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情相爱
“再这样叫我,我教你连牙和血吞!”
他恶狠的威胁和冷酷的表情,使梁政民暂时闭上了嘴。他靠着门站着,等着。
日江看了他要他看的地方,脸上表情未变。“怎么样”
“我没签字,也没盖章呀!”梁政民急迫地喊。“她是我合法的老婆。”
日江把纸掷向他脚前。“简单,你现在签字!我找印泥给你捺个手印。
“什么岂有此理!”梁政民哇哇叫。
日江无暇理会他,他的注意力转向抱着孩子从房间内出来的思桦。她脸白如纸,嘴角的血似乎用手抹过,但反而把它抹得一个下颚都是血迹。她满眼的泪。
“怎么了”日江一个箭步过去,接过孩子。女孩滚烫的身体先回答了他。
“她在发高烧。”思桦无措、无助地说,泪水滚下脸颊。”她烧得好厉害。”
“我们送她去医院。”日江转身朝门口迈步,又停住。”你还不滚,等我去告你伤害和私闯民宅吗”他对梁政民吼。
梁政民眼睛小心防备的看着他,弯身捡起那张离婚协议书。“我还会再来的。”他对着思桦威胁。”到时候看谁告谁!”
“你……”日江才开口,梁政民已夹着尾巴逃出门去。
……
“是你?”思桦惊讶地喊,瞪着她在医院走廊碰见的人。
“怎么是你!”王全熙则尴尬多于讶异然后看向正要被推住病房的推床上的女孩。“筱云!我下午去她还好好的呀!”
他抽起放在推床床尾的病历板。
“急性肺炎。”护士告诉他。
“肺水肿。”王全熙喃喃,放下病历,对护士说,“我来送她去病房,你去忙吧。”
“好,谢啦。”护士临去前对他柔媚地一笑。思桦看见了。不过她更好奇他怎会这个时间在医院,而且穿着医生的白色工作服。
“叔叔,什么是肺水肿”筱云睁着因发烧而布满血丝的眼睛,虚弱地仰着头,问推着推床的王全熙。
“你发烧烧太久,肺里积了水,肿起来啦,小东西。”
“我会死吗”筱云忧虑地问。
“嘿,你会比我和你妈还有你干妈都活得久的,麻烦精。”
“哦。”筱云放心了,也是太虚弱,她闭上了眼睛。
他们进了电梯,等门关上后,思桦问他,“你晚上在这上班”
“只是义工。”他咧咧嘴,“一个工人。”
“王全熙……”
“哎,好啦,教你逮了个正着,行了吧?我真的只是义工。你知道什么叫义工吧”
往事恨悠悠
52.往事恨悠悠
思桦在王全熙衣服前襟上梭巡。没有写了名字的名牌,只有一个浅蓝色的识别证,别在他左边口袋外面。识别证底下印着几具数字。
“五九五”
“我救我。”他诙谐地说。“哪,我这个义工是不救人的,有什么事,我只救我自己!”
电梯门开了,他熟练轻巧地把推床推出去,病床上的病人一点也不会感觉到床的震动。”
“难忘旧情,嗯”思桦半嘲谑地说。
对此,王全熙不予作答。他将推床送进病房,把筱云抱上病床。她身体的温度令他皱了皱眉。安置好女孩,挂好点滴瓶,他向思桦使个眼色。
她跟着他走出病房。
“好了,告诉我怎么回事”他静静的声音里有掩不住的怒气。
思桦本能地摸摸她的嘴唇。刚才在急诊室,护士给她一块酒精棉把血擦掉了,但她嘴角周围青了一片。
“是姓梁的杰作,是不是”王全熙问着,口气却是肯定的。
“唉!别提他了。”思桦疲倦地摇头。“筱云这一住院,我看花店……”
“花店还有雨晨,你就别操这份心了。大不了我雇个临时帮手,反正我们本来也正打算要请个人。”
“王全熙,你在这当……义工多久了”
他摇摇头一假装思考状。“哎,忘了。又没钱赚,数日子干嘛?”
“王全熙……”
“我得把推床送回去,急诊室今晚爆满,他们一定在等着床用。”
他折回病房,把推床推出来。
“王全熙!”
“我待会儿再来看筱云,你别走开,她是急诊入院,肺炎加肺水肿,病情不轻,等一下会有医生上来看她。”
“肺水肿会怎么样”
“没事啦,会让她持续再烧一阵子,消肿以后就好得快了。”
思桦还待再问,他挥挥手,快步推着推床走了。她摇摇头,走进病房。
筱云的脸蛋还是红扑扑的,呼吸也有些急喘,她的胸腔和喉咙似乎有杂音。思桦担忧地立在床侧,拼命忍着眼泪,怕筱云随时张开眼睛,看到她哭,孩子会以为她病得多么严重。
她必须坚强。她坚强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忽然间变得这么困难呢?
去办住院手术的日江回来了。
“你还好吧”他轻轻问她。
她点点头,设法微笑。那凄楚的笑容深深牵动了日江的心腑。他将她拥入怀中。头一靠上他肩膀,思桦压制、忍抑的痛苦和焦虑崩溃了。她用拳头堵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是肩膀剧烈抽搐着。日江的衣服一下子就湿了一大片。
他没有阻止她,仅拥着她,一手温柔地抚摩她的后脑,提供他宽实的肩任她尽情发泄,用他的臂弯给她需要的温暖和安慰。
她慢慢停止无声的啜泣,自他怀中站开。“对不起,我实在……”
“不要道歉。”他柔声低语,递给她一方手帕。”好过些了吗”
她羞涩地点一下头。“我从来没有……”
“所以你需要,”接着,他半自语地慵喃,“每个人都需,要偶尔好好放声一哭。”
她困惑地看他。
“你们的离婚并未成立”
思桦隔了一会儿才理解他突然转换的话题。
“我不懂。”她轻轻吸一口气,把他的手帕捏在手里。“我有份一模一样的离婚协议书,那上面他签了字,也盖了印。”
“你确定是他签的字”
“我……不知道。协议书是透过一个我们以前都认识的人,拿去监狱给他签字盖章,再带回来给我。”
“你为什么本人没有去”
她转开脸,望着床上的女儿。“我怀孕的头一个月差点流产,我体质太弱,医生交代我至少要躺在床上三个月,不能下床活动。”
“是你提出离婚的”
她点点头。
“我能问为什么吗”
她转向他,“我们到外面谈吧。”。
由于已过了一般访客探病时间,病房四周一片寂静。他们经过走廊,到一处访客等候休歇处,在一张长条椅上坐下。
“他入狱不久,有个女人挺着大肚子来找我,跟我说要钱,说她怀的是我丈夫的孩子。”她好像说着别人的事似的告诉他。“我们那时结婚不到三个月。她以前就和他同居好几年了。其实那没什么,很多他的事我都是后来才慢慢发现的。”
“例如?”
“他实际上不是我以为的自己开店的小商人。嗯,店是他和几个朋友合伙开的,但他们利用开店当幌子,做些走私的买卖。”
“他们走私些什么东西”
“中药材,香烟,毒品。”
“毒品”
“嗯,吗啡,大麻,安非他命。”
“他告诉你这些”
“我发现的。”她语调非 常(炫…书…网)平静。“我去检查,医生说我怀孕了,我很高兴急着要告诉他。他不在店里,我就去仓库找他。平常他不让我进去那,说那是堆货的地方,工人出出进进,分子太杂,叫我离那远一点。”
“你发现了他们放在里面的全是违法私货?”
“我进去时他们正在点贷,一箱箱的白粉。我常看电视,我知道那是什么,而且他们看到我,惊慌地赶紧把箱子盖起来。他对我破口大骂,赶我出去。”
“后来呢”
“我回家等他。那天他很晚才回去,我们大吵一架,他对我拳打脚踢。”
他知道她为什么差点流产了。
“后来我改为苦口婆心劝他,每劝他,他就翻脸。”她苦笑。“整个过程就跟连续剧一样。最后我威胁他,、如果他再不收手,我就要报警。”
“你真的报警了。”这不是个问句。
“他不相信我真会那么做。自从我发现他们的勾当后,他不再偷偷摸摸,几个人干脆常常一起到家里来喝酒、分钱,谈论下一笔买卖。是的,我听见了,我报了警,可是我报警之前还是警告了他,他认为我不过说说而已。”
“他们一伙人全部当场人脏俱获吗”
“有两个试图逃走给打伤了,一个后来重伤不治,其他几个都被判了刑。”
“他那个女人呢”
“不知道后来躲到哪儿去了。梁政民不承认那孩子是他的,我看她可怜,给了她一些钱,她要求个容身处,我让她搬来和我一起住,结果想不到是梁政民叫她来看着我,她继续利用我住的地方,替梁政民做外线,传送毒品。”
“所以你提出离婚。”
“他已经无药可救了。那女人被我发觉她做的事,就不见了。我去探监,质问梁政民,他反过要我补赏他的损失,做那个女人为他做的事。我不肯,他出言威胁恐吓我。”
“离婚协议书的事,明显的是他耍的诡计,他让你以为你摆脱他了,实际上他仍紧紧抓着你不放,因为他知道他出狱以后,你可能是唯一他可以掌握的经济来源。他一直在向你勒索,并且用你女儿做要胁,是不是”
思桦望向走廊那边他们从病房走来的方向。“他知道为了保护筱云,我什么都会答应他。”
“他有再叫你帮他做毒品传送吗”
她摇头。“他晓得我绝不会做这个,而且他也防着我假装答应,再去报警.”
他点点头。“他这次跟你要多少”
“五万,他说他要重新正正经经开个小店,因为他坐过牢,又是因为走私毒品,没有人敢雇用他。他找不到工作。别说我没有五万,我也不相信他真的会重新做人。一个会拿自己亲生女儿当筹码的人,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他对她微微一笑。“至少你从他那学到了教训。”
替身爸爸
53.替身爸爸
思桦叹一口气。“我人生中最惨痛的一次教训。当初我要嫁给他,家人全都激烈反对,他们说他这人看着就邪气,我才十七岁,懵懵懂懂的,只知道他对我好,体贴又多情,个性豪迈。高中一毕业,我不顾一切的和他结了婚,满心想着自己当老板娘,同学都羡慕我羡慕得要死。”她笑笑。“愚蠢的年轻岁月,看什么都是盲目的。”
“你后来的果断和决心,还有毅力,可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包括男人。”
“哦,绝不会包括你。”
忽然间,日江觉得他仿佛在她面前矮了半截。面对高高在上的媛梦时不曾有过的自觉卑微,却在这力尽沧桑,生活中尽是迫难且仍面临窘境的女人面前,一下子浮升上来,教他差傀得无以自容。尤其她用崇敬、信赖的眼光注视着他。
“嗯,我想我们该去看看你女儿了。”他说,
思桦立刻站起来。他们一起走向病房。
“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蓝先生。”
“你叫我日江吧。下次你前夫出现,你总不能当着他的面改不了口,那岂不是穿帮了”
她赧红了脸。“你不必这样帮我的,蓝先生。梁政民他……你可能会因为帮我而给自己惹上麻烦,我知道他还在和一帮不良分子打交道。”
“我已经插手了,岂可半途而废?你看我是那种有始无终的人吗”
他不是。只不过这恐怕是他一生唯一做的一件不为自己利益图谋的事。
思桦住病房门外站住脚。“蓝先生……”
“噫我的名字那么难听吗”
她颊上的红晕更深。“日江,我……”
“好,习惯以后叫起来 自'霸*气*书*库'然容易也顺口了。进去吧!你女儿也许醒了。”
筱云睁着眼睛,不高兴地嘟着嘴。
“妈你去哪里了嘛。医生叔叔来你都不在。”
思桦走到床边,对撒娇地埋怨的女儿歉意微笑。“对不起,我们在聊些事情。“
筱云这才看到日江,她病恹恹的小脸一亮。“爸爸!我还以为你又走掉了,不要我们了。”
思桦和日江面面相视,他们没忘记那天的“权宜之计”却忘了还有个把它当真的孩子在中间。
“筱云,”思桦赶忙试着解释,他不是……”
“爸爸没有走掉。”日江柔和地打断她,绕到床的另一边,拉起女孩没有注射点滴的另一只小手。“我去处理一些事情。你是不是不乖呀”
“没有哇,我很乖的,问妈妈。”筱云开心地笑着。
日江当真看向思桦。“嗯妈妈,她真的有乖吗“
噙着一眶热泪,思桦几乎说不出话。”她是很乖。”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