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堪时节正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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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起到催化剂的作用,访客立马唏嘘不已,起鸡皮疙瘩,仿佛家庭暴力场面就在眼前。还有大做文章者,见江湛远不在,猜测男主人是不是提前遇害,躺医院啦?

晏初晓气急跺脚,差点把访客全部轰出去。她叫苦不迭道:“天地良心,我一根手指都没动他,倒是这小子每晚都折腾我……”

看来有花边新闻!以杜雨薇为首的思想不良的访客,立马眼睛放亮,积极性大起,伺机挖掘夫妻生活:“你们晚都干什么啦?”

晏初晓不傻,见这帮俗人都积极在“性”上,愠恼道:“他每晚都叫我帮他削铅笔谱曲子,我削了好几根,这小子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全给用完了。这些你们感兴趣吗?”

访客见女主人脸上风云乍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噤住声。

………

她和江湛远生活的片段像树叶一样在她的眼睛里面窸窣闪烁。现在想想,那些日子水流花静,云淡风轻,美好的让她觉得像是赚来的。如果那些日子有气味的话,那该是树在深夜散发出清新的香气,甜而稳妥,像是记得分明的快乐,远而怅惘,像是忘却了的忧愁。

                  萍水相逢,一身瀑布诗意寻

结婚以后,长篇小说才刚刚翻开。

金玉良缘的序言很快就一扫而过,而今跳出来看,序言皆虚言矣,镜花水月,海市蜃楼。

当以第三人称的身份回顾婚姻开始改写的那段日子时,晏初晓不再后悔,不再悔恨自己做决定去了巴黎。即使她知道他的心意开始大幅度改变是在那个该死的地方,即使她知道一切的阴谋从那儿萌芽,即使她知道自己对他们俩爱情的怀疑是追溯在那儿……

婚后第二年的圣诞节,他俩约好了去巴黎过。这个主意是杜雨薇两口子提出来的,他俩同一班机正好圣诞节期间有几趟飞经巴黎,四人小聚时,就把两个家庭结伴同游的提议摆到桌面上来谈。

素不喜欢凑热闹的江湛远首先不赞成:“过个圣诞节而已,何必跑大老远?我和初晓都不喜欢舟车劳顿,旅途跋涉,还是你们俩口子去吧。”

“江湛远,结婚还没多久,你就大男子主义啦?还没问过晏子的想法,你就大包大揽,说什么‘我和初晓都不喜欢……’?”杜雨薇快言快语道。

吸取好几次口舌之争惨败的教训,江湛远自知不是杜雨薇的对手,忙告饶道:“口误,刚才说的是口误,行了吧?你这个女权主义者可别再批判我了。”说着,转向晏初晓征询意见道:“拙荆,你意下如何?愿意跟为夫留在故土过圣诞否?”

他文绉绉的话语让大家忍俊不禁。晏初晓左右为难,一方面不忍拂丈夫的意,一方面不好意思扫姐妹的兴,只得半开玩笑道:“正在思索中,双方可陈述去与不去的好处,供我参考再做决定。”

看来雨薇两口子是势在必得,李穹立马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劝道:“晏子,听姐夫给你分析分析。过洋节日就应该到国外过,这样更有氛围,你是懂得情趣的人,更应该享受生活。对吧?再说你们小两口不是没度蜜月吗?结完婚就立马扑工作上了,现在工作都安定下来,又有假期,不如补过,度蜜月也和结婚一样,是人生中的必不可少的环节……”

其妻紧跟其上,笑眯眯地诱惑道:“晏子,这次的机票可是打了不少折的哟……”

原本听了李穹的一席话心里开始活络的晏初晓,就冲这打折的机票,义无反顾道:“我去,去定了。”

最后,三票对一票,江湛远无奈地少数服从多数,陪妻伴驾。

到了巴黎,一切都不像晏初晓所想象的美好。原本计划好的蜜月之行全部给江湛远突如其来分配到巴黎的公干泡了汤。雨薇两口子到了白天就双双不见人影,晚上在酒店才能碰到面。出于愧疚,这三人向晏初晓许诺,圣诞节那天绝不缺席。

白天在酒店里宅够了的晏初晓决定自己游览巴黎胜景,待江湛远前脚刚走,她就一身休闲装地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她就出现在塞纳河畔。与大多人不同,晏初晓对巴黎的第一印象不是埃菲尔铁塔,不是香榭丽舍大街,不是巴黎圣母院,而是塞纳河。她记得很早以前看过一部法国电影,片中女主角和她的流浪汉恋人在凌晨塞纳河上的新桥上欢欣狂舞,享受被世界遗忘之时的彼此温暖,情景无比灿烂迷人。宽阔的塞纳河在晨曦中波光粼粼,温柔多情,在晏初晓的脑海里留下最美的剪影。

站在影片中的新桥,晏初晓心里涌起一阵神圣。这虽是普普通通的一座石桥,却见证了太多人间的悲欢离合,而成为人们心中的爱情圣地。桥下临河的地方,从桥梯到河边有一对对情侣,或看书或亲昵,享受着二人世界。形单影只看风景的晏初晓不禁有点落寞,转身欲下桥时,她发现刚才久久站在桥畔的一个亚裔女人不太对劲,只见她面无表情地一步步上前,将手缓缓地攀上石桥的栏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这女人要轻生!第一反应立马充斥在她的脑海,晏初晓想也没想,冲上前想拦住女人。没想到这个女人眼疾手快地攀上去,立在栏杆的外沿,冲晏初晓大叫大喊,做出要跳河的样子。

她说的都是外文,晏初晓听不懂,只捕捉到“stop”的关键字眼。为了平复女人激动的情绪,她往后挪动几步,比划着要女人冷静的动作。

女人已经情绪失控,站在桥沿摇摇欲坠,泪流满面说着英文。新桥上的外国人有的试着跟她沟通,劝她下来;有的拿起手机报警。

晏初晓束手无措,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英文不是一般的差,左顾右盼后,见有外国警察赶来。

局面仍是僵持。他们上前和女人交涉着,试着要将她扶下来,可是女人却慌张地将他们的手推开,身子朝外沿前倾许多。

晏初晓不禁揪紧心,忙仔细打量周围环境,寻找着突破口上阵将女人救下来。毕竟都是黄种人,她不想看到同胞葬身塞纳河。

似乎情况有所转机,那个女人报了一个电话号给警方,似乎要通知什么人。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女人平静了许多,眼睛盯着人群寻找着。突然,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人群中一处,情绪又开始激动,破口大骂。

循着她目光的方向,晏初晓发现身后不远处一抹素白身影盈盈而立。那是个穿着白色束腰风衣的东方女子,她身材高挑,有着很好的容颜,乌黑的长发微卷着披泻下来。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被长睫毛盖着的褐色双眼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光,却深藏着不易察觉的忧伤,用冷酷深深掩着。那高窄的鼻梁,秀气中带着冷漠。听到骂声,女子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唇,似雪的脸上显出几分苍白,随即微微一笑。

知道是针对自己,风衣女子拨开人群,上前用流利的英文和警察交代几句。得到允许,她坦然自若地朝跳河女人走去。

“bitch!”跳河女人恶狠狠地吼道,脸因为生气极度扭曲着。

风衣女子淡淡一笑,居然说出中国话:“都是中国人,用汉语吧,别在老外面前丢人现眼。”

这句话看似波澜不惊,却似飞镖直戳跳河女人心脏。她瘦弱的身躯在一阵袭来的江风中像极了一支颤抖的芦苇。女人忍住夺眶欲出的泪水,骂道:“姓沈的,你以为我想在外国丢脸吗?都是你逼得!你这个贱人,不得好死!”

风衣女子耐心地等她骂完,冷静道:“逼你的从来都不是我,是你的丈夫钱旭东。”说着,她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只手机,朝女人扬了扬,面带微笑道:“刚才是你叫警察通知你丈夫来吧?手机铃声响起时候,我就在旁边。钱旭东以为是你打电话再来纠缠,不敢接。不好意思,我就代接了。我把你要自杀的情况告诉他,他居然说生死由你,他不感兴趣。你说,逼你的是我,还是他?”

“你撒谎!”听到她这一番话,跳河女人痛不欲生:“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不会的!我们以前有多恩爱,他不会这么狠心……都是你这个女人,你这个第三者,是你诱惑他!是你蛊惑他和我离婚!你这个见不得光,不要脸的□……”

风衣女子不急不恼,浅笑道:“钱太太,你一直不了解你的丈夫为人,把你们的婚姻想得太完满了。对,我是第三者,是出现在你眼前的第三者。你以为你丈夫就只有我这一个第三者吗?从你们开始在巴黎留学起,他就已经同时脚踩几只船。那些女人一直都存在,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比起那些女人,我算的上光明正大,每次你丈夫要约我时,我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应该还记得吧?置于他要离婚,要抛弃你和孩子,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没有参与,也不会参与的。”

听到这一番话,钱太太如闻雷电,脸色乌青,呆若木鸡。半晌,她像是狠狠地下了决心,抹掉脸上的泪水,低声下气道:“沈小姐,你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你还年轻,青春正盛,何必要和我抢一个丈夫?对,他是个下三滥,不入流的人,配不上你的高贵优雅,才华横溢。你离开他,会有很多优秀的男士追求你,可是我不能离开他,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了爸爸。大家都是在异乡讨生活的人,求你不要为难我们。事到如今,我只能用这条命求你,求你离开我的丈夫……”

风衣女子掂量着,她掬起一捧轻笑,如桃李蒸霞,艳丽无端,可出口言辞却欺雪凌霜般刺人骨髓:“钱太太,你拿命威胁我是没有用的。你的丈夫不在乎,我这个外人更不会在乎。我来这儿是通知你尽快离婚,离婚对你有好处,你仔细考虑下,会琢磨出来的。如果你执意不离,一心寻死,那就请吧。我只能告诉你,如果有一天我和钱旭东结婚了,你的孩子我不会留,会把她送回国的,我不想这么早当妈,尤其是后妈……”

“够了!你给我闭嘴!”一旁的晏初晓再也忍受不了面前这个女人阴阳怪气,厉声打断,“你还有羞耻心吗?抢了别人的丈夫还振振有词,把人往死路上逼!你够给咱们国家长脸,当小三当到国外来了!”

风衣女子打量着晏初晓,走近她,压低声音恨恨道:“别破坏我的好事,要是那个女人死不了,我找你算账。”

听到她这么直白吐露自己的阴谋,晏初晓吃了一惊,随即立刻揪住她朝警察比手画脚道:“警察先生,这女人要害死……”

话还未说完,晏初晓倒被警察截住,推出人群。她气急败坏地在人群后看着风衣女子冷言冰语地和钱太太摊牌,而钱太太精神崩溃了般木然,神情恍惚,稍不留心就会坠落塞纳河。

这些法国警察根本没把人命放在心上,这帮老外看热闹般对待中国人在寻死觅活。想到这,晏初晓涌上一阵义愤,她要救下钱太太,不能让那个小三得逞。

趁钱太太不注意,晏初晓从桥的另一侧爬上栏杆,站在栏杆外沿上。看到不少目光朝自己看来,她用手指在唇间轻“嘘”了一声,便轻挪细步朝钱太太靠近。

她花费了很长时间才走到了钱太太旁边的柱子一侧,正当她要拉住钱太太时,钱太太居然自个儿跨过栏杆,在警察的帮助下落到地面。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怎么回事?那姓沈的不是誓不害钱太太不罢休吗?分神之际,晏初晓一脚踏空,掉进了塞纳河。立即周围响起呼救声,惊慌声,鸣笛声……

幸好晏初晓水性够好,游了一阵,被塞纳河上的一条游船救起。这大概是史上最丢人的见义勇为,没把人救下来,倒把自己弄河里去了。现在这副样子,活像一只落汤鸡。坐在船上的她浑身湿淋淋,塞纳河水再也带给不了她多情温柔,而是刺骨的寒冷。晏初晓捧着一个法国男子递过来的热咖啡取暖,生涩地说着:“Tank you !”

回到岸上时,路人已经散尽,被警察确认安全无恙后,晏初晓准备离开,却发现风衣女子正等着她。

风衣女子站在她面前,笑而不语。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晏初晓没好气道,她重重地擦过风衣女子的衣角,扔下一句话:“好狗不挡道!”

“好狗不挡道总比狗咬吕洞宾好。”风衣女子在后面不卑不亢回敬,随即补上一句:“你配合我的激将法配合得还挺好。”

在钱太太自个儿爬过栏杆时,晏初晓已经明了,不过此时,她强撑道:“不知道你在讲什么。”说完,大步朝前走了几步。

风衣女子莞尔一笑,喊住她道:“小姐,要不要换一身衣服再走?你现在这副样子有点像那什么……”

她还未说完,晏初晓恼怒地转身看着她。

                  拈花曾示我,微笑证前缘

在塞纳河岸边的“abysmal sea ”画廊里,风衣女子边招呼伙计小高去找几件换洗衣服,边递给晏初晓一条干毛巾。

晏初晓正打量着这古色古香,打理地井井有条的画廊,接过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