抱有怎样的想法,楚留香已经吩咐仆人把他们请下去休息。
  
  大厅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我见楚留香稍稍空闲了下来,就走过去说道:“既然山庄有事发生了,那我也回逸梅轩了。”
  “楚仪,那个,家父让我请你去后堂一趟。”楚留香说这话是的眼神有些闪躲。
  就在刚才楚留香安排那些宾客的时候,我跟莲一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我离开前厅后发生的事。
  原来就在我刚刚离开前厅不久,就有个仆人神色慌张的来到前厅说有要事要向楚长青禀报。楚长青和那个仆人进了里间,不大一会儿又出来了,然后和那几个武林中有声望的几个人耳语了一番,就一起匆匆离去了。
  “楚盟主为何邀我至后堂?出了什么事?”后堂,应该是御剑山庄的私宅,一般只有关系亲近的人才可以进入。如今楚长青特意请我这个纯属看热闹的人去后堂实在是让人有些想不通。
  “听风楼的楼主沈一书今天早上莫名的死了,许知县已经过去了,因为楚仪出身京城官家,所以家父请你也过去一趟。”
  怪不得今天没有在前厅看见沈一书,原来已经死了。那么,御剑山庄把今天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所有人都留下来是要慢慢的寻找凶手?还是他们已经在怀疑今天同样没有出现的广寒宫宫主寒素,那些人不过是掩人耳目?亦或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既然楚盟主如次抬爱,那我就从命了。”
  也许是我表现的过于平静,楚留香有些惊讶的看着我说道:“楚仪,你一个深宅大院的小姐,怎么听到有人无缘无故的丧了命不见一丝惊慌害怕?”
  我淡淡一笑,“难道你会因为我的惊慌害怕而违背父命吗?”见楚留香沉默不语,我又接着说道:“再说,深宅大院里无缘无故丢了性命的人可不再少数。走吧,别让楚盟主等的急了。”
  
  御剑山庄的后堂建在整个山庄的最上面,一路走来,越接近后堂沿路的守卫越加严密。
  跟着楚留香一路进了院子,转过一间月亮门,来到后院,进了一间屋子。
  一踏进屋中,就看见里面早已经坐了好些人,都是些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人物,玉蝶自然也在其中,我还在客座的位置上看到了许之年。
  楚留香进门后先对楚长青一拜,“爹,孩儿已经把苏小姐请来了。”
  楚长青看起来大约五十左右的年纪,一身儒雅之气。他示意楚留香退到一边,然后笑着对我说道:“老夫知晓苏小姐身份尊贵,本不该打扰小姐的清幽。不幸的是如今出了命案,想请小姐做个见证,所以冒昧之处还望小姐见谅。苏小姐请上座。”
  我在左手边的一个空位上坐下,侍书莲一立在身后。
  我接过仆人端上来的茶,喝了一口说道:“楚盟主多虑了,御剑山庄出了命案,就算您不请我来,我也不会置身事外的。”
  我这话一出口,几个稍微阅历浅些的人已经在私语了。这时一个四十出头的人站了起来,对我一拱手说道:“在下水寨沙震天,我敢问这位苏小姐,你为何一来还没有了解情况就如此肯定听风楼楼主沈一书的死是一桩命案?还有,苏小姐一个外人有什么本事觉得自己可以插手御剑山庄的事呢?”
  对沙震天的话仿若未闻,脸上不喜不怒,只是静静的端着茶杯闻着茶香。那几个世家家主都镇定自若,不过刚才私语的那几个人都开始跟着出声附和了。
  “就是,虽然我们出身草莽,但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辱的,苏小姐不要仗着自己的官家背景就嚣张轻狂。”
  “是呀,就算你的门第再高,也不是朝廷官员,这历城的许知县还没说话呢,你一个十六七的小姑娘不要信口开河。”
  听了他们的说辞我用余光扫了一眼许之年,许之年吓得一低头,脸色白了白。
  “沙大侠,你的意思是沈一书的死不是命案,那难不成他自杀吗?还有,我很好奇你沙大侠又觉得自己有什么本事可以拦得住我不插手御剑山庄的事呢?我是御剑山庄的外人,你沙大侠就是主人吗?”
  沙震天被我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最后成了青色,刚要说些什么就被门外传来的几声稀稀落落的掌声打断了。
  只见厚厚的门帘一挑,从外面走进来三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面目清秀,脸色有些苍白。在他的身后跟着两个穿白衣的人,都用白纱蒙着面。
  那个黑衣男子走进来后,没有理会其他的人,而是径直走到我旁边的位置坐下,说道:“楚仪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