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童话
鼻尖传来酸楚的感觉,原被以为早就麻木的神经仿佛正在一阵阵的疼痛着,强忍的眼泪混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那张柔嫩的脸蛋上不断滑落,滴在冰冷的沙石地板上,溅出悲伤的水花。
麦基尔的大手尴尬的停在麦穗的小脑袋上,他看着这个怔怔的望着自己泪流满面的小女孩,忽然觉得自己内心曾经对她的不在意竟然是那么的罪无可恕。
这是他的女儿啊!无论他有多么不在乎她的存在,那具小小的身体里也流着他的血脉。
“麦穗乖女儿,不哭了哈,都是父亲不好,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也是……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自己爹妈一眼,能不委屈吗?
易丽雅不屑的哼了一声,对这副父慈女孝的场面表示荒诞与轻蔑。
麦穗干脆放声大哭起来,人就是这样的,没有人安慰的时候还可以假装自己很坚强,一旦在脆弱的时候有个人在身边安慰自己,那么那些难过悲伤将会无限制的被放大。
直到眼泪不能承受为止。
麦基尔蹲下身,手足无措的抱起麦穗,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脊,怕她哭的哽咽。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真正开始打心眼里认同这个女儿的存在。
哪怕她是个废物,她也是他的女儿。
易丽雅夫人的脸色有些阴翳,麦基尔公爵说都是父亲不好的时候竟然还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他这算是什么意思?指责她吗?
“安琪,萨伦,我们走!”她决定拂袖而去,留给麦基尔父女一个愤怒的背影。
安琪和萨伦兄妹面面相觑,安琪自然是听母亲大人的,她打小就是公爵夫人的跟屁虫。萨伦迟疑了一下,向父亲道了声才跟着离开。
他走之前,下意识的看了埋首在父亲怀中的麦穗一眼,正好对上一张刚刚抬起的小脸。
落泪的天使……是这么说的吧?
漆黑的眼眸因为哭过所以更显得晶莹剔透,尤挂着泪珠的柔嫩脸庞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那样真实的幸福真的有让人觉得妒忌一把的冲动……
不过,似乎也只有身为局外人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感慨吧?
萨伦微微一笑,比起麦穗而言他和安琪都太幸福了,以致于忽略了这种最最平常的温暖。妒忌她么?似乎没有那个必要,毕竟单就血源而言,她也是他的妹妹。
母亲对于麦穗似乎太过于苛刻了,转过身,萨伦忽然这么觉得,然后又觉得自己有些犯傻——在母亲大人的眼里,小妹妹麦穗跟自己兄妹两个又怎么可能会一样呢?
麦穗自然也看到了萨伦的微笑,也是因为这个笑容,她才从不可抑制的悲伤情绪中清醒了过来。
管家札特仍旧安静的站在大厅的正中央,低垂的眼睑盖住那双漂亮的蓝眼睛中所蕴含的思绪。下人们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继续干着自己的活,好像这样忙碌着他们就能忘记夫人拂袖而去的景象。
不乏有不明就里的人好奇的偷偷打量那个深埋在公爵怀中的小女孩,女孩黑色的头发格外显眼,似乎并不是听说过的公爵那个在乡下的私生女儿,然而她开口叫着父亲——应该是没有错的吧?
“母亲……生麦穗的气了吗?”停住眼泪,麦穗怯怯的问。
“她额……没事,你母亲只是不太舒服,进去休息了。”麦基尔慈祥的摸摸她的小脑袋,微笑的哄她开心。他相信丘尔曼将她保护的很好,绝对不会让她听到一些不该听见的话,安琪和她的侍女们被送到秋麦场之前也被严厉警告过。
只是麦基尔并不会知道,这个女孩,打从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刻起,就已了解自己的身世。
“那麦穗去看她。”咬着自己洁白的手指,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更弱智一些,父女俩都没注意到札特先生下意识的番了个白眼,然后似乎又意识到这样有些不符合贵族管家的身份,因此正在向仁慈的卡蒂尼韦尔女神告解……
她自己其实也在心里翻着自己的白眼儿,原来她竟然也能如此文艺的演出一场父女初见的悲伤戏码。
“额,你母亲她很累了,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她比较好,不然她会发脾气的。”麦基尔头一次发现原来乖巧可爱的孩子也有难搞的时候,只好扯开话题:“麦穗喜不喜 欢'炫。书。网'看小马驹?父亲的米歇尔刚好下了匹小马,我带你去看好么?”
米歇尔是麦基尔公爵的座驾,一匹有着十几岁马龄的高山斑斓马,正值壮年,能日行三千里。可惜是匹母马,刚生完宝宝,如今正在修养当中。
斑斓马是一种比较罕见的稀有坐骑,颜色众多,而且就算是两匹相同颜色的斑斓马交配所生下的小马驹也不一定会和自己的父母是同样的颜色……
“斑斓马虽然高傲但其性情温顺,只要好好的对待它,时间一长它自然会让你骑上它的马背。”麦基尔公爵牵着麦穗的小手心情出乎意料的好,边走边为麦穗讲解马经。看的出来他是个相当喜 欢'炫。书。网'骑马的人,否则也不会如此了解。“麦穗儿小宝贝,父亲把小马驹送给你骑好不好?”
听着麦基尔公爵过于粘腻的称呼,麦穗的心肝儿有些小颤,但眼眸却闪闪发亮:“父亲真的要送小马驹给我吗?”
“当然,麦穗高兴吗?”麦基尔看见女儿发亮的眼神,也露出一抹笑意,更加确认自己这个决定的正确性。
“高兴!”麦穗用力的点着头,仿佛不这样无法表示出她的肯定,然后她又一脸希翼的向麦基尔问道:“父亲大人,我想把小马驹送给哥哥,可以吗?”
“为什么?”麦基尔愣了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因为麦穗没有给哥哥准备礼物。”又是标准的啃手指动作,白嫩的爪子味道其实不咋的,但这样看起来效果似乎很不错。麦穗有些害羞的笑着。
似乎麦穗只要紧张就会下意识的咬手指……麦基尔公爵把她的小手从嘴巴里拉出来,训道:“不可以这样做,难道爱丽丝夫人没有告诉你吗?只是没有准备哥哥的礼物吗?那父亲的呢?”
“在……在马车里,我拿不动。”麦穗低下头,她早就考虑过,那把星星铁长剑在自己的手中也只是明珠蒙尘,而且也会让很多有心人觊觎,不如放在公爵身边安全。
麦基尔公爵的宝剑虽然也是有名的名剑,但却绝对比不上星星铁的坚硬和珍贵。
“哦?那等会带我去看看。”虽然表面上麦基尔公爵似乎一本正经的,事实上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就差乐开花了。瞧瞧这孩子多乖,才这么点大就知道送礼物给自己的父亲,真是孝顺啊!相比之下,安琪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就有点下降了。
在马房里,麦穗看到了那匹枣红色的小马驹,虽然只有三个月大点,但却已经有了丰神俊朗的底子。麦穗并不懂得相马,然而听着麦基尔公爵的解说也知道这是一匹难得马崽子,心里有一点小小的遗憾——这么好的马儿,还没到手就已经被自己给送出去了。
但麦穗并不后悔,就冲着萨伦最后那个善意的笑容,这个哥哥也是值得巴结一下的。
随后,貌似开心又害羞的亲了一下麦基尔脸颊的麦穗就在札特的带领下去了停放马车的地方。
当麦基尔看到麦穗送给他的“礼物”之后,惊讶的整张嘴都合不拢,甚至有将拳头塞进嘴里的冲动。
星星铁!那绝对是星星铁!眼光毒辣的麦基尔自然认得这种让铁匠们无比疯狂的稀有金属,看麦穗的眼神都有点不对了,全部由星星铁构成的长剑?哪家的孩子孝敬自己的父母能有这样大的手笔?
“麦穗,这就是你要送给父亲的礼物吗?”麦基尔有点不确定的问,听的出来他的声音甚至有点颤抖。
“是的……父亲不喜 欢'炫。书。网'吗?”纠结的望着麦基尔,麦穗差点下意识的又啃起了手指,这都做都快真的成了她的本能了。在他的注视下,麦穗有点紧张的反问。
“不……我很喜 欢'炫。书。网',是太喜 欢'炫。书。网'了,所以有点不确定。”麦基尔公爵大人都快有点语无伦次了,轻手轻脚的拿起星星铁长剑,感受那重量,微不可见的点点头,确认了材质无疑。又有些赞叹的望着铸造的很完美的剑身,眼中的狂热和欣赏一览无遗。
札特低垂着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卑微一些。公爵大人何曾在下人面前如此失态过?就好像一个得到玩具的小孩,那欣喜完全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收敛。
麦穗似松了口气一般,微笑起来:“父亲喜 欢'炫。书。网'就好了。”
第一卷 当年小闲初穿了 20。那些叫做温情的东西
晚上的家宴对于易丽雅夫人来说绝对算不上是愉快地,冷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如同傻子一样傻乐傻乐的模样,心底颇有些不满。不过是一把破剑而已,有必要高兴得连自己的身份都忘记吗?
身为水系魔法师的易丽雅夫人,对这种冷兵器的卖相实在是让人很难满意。不过男人的眼光向来与女人不同,因此她也就懒得去计较了。
只是这东西是由麦穗送给自己的丈夫的,多少让她有点不满的情绪。
或许下一次该提醒她的儿女们,在适当的时候为他们的父亲准备一些小礼物,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容易讨人欢心。
她并不是不知道星星铁的珍贵与稀有,一把制作时融入了少量星星铁元素的法杖,要比一般的法杖来的更为坚固耐用。她只是很理所当然地认为,麦穗一个小女孩,又长期呆在乡下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见识,更别提拿出一把真正的宝剑来了。
然而麦基尔一眼就认定了那把剑的材质,虽然看起来灰扑扑的卖相不佳,但的确是个好东西,至少是他曾经都曾想过会拥有的东西。
有人说过,男人最大的三个梦想是:找个好老婆,有份好职业,再配上一把世上最顶尖的武器。如今的麦基尔公爵,除了第一项已经确认无法挽回以外,其他都应该算是志得意满。
关于星星铁宝剑的来历,麦穗自然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了。别说能不能瞒得了看似粗枝大叶的公爵,麦穗也不认为自己必要隐瞒什么,这既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枪来的,完全不需要遮遮掩掩。
公爵的好心情并没有给易丽雅夫人带来任何的共鸣,寥寥吃了一些东西之后就率先放下刀叉离开了餐厅,安琪有些惴惴不安,看了自己似乎颇为扫兴的父亲一眼,最终还是默默地低下头安静的吃饭。倒是萨伦自然得很,恍若没有看到父母之间的暗潮汹涌一般,时不时还问麦穗一些在秋麦场的事情。
安琪纳闷的盯着餐盘里的牛肉出神,这些事情问自己不是一样么?明明先前想要跟哥哥倾诉一下自己被流放乡下的感慨,却被他一句无聊给打发了。
“安琪,你光看着牛肉做什么?指望它自己长出脚来跑到你肚子里去吗?”萨伦奇 怪{炫;书;网}的看了自己的亲妹妹一眼,她似乎有些魂不守舍。
自从回来开始她就老是爱一个人坐着发呆,间歇还会神经质的发出笑声,并且小脸上布满了可疑的红晕。萨伦自认自己对于女生实在太过于匮乏了解,实在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了?
或许,改天可以问问麦穗?
和父亲以及萨伦哥哥道了再见,麦穗跟随着扎特管家回到客房——偌大的城堡里竟然没有准备给她的房间,由此可见易丽雅夫人对于她的厌恶到了什么程度。
算不上失望,并且自己事先也预料到了事态这样的发展,只不失落却是难免的。
“麦穗小姐,您现在这个房间住下吧,扎特明天就给您准备您的房间。”年轻的管家彬彬有礼的道,暗自责怪自己粗心,明明之前公爵大人就提醒过自己还有一位小姐要一起回来,却被他给忘记了。不过这也不能全都怪他,毕竟这位小姐从出生到现在在龛丁堡呆过的时间实在是很有限,甚至比不上他这个下人。
“不必了,这里很好……而且,我还是要回到秋麦场去的,没有必要为了这几天的时间太过麻烦。”女孩眨眨眼,对着绝对算得上是帅气的男人微笑:“我相信母亲大人也不会喜 欢'炫。书。网'您自作主张的安排的,为免您受到责怪,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我的小姐,您是在嘲讽您的仆人吗?这座城堡可是属于公爵大人的,虽然夫人掌管着我的工资,但是请相信,扎特对公爵大人的忠诚绝对不会改变。”青年一本正经得将手握成拳头放在心口处做宣誓状,只是语调却有些莫名的油滑,听起来让人觉得忍俊。
麦穗莞尔一笑,记得他似乎在不久之前对另一个小女孩说过他是她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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