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永远如初见
两个人正搂在一团,谁也不让谁,电梯门突然开了,萧墨迪黑着脸低着头就往外迈,待看到这么香艳的场景,气得眼都红了,“谭易江,你小子惹是生非,害得我他妈的给你背黑锅。不知道我老子从那里知道的,昨晚是我和你在一起喝酒,楞把我叫去臭骂了一番,说我把你带坏了。他奶奶的,你丫倒是说句公道话,咱俩谁带坏谁呀?”
萧二的北京普通话干脆利落地跟说单口相声一样,安娅一乐扑哧一笑,谭易江见她的样子也是一笑,依然环着她的腰笑指着萧墨迪说,“认准了,就这小子,坏透了,以后见到他离远点。离他三米远是女人都得怀孕。你可告诉你所认识的全体女同胞,一定要离他远一点,危险!”
这话说的糙得很,安娅想笑又不敢笑,香凝的纤手忙捂着谭易江的嘴,“你这人呀,不识好歹。昨晚还是萧先生帮了你的大忙,不然还不知道你要惹出什么样的祸呢?”
“哎呦,还是嫂子是个明白人,不跟这小子一样,忘恩负义。”萧二一听有人帮自己,眉开眼笑。但那句“嫂子”却羞得安娅银牙紧咬,谭易江见她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心一软把手松开,安娅一跺脚转头跑上楼去了。
身后两个男人哄堂大笑,萧二酸溜溜地说着,“谭四,这么正的范儿,你那里找的。教教弟弟我呀,我也去照这样子找一个。”
“天上掉下来的。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谭易江得意洋洋地说着,那抹娇俏的倩影虽然一转身拐进楼梯不见了,可他知道,那个人儿已经留在自己心中,再也走不掉了。
两相依(3)
吴妈的手艺真得妙不可言,安娅这才知道,家常小菜也可以成为艺术品。响爆鳝糊油光鲜亮,入口清脆;清炒虾仁爽滑嫩化,甜香诱人;就连一个简简单单的蒸蛋羹,都可以做的光滑鲜嫩好似细腻的慕斯蛋糕,那细碎碎的葱花、芫荽碧玉般地点缀其上,好像工笔彩画,让安娅几乎不忍下箸。
最赞的是吴妈做的香辣蹄花。原本那么油腻的菜,她第一次见到,不由皱了皱眉头,但看谭易江吃得几乎连自己的手指头都要啃下来,忍不住他在旁边巴拉巴拉嘴拼命的鼓吹,夹起一块小小咬了一口,并没有想象中的肥腻腻,猪皮十分劲道耐嚼,泛着辣辣的滋味香口爽脆,不由又吃了一块。
吴妈见他们吃的开心,自然笑得合不拢嘴,“安小姐爱吃就好,就怕你不爱吃猪蹄呢。当初大小姐生完静香身子弱一直不下奶,给她熬了蹄花汤她却闻了就说要吐。最后静香从小就要跟着奶妈住,大小姐自己在一旁看着只落泪。等以后四少奶奶你生了,不能吃辣的,我就给你换别的花样做,花生猪脚,猪脚姜,吃这个特别补。”
那话好像已经把安娅当成谭家的少奶奶,仿佛明天就要生孩子了,谭易江开始还是只在一旁笑话一样地听着,后来忍不住起哄似的说,“吴妈,到时多做点,我那会儿天天抱孩子,当奶爸,肯定也特辛苦。我也要吃呀。”说完自己就笑得趴在桌上。
安娅窘得只差没钻到桌子底下,一不小心吸入一口辣汁,连声咳嗽起来,脸红得像窗口那几盆开得正艳,如霞似锦的木芙蓉。谭易江忙走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把吴妈递过来的一杯冰水送到她口边。安娅闹着别扭,不肯让他喂,他不由吓唬她,“不乖,我就用嘴直接喂了。”安娅一听急了,死命地掐他,使着眼色用余光瞥着吴妈。吴妈在一旁笑得用手捂着嘴,一转身识趣地走了。
这三天,谭易江赖着不肯放安娅回家,口中还振振有词,担心她生病发烧在那里没人照顾。安娅起初不肯,一定要走,谭易江就又说要亲自开车送她。他上次撞车本来就有点轻微脑震荡,而且驾照还被扣着,安娅那里肯再让他开车。
后来还是吴妈出来当和事佬,主动提出来自己晚上陪着安娅住在一个房间。吴妈说话时姿态清淡,好像这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事情,安娅拗不过谭易江,想来有吴妈陪着,也就无奈认了。
但其实,昨天晚上,她就睡到了谭易江的床上,现在想来还羞得要死,虽然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所以这两天正给他“立规矩”呢,这话是吴妈偷偷教安娅的,叫她一定要把心狠下,结婚前就树立“妻纲”,“你是没见他爹,多大的官,多大的派头,可见到家里那位平时再大的火气都没了,只是笑。你也要给老四立立规矩。”安娅有些心乱,忙摆手,“我又没说嫁给他,给他立什么规矩呀?”吴妈却不说话,只是瞅着她笑,笑得安娅自己都觉得刚才那话太假,骗人的水平太低。
原来,昨天晚上,安娅洗完澡换了衣服就躲在自己房间里不肯出来,谭易江只得短信和她沟通,累得安娅手指头都疼了,推说自己瞌睡了要睡觉,他这才罢休。
可安娅刚睡了一会儿,短信又来了,叫她出去赏月。安娅没心思陪他疯,一翻身又睡了,可短信跟催命的一样又来了,“再不出来,我可要砸门了。”口气凶神恶煞,蛮不讲理。安娅懒得理他,也不打算回他,关了手机就要继续会周公。
但听到他踢踢沓沓穿着拖鞋下楼的声音。在夜色下越发的分明,跟恐怖片一样,顿时毛骨悚然、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脚步声停在自己门口,然后就听到谭易江压低嗓音唤她,“娅娅乖乖,把门开开。”安娅恼急了,忙起身看向身旁另一张床上睡着的吴妈,见她一动不动,呼吸平稳,睡得正熟,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可谭易江却没完没了,嗓门还越来越大,安娅慌得跳起来鞋也没顾上穿打开门刚要张口骂他,却被他旋风一样一把抱起,吓得连斥责的话都缩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后一章极优美,我呕心沥血之作。
两相依(4)这章我自己都爱死了
谭易江并没有进一步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而是静静地抱着她往客厅走去。今晚月色温凉如水,家具都被蒙上一层银色的细纱,朦胧中幻着晶莹流动的光华。
空气中浮动着一种温暖如花的空气,仿佛是生动的,盛放的,缓缓地打着圈儿,幽幽地跳着舞儿,让人仿若沉在梦里,只想一晌贪欢,管它梦里谁是客。
可安娅此时却没有这样的心情,她只觉得谭易江今晚怪异的可怕,又不清楚他要做什么,紧张着打量着他,绷紧了身体窝在他怀里一脸狐疑。
谭易江只觉得心静得就像着天上宁静的月,又觉得心乱得像窗外飘忽的风。
两个人就沐浴在这着亦幻亦真的明亮光华,彼此凝视着对方。
总是安娅先忍不住,嗔怒道,“你疯了,大半夜的这样闹腾。你要再这样子,我明天早上就走了,不现在就要走。”说完作势就要下地离开。
“安娅。你瞧这月色多美。”谭易江语气中带着从未有过的虚无,安娅心一惊,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银盘一样的月正挂在窗口,站在他们的角度看去,窗似画框,月似美景,窗前不知很是被人摆上数盆正浓艳奔腾绽放的大朵花卉,那花盘大如玉碗,花房腻似红莲,花色鲜如牡丹。含着温润的月光,美人初醉般的娇态,侍儿扶起娇无力,流眄娇眸欲语又羞答。
安娅不觉,醉了。
过了许久谭易江抱着她走过去,她伸手轻轻一触,花瓣如近端般细滑,含住指尖才惊觉是真花,但美得那样梦幻只让她觉得还是那样不真实,忍不住仰头问他,“什么花?这样的美。”
他的笑仿佛借了月光的柔和和明亮,本就神采飞扬的漆黑眸子垂目望向她,“你怎么会不知?我就觉得这花竟是你变的。”
这样的月色下,甜言蜜语都带着诗意的朦胧,安娅怎能不心动,脸上一红,美目盼兮,“就你会哄人。”眉眼间说不出的风流婉转,妙目流转,盈动如月光。
“我那里是骗你,只觉得这花就似你,‘水边无数木芙蓉,露染胭脂色未浓。正似美人初醉著;强抬青镜欲妆慵’。”谭易江声音陈酿般微醺薄醉,谆谆如弦乐,安娅觉得像被催眠一样神思飘忽起来,只是头脑中闪过一个字眼,恍然大悟,笑着问他,“我知道了,可是木芙蓉?”
“嗯。”他点头,眼中中带着欣喜的表情。
安娅回头望向那霜侵露凌却丰姿艳丽,占尽深秋风情的木芙蓉,声音很轻,“原来这花,就是十月的花神了。传说在虚无缥缈的仙乡,有一个开满红花的芙蓉城。据说宋朝才子、大学士石曼卿死后,仍然有人遇到他,恍然若梦的相遇中,石曼卿只说自己做了芙蓉城的城主。因此后人就认石曼卿为十月芙蓉的花神。真是离奇的很,这木芙蓉明明娇媚如沉醉美人,怎么偏偏选了个磊落奇才,气貌雄伟的须眉男儿做花神。真真有趣。”她说话娇媚婉约,听在谭易江耳朵里只觉得如花儿在心头绽放。
过了半晌,他仿佛梦呓般低语,“娅娅,这是我的梦中花呀,你就是我的梦中花。我原以为这花只开在梦里,却不知道原来竟然找到的是你。”那话缠缠绕绕,如幽幽花香沉进安娅的心中, 她不觉情动伸手揽过谭易江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吻,她吻得很轻,很细,温软好像花瓣,尤带着沁人的馨香。
谭易江心一酸,泪就落下来,一滴一滴,滴在那花瓣上,蓦然惊动了花神。
最初有些吃惊,但安娅旋即镇定下来,紧紧伸着手臂缠上他的脖子,喃喃地私语着,“这不是还是找到我了吗?让你等得久了,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呢?”像是责怪,又像是撒娇,谭易江只觉得一颗心慢慢地定下来,找的那么苦,但终究还是找到了,也就不枉此生。
惟愿天长地久无时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两个人就这样彼此拥抱着。
簌簌地,细微的声响惊动了安娅,一回头,正看到一朵绽得浓艳的花被风一呵,那么快竟凋零了,花雨轻撒,落红一地。她不觉惆怅,“怎么就谢了。”
谭易江见她伤心,忙软声哄她,“这花的品种就叫‘醉芙蓉’,早上白色,中午变浅红色,晚上变深红色,又称‘芙蓉三变’。是木芙蓉中极名贵的品种,不过可惜就是只开一晚。本想今儿早上就送来,那知出了点意外,傍晚才运到。我想既然这花最美的时候是在晚上,那干脆就晚上再约你来看吧。你要是想看全这‘芙蓉三变’。我们还可以等明年,后年,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我陪你看一辈子。”
那花香如能醉人,那话语如能催眠,安娅不觉竟昏昏欲睡。
月色中,只听到情人间旖旎的私语。小孩子绕口令般,却许着地老天荒的誓言。都说恋爱中的人像孩子,也是,也只有小孩子,才有真性情,才有真心话。
“嗯,谭谭宝宝,我要你一直陪着我,不能把我丢开。”
“好。我一直陪着你,陪你到天涯海角,地老天荒。你也要答应我,再也不要像在罗马那次一样,偷偷就溜走。”
“嗯,我不走,你赶我我也不走。可如果你真的伤了我的心,怎么办呀?我一害怕就会躲起来。”
“娅娅,我怎么会伤你的心,怎么舍得伤你的心?。你的心就是我的心呀。我怎么舍得伤你的心?”
他的唇落在安娅的眉梢,脸颊,樱唇,许下山盟海誓,捧出赤子之心。
鼻端萦绕着微微花香和热热气息,陷入那黑而甜的空间。
清秋幽梦远;一枕落花香。
看着怀里人甜而沉的睡,谭易江多少有些无奈,准备了这么久,原想等安娅一感动就求婚的。可感动是感动了,连自己都感动了,婚却没求成。这会儿再送她回自己卧室,又怕把吴妈惊醒,只好抱着她上楼,轻轻放在自己床上。
梦里好像还听到谭易江话语,“你就这样睡过去,也不怕我就这样要了你。”安娅梦里都觉得脸红,把脸更深埋入枕中,却还是忍不住,哧一笑。
吓得身边的人一凛,一动也不敢再动,只是盯着怀里娇美如芙蓉花的面庞,独自一人对月长吁短叹。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进来写得最用力的一章,太累了,我几乎把自己中文的功底,能用的动词都用上了,希望大家能觉得美如梦幻。
所以一下午才写了2000字。慢呀。
比下午贴的,加了一小段,继续甜言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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