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
该死的女人,已然虚弱至此,还不肯歇着。
若倾城一怔,眨眼的功夫,慕容元策已经站在她的眼前。下一刻,慕容元策忽然将她横抱起来,笔直走进屋里。
窦辞年站在门口,冲一旁的侍婢们道,“你们全部下去,没有召唤,任何人不得上前。”于是便守住门口。窦辞年明白,有事情,慕容元策不希望旁人知晓,包括他。
“放我下来!”若倾城怒色。她好不容易才能走到门口,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抱回房间,怎不让她着急懊恼。
“你是想乖乖躺回去,还是让朕一直抱着?”慕容元策冷着脸,直视她不断挥舞的手。因为病着,连她拍打的手,都没有气力。拳头打在他的胸膛,就跟隔靴搔痒一样。
闻言,若倾城安静下来,她当然知道慕容元策的性子,言出必践。
见状,慕容元策将她轻柔的放回床上,仔细的拉好被子。如今她是有身子的人,若他太鲁莽,不定会出什么状况。慕容元策心里很清楚,自己下手没有轻重,所以现在不敢太任着性子对待若倾城。
见他松开,若倾城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突然坐了起来,靠在床柱上死死瞪他。
“弄凉在哪?”若倾城直接开口。她相信,除了慕容元策,没人会知道弄凉的去处。
“怎么,寒云伺候得不好?”慕容元策不正面回答,顾左右而言他。
若倾城目不转睛的看他,想在他脸上找到破绽。可惜,她失败了。他是慕容元策,高高在上的皇帝,怎会轻易让人看穿。若倾城深呼吸一下,“我只要弄凉。”
“放心,弄凉很好。”慕容元策看着她焦灼的表情,忽然有些嫉妒。
一个宫婢,她竟视如生命。
“你到底想怎样?”若倾城骤然明白,弄凉被慕容元策控制起来,但是目的为何,她还不得而知。
慕容元策不温不火,“你先回答朕一个问题。”
若倾城一怔,“什么问题?”
“你为何会坠入荷池?”说这句话的时候,若倾城看到慕容元策的眼底,闪烁着异样的东西,一种叫做担忧的惧色。
羽睫颤了一下,若倾城心底开始盘算,该不该告诉他,她是被人推下去的?但是一想起弄凉在慕容元策手上,若倾城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隐隐的有种反感与叛逆思想。慕容元策,既然你不肯诚心相对,我也无需对你坦白。
思及此处,若倾城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慕容元策突然捏起她的下颚,危险的眸子微微眯起,“你就那么想死吗?”
“不错,是我想死。我想离开这个皇宫,离开你,离得远远的。既然无法活着离开,那么死亡便是最好的途经。”若倾城没想到慕容元策会这么认为,竟会想到她是因为要自尽,才会跌下荷池。
真是好笑,真是可笑。
没想到,慕容元策是这么看她的,心中不免一阵凄凉。夫妻两年,她对他掏心掏肺,他竟还不了解她。
若她想死,何须熬到现在?何况他之前说过,一旦她敢自尽,他会将她的族群屠杀殆尽。既然这样,她哪里还敢寻死!她若死了,弄凉又该怎样自处?
她不会告诉他,有人推她下河,因为他一早认定她是自尽,所以不会信。别说慕容元策不会信,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她一介宫奴,无权无势,连容貌都残损至此,还有什么值得他人觊觎,又有什么值得别人花心思害她?
与其让人觉得她有心生事造谣,不如按捺不动,私底下逮住那个黑手,才能一并发作。
“听着!若倾城。”慕容元策低冷的吐着阴森的话语,“你最好给朕安分守己,否则朕会让你每天都见到,从弄凉身上割下来的部分。”
若倾城的心,漏跳一拍,眼底的惊恐与愤怒已达极致,“你这个疯子!”
手,陡然捏起她纤细的脖子,慕容元策笑得邪魅,“云嫔,这是一个妃子该跟皇帝说的话吗?要知道,你可不是过去的宫奴了。朕废去你的宫奴之衔,你是不是该感恩戴德,拜谢隆恩呢?”
“感谢?若非这个孩子,你还会这么做吗?”若倾城冷笑,脖颈被掐住,有些透不过气。但她明显感到慕容元策的下手力度不大,只是佯装威胁。若他真想杀她,何须等到现在,又何必多此一举封她做云嫔。
“你觉得呢?”慕容元策阴鸷的眼眸,锐利而冰冷,突然吻上她冰冷的唇。下一刻,他轻轻啃咬她的耳垂,惹来若倾城一阵寒栗微颤。湿热的气流在她耳鬓间徘徊,她听见慕容元策鬼魅般的声音,“做好你的云嫔娘娘,乖乖给朕生下孩子,否则朕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起身,慕容元策居高临下的看她,唇角牵起满意的笑。
若倾城看着他,心底凄寒至绝。
他竟用弄凉的性命威胁她,要她屈服。他明知道,此时此刻,她最在意的只有弄凉。他是对的,死死抓住了她的软肋。所以,她不得不服软。
望着慕容元策离开的背影,若倾城有种无助的悲凉。她是娘娘?一个可以名正言顺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也许她真的该感恩,因为放眼整个皇宫,除了皇后、萧贵妃以及花未眠,就数她的位份最高。可是,他的心呢?是否真的容得下她?是否真的能够从头来过?是否……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寒云慎慎的走进来,端着清香的小米粥,来到若倾城的床前,“娘娘?”
看了寒云一眼,如今弄凉是回不来了,若倾城也毫无他法。慕容元策说的清清楚楚,只要她生下孩子,弄凉就能安然无恙。为今之计,只有照着他的话去做。
“拿过来吧。”若倾城幽然开口。
松了口气,寒云恭敬的将小米粥递到若倾城跟前。用银匙小心的喂着若倾城,仔细而不苟。这是若倾城第一次仔仔细细的打量寒云,低眉顺目,恭敬温顺。除了这几个字,她找不到更好的词语形容寒云。
心中快速思索着,寒云也算一个信得过的人。至少她只对慕容元策尽忠,不会心生背叛,这也是一种高尚品德。算得上一个值得相信的理由吧!
吃了几口小米粥,若倾城觉得精神有些恢复,便问道,“你叫寒云?”
“是。奴婢寒云!”寒云的回答很干脆。
“那么,你可知是谁救了我?”若倾城想,她当时溺水,总不至于自己浮到岸边自救的。想来,定是有人出手相救。无论是谁,这份人情,她算是欠下了。
寒云的眉头跳了一下,若倾城知道她在犹豫,在思考要不要诚实相告。也许是觉得没什么要紧,何况当时许多宫婢都亲眼看见安璧救人,寒云也不便隐瞒,“回娘娘的话,是甘露宫的安贵人救下了您,而后由萧贵妃带回徽雨宫救治。”
原是她们?!
安贵人 ?'…87book'那日弄凉险些被滕丽华杖毙,也是这个安贵人出手相帮,想不到今日……至于萧贵妃,若倾城一直觉得萧丹青是个外表冰冷内心如火的女人,善良、正直。只是很多人都会被萧丹青的外表蒙蔽,以为她是个恃宠而骄的孤傲贵妃。
“我欠安贵人的太多。”若倾城不觉低语。
“娘娘福泽深厚,才能化险为夷。”寒云一贯的慢条斯理。
抬头,若倾城忽然道,“寒云,你去挑些礼品,送去甘露宫。”
寒云面有难色,“娘娘,安贵人如今病着,只怕不宜叨扰。”
“病着?莫非是因为……”若倾城一怔。
轻微颔首,寒云道,“安贵人的身子弱了些,不过也没什么大碍,太医说只需静养便是。所以娘娘无需自责,更不要忧心,顾着自己的身子要紧。”
安璧会因为救人之事而惹来无数烦恼,若倾城心知肚明!顿了顿,若倾城带着恳切的目光直视寒云淡淡的容脸,“请姑姑多为我留心甘露宫。”
寒云凝眉,不解的望着她。
“安贵人救了我,而我却被皇上封了云嫔,想来后宫的女人总会有几个,找上甘露宫的麻烦。”若倾城自小生在宫中,长在宫中,后宫惯有的伎俩,没有人能够比她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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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男人之间的交易
“安贵人救了我,而我却被皇上封了云嫔,想来后宫的女人们必会找上甘露宫的麻烦。”若倾城自小生在宫中,长在宫中,后宫惯有的伎俩,没人能够比她更清楚。
望着若倾城诚恳的容色,寒云的心里忽然升起一丝异样。有些敬佩眼前的女子,坚忍、顽强。无论何时何地,从不忘维持心中的善良。果真难能可贵。
靖王府。
司马逸自出宫后,直奔靖王府,心中一口恶气难出。一为与若倾城的失之交臂,二为慕容元楹的不尽不实。
慕容元楹悠然坐在假山顶端的凉亭里,府内的歌姬在假山下弹着琴,琴声悠扬绵长,时断时续煞是好听。乔律明站在慕容元楹身后,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背影,半低着头轻叹一声。打从云国回来,他一直为慕容元楹叹着气。
“你也觉得本王很凄凉是不是?”慕容元楹忽然说话。
乔律明缓步走到他身边,微微摇头,“不是。”
慕容元楹的眼底闪烁着哀戚的光,流动着不为人知的晶莹,“你可知……当本王得知这个消息时,心有多痛?就像那年,她要嫁给他时的情景。又一次赤果果的失去,又一次痛入骨髓的领悟。”
“其实打从一开始,王爷就该死心。如今正好就此放手,还能趁机重创皇上的锐势。”乔律明看事情,总是这般澄澈,比一般人看得深远。
“在心里生根发芽的东西,岂是说拔除就能拔除的?”慕容元楹抬眼去看假山脚下的歌姬。这样神情专注的弹着琴,像极了他第一次见到若倾城时的模样。那年的他才八岁,入宫做质子,而她只有六岁,却能弹得一手好琴。
可惜,什么都一去不返,回不到最初的地方。
“王爷的算盘可能要落空了。”乔律明想起了司马逸得知圣旨时的愤怒表情,不觉有些好笑,“英王殿下是闹不过皇上的。”
“本王没想让英王闹起来,只是想他给皇帝一些难堪,给皇帝添堵罢了。”慕容元楹想起司马逸的狂妄,心底一阵痛快。只有司马逸的狂佞,慕容元策才能下不了台,才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乔律明一眼看见廊环处怒气冲冲的司马逸,不觉嗤然一笑,“看样子,背后当真不能说人是非。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
慕容元楹一怔,果见司马逸朝他飞奔而来。摆了摆手,乔律明会意的退开一旁。
看样子,是来兴师问罪的。慕容元楹心底暗笑。
果不其然,司马逸一见到悠闲自得的慕容元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劈头就问,“慕容元楹,你到底意欲何为?你可知因你的一席话,竟教本王出丑人前,简直混账透顶。”
闻言,慕容元楹起身,直面司马逸喷火的眼睛,“本王当时说得很清楚,是司马兄未曾听清,未有听完罢了。”
当时他故意将皇帝册封若倾城之事告知司马逸,但将圣旨的前半段压在最后。以至于司马逸听到若倾城被封为云嫔,便抓狂的飞奔而去。
所以现在,慕容元楹才能理直气壮的站在司马逸面前,指责司马逸自身冲动之过。
像斗败的公鸡,司马逸的精神瞬间垮塌。跌坐在凳子上,一脸颓然,“求你一件事。”
慕容元楹不解的扭头看他,桀骜如他的男子,竟也有开口求人的时候?愣了一下,慕容元楹漫不经心的开口,“何事?”
司马逸陡然注视慕容元楹俊朗的面孔,神情严肃至极,“让本王见她一面。最后一面。”
闻言,慕容元楹霎时昂起头,僵在当场。
见面?见若倾城?心底隐隐泛起一丝妒忌,慕容元楹的面色有些青白。五指微微蜷握,深吸一口气道,“你可知她现在是云嫔,非过去的宫奴。此刻人已踏出何园之外,入住披香殿之中。想要见她,谈何容易。”
就算是以前的若倾城,慕容元楹想要见她,也不是简单的事。须知,慕容元策的眼睛可是时时刻刻都盯着,稍有不慎就会行差踏错,酿出大祸。如今若倾城已经搬离何园,住在慕容元策的眼皮子底下,想要见她,难比登天。
眼底黯然成灰,司马逸的嘴角牵出一抹讥讽的自嘲,“也是本王自作多情罢了。”
慕容元楹的心,颤了一下,这句话仿佛也是对他说的。自作多情,他又何尝不是一厢情愿呢?到头来,她与慕容元策还是成了名正言顺的璧人,而自己呢?永远只能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偷偷的看她,深深的爱,切齿的恨。
“你果真想见她?”慕容元楹突然道。
司马逸赫然昂起头,眸色坚毅,“是。”
“本王有个条件。”慕容元楹从不做无本的买卖,有来有还才有意思。慕容元楹的心思何其深沉,骄傲的司马逸哪里是他的敌手。
心头一顿,司马逸眉头拧起,“什么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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