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情相爱





恳而脚踏实地。
  “我听说过令尊,可是没想到省内唯一的女性法官大人就是令堂。”
  他以幽默代替一般人提到她母亲的敬畏,令她不禁莞尔。
  “她第一眼见到日江,就说他的眼神像‘掺了冰块的温水’。”她引述母亲的话。
  “掺了冰块的温水”王全熙玩味着,“用来形容一个人的眼神是何意”
  “看起来温和、随和,里面其实掺了冰。”
  “表里不一。”王全熙懂了,兴味地低首注视她。“我呢我得到什么评语”
  “嗯,气色好多了。”.
  “啊”他歪着头。
  媛梦笑开来。“她那晚回来到房里看我,只说了这句话。”
  “没问起我,或探询我的学经历、人品等等”
  “干嘛呀!”
  他露出失望的样子。“我还以为她对我印象不错呢。”
  “嗯……”媛梦仰望阳光下他闪着古铜色光彩的脸庞,他坚毅的五官。“我母亲不大容易随便欣赏别人。”她慢吞吞地说。“她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大都太好高骛远,贪名逐利,却只想坐享其成.”
  “我明白了,下次去府上以前,我会先订制一套名牌西装,戴上用黄金打制的领带……”她变了脸色,王全熙捏捏她的手。“哎,我是开玩笑。”
  “不要拿我母亲或父亲开玩笑。”她严峻地说,他们都不是以外表论断人的人。”.
  “我没这个意思。那天你母亲没有把我这个工人打扮的粗人赶出去,不是吗”
  她神色缓和了。
  “不过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倒让我误以为你是势利眼,结果原来你是个大近视!”
  她不自在地推推眼镜。“你再嘲笑我的眼睛,我可不理你了。”
  “说真的,媛梦,你到底为什么不戴隐形眼镜。”
  “太麻烦了。我戴眼镜究竟有多难看?”
  “不是难看,只是这么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藏在镜片后面多可惜,我看你的镜片不像度数很深嘛,为什么一拿下,你就完全看不见了?”
  
其实我并不爱他
  61.其实我并不爱他
  媛梦抿嘴抿了好一晌。“不是看不见,而是看不清楚。”她又推推镜框,“我戴的是矫正眼镜。”
  “矫正”他停住。专注地端详地端详她看上去十分正常的双眸。
  “你总是这么打破沙锅非问到底不可吗”一
  他突然伸着脖子向四周张望。莫名所以的,媛梦的眼睛也跟着他转。
  “你看到熟人了,还是你在找谁?”
  “我只是要看看附近有没有戴着眼镜的女人。”
  “干嘛?”
  “我好去打破砂锅地问她干嘛非戴眼镜不可”
  “关你什么事呀”
  他转向她的表情十分严肃。“没错,别的女人关我何事”
  和他认真但充满柔情、关怀的眸子胶在一起,媛梦觉得有部分的自己,似乎正在她体内消融.
  “我小时候视力有严重的……障碍,”缓缓的,她开始告诉他。“医生都说我会瞎,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得见了。而且我是不足月的早产儿,一出生就在保温箱里,完全依赖注射生存,我的呼吸道也有问题。”
  他们已走进了医院大楼。意识到她要说的不只这些,王全熙拉着她在一排椅了上坐下。此处是供门诊病人暂坐的候诊厅,这时不是门诊时间,因此厅内空空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就算还有其他人,沉入回忆的媛梦也没有注意到;她继续以淡淡的口吻叙述着:
  “我绝望的待在早产婴儿室里时,我母亲正好听到她的医生向她宣布一个令她绝望的消息。她怀了六个月的胎儿死在蝮中,由于她发现不对劲去就医的时间抱了太久了,死亡的胎儿产生了病变,影响了她的健康。医生告诉她,她不能再怀怀孕,更不可能生育。”
  王全熙听得似胡涂又明蓝,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平静的面容。
  “媛梦,你是说……你在说什么”
  她很慢地整个人转向他。“我的生身父母无法负担维持我的生命所需要的庞大医药费,把我让给了我现在的父母,他们太渴望要个孩子,而且他们迫切的需要个孩子来弥补他们的丧子之痛,安抚他们的悲伤,他们领养了一个医生们都不敢保证会活下去的婴儿。”
  王全熙轻轻抽一口气。“哦,老天,媛梦。”他无法说别的,没有言词能表达他此刻内心的激动,或他对她的疼怜。
  而她给了他一个他所见过最美的微笑。她反手拍他的手倒过来安慰他。
  “那是奇迹,大家都这么说,但是我活下来了。爸妈在我不到三岁时带我去美国,遍访名医。他们的爱和不肯放弃的毅力,使我的双目得以在无数次手术、矫正之后,终于见到到光明。”
  握紧她纤细的手,王全熙的心从没如此疼痛过。
  “经历这些,对一个孩子而言,必定苦不堪言。”他心疼地低语。
  “但是值的。”她眸中微微闪着薄薄的泪光。那是感激和感恩。“我记得……大记得是几岁了,四或五岁吧,我任性的耍脾气,不肯再开刀,再住院……”
  “你害怕。”
  她为他的辩护而笑。“小孩子都是不知好歹的。总之,不管我懂不懂,爸爸对我说了我本来会被遗弃的事。我记得的是妈和他吵了起来,怪他不该告诉我,因为我年纪太小。”
  “你母亲是对的。”
  她注视他,凝望他。他还没有真的对她说出那三个字但此时此刻,她知道他是爱她的。
  “爸爸也没错。他们花了那么多时间和心血,更别提医药费了,我的不合作令他着急又生气。他对我吼着说,我要是想一辈子当瞎子,不想和他们一起努力就放弃,他就不要我了。”
  “他只是吓唬你。”王全熙的安慰教她又一阵失笑。不过当时年幼的她确实被吓唬住了。
  “他成功啦。后来我怕他们不要我,再也不敢不听话了。”她笑着说,并吐了吐舌头。
  媛梦丝毫没有觉查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吐露了多少她在自己成长岁月中,都不会留意过的事情。
  王全熙笑不出来。“对不起,媛梦。”
  “为什么”
  “为了我曾拿你的眼睛和睛镜嘲弄你。”
  “唔,我当时是很介意的。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他一迳直打量她。
  她看看自己。“有什么不对吗?”
  “晤,没什么,只是很难把现在这个易脸顽皮相的你,和办公室里那个严肃、严厉的得像老女人的你联想在一起。”
  媛梦满面嫣红,举手作势要打他,旁边插进来的轻咳声阻止了她。她抬首,见是思桦,便站了起来。
  “思桦。”王全熙也站起身。
  “对不起,打扰你们。”思桦腼腆地对着媛梦说,然后转向王全熙。“你有没有时间,我……有事,和你商量。”
  这天媛梦到办公室的时间比平常晚,对她来说相当反常,不过没人会过问总经理几点进办公室,她也无需打卡。
  如平常一样,她一进来已有一叠公文和电话留言在她桌上等着她,媛梦没有秘书,她觉得许多琐碎的事她自己就可以处理,用不着浪费一个人力。她桌上有一支专线,一般电话则会打往主线,由总机为她留下来电留言,再由服务组的人送到她办公室。
  她相信今天见到她的人,都注意到了她的改变,或许是心情格外愉快,或许是王全熙的“评语”提醒了她,她换下一贯严肃脸孔,变得笑容可掬。
  偶尔她会想到医院里的日江,不过他有妻子照顾他,她无需担心。
  事情并不比平时少,还因为来了几位旅游局和外联部引荐的贵宾,她着实忙了一天,可是媛梦觉得她这一生未曾如此轻松愉快过。
  早上从医院回家换衣服准备上班时,她父母都已出门,下班前她接到王全熙电话,告诉她他要在医院帮思桦,明天再和她联络。昨晚她陪了昏睡的日江一夜,她也想今晚早些休息。
  回到家,客厅里静悄无声。厨房传来菜得香味,她才发觉饥肠辘辘,也才想起她一天都没吃东西。佣人在做饭,爸妈多半还没回来。她先上楼淋个浴再下来。
  媛梦没想到她母亲在她房里等着她。直到这时候,接触到她母亲从不带回家的法官表情,媛梦声记起昨晚的事。
  “你真的还是在医院照顾了蓝日江一夜”她母亲劈头便质问。
  媛梦很少看母亲这么生气。“我不是在照顾他,妈。我只是陪着他。他有脑震荡,手术后一直没醒,我怕他万一有其他情况,他身边又没有家人。”
  “他太太呢她没在那陪他吗”
  “她还有个生病的女儿要照顾呢,妈,你忘了、你也见到昨晚那个小女孩了。”
  她母亲停了一晌没说话。
  “他醒了吗”
  “醒了。”
  “那个骗子如何自圆其说”
  “我没有和他多说话,妈。他不认得我了。”
  “他什么?”
  “他不认识我,他失去了部分记忆,他只认得他的太太和女儿。”
  “哦,是吗他的大脑记忆组织还真能自动调整机宜。”
  “他连他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了,妈。”
  “这部分失去记忆,是发生在他醒过来,看见他妻子、女儿,你也在场的时候吗”
  “不是的。”媛梦觉得像个受盘问和审讯的犯人,不过她耐心地把经过告诉她满脸狐疑的母亲。
  “媛梦,你为什么这么平静”
  “我不爱他,妈。”她直接、坦蓝地回答。
  她母亲原本抱着双臂站在她卧房中央,这时走到房间一侧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仰向她的神情不再似她进门时那么怒气蒸腾了。她静静、平和地朝媛梦点一下头。
  “你总算明蓝了,嗯”
  媛梦怔了怔,挨着床沿坐下,放下手提包,面向她母亲。
  “妈?”
  “我好儿次都拿话点你,希望你明蓝他不是体生命中等待的那个人,你就是听不懂也看不清。我天天担心你到底哪一天才会清醒。”
  媛梦十分意外,“我一直以为你对他有偏见或成见,所以不喜 欢'炫。书。网'他。”
  “我喜不喜 欢'炫。书。网'有什么要紧?要嫁他的又不是我,是你呀。”
  “可是,”媛梦趣味地偏偏头。”妈,你刚才为什么说他不是我‘生命中等可以等待的那个人’”
  “看看你自己。”她母亲下巴朝她的梳妆镜努一努。“有一点伤心难过、生气的样子吗你两眼熠熠生辉,双颊生晕,哪里像被未婚夫欺骗的人倒像恋爱中的女人。”
  
感情游戏真的不好玩
  62.感情游戏真的不好玩
  母亲如此一说,媛梦的脸庞红晕更加深了,加上她的未作答辩,她的法官母亲锐利的眼中遂闪现会意的光芒,嘴角也露出精明的笑容。
  “是那个医生,对吗”
  “医生”
  在媛梦心中,她没把王全熙想成医生,虽然她知道他是学医的。
  “嗯难道……”她母亲想了想,摇摇头。“我不可能认错人。是他!”
  “是谁啊”媛梦摸不清头脑,纳闷地问。媛梦眨一下眼睛。”你见过他”
  “哎,我不是说了,上次他来……”
  “我是说那之前,妈,你以前就见过他”
  “是啊,那时候我还是检察官,有个同事住院,我去看她,为她开刀的就是王全熙。”
  “妈,你那天怎么不说呢”
  “我看到他只觉得面熟,好些年了嘛,一时想不起来。”母亲奇 怪{炫;书;网}地望着她的反应。“你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我知道的王全熙是开花店的。”
  这回轮到她母亲讶异的张大眼睛了。“开花店”而后她喃喃,“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上回他来,我心里还想,这年轻人用的什么牌子的古龙水又是花香又是草香的,我还想去给你爸爸买一瓶呢。”
  母女对笑了起来。
  “妈,你真是的。”
  “你当我开玩笑我是说真的。”她母亲说,不过脸上溢满笑容。”你怎么认识他的”
  “饭店把插花和盆栽包给他的花店。”媛梦如此回答,不好意思提她和王全熙初见面的窘状。
  “我印象里他是个挺有名气的年轻外科医生呢,怎会改行开起花店来了”
  “我也不清楚。”媛梦的答覆是卡在喉咙里的一声咕哝。
  她母亲睨她一眼。“你办起公事和妈妈一样精明能干,怎么碰上自己的事,尤其感情的事,就这么迷迷糊糊的”
  “妈。”
  “这个王全熙,我是听说过一些他的事,不过那是好几年前。听说他年纪虽轻,可是医术很精湛,为人也颇让人称道。好好的一个外科医生,放着大好前程,避去开花店,这个转变倒耐人寻味。”
  媛梦的母亲能在男人称霸的法律界,赢得一席之地,且备受尊崇,其中一半原因即是她甚少随意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