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
一转这花瓶,一个暗格立时打开。
黑衣人欣喜,但见暗格呈四方形,一个白色的瓷瓶正静静的置于其中。
“朱颜?”却是弄痕的声音。
下一刻,房内的灯火霎时全部点亮,一阵风吹过耳际,瓷瓶登时消失不见。伴随而来的是千燎无温的声音,“师妹,深夜造访,怎么也不知会师兄一声?”
弄痕陡然凝眉,瓷瓶正捏在千燎的手里,不由的心头一慌。想不到千燎竟会来到练功房,只差一点,她就能得偿所愿。只差一点!心头懊恨不已,奈何此时的境况已经由不得她选择。
门窗紧闭的练功房内,各种精良武器摆放得十分有序,烛光下,锋利的刃口正闪烁着迫人的寒光。在不远处,正放在一张虎皮软榻,怒目圆睁的虎头教人望而生畏。这是千燎的地方,无极山庄任何人不得入内。故而她方才翻找得如此厉害,也没有人来制止。
早些年有不知轻重的门徒擅闯此地,千燎二话不说便拍碎了他们的天灵盖。如今她摆明了为朱颜而来,想必千燎是断断不会放过她了。
握紧手中的剑,弄痕羽睫扬起,眸色戒备森冷,“师兄,看在同门一场,弄痕请师兄赐药。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晃了晃手中的瓷瓶,千燎俊彦的脸上荡开凄冷的温度,“你是为这个才回来的?”
心头一紧,弄痕好怕千燎的手一松,瓷瓶会就此碎地。当下凝了眉头,“无论师兄是否成全,今日这朱颜,弄痕要定了!”
唇角咧开轻蔑的冷笑,千燎的眼底掠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师妹要这东西何用?朱颜素有白骨生肌之效,难不成师妹是哪里受了伤?还是,为他人取药活命?”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消你管。”弄痕长剑出鞘,横眉冷立。
“师妹还想与我动手吗?”千燎眸色一沉。
“我们的剑法都是一样的,彼此交手,谁也占不到上风。但弄痕愿意一试。”
“你果真要如此绝情?”
“是师兄教导的,持剑之人,不得有情,否则就是自掘坟墓。弄痕不过是以师兄为榜样,学之用之。”
千燎脸上的表情忽然黯淡如夜,明灭不定的烛火映在他的眼底,却看不清他的心里。低眉望着手里的瓷瓶,千燎笑得有些凉薄,“师妹,你若想要朱颜,还有另一种方法。”
“什么?”弄痕心头一顿。
“拿你自己来换。”
话音刚落,弄痕骤然昂起头,不敢置信的直视千燎灼热的眼睛。手中的剑微微颤了一下,突然咣铛一声归鞘。千燎是大师兄,比她早很多年进入师傅门下,内力修为自然要胜过她,与千燎交手,弄痕并无半点把握。何况瓷瓶在千燎手里,随时都会被他毁掉,弄痕无计可施,也不敢硬碰硬。
深吸一口气,弄痕昂起脖颈,紧闭双目,“弄痕的命就在这里,师兄尽管拿去,只是请师兄赐药,弄痕死而无憾。”
此刻,千燎脸上的表情是复杂的,似喜似悲,似怒似嗔。他的眼直勾勾的注视弄痕一尘不染的容脸,这样平静的淡然是她惯有的情愫。这么多年,她一直静静的站在那里,无论脚下踩过多少鲜血,她的身上一直很少见到杀气的痕迹。
“你还是一如曾经的倔强。那年师傅带你回来,你也是这样昂着头,眼神平静而从容的扫过我的脸。”千燎慢慢靠近,温热的气息扑在弄痕的脸上。她的睫羽颤了颤,不知他要说些什么,做什么。
冰冷的手抚过她隐隐透着苍白的脸,弄痕的身子一个激灵。她从未被男人触碰过,此刻却被千燎轻轻一碰,便有种寒意自脚底窜入心脉。千燎的手,很冷很冷,像冬日的雪,沁凉入骨。
下一刻,千燎忽然伸手制住了她的穴道,弄痕心头咯噔一下。看样子,他已经决意下手了。只怪自己技不如人,只怪自己一时大意,不慎找了千燎的道。
岂料,千燎却轻轻的拥她入怀,眸色深情如水。这样的神色,丝毫不似要杀她的意思。弄痕蹙眉,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耳边是他温柔的声音,恍若隔世的飘渺,“弄痕,你可知我一直在等你长大?待你长发及腰,我便娶你。”
弄痕的眸子骤然瞪大,身子陡然被千燎横抱,径直朝虎皮软榻走去。手中的剑咣当一声落地,在寂静的午夜发出震人发聩的声响。一直漾在她的心底,伴着他的吻,她的泪,缓缓流淌。
涅槃重生
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涅槃重生
弄痕的眸子骤然瞪大,身子陡然被千燎横抱,径直朝虎皮软榻走去。爱麺簦率种械慕_鄣币簧涞兀诩啪驳奈缫狗⒊稣鹑朔Ⅰ纳臁R恢毖谒男牡祝樽潘奈牵睦幔夯毫魈省?br />
烛光摇曳,房内充斥着满满的暧昧与春意。男人满足的哼声和疯狂的低吼,夹杂着女子压抑而痛苦的嘤咛,以及肌肤相碰发出的流水之音。
最后一声冲破喉咙的吼声过后,除了沉重的喘息,什么都不再继续。
“这是你要的东西。”千燎随手将瓷瓶丢在弄痕跟前,温暖的榻上,还残留着他方才激烈爱她的痕迹。
将瓷瓶放在手心死死握紧,弄痕脸上挂着干涸的泪痕,眸子带着嗜血的羞愤。抬眼望着千燎健硕而不着寸缕的胸膛,弄痕的身子微微发抖。
千燎在弄痕面前一点一点的穿回衣服,动作缓迟从容。斜睨弄痕森冷的目光,千燎仍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来。我待你之心从未变过,只要你肯回来,你还是无极山庄的两仪阁主。”
“我不会再回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宰房!”弄痕嘶吼,掌心摇摆,衣衫立刻飞上半空。但见她纵身一跃,一个完美的空中旋转,衣衫稳稳落在她身上。待落地,已然衣着完整,恢复如初的模样。
长袖一挥,冷剑重新回到她的手中。狠狠望了千燎一眼,弄痕骤然破窗而去,消失在深深夜幕之中。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弄痕的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完美绝伦。
千燎没有丝毫拦阻,只是站在原地望着弄痕离去的方向许久。之后,他缓缓行至软榻旁,指尖温柔的拂过榻上那抹刺眼的嫣红。到底,他如愿以偿,让她成了他的女人。嘴角扬起一丝久违的笑意,“弄痕,就算你恨我,但你无可改变的是,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也会是最后一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便知道,你会是我的,你也只能是我的。”
浩瀚星辰落幕,迎来的是璀璨的黎明,带着春日尽头的死死寒意,迎来逐渐转暖的气候。天会逐日升温,可是人心呢?最寒不过人心。
若倾城站在破庙门口,孤身伫立,晨露弥漫,在她乌黑的发髻上留下晶莹的痕迹。待金色的光从东方普照,折射出万道霞光,顷刻间恍若脱尘的天女,一身绝傲不沾分毫红尘。寂寥远远站在廊柱之后,侧身直视这样孤寂的女子。从今往后,他也只能这样远远眺望,再不会有触碰的可能。
可是,即便这样,他也甘之如饴,只要能时时见到她。
“弄痕?!”一声惊呼,若倾城欣喜若狂的飞奔过去。
弄痕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一顿的走向若倾城,微白的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若倾城却突然冲过来抱住了她,那种劫后余生般的喜悦溢于言表,“弄痕,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总算都好了,你总算平平安安的。”
松开若倾城,弄痕托起手中的瓷瓶,漾开艰涩的笑,“这是朱颜。”
“你……你彻夜不归就是为我取药?”若倾城震在那里,心隐隐的抽痛。弄痕眼底一掠而过的灰暗,始终没能逃过若倾城的眼睛。
“什么都不要说,我们开始上药吧!”弄痕什么也不多说,有时候有些事本就没必要告诉别人,有些痛一个人承受就足够,无需跟人分享。
若倾城怔怔的望着弄痕异常倦怠的身影,她不知道这一夜弄痕经历了什么,只是固执的以为只是历经血战。殊不知,这场灵魂的交战,远远比鲜血来得可怕,来得沉痛。
寂寥站在庙外头,不是他不进去,是他不敢也不忍。虚无缥缈的明天太遥不可及,他不敢想象,如果若倾城回宫,会是怎样的景象?一如昔年的任人践踏,还是转身涅槃的心狠手辣?
白色的粉末撒入水中,清澈的水瞬间化为湛蓝之色。弄痕将绷带全部浸湿水中,待绷带将所有的蓝水吸收殆尽,才缓缓的缠上若倾城的脸。除了出气的鼻孔,若倾城整张脸都陷于蓝色绷带里,密不透风。
指尖深深嵌入肉里,彻骨的疼痛从脸上蔓延开来,延伸至全身每个角落。火热的灼烧不断涌现,一寸寸燃烧着她的肌肤。若倾城几乎可以感受到烈火焚烧的痛楚,那一刻,她想起了安璧,那个为她葬身火海的女子。
鼻间酸涩,若倾城的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咽,极度的痛苦让她整个人都跟着剧烈颤抖。
“倾城?倾城你若是受不了便就此作罢,万莫忍着。朱颜药效极强,到底效用如何尚未可知,连我都不能肯定结果怎样,如果不行你就点头,我立刻为你解开绷带。”弄痕望着倒卧床榻上开始压抑挣扎的若倾城,心头忐忑。
若倾城拼命摇头,她必得忍住。这点苦楚比起弄凉死前承受的,又算得了什么?她要知道儿子的死因,她要回宫,这些痛她就该勇敢承受。就算到时候变成丑八怪,她也无怨无悔。
因为疼痛,若倾城整个人都跌落在地,不住打滚。
“倾城?倾城?”弄痕惊呼,一把抓住若倾城冰冷而剧烈颤抖的双手,“倾城,算了吧,算了吧。何苦折磨自己……”弄痕心痛如绞,她这般忍受屈辱为若倾城取药,到底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若倾城自己折磨吗?
若倾城的手死死抓住弄痕的胳膊,尖锐的指甲几乎嵌入她的肉里,猩猩血红开始涌出。弄痕眉头微蹙,苍白的唇张了张,许多话卡在喉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痛苦的闭起眼眸,弄痕背过身去,顷刻间泪如雨下。
蓦地,若倾城的头重重垂下,与地面发出闷闷的撞击声。
心头一惊,弄痕陡然惊呼,“倾城?倾城你怎么样?倾城快醒醒?”
寂寥疯似的冲进来,一把抱了若倾城回到床榻,眼眶通红,眸色充血。声音跟着自己的心一起颤抖,“她……她会怎么样?弄痕,她会不会死?倾城会不会死?”
弄痕焦灼打开绷带,一圈圈的绷带从若倾城的脸上解下。
朱颜一朝尽,红颜一朝改。料得年年断肠处,人已没,事全非。不需回眸,凝眸更惊心,一顾摧人城,再顾摧万甲。
乍见若倾城的那一刻,寂寥扭头望着弄痕,愣在当场。
歌舞姬入宫
朱颜一朝尽,红颜一朝改。料得年年断肠处,人已没,事全非。不需回眸,凝眸更惊心,一顾摧人城,再顾摧万甲。
乍见若倾城的那一刻,寂寥扭头望着弄痕,愣在当场。
清冷的风吹过若倾城的脸颊,羽睫颤了颤,终于睁开紧闭的双眸。流光熠熠,澄澈至极。缓缓坐起身子,若倾城的脸上漾开霜雪过后的初阳,嫣然一笑间带着隔世的黯淡。
寂寥愣愣的望着她的脸,忽然泪流满面。
晶莹通透的肌肤恰似璞玉雕琢,好似剥了壳的鸡蛋,滑如凝脂丽质天生。消去原本略略的婴儿肥,如今的脸部轮廓几乎精致到完美。阳光下,长而卷曲的羽睫扫开金色的光辉,格外妩媚娇娆。
“我的疤没了。”若倾城的手抚上脸颊,果真摸不到原有的疤痕踪迹。
弄痕苦涩的笑了笑,“不仅如此。今日的你,就算站在皇帝面前,他都未必会认得你。怕是天下男人,都要为你倾倒。”
若倾城脸上的表情顿了顿,眼底骤然黯淡如灰。
她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也许,她与他,当真会成为最熟悉的陌路人。她该喜,因为此生都不会再有人识得她是谁。那张脸伴着她上半生的悲欢荣辱,如今换了颜色,心底的悲哀又该如何替代?
世上除了弄痕与寂寥,便是萧漠南见过若倾城如今的面目。即便是萧漠南,初见若倾城焕颜后的面孔,也是着着实实的惊了一跳。这样的女人,到哪里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他对若倾城唯一的一句赠言便是:以你如今的面目,入宫之后想要平静的过活,怕是比登天还难。
不说男人食色的本性,只女人的嫉妒,足以相恨相杀。
所幸,歌舞姬进宫一律带着面具,只一双眼眸可以表露在外,如此倒省去了若倾城不少波折。
“对不起寂寥,我不能带你进宫,所以……从今往后,你我各奔前程,各自保重吧!”面具下,寂寥看不清若倾城的表情。可是,她却将他如灰的黯然尽收眼底。少一个人进宫就少一分危险,她已经拖累了弄痕,万不愿再累及寂寥。他属于宫外,从一开始,他就属于自由的江湖。
寂寥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若倾城忽闪忽闪的眼睛,重重点头。哽咽的喉间连最后“保重”二字都说不出,卡在心底,硌得灵魂都跟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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