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孽情:偷生一个宝宝





不入。 
   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安静,她吞噎了下口水,出声打破沉默,“如果你不介意,今晚可以住在这里……我会去医院看奥斯卡。” 
   见他没有回应她,她的心头隐隐泛起淡淡的感伤,而后,她识趣地转身离去。 
   …… 
   她在奥斯卡的病房外守候到大半夜,连日来的奔波劳累令她昏昏欲睡。 
   临近天亮的时刻,她猛然醒来。 
   她突然意识到,她的房里有一些不该在他面前出现的东西…… 
   心一惊,她快速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继而离开医院。 
   步行十分钟的路程,她来到自己的小公寓门前。 
   意识到他可能在房里,她扭动门把的动作稍稍放轻。 
   扭开门,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然而,预期中的人却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有种难以言语的心情袭上她的心头,但却不是太多的失望……其实,今晚,她亦只是随口邀请他,她当然想过,像他这样自恃尊大的男人,又岂会愿意呆在她这个狭小的空间内? 
   既然他不在,她原本的担忧亦是多余的…… 
   她坐到床沿,有些失神地拉开床头柜。 
   可是,这一秒,她的眸光触及到床头柜内的空空荡荡,她的心立即悬到了嗓子眼。 
   怎么会? 
   她将整个抽屉拉了出来,依然没有看见她预期中存在的东西。 
   突然间,她像疯了一本翻箱倒柜,甚至爬进床底…… 
   她的奥斯卡向来都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宝宝,他绝对不会拿走她的东西,那么,那东西怎么会没了呢? 
   就在她慌乱无措的时刻,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风轻云淡的男性语调,“你在找这个?” 
   听见凌莫风的声音,离诺缓缓自床底爬了出来。 
   她的发丝稍显凌乱,整个人惊慌失措。 
   他扬着手中的记事本,嗓音清冽,“我没有想到,你还有记事的习惯。” 
   她的脸色煞白,猛地移至他的面前,自他手中夺走记事本,怒声道,“你怎么可以随便翻看我的东西?” 
   他稍稍敛下眸光,透过眼帘的缝隙看向她,“我没有兴趣翻看你的记事本,但它躺在地上,被我无意间绊到。” 
   她紧紧地抱住记事本,皱眉瞪他,“根本不可能!!” 
   他兀自埋入房内唯一的沙发,挑起眉梢,看向她,“我倒怀疑,这是不是你刻意想要让我看见的呢?” 
   …… 
   他仍记得,踩到记事本时,记事本正翻在那一页—— 
   “今天,宝宝又在我肚子里伸展他的小手小脚,他好活泼,医生说预产期就在这几天……我躺在床上,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其实,那天在机场看见他,我真的很希望他能和我说一句话,哪怕是句简单的道别,可是,他似乎只将我当作一个陌生人,仿佛过去的点点滴滴真的就只是一场戏……既然是戏,我决定给宝宝取名奥斯卡……” 
   …… 
   他鄙夷的言语好似锋利的刀锋划向她的心脏,痛楚撕扯,她压抑住情绪,冷问道,“凌莫风,你还能把我想象得更龌龊一些吗?” 
   凌莫风兀自冷笑,不以为然,“你一向善于在人前博取同情,不是吗?” 
   她的心揪紧。“你以为每个人的感情都能像你这样来去自如吗?对,我是个傻瓜,明明知道你和我都只是在演戏,我却当了真……” 
   “我还真是荣幸我的演技得到你的认可!!”他冷酷地驳回她曾经的期盼。 
   她静静地凝望,仿佛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感受到这个男人的绝情。“你的确可以取笑,因为傻的人是我……我不想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她的心实在无法承受。 
   他沉声对她道,“那就谈谈奥斯卡!!” 
   她缓声道,“我替奥斯卡谢谢你。”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你不用以陌生人的姿态谢我,我是奥斯卡的父亲!你应该知道,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意味着什么。” 
   她知道他比一般的人深谋远虑、不择手段,执着也比一般人深,然而,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在意她与奥斯卡,却要想办法带走奥斯卡? 
   “你为了严雅可以放弃奥斯卡,此刻为什么还要和我争?”她累了,于是恳求他,“奥斯卡的存在始终是严雅的一个心结,就当作是为严雅考虑,请你不要从我身边抢走奥斯卡!” 
   他沉下眼,警告道,“你违背协议,就该想到有这样的后果!” 
   她抬眼看他,冷淡地对他道,“这样的后果?难道我可以不顾忌奥斯卡的生死?”她笑了,笑着摇首,“你真正重视的不是奥斯卡的安危,你想要做的是彻底的摆脱我……我唯一知道的是,如果我不爱你,严雅就不会如此小心翼翼,我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她看到他的表情掠过一阵阴霾…… 
   而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已经决定放下。 
   是的,从现在开始,她将学着放下对他的感情,对他的执着,对他的眷恋…… 
   放下一切不舍放下又必须放下的过去…… 
   “凌莫风,从一刻开始,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像个傻子般被你嘲笑!!”她看着他,没有表情地对他道。 
   他瞪着她,眸色深沉。 
   “这就是真是的你?一旦受伤就露出锋利的爪牙保护自己?”半晌后他道,以另一种复杂的眼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是吗?”她淡淡地笑,“我曾经不想再露出这样的‘爪牙’,因为想要做回单纯的自己,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我的软弱只是换来更大的伤害。” 
   她的会晤,换来他的沉默与研究。 
   而他看着她的眸光,是她从不曾见过的。 
   “天亮了,我还要去医院……昨晚你说奥斯卡没有大碍,相信你应该答应做手术,走吧……”她冷淡地对他道。 
   他纹丝不动,眯着眼看向她,“你破坏了我的婚礼,导致全世界都在猜测我与你之间的关系……你觉得,我该怎样做才能让一切恢复原状?” 
   她怔愣,“难道一条生命还不及你和严雅的婚礼重要?” 
   一瞬间,凌莫风的目光放冷,“是的,奥斯卡生命比婚礼重要,所以,我来到上诺曼底……这一次,我们的协议生效,你将彻底失去奥斯卡!!” 
   她突然冷冷地笑出声,“这就是你真正的目的,让我一无所有……” 
   他起身,径直拉好西装外套。“或者你不想我救奥斯卡!” 
   她看着他不带丝毫感情地迈开步伐,怔怔地定立在原地,“好……我遵守协议,只要你救了奥斯卡,我会让他跟你走!” 
   他的步伐移至门前,在离去之前,他突然转身对她道,“你真的能够放下?”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紧咬住唇瓣,没有回答。 
   他自顾自道,“从前那个会耍心计,明明想要答应我的求婚,最后却被逼拒绝我而在夜晚伤心流泪的那个女孩呢?”他严厉的声调,道出她以为一直没人知道的秘密。 
   她僵住,双脚无法动弹…… 
   “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原来那个时候你就这么爱我!”他平铺直叙,不在意她的心情。 
   是她听错了吗?他包藏着残忍的言辞,挟着志得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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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语气。 
   她屏住呼吸,这一瞬间她的心又疼痛起来…… 
   原来……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曾经一直以为能够嫁给他…… 
   而他,竟彻彻底底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那又怎样?”许久许久,她飘忽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他沉着眼看着她。 
   她回视他,笑着对他道,“我已经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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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与她来到医院,密西医生已经等候在奥斯卡的手术病房。 
   他走进病房后,密西医生拉起了绿色布帘。 
   她坐在病房门外的休息椅上,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墙面。 
   蓦地,手术的灯光亮起,开始手术…… 
   她坐在休息椅上,不吃不喝,直至夜晚,手术依旧在进行中。 
   时间继续流逝,她寸步不离地守在手术病房外。 
   直至翌日中午,她终于按捺不住手术的漫长时间,着急地拍打手术室的房门。 
   她拍了许久,手术室内却没有人回应她…… 
   终于,她意识到一丝不对劲,她像疯了一般冲开手术室的房门,却只看见密西医生一个人在里面。 
   她惊愕地望着眼前空空荡荡的病房,喏喏逸出,“他们呢?” 
   密西将眸光睇向旁边的一扇安全门,“凌总已经带着孩子离开了。” 
   “不……”离诺奋力摇首,失控地揪住密西的衣领,“他们不是还在手术吗?” 
   密西摇摇首,“对不起,Lee,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不祥的预感在离诺的心底形成,她的神智恍然。 
   密西道,“其实,奥斯卡并没有我所说的那种血液病,这种病是我虚构的……” 
   离诺奋力摇首,“你在说什么?” 
   密西道出实情,“一个姓严的男人答应给我五十万美金,命我将孩子得病的信息透露给你……我花了点钱,让幼稚园老师给孩子喂了少量的安眠药,孩子这才会沉睡不醒。”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这一秒,离诺的拳头握紧,狠狠地打在了密西看似和善的脸庞上。 
   密西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跌落,他扶着墙,轻抚受伤渗血的嘴角,继续道,“若知道孩子的父亲是凌总,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捏造孩子的病情……” 
   离诺的双眸惊恐地瞪大,“你是说,凌莫风来斯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孩子没事?” 
   密西颔首,“我现在所说的这些话也是凌总让我转告你的……” 
   她终于明白他的目的…… 
   原来,他早就知道严须霁在利用她破坏他与严雅的婚礼…… 
   他没有在她面前揭穿,不过是想逼她失去奥斯卡的抚养权,因为清楚她不会轻易放手,所以他让密西安排了假手术的戏码…… 
   她有一次见识了他的残忍,而这一次,她输得一无所有,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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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拉菲酒庄”。 
   离诺站在酒庄的地下酒窖内,执起手中刚刚酿好的拉菲,轻轻啜了一口,“酒精浓度大概在8度左右,酵化过程不算完美,但入口甘甜……可以通过!” 
   工人得到她的准许,笑着点头,“好,我这就将酒的品质告知老板。”累 
   “恩。”离诺微笑。 
   工人离开后,离诺再次抿了一口红酒,神情惬意。 
   蓦地,离诺的手机铃声传来,由于酒窖的信号不太好,她走到了酒窖门外。 
   瞥见屏幕上的号码,她平静地按下接听键,淡淡逸出,“莫臣。” 
   凌莫臣沉稳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小诺,你还好吗?” 
   离诺浅浅一笑,“生活安逸,工作充实,有什么不好的呢?” 
   “过去三个月我都在意大利参加一个室内设计协会……很抱歉,知道你有事,却没能第一时间陪在你身边。”凌莫臣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 
   离诺的语气依旧淡然,“呵……我没事。” 
   离诺的声音安定而不可思议,凌莫臣无法敛下担忧,幽幽道,“我们见个面吧!” 
   “恐怕不行……我现在正在酒庄,有大量发酵好的葡萄酒等待我测试。”离诺如实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就在你所在酒庄的大门外,你是否肯见我一面?”凌莫臣的声音好似一个大哥哥,耐性而沉稳。闷 
   离诺兀自犹豫了三秒,继而颔首,“那……好吧,我现在就上去。” 
   …… 
   宁静悠远的酒庄大门外,一辆低调的黑色凯迪拉蒂停驻在路旁。 
   透过摇下的车窗,她隐约能够看见坐在车里的凌莫臣。 
   她轻轻吸了口气,缓缓地移至车畔。 
   凌莫臣见到她,温暾地冲她一笑,随即帮她打开车门。 
   她钻进车厢,沉默地坐在凌莫臣的身畔。 
   凌莫臣没有发动引擎,只是转过首,深深地凝望着她,半晌逸出,“你还是这么瘦!” 
   离诺抬眸对上凌莫臣的视线,轻笑道,“你却比以前更加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