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温柔同眠





己这个份上。今天看见温冉给病人按摩时,手痛的直流汗。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韧劲,就是自己平静的心也被她拨动了。她轻轻揉动着冉的小手,睡梦中的冉痛的微微皱眉。

  “冉冉!生活上要有‘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的观照。”

  “冉冉!凡是可以认真进去,可以敬业。但在精神上要破除执障,心里不要烦恼。”

  “冉冉!但息一切有无知见,息一切妄求。”

  “冉冉!超越一切成败得失,是非毁誉。”

  “冉冉!没有了迷悟,没有了烦扰,才是生命的桃花源。”

  将近十年了,静言用禅宗佛法,给温冉化解着存在她身上的戾气,化解着温冉心头的痛。在静言生命的最后时刻,温冉从大学回来,告诉师傅,自己被德国海德堡大学录取。八十多岁的静言含笑圆寂,那年温冉十六岁。

  温冉跪在佛堂,看着眼前师傅留给自己的一本《金刚经》,一串佛珠。佛说:放下一切执妄,放下一切喜怒哀乐。可是尽十年的师徒情,让自己怎能忘记。尽十年的姐妹情,让自己怎能放下。眼见着要远离熟悉的土地,远离自己唯一的亲人,心怎能不动。

  无莲轻轻拍拍温冉的肩:“冉冉,明天就要走了,佛法无处不在。心中有佛,心中有爱,何必在意身处何方。”

  温冉低声念了声:“和风所及,花开遍地。师兄多保重!”

  静无庵门前,无莲跟温冉对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温冉,听说你要出国读书了。”

  走到山下,远远的看见狗蛋跑了过来。

  比自己大两岁的狗蛋已经长成了,身强力壮的小伙子。

  “对啊,我要去德国了。听说你报名参军了,是不是也快离开家了。”温冉微笑着迎着初升的太阳。

  “下个月正式入伍,我的理想就是能当一名特种兵。穿上迷彩军装,军靴,一定酷毙了。”狗蛋英挺的身板又直了直,黑红的肤色闪着耀眼的光。

  到了火车站,温冉放下手中的皮箱,踮起脚尖慢慢抱住狗蛋:“我要走了,好好保重身体,再见。”

  狗蛋脸一红,可是他的双臂缓缓抱紧温冉:“冉,我会想你的。记得给我写信。还有,不要用蝌蚪文写,我看不懂。”

  “哈哈。”温冉笑了。

  
[风雨飘摇:第四十七章异国他乡]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哪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站在白云机场的门前,望着漫天的朗星,恋恋不舍的心情油然而生。纳兰的诗词温冉闲时读过,当一种淡淡的美丽的哀愁的滋味留在齿间时,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深陷其间。

  她曾求师傅替她剃度,她情愿像师兄一样终身于佛相伴。师傅只问了她一句:“你能忘记你娘的苦,忘记你娘要你办的事吗?”

  她哑口无言,她以为她可以忘记,谁知一经提起,自己的心还会钻心的痛。忘不了,终是忘不了,娘死时的不瞑目。

  温冉笑笑,一切顺其自然吧!命运带自己到哪里算哪里,只是要求自己在做每一件事的时候,莫懒惰。

  当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给你打开了一扇窗。

  能到德国留学也是上天的眷顾,上了大三的温冉想都没想过自己能出国深造。一次偶然,温冉结识了在中国工作的一对德国夫妇,他们愿做她的担保人。当同学们向她投来羡慕的眼光时,她却不知道这笔巨额留学费用得去哪里找。

  翻出平时打工积攒下的一千元钱,她苦笑着,就这点钱出国留学,连飞机票都不够,不用说学费生活费了。

  一夜没睡,温冉想着该不给去呢!

  什么挣钱最快,炒股。什么赔钱最快,炒股。

  管他呢!赌一把,赢了就能出国深造。赔了也就是一千块,放了假在去挣。

  找资料,看走势。温冉一有时间就钻进了股市,从刚开始的探路,到半年后的轻车熟路。谁又想到,她一年后竟是拥有了百万收益。

  温冉用自己的双手缔造了自己异国的求学路。

  “前往德国法兰克福的飞机,检票登机,请旅客们做好登记准备。”播音员柔美的声音想起,温冉拉回思路,她缓缓走向安检门。

  法兰克福凌晨6点,飞机缓缓落下。温冉走出这个欧洲第二大的飞机场,刚好是迎接太阳升起的时候,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十六岁花样年华,浑身上下每一细胞都散发着活力。温冉提着一个棕色的老式旧皮箱向旁边的中餐馆走去,不论在哪里喂饱肚子是最重要的。

  “你好!请给我来一份炒饭。”

  “小姐,第一次来法兰克福,需要帮忙吗?”一个男孩给温冉端上饭时问了一句。

  “谢谢!暂时还不用,我想我能应付。”温冉笑着。

  “不谢!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我就在这里打工,我叫麦加林。”

  “好的,需要帮助时我一定会来找你。”

  吃饱了,从餐馆出来,温冉才仔细打量着这个古典于现代结合的城市,街道上铺陈着在中国难见到的轻轨。

  先无心浏览异国风景,匆匆登上了去海德堡的火车。

  静静的内卡河从这个城市流过,无限温柔。火车离海德堡越来越近的时候,美丽的色彩更加浓重,让来人如身陷画中。一尘不染的林间小径,轻巧可人的篱笆,篱笆中在风中摇曳的玫瑰。还有让人最醉人的一句话:我把心遗失在了这里——歌德

  在德国想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房子是比较困难的,还好给温冉担保的那一对德国夫妇给温冉写了封信,让她来找他们的朋友。

  这是一个已经头发花白的女人,脸上的皮肤已经松弛,戴着金属链的眼睛后有一双深壑的眼睛。合体的衣着,衬着她依然直挺的背。

  “请问您是米利思…乌维…乌海夫人吗?”温冉微笑着问。

  “是的?你是。。。。。。”米利思看着眼前来自亚洲的女孩,她永远分不清中国人,日本人,韩国人。

  “我的中文名字叫温冉,外文名字叫爱伦。我的朋友海姆特…麦兹格夫妻让我来找您,说您是个热心的人,能帮助我渡过难关。”

  “海姆特!他们还好吗?哦,他们去了中国,他们都是我的学生。”

  米利思请温冉进了自己的房子,端上来两杯咖啡。

  “谢谢!谢谢您的盛情款待。”温冉欠身道谢。

  “哦,不。你真的很有礼貌。我能帮你什么呢?”米利思看上起十分欢喜。

  “我想租一套房子,一个环境好一些的房子,房租贵些没关系,只要没什么麻烦就好。”

  “哦,只是这样。我有一个朋友正好出租一套房,房租是贵些,你要不要去看看。”

  “真是太感谢您了,没问题。”

  这是一套相当宽敞的公寓,一切用具俱全。温冉不疾不徐地仔细地看着房子的每一个角落,然后满意地笑笑:“很好,我决定租下来,我能看看合同书吗?”

  “哦,你真是个可爱的女孩。”米利思上前抱了抱温冉。

  温冉细细地阅读着合同的条款,直到没有什么问题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有了落脚地,温冉更显从容。一个人能租住一套公寓,对大多数留学生来说,可望不可及。

  到学校注册报名后,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她悠闲地在这如画的古堡游览着,刚刚快上古桥,就被一群业余的乐手演奏的《梦幻曲》所吸引。

  这是德国作曲家舒曼的名作,乐曲柔曼空灵,如诉如泣,宛若古桥下的碧水潺潺流过。

  美丽的城市,美丽的心境,温冉坐在灯下尽情用笔书写着。

  紧张的学习开始了,学生们多了起来,安静的海德堡热闹了,就像给一个本来安静的人注入了兴奋剂。各国,各色的人聚集在了这里。

  “爱伦,歌剧院今天有音乐会,你不想去看看。”来自美国的一个活力四射的男孩威利…山姆森收拾着书问。

  “不了,我的选修课还没做好,我得加紧些,你们去吧!”温冉摘下眼镜放进包中。

  “哦,真不明白你干什么这么卖命,你的成绩已经很好了。”威利耸耸肩。

  “因为我要对得起它。”温冉弹了一下拿在手中的马克笑了。

  威利上来搂住温冉:“小姐,钱是为人服务的,人不是它的奴隶。”

  “谢谢你的说教,我想我比你更明白。好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我把笔记给你带来。”

  “再见!”

  “再见!”

  “威利,干嘛喜欢那个飞机场啊!中国人,没味道。”马克夹着书走过来,几十条小辫子垂在脑后,耳朵上的耳环摇晃着。

  德国的黑啤酒世界文明,傍晚正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下工的人们都聚集在这里谈天说地地海聊着。不同的语言,不同的肤色,可这并不妨碍他们谈天的热情。

  
[风雨飘摇:第四十八章初识无惑]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中秋是中国人特有的节日,也许是远离故土的缘故,每个游子的心里对亲人的思念在这天更胜往日。华人留学生,聚在一起互相倾诉着对家人的思念。

  温冉默默地走到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坐下,她只能看着别人的思念而感慨。

  “这么一个人躲在这里,不嫌闷吗?还是太想爸爸妈妈了,哭鼻子怕人笑你?”赵金盛端着杯咖啡递给温冉。

  “谢谢!我只是想静一下,赵大哥难道不想家人吗?”

  “怎么能不想呢!只是无奈罢了。我来这里时,我女儿才四岁,我妻子伤心了好长时间。每天想起她们,我就不能安心看书,真的有好几次想打包回家的冲动。其实在这个世上,只有家才是心灵最好的休息地方。”

  “每逢佳节倍思亲,现在是最好的体验吧!”温冉搅动子杯中的咖啡,说的有些漫不经心。

  “少年不知愁滋味,强说愁。温冉,你太年轻了,还没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伤心。我真的好羡慕你,羡慕你的无忧无虑,羡慕你的年纪。”远离家的温暖,赵金盛更觉沧桑。

  温冉听了赵金盛的话,不由心中一阵苦笑。如果你若知道我的过去,打死你也不会羡慕我了。

  聚会还没结束,温冉就先告辞了。她不喜欢大家一起告别的样子,还是自己先走一步的好。

  回家的路上天给人又平添了一丝愁绪,微微细雨让温冉加快了脚步。

  过古桥时,寂静的四周,只能听见缓缓的流水声。

  “啊!”温冉被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她揉揉双眼,仔细看着。只见桥头上横躺着一个人,他想挣扎地爬起来,可是没有成功。

  “怎么醉的这么厉害,还是少管闲事吧!”温冉嘴里喃着,就想走掉。

  “救命,救救我。”男子低微地用中文喊着。

  “你是中国人,你这是。。。。。。”温冉还没说完,知觉有人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真是不走运,既然被你看到了,你就陪他上路吧!”后面的人用低沉而纯正的美式英语说着。

  “不关她的事,让她走。”躺在地上的男人瞪着温冉身后的人说着。

  “你现在做不了主,她必须地死。”后边的人缓缓举起手中的枪。

  温冉猛然一伸腿,用尽全力踢在了身后男人的腿上。男人只觉眼前一晃,手中的枪不明不白地落在了女孩的手中。

  “别动,没想到遇上一个厉害的角色,不过我看你不会玩枪吧!真是可惜。”旁边的黑暗中又走出一个人。

  温冉一笑:“是吗?我不会玩,可有人会完。”话音落下的同时,她把枪扔给了躺在地上的男人,自己抬脚踢出,身边的杀手被她踢下了古桥。

  另一个杀手被躺着的男人击中持枪的手,温冉笑着:“站着干嘛,你的同伴在桥下等你呢!还不去?”杀手被逼着自己跳下古桥。

  “喂,你怎么样了?还能不能动。”温冉蹲在男人面前。

  “我的伤虽不轻,不过好像还能动。”男人艰难地说。

  “能动就行,我送你去医院吧!”温冉就要掺起男人。

  “不能去医院,我受的是枪伤,去医院会引来很多麻烦的,最主要还会引来杀手。”

  “那怎么办,不去医院,那你在这里等死好了。”温冉又甩下男人的胳膊。

  “喂,是不是中国人啊!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你没有家吗?”男人生气地说。

  “家是我的,又不是给你准备的。”温冉说着再次扶起男人。

  温冉连拖带拽地才把男人带回自己的家,她警觉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