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祸






杨路钊也不惧她,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神,“这怎么会,钟镇涛又不是钟丽缇她爸爸,这个我知道。”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大笑起来,钟瑜被噎住了,整个脸都憋得通红。杨路钊没打算这么放过她,他举起报纸把钟承荣的照片跟她的脸放在一起,“你别说,仔细一看还真有点儿像哈。”说完自己哈哈的笑起来。

如果这里不是办公室,钟瑜真想上去抽他两个大嘴巴子,她咬着牙根儿,这事儿没完呢,晚上回家在算账。她盘算着,这个时候最好赶紧把他弄出去,不然再这么胡言乱语的,保不齐就真给她穿帮了。正巧小张探头进来,“瑜姐,被告人已经从看守所提过来了,不过法警队的人都去市委执行任务去了,就剩两个人执庭了。”

钟瑜这会儿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把杨路钊支走是关键。她转过头冷着一张脸,“杨律师,不如我们提前开始吧。”

杨路钊得意了,看出了她的心虚,“着什么急啊,再聊会儿呗。”

“你也听见了,法警人手不够,别拖着再出什么事。”钟瑜真是气得牙痒痒,说完拿着卷宗甩身就先出去了。

杨路钊脸上都笑开花了,这下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他转身冲着其他人怂了一下肩膀,“钟法官冷着脸,这房间夏天连空调都省了。”说完在大家的笑声中离开了办公室。

一进审判庭的大门,钟瑜吓了一跳,旁听席上坐着二三十号人,除了公审公判这种很没品的庭,现在还真少见有这么有人气的庭审,她又退了出去,在门口打了一个电话给李长脸,这个局面她确实需要足够的法警来保证庭审的安全。

钟瑜的小法槌一敲,庭审就开始了,一切都如常进行的很顺利,法庭辩论的时候控辩双方就是否应该计算毒品纯度的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交锋,当杨路钊提出按照司法解释,一旦犯罪分子有可能判处死刑的时候应该计算毒品的纯度的辩论意见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死刑两个字眼儿的刺激,旁听席忽然间乱了起来,法警上去制止的时候,很快就演变成了围殴,任凭钟瑜的小锤子一个劲儿的敲还是无济于事。被告人似乎也看到了空子,一个飞身冲着审判席后面一个没有栏杆的窗子,钟瑜眼疾手快,伸手把他扯了下来,她绝对不能允许她案子的被告人从她的法庭上逃跑。

那人被她扯了一个趔趄,顺势抓起旁边的一把椅子,冲着钟瑜的头就劈了下来,钟瑜抬起胳膊挡,腿抬到一半刚要发动攻击就被一个猛力推到了墙角,后背重重的撞在墙上。随后听见一声闷响和一个男人啊的尖叫声音,钟瑜下意识的抱住在自己身前的头,却觉得手心里濡湿一片,她拿开手一看,手掌里面全是血,她有些慌了,“杨路钊,杨路钊!”她也顾不上什么被告人了,看着他在自己跟前带着手铐脚镣的跳窗而去。

“你千万别有事。”说着钟瑜拿出手机,拨了急救电话。接着她放下电话,大吼了一句,“给我停手。”下面竟然片刻的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大队的警察冲了进来,局面很快得到了控制,那个因为带着手铐脚镣从二楼跳下去的被告人也被重新拎了进来。

钟瑜已经无心再开庭,“现在休庭。”她吼了一嗓子,然后回身一个用力就把杨路钊打横抱了起来,顾不得满堂人目瞪口呆,风风火火的就冲了出去。

杨路钊慢慢缓过神来的时候就觉得天地颠倒有些晕,他睁开眼,就看见钟瑜的脸在他的上面,她咬着牙,脸都憋红了,额头上渗出汗珠。杨路钊被椅子腿扫到了,这一下不轻不重的还真的让他有些晕乎,他顿了一下,陡然发现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脸刷的就红透了,烫得可以煮熟一个鸡蛋。他一咬牙又把眼闭上了,干脆装晕算了,这实在是太丢人了。时间赶得刚刚好,钟瑜跑到大门口的时候,救护车也来了,她也顾不上什么,看着轮床推进去,自己也跟着跳上了车。身后留下一大堆看热闹的眼神儿,想来这阵子法院里又有谈资了。

上了车,钟瑜紧紧的拉着杨路钊的手,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心里一急,一滴眼泪落下来正打在杨路钊的眼皮子上。他挤了两下眼,慢慢的睁开,看着上面的钟瑜,“哭什么,这点伤死不了人。”

钟瑜陡然收声,困惑的看着他,“你竟然给我装死?”她恍然大悟,脸上顿时有了些戾气。

别让我跟雷人说话

杨路钊看她脸上还挂着泪珠呢,想来是真伤心了,心里觉得很舒畅,他嘻嘻的笑,可是发现钟瑜的脸沉得更厉害了。他预感到大事不妙,赶紧伸手捂着自己的头,皱着眉头,“靠,这个王八犊子,下手还真狠啊。”

钟瑜这次一眼就识破了,这肯定是跟自己演戏呢,她没心疼他,指着他的脸,手指都发抖了,刚才真的把她吓坏了,不然她怎么也抱不起杨路钊这140斤的贱骨头和烂肉,她抖着已经发紫嘴唇,“杨路钊,你正面回答我,你刚才是不是装死?”她声音很尖锐,“我让你发誓,你跟我说假话这辈子都不幸福!”看得出这次是真急了,发誓都很正经了。

杨路钊捂着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没有。”反正他是真的没有装死,只是装晕而已。不过这丫头的誓越来越毒,越来越狠了。

钟瑜死死的盯着他,眼神儿很毒辣,可是杨路钊是真装了,还是难免心虚,他想偏过头去不看她,可是稍一动头就疼得厉害,干脆闭上眼睛。

“杨路钊,你这人嘴里到底有没有实话!”钟瑜真的觉得委屈,可是也不知道委屈什么,她伦着拳头,雨点一样的砸在杨路钊的身上,“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说着就哽咽起来。

杨路钊皱了一下眉头随即舒展开,他伸手抓住钟瑜的拳头,也没有睁眼,嘴角弯弯挂着好看的笑,“别打了,别毒贩没打死我,被法官打死了。”说完呵呵的竟然笑出了声,这一忘形头上的伤口就碰到床边,只听嘶的一声抽气,脸痛苦的纠结到了一起。

钟瑜皱了一下眉头,嘴上虽然骂着,手上打着,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心疼。

进了医院就是先处理伤口,医生看了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伤口有些长,需要缝针。”

钟瑜松了一口气,心里那些火气又出来了,看着杨路钊坐在椅子上,医生帮他处理,她到底还是忍不住了,“你说你装什么英雄好汉,就那个挫人我一脚就让他趴下了,就是你跟着捣乱,结果自己挂彩不说,还差点儿让人跑了,你说你是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抱着膀子就开始了训诫。

杨路钊有些不服气,他这以身犯险居然还落了个不是,他头被医生狠狠地压着,也不敢抬头,“你到底是个什么女人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个孕妇,你没事孩子也没事吗,你怎么就不能温顺点,你居然还能把我抱着跑出来,你是头牛啊,你就不怕十个月以后生个哪吒出来。”

钟瑜赶紧四下看了看,还好这里没有什么熟人,他居然就这么在公开场合嚷嚷她怀孕了,居然还这么污蔑她,“你想得到美,你下个倭瓜的种还想长出人参果来。”

“你……”杨路钊想要跳脚却被医生摁住了,他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还是没有办法平息心里的怨气,他斜眼看了看缝针的医生,“医生,麻烦你把我的眼睛和嘴巴也缝上,我真的是懒得看见她,也懒得跟这个雷人说话。”

“请你们两位配合一点儿!”最后还是医生的一句喝平息了这场争论。缝好针,钟瑜推着轮椅带着整个头包得跟战场伤员一样的杨路钊浑身上下看了个遍,这毕竟是一板凳挨上了,她心里有些担心。在CT间等片子的时候,杨路钊抬头看着焦急的钟瑜,脸上带着笑,“这么担心我,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我呸!”钟瑜瞟了他一眼,想起他跟那个混血的小美女眉来眼去的样子,她就觉得恶心,“我是怕你以后糟了天谴,非说是救我落下病根儿了,我可担不起这责任,我害怕你赖上我。”

杨路钊依旧是笑,可是脸色却有些黯然。两个人检查完所有的项目就已经快天黑了,杨路钊有些累了,头也晕乎乎的,他看了旁边也有些闷闷不乐的钟瑜,“我们今晚在外面吃吧,你也凑合一下。”他真的没有力气回家折腾给她做饭了。

“好吧!”钟瑜也在想今晚到底给他弄点什么吃,他自愿在外面凑合那最好了。两个人的脚刚迈下医院的台阶,就看见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小跑停在不远的地方,杨路钊刚想要感叹一下这名师设计就是不一样,就看见推门下来了慌慌张张的丛维娜。杨路钊小心肝陡然一颤,他这个样子可是经不起那个丫头再折腾一顿了,他脖子一缩就躲到了钟瑜的身后。钟瑜皱了一下眉头,已经阴转多云的心情一下子又回到寒潮的时候,她冲着丛维娜就招了招手,“丛小姐,这里。”

杨路钊的脸一下子惨白,“你干什么?”他压低嗓音,怒目看着钟瑜。

“你们早上吃早餐不是挺愉快的嘛,没关系,我们说好谁都不干涉谁,小心点儿,我们家人也经常在锦悦出没,别被抓到就行了。”她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她一眼,“不耽误你们了。”说着伸手招呼了一辆出租车。临上车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了丛维娜一句,“杨律师流了很多血,你要好好照顾他。”说完嫣然一笑就这么上车走了。

杨路钊傻傻的站在那里,他本来就挺色的,但是还算色的有品,看着刚才巧笑嫣然的人他有些不能自已,脑子里又浮现出了那天的一些零碎画面。他有些懊恼,那次真的是被那药害惨了,居然都没有什么情趣,现在都记不起来当时的情况了。

“小钊,你没事吧。”丛维娜眼神里全是担心,“我就说我陪你去开庭你非不让,你看,这样了吧。”

杨路钊看着她有些无语,她去了有什么用,她还不如钟瑜呢,不过她要是真去了,估计肯定不能让钟瑜给他抱走。不过他转念一想,还是没去好,不然让两个女人抬出来岂不是更丢人。

“你怎么跑来了?”

“我看都五点了你还没开机呢,我就不放心了,一打听才知道庭审出事了。”她着急的表情突然被好奇代替,然后凑近过来,“听说是钟瑜把你抱到医院来的?”

杨路钊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果然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现在就想找个山洞现藏起来,等着沧海桑田这事被人忘了之后再出来做人。他伸手摸了摸丛维娜的头,“死丫头,听谁胡说呢!你要是也跟着胡说我就炒了你,不信你试试看。”

丛维娜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脸上露出些不快的神色,“不是真的怎么她陪你来了?”

杨路钊不知道该跟她再说点儿什么了,他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拗不过丛小姐的固执,他就这么包着头跟着她去一家印度餐厅去吃什么咖喱饭,坐在红色的法拉利小跑里面心里格外的郁闷,钟瑜居然就这么把自己丢给了别的女人,他咂巴着嘴,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怎么跟个妒夫一样。旁边的丛维娜没管那么多,把车子开得飞快,心情嗨得要命,难得这位大律师能跟自己出来吃顿晚饭。杨路钊有些晕,他转头看着丛维娜,“你把车开这么快干嘛,别没被毒贩打死,再让你开车撞死了。”说完他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耳熟,记得下午跟钟瑜也说过,他心下叹了一口气,他的劫数不是什么毒贩,根本就是这两个女人。

车子在餐厅门口停下来,杨路钊有些不好意思下车,自己搞得跟战场上下来的样子,还不如门口站着的包头门卫好看。丛维娜似乎也看出了什么,趁着他犹豫的时候就下了车,杨路钊诧异,透过窗户就看见她跟餐厅门口的一个侍应生说着什么,笑得花枝烂颤的,一看就是有用色了。一会儿她就拿着一顶阿三的帽子回来了,“戴上,这样就把绷带挡住了。”说着就给他套在了头上。

杨路钊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样,嫌恶的把帽子拿了下来,这样进去别人顶多看他是负伤了,带着这个进去,大家一准以为他有病。他瞥了丛维娜一眼,下车就往餐厅去,手刚推开门就看见钟承荣托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的手从里面出来。

出门不利

两个人目光撞了一下都愣住了,杨路钊现在就想来个陨石把这里砸个大坑。有时候真的想什么来什么,丛维娜蹦蹦跳跳的就过来了,抱住杨路钊的胳膊,“怎么了,我们进去吧。”

杨路钊打了个寒战,然后扯出一个很难看很勉强的笑,“钟,钟,钟代表!”他赶紧把胳膊从丛维娜的怀里抽出来,有些尴尬的伸手跟钟承荣握手,可是他面无表情的就直直的看着他。杨路钊心里有些发毛,瑟瑟缩缩的又把手收了回来。旁边的丛维娜向着钟承荣,“钟先生!这里也能看到你。”

“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