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
她的一举一动没能逃过他的眼睛,她的一丝一毫改变也未能躲开他的专注。
望着丑陋而厚重的伤口,结痂的黑褐色隐隐透着鲜血的颜色。若倾城的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抬眼望着慕容元策一刻不离她的眸子,若倾城哽咽着,“还很疼,是不是?”
他却摇头,“不疼。”
“净是骗我,太医说,这一刀若在深个毫厘,便是回天乏术。你真傻,这样刺进去,不知道会要了自己的性命吗?”若倾城用木匙将膏药抹在纱布上,细致的搓揉抚平。
“此生若无你在侧,万岁千年又何用?”慕容元策深情凝望,口吻真挚无比。
若倾城忽然掉下泪来,“真是,总要惹我哭,你才甘心是不是?”
他想抬手为她拭泪,却不小心触动伤处,不觉陡然凝眉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若倾城忙按住他,“不是教你不许乱动吗?”看了一眼伤口,这才放下心来,“还好,没有开裂。”语罢,急忙抚去脸上的泪。
“教你哭,看你落泪,朕如何舍得。”他幽然轻叹。
若倾城看着他,笑得酸楚,“这些话,若你早些年与我讲,你我何须落到今日的地步?早早的,便没有那些折辱了。”
“你还在怨着朕?”他心惊。
闻言,若倾城轻轻摇头,“若真是怨着你,何必拦下你的刀,一下子了结岂非更省事?因为舍不得,才会徘徊了多年,依旧离不开你的身边。”
“以后,朕不许你再徘徊。朕要的是完完全全的你,实实在在的你。”慕容元策的眼底有种恐惧,有种颤抖的情愫。温暖的掌心,死死握住若倾城的手。
跪在他身前,若倾城轻轻吻上他的伤口,眉目动容。他几乎可以感受到,若倾城长长的羽睫拂过伤口的撩动。她抬头,笑得璀璨明媚,宛若初见时那个不谙世事的女子,清澈无比,“生死相随,白首不离。”
他重重点头,“好!”
承诺,就是烙印在三生石上的印记,历经风雨,不会褪去,反而越发深刻。
倾城,无论时局会怎样,在朕心里,你胜过一切。朕一定为你拼杀,不教你再尝亡国之辱,灭国之恨。可好?
可是元策,此生惟愿与君长相守,耳鬓厮磨尽终生。你可明白?
“有伤在身,莫要轻举妄动。”若倾城为他重新缠好绷带,仍不忘细心的叮嘱。
慕容元策像个寻常人家的丈夫,撅着脾气抚过她隆起的肚子,“眼见着是要做母亲的人了,连嘴巴都变得琐碎起来,愈发的不饶人了。”
若倾城狠狠拍掉他的手,“既然皇上不喜欢,何必赖在臣妾宫里不走?外头有的是异国风情,俏颜佳丽,皇上尽管去找她们便是。”
“外头风景再好,独此处有家的感觉。”慕容元策起身,拉好垂落在腰的衣衫,陡然从若倾城身后抱住她的腰肢。湿润的热气喷在她的耳际,他放肆的呼吸属于她的隐隐发香,“佳丽三千,不及倾城一人。”
她笑了笑,眼角溢着泪星,嘴上却说,“皇上惯会胡说,也不害臊。”
“你这是要朕证明一下吗?”他忽然扳正她的身子,深情吻上去。唇齿相依,交融一片,他贪婪的摄取属于她的口中甜蜜。一时间忘乎所以,难以自拔。若非顾及她身怀有孕,若非顾及她身子虚弱,此刻他定会狠狠要了她。教她明白,惹怒一个身为帝王的丈夫该有多可怕的惩罚。
“皇上?!”若倾城轻轻推了他一下,面色潮红,愈发教人激动难耐。
强压住心头要她的冲动,慕容元策松开她,视线却再也无法从她身上挪开。轻轻将她抱到自己的膝头坐着,慕容元策甚是满足,“有你真好。”
“若是教皇上的军士看见,是否会认定皇上也是个昏庸之君?抑或,臣妾就是那狐媚祸水的妖妃,专门来祸害江山,断送国祚的。”若倾城打趣的环住他的脖子,笑得分外得意。撩起他的欲火却不教他发泄,看着他憋得满脸通红,果真是痛快至极。这样也算是她对他过往所做之事的,小小报复吧!
“你这小妖精。”对她,慕容元策是彻底没辙。心中暗暗想着,就这样宠她一辈子,溺爱她一生,也是件极美之事。只要她愿意,他甘心性命为她所有,舍尽一切。
可是倾城,若是没有这如画江山,朕如何还能护你周全?所以,朕要保护你,首先必定护住这风雨飘摇的江山。莫怕,就算天塌下来,还有朕为你撑着。
粮绝
可是倾城,若是没有这如画江山,朕如何还能护你周全?所以,朕要保护你,首先必定护住这风雨飘摇的江山。莫怕,就算天塌下来,还有朕为你撑着。
于万千人海之中,独许你回眸看我一眼,于是注定了三世情缘,携手白头。
城门之下,苏城池与慕容元楹四目相对,彼此战马长鸣。
一个为爱,一个为情。
苏城池,你竟敢伤了倾城,此事本王必不会与你善罢甘休。何况这大毓江山,岂是你外姓之人可以染指的?大毓朝,只能姓慕容!
眯起危险的眸子,慕容元楹眸色森冷,眼前掠过一幕幕若倾城与王婉柔重复交替的画面。那些血淋淋的东西,如此触目惊心,教人刻骨难忘。
“慕容元楹,想不到你竟是个背后小人,阴狠毒辣至极。现下,你若与本王下马言和,尚算不晚。否则本王一声令下,必要你全军覆没,身首异处!”苏城池身骑高头大马,厉声呵斥。
岂不知,这样的言语只有激怒慕容元楹的份,丝毫起不到他预设的目的。慕容元楹料到苏城池会有议和的意向,看一眼紧闭的城门,自然明白与苏城池交战的后果。若慕容元策绝地反击,与苏城池合谋围剿,他是断无胜算的。
但他料定慕容元策不会出兵。因为举朝皆知,慕容元楹除了手中的数万御林军,其余的兵力都在边境,甚至来不及调回已经被包围。
这数万御林军,慕容元策定会作为最后的筹码,是万万不敢轻易掷出的。
“苏城池,你谋逆叛国,其罪当诛!”慕容元楹怒喝。
“慕容元楹,你当本王不知你居心何在吗?本王不过是清君侧,替皇上清理你们这些心怀叵测的皇亲贵胄。”苏城池还不肯定自己能否战胜慕容元楹,故而不敢明目张胆说自己谋逆。原因很简单,若然战败,好歹还落个功臣之名。胜了,也是师出有名。
慕容元楹冷哼一声,眸色肃冷,“好你个平阳王,果真是巧舌如簧。”骄傲的抬起头,慕容元楹冷眼扫过苏城池身后浩浩汤汤的军队,“苏城池,今日凭你有三头六臂,本王也要将你斩与马下,方解心头之恨。”
话音刚落,厮杀声,马鸣声,刀戟碰撞声,混成一片。城外飞沙走石,尘土飞扬见可见惨烈的厮杀。无数人躺下,无数人抛头颅洒热血,为的却是莫名其妙的权力之争。一个皇位,染上了多少人的鲜血。
城内的慕容元策依旧岿然不动,静心养伤,冷眼旁观之能倒愈发显得高深莫测。闲暇时与若倾城下下围棋,说说朝政之事。朝臣们依旧上朝,作息不改。只是慕容元策还是一副冷热不受的模样,任凭朝臣们你一嘴我一嘴,不做答复,不做应承。
这样的慕容元策,谁也猜不出摸不准,甚至在他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情破绽。
他要的,就是外紧内松的效果。要的,就是让那些两王派来的奸细,捉摸不透他此刻的想法,让外头的军队继续交战,继续拼个你死我活。
慕容元策何其明白:苏城池的死穴是刚愎自用,是不肯示弱。而慕容元楹,他的命门只有两个,一则皇位,他觊觎已久;二则若倾城,他垂涎已极。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故而此刻的慕容元策根本不着急。待他出手时,必得一击必中,否则就枉费他筹谋的王牌了。
若倾城的肚子越发大了些,外头僵持了两个月的战役,她的肚子也有六个多月。圆滚滚的,一如当年怀了慕容长忆的样子。
“下雪了。”若倾城容色微白的站在屋檐下,倚靠在慕容元策的怀里,尽享温存。手,轻轻伸出去,一朵雪花飘落掌心,瞬时融化。
他却骤然将她的手拉回来塞进自己的大氅里暖着,蹙眉低声呵斥,“外头冷,怎可将手伸出去,万一冻着如何了得?”
“皇上知道的,臣妾喜欢下雪。”若倾城抬头,不悦的撅起嘴巴。模样有些娇羞,但眼底却是暖暖的。
“那便看着,不许动手动脚的。”慕容元策宠溺的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精致的鼻尖。
若倾城撇撇嘴,孕期的她,脾性愈发像个孩子。喜欢腻着他,时不时的撒娇,“皇上只管说臣妾,自己却也是动手动脚的。何况……”羽睫颤了一下,“这里的雪,终究不及我们在趾幽国的美。”
他的神色黯了一下,愈发将她搂得更紧些,“待一切尘埃落定,朕带你回去小住,好吗?”
“真的?”她昂起头,一脸的欣喜若狂。
收到慕容元策的肯定的点头,若倾城越发笑得明媚,仿佛在一场飘渺的大雪里,绽开了美丽的雪莲。干净纯澈,教人无法亵渎。
纷纷扬扬的雪,多少爱恨夹杂着,教人数不清,看不明。
突然,窦辞年踩着雪急匆匆的跑来,鼻尖冻得通红。上了台阶及至两人跟前,窦辞年急忙抖落肩头的雪朵,跪在地上行礼,“奴才给皇上,给贵妃娘娘请安。”
“这样慌慌张张的,可是外头又开战了?”若倾城道。
窦辞年哈着白气摇头,“回娘娘的话,是内务司的粮草告急。外头虽然交战,但两王从未放弃切断城中的粮草供应。如今宫中的府库已然见底,何况城中百姓家里。再这样下去,怕是要了不得了。”
闻言,若倾城蹙眉望着慕容元策,面露难色。
慕容元策神色一敛,“宫中还有多少储粮?”
“大抵还有十日光景。”窦辞年搓了搓冰冷的手,有些颤颤发抖。
低下头思索了一下,慕容元策忽然道,“宫中剩下五日备粮,其余的接济城内百姓。此外城中的大臣家中或许还有屯粮,朕下一道旨意,一并取出援与百姓,以免城中动乱不战自败。”
若倾城凝眉,“皇上如此做,岂非是顺了民意失臣心吗?”
眼睛微微眯起,慕容元策的心当即顿了一下,“不妨说说你的想法。”
眼底的流光微微盈动,若倾城扳直身子,“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试问,天底下有多少臣子是甘心为皇上赴死的?皇上何不效法古人,来一场围魏救赵呢?”
慕容元策来了兴致,“听着极好。”
她的谋略
眼底的流光微微盈动,若倾城扳直身子,“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试问,天底下有多少臣子是甘心为皇上赴死的?皇上何不效法古人,来一场围魏救赵呢?”
慕容元策来了兴致,“听着极好。”
若倾城明眸璀璨,笑靥如花。两人心照不宣,彼此的默契达到了难以料想的地步。她想什么,他一点就透。他想什么,她心知肚明。
窦辞年不解,只是痴痴的望着这一对历经风波的璧人。多好的一对,多么般配的世间男子,尊享世间最好的一切。
扭头望着窦辞年一脸迷糊的表情,慕容元策敛了神色,“你去把萧丞相找来,记着,不许惊动任何人。”
虽然不明白慕容元策到底什么用意,窦辞年还是乖乖的去了丞相府。自然,是从后门偷偷进去的,而后又领着萧城偷偷出来的。
下雪的夜,格外宁静。没有虫鸣,没有鸟语,连风吹过枝头的声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皑皑白雪映着天地间愈发苍茫一片,却打开了另一片清澈的世界。雪夜,月光皎皎,银装素裹。
一群乞丐模样的难民在雪地里一窝蜂似的涌向户部侍郎的官邸,寂静的夜顷刻间变得热闹非凡。打砸声,哄抢声,伴着火光冲天的凄厉划破苍穹。一夜之间,户部侍郎府内,粮食被哄抢一空,但凡能吃的,全部被搬走。即便倾全府之力,也未能阻止这样突如其来的疯狂。户部侍郎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难民趁着大火跑出府邸,而后四散开来,消失在迷茫的夜色之中。
不仅如此,待第二天上了朝,才知道一夜之间,多数官员的府邸都有被哄抢被焚毁的事情。一时间喧嚣无比,人人愤慨已极。
慕容元策端坐在上,扫一眼甚是狼狈的各大官员。尽管他们一个个恨得龇牙咧嘴,眼里却不时透着恐慌。敛了神色,慕容元策轻咳几声,四下陡然安静下来,“依朕看,这些大多是饿极了的难民,因为民间已无存粮,故而将矛头瞄准了在座的各位。正所谓国以民为本,朕虽有心惩处,但心下不忍,且不论扰民无疑与伤及国本,只这些难民也是朕的子民,如今因为饥饿而做出如此疯狂之事,到底也是朕的不是。不知各位爱卿有何高见?”
闻言,损失最为惨重的户部侍郎上前一步施礼,义正言辞,“启奏皇上,臣以为此风不可长。若皇上置之不理,岂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