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一瞬
不知道……
我曾想过,人生若只如初见。
又岂会只有初见。
好的记忆总是与不好的记忆缠绕,你无法说我只要这一段,其它的都舍弃了,它们纠缠在一起,至死不休。
那段薄如蝉翼的记忆,是我最珍贵的宝物,你在那段记忆中,因而我割舍不下记忆也割舍不下你。但没有记忆,根本没有你依附的存在;但你不在那段记忆中,记忆又不会令我割舍不下。那段记忆中有那么多的人和事来了又去了,但为何只有你的印象久久不去?到底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
是了,
记得的人始终记得,相爱的人终会相爱,想离去的人,一定会走开。
一件件事情,没有一件可抱怨的事,没有一件要后悔的事,然而究竟什么地方出了差错,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走到这样一个局面。
深冬里有一棵小花做着春天的梦,她苦苦地等待着冬天之后的春,落叶知道小花的等待,但她更知道,春天过后还是冬。
看透了一切,还能爱么?
即济,未济。
未济……永远都是未济。
世间种种最后必转成空。
……
……
所以,
他可能来救她,也可能不来救他,而他来救她,肯定不是因为他爱她。
只有不再怀有希望,不再有等待,不再留恋,不再后悔,不再害怕。
才能,不,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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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七
更新时间2010…6…5 11:42:50 字数:1333
南之湖主紧张地盯着莲伶的脸看,看到那脸上闪过黯然,闪过绝望,最后终于归于平静,再无悲喜之念。
突然岩石上所有的咒文都闪出耀眼光芒,抽离出岩石,飘浮于半空中,温暖祥和的光照亮了整个岩洞。无望亦是无欲的一种,莲伶的脸色煞白,被骗了,她竟然已经帮南之湖主解开了禁桎!
倾时,十二道光芒直射朝上,穿透石壁,直越而去,接续亮彻了整个镇南天空,一支金剑突颖而出,在天幕上肆意挥洒,画成了一个“南”字,这是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但不过四十几年后,北领也同样地出现这烟花绚烂的一幕……
果然,那南之湖主欢腾地从岩石中抽离出来,伸展四肢。它满意地想,果然破了,它自己因为一直想要自由,执念于此,反而一直挣脱不了。
南之湖主蹦蹦跳跳,大声疾呼,“我自由了!我自由了!”它毕竟是四大魔物中最幼小的,像个小孩,待崩躂到洞口,又回过头来看向那个依旧脸色苍白的女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哦,戾气我已经收回了,你不必担心了。”
“为什么?”莲伶愣愣地问。
“白痴!你不是已经把我放了么?”它骂道。
“哦。”莲伶终于从刚才的术法中缓过来,恭维道,“南之湖主果然重信义。”
那魔物腼腆一笑,又呸一口,“你用了那么多推断之力,这会又盘算什么,你当真想死。”看透了无尽的没有希望的事,有的是因为无求甚于失望,而有的则是因为已经连生死都不挂在心上了。
莲伶不语,已经很明显了么。
“呸呸呸你不要把事情都看开了,这破水是你越怕什么,就越会出现什么,你要知道,爱这种东西永远比不过记恨。你们人类生命短暂,全看开了,就不好玩了,连想死的心情都会有的,虽然我看你刚才精力都耗得差不多了,肯定是会死在这的。不过你要是能出去一定好好好珍惜自由,像我一样。”满自负地说教一大堆,“我还蛮喜 欢'炫。书。网'你的,刚才你要是硬动咒文,我就死定了。”莲伶想,那是因为只是因为我不确定动了之后的后果。
南之湖主很开心地朝外面走去,然后呆愣在洞口,好一会不动,莲伶盯着它看不知道它又要干什么,终于它回过头来,,赌气地问,“告诉我,哪边是东?”
莲伶看它一眼,指向北方,北领的方向。
不能怪我指错,我也一向不认路的。
不过,要是它也是路痴,从北边走到东边怎么办?
不怎么办,莲伶早让一夕老人留了底,不了解的东西,如果一直不了解,就会永远地受牵制,所以一定要真正找到解决之法。
。
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局,是很多很多年前有人设下的一个局。让南之湖主在特殊时刻,散播败漆;等到北领把镇南作为一个据点,再散布第二种病疫,引人到南之湖主禁锢处,一方面放了南之湖主,另一方面还能顺手灭了北领。
北领只是这局棋中的一个卒子而已,自己也是,甚至连娘,也是。
是谁?
为什么?
让帝都遭此大创。
算了,莲伶回想着刚才在水里看到的,过去的事,将来的事,包括自己努力的事。
已经超出界限了。
叹息。
然后你会知道,这世界上,其实,没什么事你值得倾尽所有去追求的,没有,没有什么是值得去坚持的。因为时间会慢慢告诉你,过去所坚守的一切都只是一个,笑话。
。
意识开始逐渐模糊,莲伶慢慢处在一个梦寐里,梦见自己被吊在悬崖边,头顶的链绳一根根崩断,落到黑漆漆的崖下,抬起头,却无奈地发现,最后吊着自己的,是一根一开始就知道会断的绳索……
会断的,一定会断的……
于是莲伶惊惶的心平静下来,睁着眼,看自己如何忪开手……
如何离崖边,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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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八
更新时间2010…6…9 16:59:40 字数:1175
仿佛一场大梦醒来,湖洲的瘟疫全部消散了,无影无踪。
所有病入膏肓的人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复原健全的身体,不敢相信这天降的好运。疾病,死亡只是一场梦寐,他们想。
然而梦未散,北领就在药师寺的带领下再一次侵袭而来,司徒奋强措手不及,反倒是九轩异军突起,再一次占据了主导权。
这场湖州之围来回拉锯,损耗巨大,再加上这一场出乎意料的瘟疫,北领已有收兵之念,只不过不最后拼手一搏死不了心。
。
灯头豆下,九轩闭目沉思。
黑夜里,又有一拨人蠢蠢欲动,带着杀气突袭而来,交战。
祁莲待在屋檐上,看着下面的激斗,很是想不通,以九轩的才智,就算不退离,也犯不着以身犯险地吸引密教一拨拨人前来暗杀?
九轩应该是押了宝,但是他押了什么呢?
流光一闪,双方形势大变,九轩动用了他的流水,连斩杀数人,又一夜平静下去。九轩用手抚过滴血的流水,叹息曰:“祈司空在梁上蹲坐良久,岂非君子也。”
祈莲跃下房梁,直视九轩,他一向懒得跟这人讲话。
九轩淡淡说,“湖洲之围终于能解了,虽然,拖了太久。”
祈莲突然明了,九轩是把自己留在这吸引密教的注意力,实际一定把兵力转移到别的地方,镇南。
九轩继续说道,“不知你我二人还能否在殿堂上见。”
祈莲知道九轩是想探究自己是否会成为他权势路上的石子,不屑道,“鸟兽不同道。”
九轩擦完了流水,收回袖内,“方以群分,物以类聚。”人各有追求。
祁莲跃上房檐,回过头来看看檐角下坐在椅子上残废的九轩,心情很是复杂。
我没你那样大的心念,所以不像你那么可怜。
。
。
这时距离莲伶单独前往镇南已经过了七八天,初九终于找上门来,沉默地递给祈莲一个盒子,“师娘留给你的。”他解释说。
祈莲看到那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盒子,好像还是某一年的月饼盒子,盒子是重新封的,封口处贴着一张梗剑?br /> 延岁如萤星河灯,
禧色匆匆纷雨夜,
二十年逝断水别,
年年望帝三月三。
。
祈莲凭着那只琉璃盏在岩洞里找了莲伶。
没有解释,也没有说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着,牵带着,在黑暗中行走,终于到了洞口,祁莲助莲伶上去,自己跟在后面爬出了洞口。
待爬出洞口拍尽尘土,那个玄黑色的女子支撑着站定,凝神看着向远处。
祁莲问:“在看什么?”
莲伶回答:“看天。”
祁莲向西边看去,竹叶布天,青青绿绿的长枝暗色交错,模糊着一处明黄色圆轮。
说不出的闲静。
莲伶低语,“黄昏是太阳最后一次明丽。”
祁莲道:“不过,明天太阳还是会照样升起……”
莲伶说:“然后再落下去。”
祁莲默然,再说下去没意思,他想看浅粉色的火烧云,却忘了那根本是他幻想出的东西,于是便一直一直等下去。
余晖呢。
和回忆纠缠不清,被横竹滤得满身青黄,共同看着那天边的明金一点点没落,一点点销逝。
莲伶轻声叹息,“这么多年来,我其实还是最喜 欢'炫。书。网'我们当初在祁连山的日子。”。
良久良久。
寂静了很久;久得仿佛今后所有的时光都在这个回答的等候中。
“恩。”
有人,点头同意。
。
。
你知道有时候抬头看天;就不会;有眼泪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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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九
更新时间2010…6…11 18:45:21 字数:1925
九轩的军队一支一支地冒出来,这都是几天之内分散潜伏着陆续来到镇南的,让北领毫无察觉。
焊哥舒也先措手不及得在镇南城外摆开阵势,跟九轩对决。
。
祈莲隔着门洞看着说:“我们要等其余部队过来一起才能围剿北荆王。”
莲伶点头,“嗯……,并且……北荆王不能先死……。”焊哥舒也先不能死,她顿住,继续说下去“……北荆王一死,药师王就会乘机赶到收兵权……当然……北荆王若先败给我们,九轩再杀他就毫无意义,因为不能让乐家全权控制湖洲……”
祁莲缓缓问道:“……北荆王不能死?……你到底想要什么……”
莲伶沉默,仰头答道:“我想要……我想不要再有伤亡,我想要每个妻子都能等到丈夫回家,我想要还能团圆的人团圆,我想要归家的小孩能看到父母在门口等他,我想要……一家人围坐在饭桌旁,就这样过了一辈子。”
外面一片嘈杂,乐家的人马越增越多,已经数倍多于北荆王。
祁莲扭头再一次向外面看去,说:“这样下去他会死在九轩手上,药师寺会乘机赶到,药师王一收兵权。我们就免不了还要跟他对一场。”
莲伶说:“所以九轩得跟北荆王停战,你说要是有人不动一兵一卒,凭口舌让双方撤兵,岂不是会名扬天下。”
“我不太想,我比较喜 欢'炫。书。网'自由。”祈莲说。
“但我想。”
不管是两败俱亡,或是一战功成万骨枯,还是停战撤退,都是结果。
人岂不就是为了“结果”而战。
莲伶一跃而起,突然就泄了一肩的黑发,她回头嫣然一笑,对祁莲说道:“当日你算卦的时候,我帮你拿卦旗,今日,你也助我,可好。”她那样一笑,仿佛回到多年以前———那时她还年轻,水翦涟漪,只要她一笑,任何人都会被吸引。
任何人。。。。。。。
。
两军张如满弓的势头上,突然有人跃然飘上了镇南城墙,顶着月轮,衣袖飘飘,月华上衣。
九轩这边赫然认出这正是司徒家的莲伶夫人,惊奇万分。
北荆王这边就没那么客气,一惊之下数十支利箭就向莲伶飞去。
周身的飘带在莲伶身边缓慢抽动,来攻的流矢在飘带的牵引下全部环绕飞离四散,一支也没有射中。
众人惊叹,再加上月光在莲伶身边回转,浅浅微笑扬于明月下,宛若玲珑仙子再世。
“九轩大人,”莲伶笑意盈盈,“您的速度真快,怎么不等等其它各路兵马呢?”
九轩在下面,还算自如,他笑着说:“我是想着要是把哥舒也先的人头送予夫人,让夫人您拜祭圣心居士可好。”
“好是好,但是粘血污垢,会污了留阙居。”莲伶谢过,敛了笑容,从容面对哥舒焊说道:“北荆王,您还是就地投降吧,镇南,您也不用回了。”
莲伶话音未落,又一阵箭雨来袭,这次,莲伶脚下突然撑开几十把铁伞,半数流矢被挡住,门洞里更是连接射出长箭,不但把飞上来的流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