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
宛英宫,恰是一夜春风不虚度,承欢君王下,日夜难相弃。
窦辞年焦灼的驻足寝殿外,事态紧急,他也顾不得什么。轻叩殿门,窦辞年慎慎道,“皇上,宫外来人了,说有要事禀报。”
慕容元策本就浅睡,登时坐了起来,心里沉了一下。宫外?是若倾城!掀了被子下床,端坐床沿,“进来。”
听到慕容元策开口,窦辞年暗暗捏了把冷汗,还好皇帝没有怪罪。须知,慕容元策休息时,是万不许人打扰的。上次有个小太监不知轻重,扰了慕容元策的休息,竟被送去暴室,挨了脊杖一百,生生打成残废,最后不治而死。
推门而入,窦辞年急忙跪在慕容元策跟前,“启禀皇上,宫外来人说,弄凉姑娘中毒了。”
“什么?”慕容元策陡然凝眉站起身,眸色愠怒。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在他眼皮底下作恶?愤然怒色,“更衣!”
窦辞年忙不迭为慕容元策更衣,脊背一身冷汗。
“皇上?”滕丽华搓揉着睡意惺忪的眸子坐起身,一脸的倦怠。陡然见到慕容元策穿衣服,登时清醒了不少。脑子嗡的一声,“皇上您要去哪?”
回眸狠狠瞪了滕丽华一眼,慕容元策最忌女人多嘴。
好在窦辞年手脚利索,不消片刻已经为慕容元策穿好衣服,“皇上,外头冷,披上大氅以免冷风扑着您。”
扯了肩头的大氅,慕容元策面色黑沉至极点。他倒不是担心弄凉的死活,怕是怕若倾城知道了会发疯。难得日间来人上报,说若倾城已经肯吃饭服药,他原以为一切都会照此发展下去。谁知哪个不知死活的,竟敢下毒杀人。
马车飞速,直奔东郊皇陵。
就在即将到达之时,慕容元策的脑子忽然嗡的一声。心中咯噔一下,陡然沉入深渊。不对,怎会有人下毒要杀弄凉?难道……难道是冲着若倾城来的?弄凉不过是误中副车!思及此处,慕容元策整个心都高高悬起。
杀机四伏:行刺
马车飞速,直奔东郊皇陵。
就在即将到达之时,慕容元策的脑子忽然嗡的一声。心中咯噔一下,陡然沉入深渊。不对,怎会有人下毒要杀弄凉?难道……难道是冲着若倾城来的?弄凉不过是误中副车!思及此处,慕容元策整个心都高高悬起。
刚跨进行宫大门,慕容元策便觉异样,仿佛身后有人影闪过。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注定杀机四伏。
“你们放开我,我要去看弄凉!”远远的,便听见若倾城愤怒的嘶喊。
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慕容元策砰然推门,笔直走到若倾城跟前。宫婢们扑通扑通跪了一地,一个个吓得面色煞白,浑身颤抖,“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神情一震,若倾城万料不到慕容元策竟会漏夜离宫,是为她而来吗?她可不可以告诉自己,他担心着她?
窦辞年一挥手,所有宫婢悉数退下。
“皇上,弄凉中毒了,好多……好多血!”至今,若倾城的手上还残留着弄凉身上的血。
慕容元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心里的不安随即平复许多。扭头冲窦辞年道,“去拿湿毛巾来。”
“是。”不消片刻,窦辞年便将温热的湿毛巾递上。
扶了若倾城坐下,慕容元策小心的为她擦拭手中的血迹,面色肃穆,眼底却没有半点寒气。事毕,他才抬头注视若倾城空洞无物的眼睛,眉头微蹙,“朕陪你去看弄凉。”语罢,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若倾城身上,忽然将她抱起,大步走出去。
见状,窦辞年急小心的跟在慕容元策身后。
李沧木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好在他及时将弄凉的毒逼出,才保住了弄凉一条性命。但是李沧木自身因内力损耗过度,显得有些虚弱。额头大汗淋漓,气息都有些沉重。
一见慕容元策站在门口,怀中还抱着若倾城。李沧木急忙抽身奔向门口,跪在慕容元策跟前,“微臣未尽职守,请皇上降罪!”
“如何?”慕容元策此时不想追究这些责任,关键是弄凉的死活。若是弄凉死了,若倾城定会疯掉。低眉望着怀里的女子,见她一言不发,竖耳倾听,不觉心头微疼。
李沧木抬头,“回禀皇上,微臣已经用内力将弄凉姑娘体内的剧毒逼了出来,暂时保住了弄凉姑娘的性命。只是……什么时候才能醒转,便要看弄凉姑娘的造化了。”
“是何种毒,如此厉害?”慕容元策放下若倾城,许是冷风吹的缘故,面色愈发难看。
“微臣还有待勘验。”李沧木垂下头,有些懊恼。在自己的职能下发生这样的事,于情于理于法都说不过去。
慕容元策的眸子微微眯起,漾开冰冷的寒意,“弄凉最后所食为何?”
李沧木顿了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若倾城的身子颤了一下,好在慕容元策眼疾手快,一把将她重新揽入怀中。气息急促,胸口起伏得厉害,若倾城面无血色,“方才我与弄凉在房内好好说这话,弄凉一直没有异样。只在最后准备侍奉我服药时,突然就没了动静。怎么、怎么会……难道是……”
“去查,务必给朕查个清楚。”慕容元策大怒,“朕倒要看看,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动皇妃的主意!”他已经万分确定,这毒就是冲着若倾城下的,只不过被弄凉误食。慕容元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若倾城喝下了汤药,那么此刻躺在这里的也许就不是弄凉了。或者更糟,若倾城会一尸两命,就此退出他的生命。
“是。”李沧木随即退出,他必得去厨房看看,这煎药的罐子是否还在。既然是药有问题,那这药渣里定会有端倪可寻。
拳头握得格格作响,慕容元策青筋暴起,死死拥着若倾城不放手。
聪明如她,怎会不明白其中关窍,若倾城登时脚下一软,“原是我……害了弄凉……”话音刚落,已然晕倒在慕容元策的怀里。
“倾城?倾城!”慕容元策疯似的抱着她向房间跑去,眼看便到门口。
“嗖”的一声,于午夜发出惊悚之音。慕容元策骤然站住,却见一支利箭笔直朝自己射来。当下抱紧若倾城,心头一颤,随即背过身去。
长箭从他的右胸,当胸穿过。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皇上?”窦辞年惊呼,“来人!有刺客!有刺客!快保护皇上!”随行侍卫立刻冲进来。却见一道黑影从屋顶降落,稳稳落于园子里,手中长剑凄寒。
脚下一软,慕容元策霎时跌跪在地,胸口鲜血如注。硬撑着身子撞开房门,安稳的将若倾城放在床榻上,这才腾出双手捂住出血不止的伤口。
“皇上?”窦辞年吓得面色雪白。
外头传来李沧木的声音,紧接着是兵刃碰撞之音。窦辞年忙不迭搀了慕容元策走出房间,声音都颤抖得如同被人撕裂般,“李大人,快来看看皇上。”
慕容元策整个人都躬起来,面部表情极为痛苦,手脚冰凉。
“皇上?”李沧木飞身落在慕容元策身旁,随即点住慕容元策的穴位止血。
“朕没事,立刻拿住刺客,要活的!”慕容元策冷颜。
李沧木犹豫了一下,随即施礼退下,瞬时出剑迎敌。
窦辞年心底暗叹,皇帝原本可以避开这一箭。若非怀中抱着若倾城,生怕冷箭伤了她,他也不至于会受重伤。
“此事不许教倾城知晓,否则拿你是问。”慕容元策冷冷开口,伤处疼痛难忍。因为血液的流失,整个人都显得有气无力。
窦辞年忙道,“是,奴才明白。”好在行宫里有专门照料若倾城的太医,不消一会就来到慕容元策身边,手脚麻利的为他止血上药缠绷带。
拧头去看园子里激战的两人,李沧木的功夫原就是数一数二的好。只是方才为救弄凉费了不少内力,此刻才会久战不下。渐渐的,对方已经出现弱势的趋向,忽听得李沧木一声冷喝,长剑顿时穿过那人的肩头。鲜血喷涌的瞬间,李沧木腕上一抖,剑光闪过,顷刻断了那人的手筋。
黑衣人哀嚎一声,长剑落地,侍卫们一拥而上将人擒住。
“皇上,微臣已将刺客擒住!”李沧木近身慕容元策跟前行礼。
突然一道黑衣闪过,侍卫们应声倒地。原本被擒的黑衣人却被那道黑影挟住,以最快的速度飞身窜上屋顶,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是林子里的人。”李沧木认得这武功路数,这身手,断然不会错。
慕容元策一震,又是她!
无极山庄
突然一道黑衣闪过,侍卫们应声倒地。原本被擒的黑衣人却被那道黑影挟住,以最快的速度飞身窜上屋顶,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是林子里的人。”李沧木认得这武功路数,这身手,断然不会错。
慕容元策一震,又是她!
记忆中那双眼眸瞬间在眼前重现,清晰无比。
“皇上,接下来该怎么办?”窦辞年慌了神,总不能让慕容元策拖着受伤的身子回宫吧!万一被人知晓,势必会引起朝廷的轩然大波。再则被有心人利用,以前朝为借口,趁机掀起清剿的混乱用来清除异己,到时候天下都要为之震荡。
新朝初立,这些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传旨下去,云嫔胎气不稳身体欠佳,朕要留待皇陵行宫一段时日。期间罢朝休政,凡有要事,可递折子于文渊阁,再由你送来行宫。”原本皇帝不朝,奏折该送去军机处,再由军机处分门别类送去六部。但是慕容元策何其清楚,军机大臣王德与慕容元楹同气连枝,他不得不有意无意的削弱军机处的势力。
这就是皇权的谋略。
古往今来,多少帝君以女人作为成败的借口,撇开了世间多少骂名。柔弱的双肩,挑起江山的起伏,是真是假无人去考究,世人只看结果。或博得贤良淑德的美名,或落得个红颜祸水的污秽。
所以此刻以若倾城为借口,是最好不过的。
一则符合现实,不教人胡乱猜疑;二则静静养伤,免受无谓的打搅。
“是。”窦辞年算是松口气,但看到慕容元策伤口处的斑斑血迹,不由的再次将心悬起。长箭穿胸而过,想来是要取人性命的。若非慕容元策天命保佑,只怕要命丧于此。好险,若是慕容元策有个闪失,他们这些人恐怕都要被疑为凶手,为皇帝陪葬。
窦辞年搀起慕容元策缓缓若倾城隔壁的房间走去,李沧木面向一众侍卫,冷色厉喝,“今夜之事不许透露一丝一毫,若是有人不想要自己的脑袋,尽管开口试试。你们权当今夜什么也不曾发生,什么也没有看见,谁敢有违圣谕,别怪本官手下无情,军法处置。”
侍卫们面面相觑,扑通集体跪地,“奴才领命,誓不相悖。”
眸子微微眯起,李沧木眼底泛着杀气。查遍整个行宫,都没发现一个可疑人员,可疑之物。难道不是内部的人 ?'…87book'又会是谁想要毒杀弄凉?看这情形,怕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要杀的,十有八九是若倾城。
想不到即便出了宫,若倾城依旧难逃杀机。
正了颜色,李沧木守在房门外。今夜是不能睡了。万一再起意外,他当真是万死难辞。睁着戒备的眸子,时刻握紧手中之剑,随时等待出击。
月黑风高,冷风呼啸。
孤零零的深宅大院,庄园门口的牌匾上,赫然写着“无极山庄”四个大字。黑衣一闪即逝没入庄内,在漆黑的正殿里,一支烛火腾然亮起。魁梧的人影闪现在屏风之后,若隐若现。人未靠近,已先摄于他的无边煞气。
黑衣女子放下身边刚刚被李沧木挑断手筋,身负重伤的黑衣男子,孤傲伫立。看了受伤的男子一眼,随即冲上头屏风里的人道,“庄主,我已将灵蛇安然带回,请庄主示下。”
“灵蛇无能,未有杀死皇帝。请庄主看在灵蛇忠心无极山庄数年,一直未有纰漏,饶灵蛇一次。下次、下次灵蛇一定会杀死皇帝的!”被称作灵蛇的男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断了筋脉的手被包扎好,无力垂着。另一只手,死死捂着仍在流血的肩头。李沧木这一剑着实太狠,险些刺穿了他的肩胛骨。好在他当时极力一撇,才躲开一些,没有命丧当场。
“灵蛇,无极山庄的规矩你应该很清楚。”屏风后传来寒彻骨髓的声音,一直冷到人的心坎里。
闻言,灵蛇吓得险些瘫软在地,“庄主饶命!庄主饶命!灵蛇忠心耿耿,请庄主看在属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属下一命!就当是留条犬马在身边,灵蛇一定会肝脑涂地报答庄主的不杀之恩。”
轻咳一声,高处的男人口吻冰冷,声音似笑非笑,“灵蛇,如今你的手筋都被挑断,还拿什么来报答本座?”
话音刚落,黑衣女子陡然昂起头,“庄主……”
不待她开口,忽然一道寒光闪过,灵蛇闷哼一声扑到在地。双眸怒睁,脖颈处有一道被剑气划过的血痕,鲜血如注。
黑衣女子俯身一探鼻息,却也是回天乏术。
“好歹他也是四门门主,庄主下手未免也太快了些。”黑衣女子的眼睛没有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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